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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慈悲 第66节

  “对不住了二妹妹。我上来一趟。”
  高大的魏棕长腿一迈径直上了马车,他上来后车厢顿时变得拥趸。魏棕一把擒住了任兰宜的手腕将她带下了马车。随即就是任兰宜的两声惊呼还有魏棕下令车队继续前行的命令。
  任兰嘉挑开车帘,只见到了魏棕的背影,魏棕人高马大,背脊宽厚,将坐在他前方的任兰宜挡得结结实实。任兰嘉放下车帘,靠在车壁上。
  “观心那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
  寺庙建在山脚,前有密林,后有大山,葱葱郁郁的大树挡住了炽热的烈日,山间微风轻抚,甚是凉爽。
  任兰嘉下马车时,魏棕正站在马下抱着任兰宜下马。任兰宜下马刚落地就举起拳头锤了魏棕一下,然后皱着眉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看魏棕那满脸带笑的模样,颇为享受。
  带来的黑衣侍卫有大半很快就围了寺庙,剩下的都围在任兰嘉四周神色警惕。魏棕也带了不少亲兵,看到黑衣侍卫一言不发只凭几个手势就井然有序的动作也愣了一下。
  任兰宜被魏棕牵着走到了任兰嘉身侧,寺庙里的僧侣也早早就候在了寺门边。
  寺庙看着不大,但寺庙该有的规制都有。
  魏棕不信奉神佛,任兰宜跟着任兰嘉在主持的陪同下上了香,拜了佛,他就在外头守着。
  “二姐姐,我想去诵会经。这寺庙附近山景不错,你让二姐夫陪你走走吧。”
  出了大雄宝殿,任兰嘉就打算和任兰宜分开。
  任兰宜:“二妹妹,我陪你吧。”
  任兰嘉:“你难得出城一趟,与我呆在佛堂岂不是太无趣了。我有慧心陪着呢,你就同二姐夫去吧。”
  任兰宜看向候在不远处身型挺拔的夫君,她思索了半晌,点头应了。
  “那迟些我来寻你。”
  魏棕看到自己的夫人独自走来,而任兰嘉掉头去了另一个方向,面露疑惑。
  “二妹妹这是去哪?”
  任兰宜:“二妹妹想去诵经。让我们随意走走。”
  魏棕咧嘴一笑:“那正好,我还愁着怎么寻机会与你独处呢。”
  任兰宜嗔了他一眼:“惯没个正形。”
  魏棕嘿嘿一笑,若不是想陪着自己的夫人出城散散心,谁愿意在这难得沐休日中做一个免费的苦力护送随行。
  魏棕只是一个额外保障,任兰嘉的安危陈朝还是系在自己的侍卫身上。任兰嘉自进寺庙后身后就有一队侍卫随行,她想进哪,都有侍卫先行将整个空间搜索一番。她想去佛堂诵经,也是如此。
  任兰嘉站在佛堂外,面色淡淡看着一众侍卫在里面确认屋内无人。不一会,侍卫就出来了。
  “王妃,可以进了。”
  任兰嘉在慧心的陪同下进了佛堂。
  “你们就在外候着吧。我诵经期间,不要放人进来。”
  侍卫中,有王府的,也有长公主府的。慧心在进门的瞬间给长公主府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在阖上门后,长公府的侍卫负责把守住了大门,把王府的侍卫支去了巡查。
  佛堂内陈设陈旧,一看就有了年头。窗柩下的小几上檀香袅袅,慧心走到房内供人休憩用砖堆砌成的榻前,挪开了榻上的被褥软垫。榻上铺设了平整的木板,慧心抬手两长一短叩了三声。咔一声,木板被人从下推开,露出一个人来。
  “主子。”
  甬长的甬道,火把照亮了前路,甬道的尽头是偌大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穴。洞穴中间居然建了一座宅院。若不是有大量火把照亮,这宅院在此地置与黑暗中,那也是极为阴森可怖的。
  宅院外把守了众多黑衣人,比起常跟随在任兰嘉身侧的那些黑衣侍卫,这些黑衣人周身的气势更加瘆人。
  任兰嘉迈进宅院,观心已经候在了院中。
  “郡主。”
  任兰嘉:“带我去见他吧。”
  宅院不大,观心很快就将任兰嘉带到了一间房门前,刚推开房门就有一阵檀香飘来。
  踏进房门后,屋子里床榻,茶案,桌子,柜子应有尽有,而且用料都极好。而此时茶案前坐了一人,身着白色长衫,头发用一根白绸带系着,他抬眸看来时,露出来真容。只见他面容和煦眉眼温和。
  “兰嘉,你来啦?”
