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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慈悲 第12节

  徐弘在军中待惯了,军中一向能者居高,到金吾卫后,底下人只能在勋贵子弟中选,和军中相比,掣肘颇多。他叹了一声:
  “刚挑进来的这些武将世家的子弟爷良莠不齐,还得好好调教一番。如果都是像你的侍卫还有隔壁雅间门外那些侍卫一样。我也就顺心多了。”
  陈朝的贴身侍卫,那能力自是不用说的。但是隔壁雅间?陈朝朝侍卫使了个眼色,站在门边的侍卫静静推门出去。
  “你我父亲共事多年,你我更是一同长大。你的能力我清楚。你尽管放手做,那些世家你无需在意。过几日,我带你见见魏棕。他如今任职千牛卫将军,负责把守宫城。今日本也要来,不过家中出了点事。”
  初来上京城,徐弘也需要搭建起自己人脉和关系。魏棕是最好的选择,他在上京城的武将勋贵子弟中,威望甚高。有魏棕的支持,徐弘往后行事也会轻松些。
  出门的侍卫也在此时回来,他凑到陈朝身边。
  “王爷,是顺平郡主的侍卫。”
  顺平郡主?
  徐弘虽然刚到上京城,但也听说过这位皇家郡主的事。更知道,她是眼前人的未婚妻。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同时,他在思量,这顺平郡主年纪不大而且礼佛多年,怎么身旁侍卫的煞气这么重。
  听了侍卫的话,陈朝也挑挑眉。魏棕和任兰嘉的关系他知道,他和任兰嘉成婚后,他和魏棕还会是隔房的连襟。广阳侯府死了人,按理来说这时候同为姻亲的任家应该闭门才是。任兰嘉怎么还会出来听戏?
  但陈朝来此处和徐弘谈正事的,所以他先把任兰嘉在隔壁的事抛之脑后。
  一场戏结束,任兰嘉收回视线,端起身侧的茶盏。此时台上的人在收锣,没拿稳,掉落在地,砰一声。惊到了喝着茶的任兰嘉,而这刚入口的茶自然也呛到了喉咙里,
  “咳咳咳咳。”
  任兰嘉猛烈咳嗽,一旁的慧心急忙起身拍着她的背。而观南,眼中虽带着担忧,但还是默默收回了下意识伸出去的手。
  这一呛,让任兰嘉咳了好一会。再抬眸时,双眼都咳到通红。
  “郡主,要不回府吧。让府医瞧瞧。”
  任兰嘉摆摆手,坐着缓了一会。
  这一呛,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咳的厉害,也让她喉咙还有胸口发疼。她也没了看戏的心思。
  “回府吧。”
  慧心搀着任兰嘉起身,一边给她顺着气,一边扶着她往门外走去。
  观南率先踏出门,出门他就发觉门外的侍卫们身体正紧绷做着防御的姿态。观南眼神一凛顺着侍卫们的视线看去,只见两个身型同样高大的男子正从不远处走来,两人身后也跟着几个持刀侍卫。
  慧心搀着任兰嘉,见观南顿在门外挡住了出门的路。催促。
  “观南,怎么堵在门外。”
  观南眼帘一颤,虽不愿但还是侧了一步让开了位置。恰好陈朝和徐弘走过,他们的视线和雅间里的任兰嘉对了个正着。
  任兰嘉此时咳得身子有些发软,靠着慧心借着她的力,双眸通红泛着水雾。
  没想到会和任兰嘉碰个正着的陈朝看着她的模样,蹙了蹙眉。
  徐弘的视线也落在了这位顺平郡主身上,第一眼他只觉着,这顺平郡主也柔弱了些吧。看着身侧和他身材同样魁梧有力的陈朝,徐弘眼里露出兴味。不过,徐弘也很识相。
  “府衙中还有事,我先行一步。”
  徐弘和陈朝说完又向着任兰嘉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就大步流星走了,走廊上就剩下任兰嘉和陈朝还有他们各自的侍卫。
  任兰嘉站直身子,轻咳了一声。
  “王爷怎在此处?”
  她喉咙不适,声音也有些沙哑暗沉。
  任兰嘉站在原地未动,陈朝却是走近了一步。
  “你哭了。”
  陈朝用的是笃定的语气而不是询问的语气。
  任兰嘉一顿,他觉着她哭了?
