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搬文阁>书库>综合其它>徐总又咋了> 徐总又咋了 第20节

徐总又咋了 第20节

  梁璋不想透露太多,只是回答:“很漂亮……”
  身上冷玉似的白,关灯前会让他看一小会儿,灯暗了搂在怀里,身边都是柔和的香气。即使两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可培因哥身上有他自己肉的味道,闻起来是不一样的。
  梁璋闭上眼,汗水顺着鬓角滑下,带着灼人的热度,他深呼吸着硬开合机器。
  小头小脸,办公室里坐着是高不可攀的,拉到身边才发现脸是一只手能完全挡住的。那张脸吝啬给他看到更多,让吻让咬可不给细看,失控时的艳色只能自我揣测。
  唉,应该也是很漂亮。
  梁璋手指在扶手上攥紧了又松开,总算熬过了这组,往后靠了靠,抹了把脸上的汗。
  教练看他练完了,帮他抽了两张纸巾擦脸,像是很钦佩他的努力,指着梁璋脑袋给旁边练胸的小伙儿说:“看看人家,核心出装都有了,还这么坚持。”旁边人都装听不见,还是不想练腿,他就又转过来激励梁璋:“你再练练肩吧,你看你这锁骨那么老长,多出效果!你勤来,不出一年就能到我这个围度!”
  梁璋擦干净迷眼的汗,有气无力地摆手:“不必了,我的心思还是要放在上班上。”
  旁边人听见他拒绝就嘲笑教练:“人家要练的是招外行喜欢的,谁要你这种!”两边立马呛起来,又进行了健身到什么程度才是内行的辩论。
  这些梁璋不参与,他站起来解掉手套,叼着系绳找角度拍照。拍照总是要充血才好看,他又临时活动了几下上半身,小臂上青筋浮起来,皮肤紧绷绷的,屏住呼吸连拍了九张。他打开编辑工具,拉低亮度、提高对比度,加少许锐化,然后发送给培因哥。
  梁璋:练完了,好累。
  发送完,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想徐培因会回复什么。
  等梁璋洗完澡,手机终于亮了。
  徐培因并没有直接回复他的照片如何,而是另发了一张餐桌吃饭的照片。
  徐培因:吃完了,好饱。
  第28章
  梁璋盯着照片,如果他早一点收到这张照片,刚刚坐到泡沫轴上放松的时候就不会叫得杀猪一样惨。他会在幸福冲昏头的情况下,克制地小声惨叫,并夹杂一点傻乐。
  下楼梯的时候梁璋扶着栏杆慢慢往下挪那两条不太像自己的腿,酸得龇牙咧嘴,走两步就要掏出来手机看那张照片,依次安慰自己的肱四头肌、腘绳肌、臀大肌等等。
  一直到蹒跚回家,梁璋才回复了信息,说看起来好好吃,可惜他在减脂只能吃草,好羡慕。徐培因则只回复了一个擦汗的表情,不搭理他了。
  幸而梁璋的习惯是每周五就做完房间扫除,衣服也都洗好烘干,今天不用拖着半残的肢体家务劳动。他煮好减脂餐,吃完打开电脑,把徐培因发给他的那张照片插进了表格。
  1月4日 他第一次给我发了自己私生活的照片[图片]
  重点纪录:照片有一点模糊,餐盘有两份,已经吃了一部分,证明是在和别人吃饭的途中,收到我信息后临时拿微信直接拍照的。他在和我分享日常,而且是在学我的句式。
  如果是有意识的:徐培因回复我相同格式的信息,说明他有意建立一种对等互动的节奏。虽然没有直接回应,但代表他看到了我的照片,还愿意花时间进行一个有趣的回应。结论:对我好感度提升。
  如果是无意识的:不自觉地模仿属于镜像行为,是潜意识认同、表达亲密感。结论:对我好感度提升。
  写完,梁璋收到妈妈的电话,说家里新买个大床垫子,电梯进不去,师傅说扛上楼要加三百块,让梁璋过来扛上去。梁璋说,妈呀,我开车过去半小时,回来半小时,您让我扛个床垫子就滚,不够油钱呢。
  “废那些话,养你个大小伙子屁用没用吗?你爸在的时候,给我买个煎饼愿意从大兴跑到石景山!”妈妈又开始惦记她八百年前就没了的老伴,“你看看你,连个床垫子都抬不动,我养你干嘛啊?你真是我儿子?”