  言语亲昵,看向任兰嘉的眼神更是温柔。
  任兰嘉低笑一声,她这大表哥,一如既往,心思深沉。
  比起未曾见过几面的赵泰佑,对这个大表哥赵泰德任兰嘉还算是相熟的。
  为了牵制安王,赵泰德被留在京中长大没有随安王去封地,先帝身在宫中又难得出宫,去长公主府最多的反而是赵泰德。
  他大了任兰嘉十多岁,幼时也是常常抱着她的。只是在任兰嘉八岁后,安宁长公主就不怎么让任兰嘉见他了。赵泰德迟迟未婚,安宁长公主担忧安王算计上她女儿的婚事。
  算算时间,也是一别多年了。
  观海坠崖后,任兰嘉就让观心去审赵泰德,而眼下赵泰德能安然坐在此间,是因为他从昏睡中醒来后拿到了观心给他的汤药后,只闻了闻就笑道:
  “幻心散?这位姑娘,麻烦你给兰嘉妹妹传个话,不用对我用幻心散。她想知道什么,只要她来,我都会如实相告。”
  观心把这话传回去时,任兰嘉玩味一笑。
  他居然知道是她。还只是一闻,就闻出了幻心散。
  她这大表哥,果真不简单。
  第73章
  茶案上茶香袅袅,赵泰德云淡风轻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自己对面的位置。
  “一路来,也渴了吧。坐下喝杯茶。”
  那副泰然自得的模样,仿佛这真是他的宅邸,任兰嘉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而任兰嘉也带着笑,就这么从善如流坐到了赵泰德的对面。
  屋子里除了他们二人外,只有一个一脸严肃的观心,她站在任兰嘉身后目光紧盯着赵泰德,以防他有什么异动。
  任兰嘉端起那杯茶,品了一口,茶香浓郁,是顾渚紫笋。她交代过观心赵泰德想要什么便给什么,他倒是真的很自得。
  对立而坐的两人都不骄不躁,任兰嘉更是自进门后未曾说过一句话。赵泰德坐在对面打量多年未见的表妹,笑容和煦。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
  一杯茶饮尽,任兰嘉放下杯盏。与赵泰德双目相对。赵泰德淡淡一笑。
  “你幼时长的像姑姑些,没想到了大了居然像姑父。不过像姑父也好,姑父脾性一向好。”
  开口便是任兰嘉已逝的双亲,而且她双亲的死还有他的参与,他却如此坦然。若是旁人听了这话只怕得将那滚烫的茶水泼他脸上,然后再掀了这茶案。可任兰嘉,经过多年梦魇,抄录过许多佛经,还沾过许多人血,如今的她,心硬如磐石。
  任兰嘉:“是啊,父亲脾性是好。可怎么都比不过舅母。多年未见,舅母一切安好?”
