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慈悲 第28节
任兰宜因怀着身子,睡眠本就浅,见妻子被吵醒,魏棕面色不善拉开房门。本想呵斥,却发现门外站的不是府中下人,而是他的亲卫。
“将军,出事了。”
只一句,魏棕就沉了脸。但他很快就换了一副笑脸,转身回房。
“宫里有事,我去看看,你睡吧。”
任兰宜面露担忧:“出什么事了。”
魏棕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两个不懂事的打起来了。我去瞧瞧,很快就回来。”
穿上衣裳,魏棕出了院子才开口。
“说。”
“王爷遇刺了。”
魏棕沉眸:“哪里遇刺的,王爷如何?”
“安兴坊遇刺的。王爷如今被护送回了长公主府,具体如何。还不知。”
“你回宫中,我去长公主府。”
侍卫们护着陈朝一路回长公主府,几条街的距离他们精神紧绷。
陈朝看着身侧十几个长公主府的侍卫,拧眉。
“你们在这,府里谁值守?”
观海骑马与陈朝之间隔了一个王府的侍卫。
“王爷放心,府中人手够。都是好手。”
陈朝没见过长公主府的侍卫出手,但能看出他们身手不错。但只是不错而已,面对今夜的刺客,他们又能抵挡几个两回。
陈朝目光狠厉,夹了夹身下的马。
“快,回府。”
黑夜中,长公主府灯火通明,寂静如常。留在府上的侍卫候在门边,观海先翻身下马。侍卫先看了一眼那群煞神,又看向观海。
“一切如常。”
观海点头:“叫府医。”
陈朝带头大步进府,观海跟在身后。一路往前院书房走去,一无所知的青云看到黑夜中自己的主子如同煞神一般走来,大惊失色。
“主子,这是发生何事了。”
观海跟到书房外,就没有再进去了。
陈朝在进书房前,先顿住了脚步。
“别让她知道。”
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进了书房这样的密闭空间,浓烈的血腥味很快就蔓延开来。
陈朝张开双臂,对青云道。
“把衣裳给我解开。”
平日里,宽衣这些事陈朝从不用小厮,都是自己来。如今看陈朝的左手臂抬得不如右手臂高,青云就察觉不对。
他碰上陈朝的衣裳时,就感受到一手的湿漉。解去陈朝外袍,青云再看自己的双手,满手猩红。
褪到只剩中裤,青云看到了陈朝左臂的伤口。
整齐的豁口,伤口很小,但很深。是剑伤。
府医很快就来了,本以为长公主府的府医平日里只是处理些伤寒,普通病症的。但没想到头发花白的府医见到陈朝的伤口面色如常,手法娴熟给陈朝处理了伤口,撒了伤药,又缝了针才给他包扎。
府医的伤药极有用,很快伤口就不再渗血。
府医沉默寡言,处理好伤口留下一句他明日再来就走了。陈朝看着府医的背影面露深思。
“青云,备水。”
刚府医才叮嘱过伤口不能碰水。青云劝道:
“主子,要不给您擦拭下吧。”
陈朝蹙眉:“废什么话,让你备水。”
简单擦拭下,可洗不去他浑身的血腥气。陈朝不想吓到她。
第31章
魏棕和徐弘是在长公主府外相遇的,一同到书房外时,下人正捧着一件血衣出门。浓重的血腥气,从他们身边飘过。二人的脸色都白了一瞬。
进门时,陈朝正赤膊着上身,披散着一头湿漉的头发,任由青云给他擦发。
二人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见他面色如常,只有左臂上包扎着,并无其他伤口。二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魏棕是从府里过来的,徐弘则是看过刺杀现场来的。战况惨烈,摄政王府折了不少侍卫。
陈朝身边的侍卫,不少都是他父亲旧部,征战过沙场。这样的好手,今夜折了那么多,可见刺客来势有多凶猛。
而徐弘翻看了刺客尸身,一无所获。这些刺客身上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凭空出现。
陈朝叫徐弘来,不是问责,而是叫来了今晚一直护在他身侧的侍卫。
“侍卫记下了刺客一些招式,你看看是哪一波人。”
两个侍卫面对面站着。陈朝下令,他们双双拔剑。侍卫的身手很快,银光波动中,徐弘下颌越来越紧绷。
徐弘看向陈朝,启唇,只有两字:“雨夜。”
魏棕一头雾水,什么雨夜?
陈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明日,提赵泰佑斩了。魏棕,调人手协同金吾卫,明日只要有异动,给我抓活的。”
魏棕挑眉:“今夜是安王?”
“不管是不是安王,赵泰佑都不能留了。”
今夜混乱,还有许多需要收尾的。魏棕和徐弘没有久留。
青云将陈朝的长发擦到半干。给他披上衣裳。
穿好衣裳后陈朝问:
“能闻到血腥气吗。”
青云皱起鼻子,仔细闻了闻。
“能闻出药味,但血腥味没有。”
药味好解释,说扭伤了涂药即可。
院落外,站满了侍卫。
此时快过丑时,正是人
最该沉睡的时辰,再过一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陈朝本以为任兰嘉也睡熟了,但进房后就看到床榻旁点着一盏灯,而床榻上的她听到门被推开后坐起身子,坐在床榻上幽幽看着他。
他阖上房门,轻脚走向床榻。还没等他开口,床榻上人抽了抽鼻尖,随后拧着眉头。
“你受伤了?”
陈朝皱眉,青云不是说只有药味吗?
床榻的人赤着脚就下榻,走在他面前。
“哪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她看着极为担忧,赤着的双足就这么踩在地上,陈朝一把揽住了她。
“我没事,莫慌。”
陈朝用一只手就将她拦腰抱起,把她放在榻上后,拉了拉床头的铃。
守夜的侍女推门而入。
“点灯。”
陈朝沉声道。
屋中的灯一盏盏亮起,屋里渐渐明亮,她头发凌乱着,眼神紧紧放在他身上。
陈朝坐到了床沿处。虽不知她嗅觉怎么如此灵敏但也知道瞒她是瞒不过了,索性脱去衣裳,露过包扎好的左臂。
“遇了刺客,受了点小伤罢了。”
任兰嘉急忙凑近,去查看他的伤。
“府医上过药了,府医用的药极有效,很快就止住血了。”
伤了左臂,陈朝只能徒手脱一侧的衣裳,任兰嘉帮他把另一侧脱掉,顺便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府医是军中出来的,他的药父亲都说好。”
军中出来的,怪不得包扎伤口如此娴熟。
脱去衣裳,上身除了那左臂的那处伤口,剩下就是一些青紫。
陈朝还是头一回在这明亮灯光下,任人打量这么久。可她看了上身还不够,还作势要去扒他的裤子。陈朝眼疾手快,用完好的右手挡住了她。
她拧着眉:“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陈朝拉住她的手:“我累坏了。明日起来再看可好?我伤了左臂,今晚我睡在内侧吧。”
不知是不是失了血的缘故,任兰嘉看他唇色有些发白,只能松开手。让侍女进来熄了灯。
黑暗中,本在榻上会粘着他的人离他远远的。
“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