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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慈悲 第70节

  己。
  而她印象中的任兰嘉,似乎也变了。
  任兰嘉回到太后特地命人收拾出来的紫云阁时,远远就听到让哥儿的啼哭声。在长公主府在马车上都一直安安静静的让哥儿,如今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陈国夫人带着乳母正在哄着让哥儿,她年纪大了,今夜在睡梦中被惊醒,至今未睡。如今让哥儿在她耳边啼哭,那声音让她的额侧阵阵抽痛。
  任兰嘉踏进房门,从乳母手上接过让哥儿,同时也发现陈国夫人脸色并不好看。
  “母亲今夜也累坏了,先去歇着吧。让哥儿这有我有乳母呢。”
  陈国夫人不放心:“我还是留在这吧!”
  任兰嘉摇摇头:“母亲去睡吧,都已经进宫了,不会有事的。让哥儿许是陡然换了个环境,有些不适,一会便好了。”
  陈国夫人也瞧出了任兰嘉的坚持,她也没有再勉强。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出门。
  素念带着侍女在给任兰嘉收拾床榻,而慧心拿着一个拨浪鼓在逗让哥儿。
  “王妃,要不要传太医来?小世子哭的怎这么厉害。”
  任兰嘉竖抱着让哥儿,摸着他的脑袋,神色淡淡。
  “不用了,大概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吧。”
  慧心脸色一正,眼神扫向几个乳母。乳母们低垂着头,一脸恭顺,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紫云阁中啼哭声闹了半宿,天亮时陈国夫人起身想去看孙子时被侍女们挡在了门外。
  “老夫人,王妃和小世子刚睡下没多久。”
  侍女压着音量,陈国夫人也轻声道。
  “那就让他们好好睡吧。”
  陈国夫人没有回屋,而是出了紫云阁往太后宫殿去。一路上,陈国夫人也发现,宫中比往常更静谧了。那些内侍和宫女都低垂着头,小心翼翼,整个宫城显得十分压抑。
  进了太后寝殿,太后披散着头发手撑着头坐在软榻上,眉头紧锁。一副不齐整的样子不知道是一夜未睡还是刚醒。
  陈国夫人放轻脚步,走到太后身旁坐下。太后掀开眼帘,看到是她,柔了柔眼色。
  “母亲。”
  陈国夫人目露心疼:“是不是一夜未睡啊?”
  太后轻轻颔首:“母亲怎一个人来了?让哥儿和兰嘉呢?”
  陈国夫人:“昨夜让哥儿不知怎么一直在哭闹,嘉儿刚把他哄睡下呢。”
  陈国夫人来除了想看看太后,最主要是想问问情况:“火扑灭了吗?孙太尉他们怎么样了?可都安好?”
  太后拧着眉:“孙太尉死了,孙府人都死了。”
  陈国夫人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此时太后的贴身女官走了进来,托着太后的朝服还有凤冠进来的。太后起身褪去身上的常服。
  “母亲先回去吧。在阿朝回来前,母亲就在宫里住着吧。”
  而她,也要去安抚那一群陡然失了主心骨的世家臣子了。能安抚好,也许能借机为她所用,若安抚不好,那自有他们的去处。
  第77章
  天空蔚蓝,暖阳当空,微风轻抚,本该是天气极好极舒适的日子。上京城中的空气却格外沉闷,风带着黑灰色的粉尘扬在空气中,街边小摊上摆的桌子刚擦干净,很快就又脏了。
  城东那座偌大的府邸,烧了一夜,站在城西都还能远远见到那浓浓黑烟。这么大的火,只怕是至今都还未完全扑灭。
  火烧了多久,众多大臣就跟着睁眼了多久。以至于还未到上朝时辰就换上了朝服匆匆进宫。一进宫,惊天噩耗就传来。众臣们挤在殿上,分派而立。摄政王一派的官员沉默着,而世家大臣都难掩悲愤之情。
  那可是当朝太尉,三公之一,多朝元老,曾经的国舅爷啊。一同丧生火海的还有他的长子,当朝兵部尚书。立在朝堂权势巅峰的二人就这么没了,谁敢相信这是意外。
  等到明丰帝到时,世家大臣情绪已然激昂。而少了陈朝坐阵,明丰帝坐在那龙椅之上就显得威势不足。
  “圣上,这金吾卫负责值守上京城,在金吾卫值守之下发生这样的事。金吾卫实在失职,臣恳求圣上下旨,撤下金吾卫大将军徐弘,彻查金吾卫上下,抓出纵火真凶。”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众世家大臣都站了出来。在没弄清事情真相前,他们需要一个宣泄口。而此时,负责守卫上京城安危的金吾卫就成了他们的目标。但他们也不全是为太尉府,太尉已死,兵部尚书之位也已空缺出来。不管此事是何人所为,但结果已定,他们已有颓败之势,必须借此也咬下摄政王一派一块肉。
  明丰帝坐在上首,抿着嘴,紧绷着脸。扫视了殿中的大臣后,他将视线落在了人群最后面的任和郎身上。在所有人都未注意到的情况下,任和郎微不可见的朝明丰帝点了点头。
  明丰帝收回视线。
  “拟旨吧。”
  区区金吾卫,还有徐弘,不过就是个开始。眼下还得找出这纵火真凶,就在众臣各抒已见,各执一词时,内侍朗声喝道:
  “太后娘娘到……”
  *
  “你怎么想着要回凉州?”