  赵泰德:“一切都好,母妃要是知道你挂念她,定然高兴。”
  任兰嘉了然点点头:“那便好。那看来从江南传回来的消息是假的,他们说舅母自缢了。让我还挂心了许久。”
  任兰嘉嘴角含笑,闲聊般说道。坐在她对面的赵泰德瞳孔轻轻一震,随即笑道。
  “多年未见,表妹居然变得爱说笑了。”
  任兰嘉只笑不语,未回应他,而是拿起茶具慢条斯理给自己泡茶。
  赵泰德看着任兰嘉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目光渐渐沉寂。
  茶泡好了,任兰嘉取下新杯盏先给赵泰德倒了一杯,随后推了过去。
  “这荒诞的消息也不止一个,听闻我还得了一个小嫂子。好似还怀了身孕。表哥,你说荒诞不荒诞。更可笑的是下头人居然说这小嫂子还是太尉府家的女郎。表哥,你当初在上京时,不是最厌恶太尉府的吗?。”
  赵泰德刚拿到杯盏的手轻轻一颤,刚端起的杯盏被放回了茶案上,滚烫的茶水从杯沿溅出,溅到了那只修长的手背上,滚烫茶水之下手瞬间泛红。而手的主人似乎察觉不到痛,一动未动,只是双眼瞬间扫向了任兰嘉。眼神锋利,与方才截然不同。
  任兰嘉垂眸用杯盖拨弄着茶水,她身后的观心将手放在了剑柄上。
  任兰嘉再抬眸时,眼神也变了。冷酷淡漠又带了点嘲弄。
  赵泰德对让上她的眼神一顿,随后朗声大笑两声。
  “好,极好。我原以为你是一心向夫,把龙卫出身的侍卫都借给了你那好夫君。没成想,这一切还真是你所为。真不愧是姑姑的女儿,像姑姑。你这样,我也放心了。”
  所以,他以为这一切背后都是陈朝在操控吗?任兰嘉讥讽一笑,这些男人为什么总是自以为是要小瞧女人呢。
  而且他放心?他放什么心?
  还是用这种欣慰的语气。
  任兰嘉看似什么都没问,但她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消息。安王身侧的女郎真是太尉府的那个去年就以探望外祖名义出了京的长房嫡女。
  算算年纪,都还未到及笄之年。
  任兰嘉突然升起一股厌恶之情,这么小的女郎就这么被家族推了出去。而都已而立之年的赵泰德对于这么小的女郎也能下得去手。
  任兰嘉想当然了,这太尉府愿意推出一个嫡女,自然不是给已然年老的安王,肯定是许给正值壮年的赵泰德的。
  而赵泰德心中也涌起一阵悲凉,所以母妃真去了?
  赵泰德仰了仰头,再低头时又恢复了镇静。他看向观心。
  “姑娘,有酒吗?能给我来几壶吗?”
  *
  山景本就宜人,有佳人在侧,风景更是秀丽。魏棕陪着任兰宜好好逛了逛这寺庙后头的山。发觉这山极大,山间溪水横流,远间更有一处瀑布垂流直下。
  任兰宜:“此处风景甚好,只是这林子密了些。二妹妹怎么没让人砍去一些,空旷些,风景也更好。”
  魏棕满不在乎回道:“安宁长公主名下私产不计其数,都留给了你二妹妹。你二妹妹先是云留山,后是长公主府,甚少出过门。那么多处私产,只怕上京城边的她都未全去过。又哪顾得上这一处。”
  任兰宜觉着自己夫君说的也有道理,估了估时辰,觉着他们出来也有一会了。
  “快到午膳时辰了,要不我们回去吧。总不好真抛下二妹妹一人。”
  魏棕点了点头,夫妇俩转回了寺庙,想去佛堂找任兰嘉,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外。
  “王妃有令,她诵经期间不可打扰。”
  魏总没说什么,倒是任兰宜拧了拧眉:“这诵经也不能不吃饭啊。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任兰宜正说话呢,大门咿呀一声打开。慧心轻手轻脚走了出来。
  “二姑娘,我家王妃让您不必忧心。寺庙中会准备素斋,我一会也会让人去取的。王妃眼下只想静心诵经,结束后她会去找您的。”
  慧心都这么说,任兰宜不好再说什么。魏棕也搭住了任兰宜的肩头:“走吧,让二妹妹安心诵经吧,”
  直到太阳都开始西下,魏棕也拧了拧眉:“差不多该回京了。不然天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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