  梁璋无奈道:“我这儿刚练完腿,走不动道儿。八楼,行行好,心疼下您儿子吧,我转您六百,请俩师傅行吗?”
  “成,甭麻烦您了,我找你刘大爷家儿子来搬。”
  梁璋说:“那也别麻烦人家了,他哪儿有劲儿啊,就让师傅抬上去吧。”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妈,我之前和你说了在追心上人嘛,明儿要见面,我今晚得拾掇下。下回,下回给您把衣柜搬了,好不?”只说练腿,金女士是万万不能理解的,只有在恋爱上,她才愿意网开一面。
  果然,听梁璋这么说,妈妈立刻语气软下来,在那边“噢”了半天:“那,那你忙你的,好好拾掇。”一边跟旁边师傅杀价,“280走不?新年上八楼,都是八,八吉利,咱也别抬杠了……”
  又过半小时,金女士给他拍了床垫子落位的照片,又另外给他转了8888。
  金色年华:恋爱经费,请人姑娘吃顿好的。
  梁璋:妈,男的
  梁璋不是很紧张,因为金女士是街道办的,时常在小区处理晚辈出柜导致的家庭矛盾,自己也说谈男谈女都一样,应该不会卡自己儿子脖子。
  金翠兰一会儿“正在输入”,一会儿“正在语音”,磨叽七八分钟,终于发出一句话。
  金色年华:退回来
  金色年华:追男的不用那老些钱
  梁璋不肯退,他觉得要追培因哥的话不能省。徐培因那样明显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从小没吃过穷的苦,最穷的时候也就是房贷压身了,咖啡都不肯喝公司免费的。培因哥背井离乡一个人,理应捧在手心里,他不对他好,外头排着队的人随时就挤上来了。
  金色年华:外地的啊?
  金色年华:你又谈外地的,他乐意留北京吗?
  梁璋:他在北京买房了,不走的
  金色年华:那结婚还买新的不?
  他妈想的比他要远多了,梁璋嘴上说八字没一撇,其实心里也已经在比划那一捺了。母子又掰持半天,一通电话,最后他退了金女士280块。
  挂掉电话,梁璋把手机随手丢到旁边,枕着手臂盯着天花板出神。他莫名的轻松甚至开心,没头没脑。他也和身边朋友都说了自己有一点混乱的感情状况,大家都很支持他,不过还是说给亲妈要让他更舒坦。金女士会毫不犹豫替他说出些自己不好奢望的、太长远的规划,朋友前还要自谦许多,到妈妈这里只管坦然自己的野心。
  十一点时他又点开朋友圈,同事、朋友们陆陆续续发表了自己的周末生活。点进徐培因的头像,他入职以来从未发过一条朋友圈,微博也没有再更新过,今天吃饭大概率也不会单发一条。
  那张专为他拍的照片是如此珍贵,徐培因的拼图,掰下一枚独家碎片,放到梁璋手心里。
  梁璋一向沾枕头就着,此时忍不住又爬起来在表格里加句备注:他只把照片发给我。
  周日他难得多睡了些时候,起床腿还是很陌生,又酸又胀,按了几轮都缓解不了。去超市购入这周的食物储备,正在对比食品配料表哪个卡路里更低时,手机响了一声,徐培因给他发了一条语音。
  “你中午要过来吃饭吗?”徐培因问他,背景音里有些锅碗瓢盆的声响。
  梁璋问:“吃什么?”
  “饭。”下一条他又补充,“饭煮多了,你不是很能吃吗,不来算了。”
  梁璋握着手机,没敢掐大腿,掐了一下胳膊。他昨天是和他妈胡说的,怎么今天就灵验了?还是心诚则灵?