  任兰嘉自然不可能说自己只是喝口水呛成了这副模样。只是摇摇头。
  “没有。”
  陈朝却觉着她在矜持。
  戏散了,各处雅间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见视线都往这聚拢,陈朝走到任兰嘉面前,挡住了那些打量的眼神。
  “我送你回府。”
  陈朝带的几个侍卫和任兰嘉的侍卫不同,不需要主子下令就径直去强制清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惧怕。更有眼力见的人,认出了陈朝后,更是惊恐万分急忙退回雅间阖上了门。
  琼楼的侍从将马匹和马车都在门口安置好了,陈朝也是坐马车来的,任兰嘉本以为他送她是各坐一马车,没想到他毫不犹豫钻进她马车,她难得也愣住了。
  慧心还在马车外没进来,陈朝却已经放下车帘。
  “我有话同你说。”
  陈朝语气不算严肃,但动作强势不容拒绝。任兰嘉只能道:“那能让我侍女坐你的马车吗?她不会骑马。”
  陈朝点头:“可以。”
  第14章
  马车驶过石板路,发出细碎的响声。上京城中身份最尊贵的一对未婚夫妻坐在马车内相对无言。马车本不算小,但多了个身型高大健硕的男人,任兰嘉头一回觉着这马车小了些。
  陈朝坐在一侧,看着眼前眼眶还泛着红的人,皱了皱眉。
  “何人让你受委屈了?”
  任兰嘉身型本就清减,再搭上一双微红的眼眸,更显得楚楚可怜。
  陈朝心中有些不悦。他和任兰嘉虽未曾见过几面,但任兰嘉如今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还是一个皇室郡主,不管如何,上京城中都不应该有人惹她哭。
  思及任老太爷的脾性和任府这两年的龟缩,陈朝蹙眉。当年应该让阿姐接她进宫的,不应该任由她去寺庙。上京城中最应该肆意的皇家郡主如今是这副脾性。
  任兰嘉没想到他上车就是为了和她说这个,她摇摇头:
  “我只是想我父亲母亲了。”
  在他面前,任兰嘉说了实话。这些年,她其实已经不怎么想起他们了。只是今日,任兰宜有父兄母亲牵挂着她,任兰昭又有任三夫人不厌其烦的念叨。只有她,什么都没有。她的阿娘和阿爹,一个为了皇室血脉,一个为了挚爱妻子,都选择抛下了她。
  听到答复的陈朝眉头更紧了,若是有人欺负她,或者给她气受。他总能替她教训回来,但偏偏是想她父亲母亲,斯人已逝,他什么都做不了。
  车厢内又寂静了片刻,陈朝想起太后交代的正事。
  “本打算这几日下聘的,但广阳侯府在此时出了事。同为姻亲,任府也不宜操持喜事。所以等广阳侯府办完出殡后,我再派人去下聘,届时礼部官员会早一日上门的。”
  下聘之后就是请期,请完期便是成婚,成婚后他们便是要和彼此度过往后余生的夫妻了。换成往日任兰嘉许会有些高兴,但她今日心绪不佳,只沉默着点头。
  二人没再说话,在一片寂静中马车到了长公主府外,陈朝在府外掀袍下了马车。随后马车驶进大门,在朱红大门的映衬下,马车都显得渺小。陈朝遥遥看着,待朱红大门缓缓阖上后他才转身离开。
  ***
  几日后,广阳侯府出殡。身为姻亲,任府的大房和三房自然都去了。晚间,多日未去正房请安的任大夫人刚回府就换了衣裳去正房给任老太太请安。
  任老太太辈分高,年岁也大,一个姻亲家次子的丧仪还不至于让她亲自去一趟。任大夫人到时,比她早先回来的任三夫人已经坐在正房里了。
  几日不见,在广阳侯府操持了多日的任大夫人脸上非但没见疲惫之色,反倒精神奕奕。
  “怎么样,可都顺利?宜儿可有累到?”