  在太后出了寝殿后,陈国夫人就打算回紫云阁。没想着被叶芙蓉拦在了路上。叶芙蓉话里话外,都表明了自己想回凉州的决心。陈国夫人看着面前的外甥女皱着眉头。若换成往日,陈国夫人定会好好问问她为何。但今日陈国夫人没有这个心情,她还沉浸在震惊中没缓过劲来。
  “回凉州一事等你表哥回京再说,眼下京中混乱。你就老老实实在宫里呆着。”
  陈国夫人的拒绝在叶芙蓉的预料内,她这回是打定主意要回凉州了。不就是等表哥回来吗?她等就是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表哥定然很快就会回京的。
  在叶芙蓉打算掰着手指等待陈朝回来的时候,魏棕带着圣旨还有禁军亲自封了金吾卫的府衙。
  他到的时候徐弘正一身狼藉,顶着一张灰扑扑的脸,褪去了甲胄还有里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救了一夜的火,他全身上下都会汗湿了。他袒着胸膛,大刀阔斧坐在衙房的台阶上,见到魏棕走来,并没有起身,而是从身旁拎出了一壶酒。
  “陪我喝点?”
  魏棕摇摇头:“不了。我是来传旨的。”
  魏棕不喝,徐弘就拎着酒壶自己灌了一大口。一壶酒,不过几口就入了肚,还有不少从他嘴角滑落,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徐弘满不在乎抹了抹嘴,挑眉看向魏棕。
  “需要我跟你走吗?”
  魏棕摇摇头,本该来传旨的不是他。但他不想看别人借机折辱徐弘。
  “你在府衙住上几日吧。等王爷回来,一切他自会解决的。”
  徐弘轻笑了一声,又拎了一壶酒。仰头灌了一大口。
  昨夜他就知道,他这金吾卫大将军的位置只怕不保。其实不解决也挺好的,比起这上京城中弯弯绕绕,还
  是在战场上杀敌畅快。
  只不过,就算他要回战场杀敌,他也要把那个女人一起带走。
  徐弘眼眸中闪过一道异光。魏棕并没有让他跪下接旨,而是把圣旨递给他,随后便带人离开了金吾卫府衙。
  金吾卫上上下下被停职,魏棕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从金吾卫府衙出来,魏棕带人去了太尉府。百年大宅,传承了数代的世家,被一场大火毁了个干净。
  一片狼藉中,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中摆放了数具焦黑的尸身。尸身旁是一众哭的撕心裂肺的人。有逝去的女眷的娘家人,也有太尉府早已分立出去的旁支。有真伤心的,也有抱着其他心思的。
  太尉府嫡系一派,如今似乎只剩下了在外为官的二房一脉。
  现场,除了正在扑灭残火的禁军,大理寺、京兆衙门、刑部的人都来了。如今负责主查太尉府失火一事的官员未定,魏棕一来,官位最高的他就成了中心。
  各处官员小吏都拿着自己发现的证据而来,其中最多的就是一枚枚箭矢头。至于箭身,早就与火一起化成了灰烬。只有这箭矢头留下了。
  “魏将军。这箭矢头上有火油留下的痕迹。”
  魏棕摩挲着手中箭矢头,仰头环顾四周。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远处的一座高楼之上。魏棕木着脸:“你们继续勘验吧。”
  说罢,魏棕大步流星往外走去,呈上箭矢头的小吏看向魏棕最后看的方向。
  那是登月楼。
  *
  登月楼上,魏棕站在栏杆前背手而立。这文人雅客最爱的登月楼他甚少来,他嫌弃太过文气。如今站在这高楼之上才发觉,这登月楼景致真不错。能俯瞰大半个上京城不说,还正对着太尉府,太尉府的大宅和布局尽收眼底。
  “给我箭。”
  魏棕一句话,他身后的副将便递上了大弓还有箭。魏棕接过动作麻利把箭搭在了弓上。他拉开弓弦,眯着眼猛然将箭对准了近前的一个白衫男子。
  弓箭在前,白衫男子却面色淡然,丝毫不见惊慌之色。反而笑道:“魏将军这是何意。”
  白衫男子淡定的反应惹得魏棕挑了挑眉,下一息,魏棕松开了手,破空声后,那一支箭矢带着白衫男子的一缕发丝钉入了白衫男子身后的墙中。
  魏棕的视线一直落在白衫男子脸上,从出箭到箭擦过他的脸,全程白衫男子连眼睛都未眨半分。
  魏棕冷笑一声,有意思。
  魏棕伸手,又一支箭到了他手上。这一次,他不急着搭箭拉弓,而是垂着头漫不经心道。
  “昨夜,都有什么人上了你这登月楼。”
  白衫男子淡淡一笑回:“昨夜无人登楼。”
  魏棕眉头一拧,冷声道:“上京城中谁人不知登月楼风雅,文人学子在此彻夜阔谈,举杯推盏也是常有的事。你和我说昨夜无人登楼。”
  白衫男子脸上的笑意未变,从容不迫淡然回:“魏将军只知登月楼风雅,可知我登月楼初一十五不开门迎客。而昨夜,正是十五。”
  魏棕拧眉,看向身旁的副将。副将摇摇头,他也是武将,不知道这些。
  “将军,昨夜确实是十五。”
  魏棕冷眼扫向白衫男子:“你们为何初一十五不开门。”
  白衫男子回:“因为我的主子信佛,初一十五我们都得闭门诵经祈福。”
  魏棕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你们的主子是?”
  白衫男子:“如今摄政王妃,顺平郡主。”
  魏棕:“…………”
  查案查到自家人头上了。
  *
  皇宫中紫云阁内,侍女们有序不乱布置着亭榭。亭榭正对着湖,湖边的枫叶正红,湖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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