  他怕培因哥等回复太久,很快打字:“等我半小时。”丢下购物筐就走,走到超市门口,又停下来选了束花。店员给他牛皮纸包了一小束粉色的郁金香,都是含苞待放的,梁璋拿了花束就不敢跑太快,捧着回家换了衣服。
  他上次没送出的红玫瑰让妈妈拿走了几支,他自己不会打理,已经蔫掉了,很垂头丧气。梁璋取出玫瑰,把郁金香给自己留了一支,插在瓶子里,桌面便重整精神。
  他抓头发很快,几下抓好个三七侧盖,在镜子前看几秒,抱着花下去着车。
  车开到徐培因家没几分钟,梁璋兴奋过后才觉得紧张。他以为这周培因哥的意思是不要自己来了,所以才安排了练腿。从长期看练腿是对x生活有帮助的,但刚练完一两天是妥妥地拖后腿。梁璋想做,一会儿担心自己发挥失常,一会儿又想培因哥一般只准一次,还是有望坚持下来。
  他熟门熟路坐电梯上来,门开了,他还晕晕乎乎,让花先进门。
  “呃,周周末愉快。”梁璋说。
  房间里已经飘满了热汤的香气,梁璋闻出来了,是鸡汤,混着一点中药的味道,暖烘烘包裹住整个空间。徐培因穿一件棉白的家居服,袖口卷起部分,头发软软地垂下来,又让他递花惊得后退两步,才接过花。
  “不要一惊一乍的,我心脏不好。”徐培因低头拨弄着郁金挺立的花苞,抱着那一小束花走几步放到了茶几上,从墙挂上取下一把剪刀,很顺手地就把报纸拆开修剪掉了一部分花枝。他已经不意外会收到花了,但才想起有梁璋这个人似的抬起头,指示他,“饭在厨房,你盛一下吧。”
  “哦。”梁璋挠挠头,很慢才从徐培因看自己的那一眼中回神,有些犹豫地走进厨房。
  他本来担心自己不熟悉厨房构造找不到碗筷,但很快发现徐培因已经预先把碗筷码好了,菜和鱼也盛盘放在保温板上。
  灶台上的砂锅已经灭了火,梁璋揭开锅盖,砂锅保温性极佳,咕嘟着气泡带着香气扑到他脸上。他没料到徐培因会准备这么丰盛,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在餐桌上垫好隔热垫,一样样请过去。
  饭盛好他偷偷掏出手机拍下了餐桌的全貌,收起手机回头时,正看见徐培因已经处理好了他带来的那束郁金香。
  那是一个新的花瓶,徐培因蹲在茶几前,手扶着桌面,身体前倾有些专注地去嗅花的香气,鼻尖顶到了花瓣。他并没有笑,但梁璋觉得他眼睛亮亮的,应该是很喜欢花,收到时也有在想自己。
  “培因哥。”梁璋叫了他一声。
  “嗯?”徐培因站起来,脸颊让花苞蹭过,“来了。”他走过来的拖鞋踩着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梁璋刚刚下定决心是偷拍,只看看他的脸就又把手机交出来,说:“我拍了一张。”
  徐培因看了一眼:“构图挺一般的。”
  梁璋傻乐起来:“我又不发……我觉得还行啊,那你拍。”他把手机塞给徐培因,培因哥就给他拍了两张,的确是要漂亮很多。
  其实梁璋吃饭的速度要快一些,但徐培因吃得少,碗底干净就停下了。梁璋有点不好意思,可实在是一碗吃不饱,又盛了两碗,解释说:“我这一礼拜除了周中那天,一直没吃饱过……而且你做的很好吃。”
  “知道,”徐培因托着脸,像是也高兴他爱吃似的,脸侧的酒窝浅浅凹进去,“这是欺骗餐。”
  梁璋觉得今日培因哥格外……明明在吃饭,心里止不住地想裤裆子那点事,羞愧地低下头。“怎么想起请我吃饭啊?”他问完自己又有答案,“因为我请你看电影吗?”