  任老太太问。
  “母亲,不用担心。这几日忙着,我也未曾和您说。宜儿回侯府那日,嘉儿就送了个嬷嬷过来。说是宫中出来的,专门照养孕妇的。这嬷嬷不仅照养孕妇是一把好手,管理内宅之事更是厉害。这几日,多亏了有她帮衬。有她在宜儿身旁,我也放心多了。本我还怕那妇人此番没了儿子,更折腾宜儿。可这嬷嬷往那一杵,别说那妇人了,广阳侯都不敢多说什么。”
  任大夫人性情恬静,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再配上她神采奕奕的神情,就知道她心情甚好。
  亲家办丧事,她本不该如此。但想到自己女儿往后日子能顺心,她比什么都高兴。
  任老太太点头,侧目去看任三夫人,意有所指道:
  “内宅之事,父兄再得势,也插手不得。这时候还不如有一个好姐妹扶持。嘉儿是个懂事的,牵挂着宜儿,也惦念着昭儿。前几日,她还同我说,昭儿爱热闹,她生辰时可以办个生辰宴,请些女郎来热闹热闹。老三家的,我知道你总觉着我偏心嘉儿,但嘉儿没了父母,除了我们疼她还有谁疼她。往后昭儿出嫁,有嘉儿照应,哪家人不得高看昭儿一眼。所以往后你该如何对嘉儿,自己也好好掂量掂量。”
  任老太太一番话说的任三夫人面红耳赤,这些时日,女儿屋子里被任兰嘉送来的物件堆满。她也知道任兰嘉是个好姑娘,但她自己还有女儿,任兰嘉又大了,很难再亲近起来。任兰嘉身侧又有侍从环绕,事事打理妥当,她想关心也无从落手。
  “母亲,我知道了。要不嘉儿的生辰宴就交给我操持吧,保准给她办的热热闹闹的。”
  任老太太却摇摇头。
  “办不成了,宫里来了信,这几日就要来下聘了。下聘后就是请期。老大也找礼部的探过信,钦天监算出来的日子都在上半年。下半年没有好日子。”
  这消息来的突然。
  说到婚事,任老太太也正好有事要说。
  “我们府里女郎陪嫁一向有惯例,但二房只有嘉儿一个独女,她身份又不同,嫁的也是摄政王府,所以我打算把本该属于二房的产业都给她做陪嫁。嘉儿还有长公主府的产业做陪嫁,所以我们出的这些不算什么,但不管如何也得尽我们的心意。”
  打理任府上下的任大夫人早就知道这事,任老太太的话是说给任三夫人听的。任三夫人一贯爱比较,但她刚被任老太太敲打过,而且她自己的嫁妆也不少,不惦记任府的这点家业。
  “那是自然的,到时候我也添一份,当我这个叔母的心意。”
  任老太太本就是知会任三夫人一声,而不是同她商量。不过任三夫人没意见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春景正浓,阳光明媚,正是换上清薄的春装去踏春的好时节。在任老太太的包庇下,任兰昭早早就不再禁足在院中。上次举办了赏春宴的太尉府的孙家女郎,特地给任兰昭下了帖子,邀她出城踏春。任兰昭看着帖子叹气。
  “真可惜,去不成了。明日摄政王要来下聘。”
  任三夫人正在盯着下人把她库房里的箱笼都搬出来晾晒,顺便也看看有什么适合给任兰嘉做添妆的。如今听到女儿嘀咕,任三夫人扯过她手中的帖子放到一旁。
  “还摄政王,摄政王。往后就是你二姐夫了,你怎么也不像你哥哥一样脑子活泛些。”
  前几日,任和邵去府衙找任三爷,恰好碰到了陈朝。往日从不叫任兰嘉二姐姐的他走上前就叫了一声二姐夫。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本以为一贯公私分明的摄政王不会给他好脸,没想到陈朝还和他颔首示意。
  任三夫人看着女儿一副惫懒无力的样子极为不顺眼,索性给她派了活。
  “今日府上都在为了明日下聘的事忙活,就你最闲。老太太说让你二姐姐今日回府上住。你无事,你去请吧。”
  听到可以去长公主府,任兰昭瞬间来了精神。从椅子上弹起。
  “我这就去。”
  长公主府离任府虽然不远,但任兰昭真没去过几回。幼时的事又记得不清,如今再进长公主府,任兰昭被眼前的奢华惊住了。
  任兰昭眼花缭乱,走了许久,才穿过大半个长公主府,侍女带着任兰昭穿过花园到了一处亭榭前。
  亭榭四周轻纱围绕,象牙白的白纱随风拂动,在光下闪着细密的珠光。透过间隙能隐隐看到亭榭内一道白衣人影躺在软榻上,乌黑的长发从塌边垂落,散在铺设在软榻旁的雪白毯子上。
  看到眼前场景,任兰昭不自觉放慢了呼吸,生怕惊吓到里面的人。立在亭榭外随侍的侍女见到她来挑开纱幔,任兰昭放缓脚步走了进去。
  任兰嘉只是闭眼假寐,并没有沉睡。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坐起身来,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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