  培因哥摇摇头,说:“就是突然想起,房子装修好不是要请朋友过来暖房吗,我还没请朋友来过。”
  梁璋一愣,当即瞪大了眼睛:“那我是你请来吃饭的第一个朋友是吗?”他说完自己都笑了,“怎么听着小学生似的……总之,你请我来,我很高兴。”
  徐培因也笑了:“对呀,我在北京没什么朋友。”他空出一只手伸到梁璋面前,掌心朝上,等梁璋搭上来好朋友似的握了握手,“还好你吃的多,都吃干净吧。”
  握手的温度一下窜到胸口,梁璋握住他的手就觉得比印象里体温要高些,指节软得像没骨头,要化在他掌心。徐培因家餐厅的灯原来是暖色的,比办公室里的灯要黄那么多。
  他吃完说去洗碗,这次培因哥没有拦,只说有事叫他。
  梁璋先接了些冷水拍在脸上,才开始洗碗。他觉得气氛不一样,这是第一次他来培因哥家先吃饭。那接下来要怎么拐到床上?还要做吗?做不做梁璋都很高兴,他想留下来陪徐培因看会儿电视,就只抱着,聊聊天。不抱也可以,并排坐挨在一起就很好。
  洗过碗擦干手,他探头从厨房门口看过去,徐培因已经窝在熟悉的沙发一角,窗帘合起来,电视机的光在他脸上跳动,遥控器松松握在手里,正漫无目的地换台。
  怎么会没什么朋友呢?梁璋在徐培因身边总是一秒过八百个念头,这会儿又在想,培因哥这么会交际,怎么会没朋友。
  是朋友都在法国吗?来北京这么多年了,就算只工作也该认识不少同事了,没有一个发展到会来家里吃饭的关系吗?怪谁啊,梁璋靠过去,手覆在他有点凉的脚踝上,想这是真的吗。培因哥不准他可怜,怎么又总是故意露出点尾巴,表示出自己过得很糟糕,很需要他来拥抱。
  徐培因像是不愿意让他一直捏住脚腕,也可能被捏疼了,皱着眉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不重,可梁璋被踹到大腿,“扑通”一声从沙发跪到地上,沙发都晃了晃。
  徐培因吓得直起身子,眼里很惊慌,伸手去捞他:“你干嘛啊!”
  “没事……”梁璋撑着沙发爬起来,脸上表情似哭非笑,咬牙说,“昨儿不是练腿了吗……有点,使不上劲,真没事。”
  大概他表情太一言难尽,徐培因显然是好笑大过担心,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往后倒砸在他大腿上,歪过头问他:“真这么疼啊?动不了了?”
  梁璋屏住气,看他那么枕在自己腿上,怎么可能再觉出肌肉的酸痛。培因哥全然不知似的,脑袋在他裤间懒洋洋蹭来蹭去,发丝摩挲过隔一层薄裤子的皮肤,哪里都是电。
  徐培因看他不说话,直起身子,手指戳着他的腿肌,问他:“哪里疼,这里,还是这里?”他指尖压下去,轻轻的,抬起来又无心有意地往上勾。
  梁璋再也受不了,猛地弯腰,把徐培因整个人都扣进怀里。那动作像捕兽夹扣紧小兽,合上便一动不动。徐培因一下没了声音,挣扎着想从他臂膀下挣脱,像尾入网的鱼,上半身挣不开,反倒衣角卷起一截,腰身露在沙发上弯起些弧度。
  “梁璋!”徐培因的声音被闷在里面,像是被闷在一片柔软的羽绒里,却通过梁璋的胸腔与骨头,直接传进耳朵,震得他浑身发麻。
  “你非要勾引我,又不承认。”梁璋嗓子里压了一团火,他扣得愈发紧,那尾银鱼终于缺氧似的渐渐软下来。
  培因哥不再讲话,只有呼吸洒在梁璋脖颈上,烫得像蒸汽。
  梁璋低低地求他:“哥,可不可以关灯了?我想……”他松了点手,额头抵在徐培因的发顶,“你不说话,我就知道是你同意了。”
  培因哥还安静着,他便不由分说抱着人站起来,猛地起身时失了重心,立刻感觉到培因哥双臂急急缠上他脖子,怕自己掉下去。培因哥在事态超出控制时总是变得十分软弱可欺,说怕不至于,但梁璋觉得他是期待自己节奏被打断的,所以默许梁璋的一切行为。
  “没事。”梁璋抱稳他,走到墙边开关的位置,拉起他的手腕。培因哥的手又软软的,任他摆布地按下开关。客厅瞬间沉入黑暗,百分百遮光的窗帘拢得这里像黑夜,将整个世界屏蔽在外。
  梁璋走回沙发,托着徐培因的腿换了姿势坐下来,柔软的沙发垫微微下陷,梁璋礼貌地询问:“这里可以吗?我们小心一点,不弄脏。”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