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又咋了 第25节
“说什么呢……”梁璋忍不住笑出声,只觉得徐培因醉酒的状态太超乎想象,话语里被抽去了往日的锋利,慢吞吞要想好久才组织起一句语言。他笑嘻嘻去捏徐培因的脸,无辜地问:“怎么对你不好啊?我对你最好了。”
梁璋前面已经亲过很久了,眼下不急着再要,所以很尊重培因哥的意愿,尽管是非常无理的。
灯光柔和铺在徐培因半张的眼皮上,他没接话,缓缓眨眼似乎并没有听懂,又过了几秒,皱着眉说:“你怎么能这样讲话?”
“我怎么讲话了啊……”梁璋盯着培因哥的脸,想帮他把脸上凌乱的碎发拨开,可指尖刚碰到额头,就被啪一下打掉手。
“你和我说这种话!”徐培因又重复了一遍,不像最开始那样情绪平静了,他猛地要坐起来,但因为梁璋压在身上,只用手肘支起了上半身。梁璋慌忙爬起来,让开点。他想扶徐培因起身,又被打掉手,徐培因自己坐起来,挪到了沙发上能离梁璋最远的角落,蜷起背,肩膀一起一伏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梁璋觉出不对,他在原地愣了几秒,手腕上还留着被甩开的力道。但他又十分担心,蹲到徐培因面前,疑心他是被梦魇住了,小心翼翼叫:“培因哥,你还好吗?”
徐培因不理会他,突然站起来,说:“我哪里对不起你?我因为你一个人从巴黎飞到北京,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你现在说我绑架……我主导你的人生?我不懂?”梁璋从未见过徐培因如此不冷静,如此愤怒的样子,他一下就明白徐培因并非在和他讲话,而是在和一个伤害过他的罪人争吵。徐培因站起来,目光对视的是一个曾站在这里的,虚无的人影。
梁璋此时在这个客厅里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徐培因孤零零站着,柔软的睡衣垂坠着单薄的身影,他紧紧抿着嘴,睫毛都不再眨动,像尊随时会碎掉的玻璃雕像。梁璋便发现他是在机械地复现一个过往场景,他被困住了,现在正等着另一位主角发言,他才能继续说出自己的台词。然而事实就是客厅无比安静,夜深了,隔音不错的窗门连一丝环境音也不放过,邻居们大概也安睡了,只有梁璋的手机不识趣地响起些信息提示音,是酒店的前台给他发客人们的状态消息。
梁璋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看到徐培因肩膀抖动起来,整个人都气得发颤,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
那人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梁璋这么想,他还蹲着,仰头看培因哥的表情,培因哥张着嘴,是不时咬一下自己的舌头才没有打断发言。
终于,徐培因开口了,语气却没有刚刚那股愤怒了。他很疑惑、很软弱地质问:“我哪里施舍你了?我一直很努力的工作,我,我……”他哽了一下,梁璋希望他不要说了,但过去还是向着既定的方向无可阻挡地推进。培因哥带着一点哭腔地说,“我买房买车,都是想要以后……我从没说你不上进啊,我和你谈的时候不也是二十几岁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有眼泪从他脸上无声滑下,落在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徐培因失去力气似的坐下,梁璋和他的距离缩短了,却还是不敢碰他,只能心焦地看着他落泪,眼让泪洗得通红。
“你太过分,太过分了……”培因哥声音哑得像旧琴弦,他没有动手擦眼泪,只是坐着,不断重复那一句话,眼神并没有焦点。他总是看不清的。
那个人似乎还在喋喋不休,梁璋却不能在现场叫他住口。
能不能别说了?你没看到他在哭吗?你不是追了他一整年吗,为什么追到手就不珍惜了呢?七年青春,他为你背井离乡孤身一人,明明是你控制他、占有他,让他没有一个亲近的朋友,而他一次次坚定地选择你、信任你、陪伴你,你怎么可以对他说那么过分的话?你怎么忍心看他流泪?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把我们的视频发到你公司好了。”徐培因这样说,“你不是不说职位没我高就没用吗,那你这个工作不要做了。”这已经是他最伤人的一把剑了,还是开了两边刃,连着自己都一起刺伤的。
说出这句话是不是就后悔了?但徐培因实在没什么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了,他来北京已经抛下一切了,完完全全将自己交由爱情驯化了,他没有硬壳,因此无法抵挡任何尖锐的穿刺。梁璋统统知道了,那个人怎么可以假装不知晓,然后给他这样致命的伤口?
“培因哥……”梁璋现在多想紧紧抱住哥,告诉他都过去了。但是过不去的,徐培因此生都要伴着这样的噩梦入睡,要看很多遍自己的录像脱敏,要陪人抽不喜欢的烟,要关掉灯光,要装自己不在乎。
他只是觉得醉酒后的培因哥和平时很不同,很可爱,忍不住想多亲亲。如果他早一点让培因哥睡觉,梦里会不会好受一点,没有这么痛?
徐培因彻底安静下来,泪也都流干了,弓起腰,双手捂着嘴开始干呕。梁璋担心他要吐,蹲在身旁轻轻摸他的后背。大概生理上的难受让培因哥无暇顾及外人的触碰,梁璋顺利贴近他,掌心贴着脊骨,感觉他整个身体都因干呕而微微抽搐。
“培因哥,我们去卫生间,能起来吗?”徐培因像是没听见,又或者他根本没力气回应。好在他不再抗拒梁璋的接触,梁璋得以揽住他的腰,将人半扶半抱进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徐培因便挣开他的手,趴在马桶上开始呕吐。他脸埋得低,断断续续呕着,梁璋站在一旁,伸手把他额前的碎发捋到一边。
徐培因本来吃的就不多,很快吐无可吐,几乎将胃酸呕出来,整个人软倒在地板上。梁璋抽好纸巾蹲下来,仔细擦净他嘴边的秽物,接好的温水送到他嘴边,轻声说:“培因哥,漱漱口,慢一点。”他一遍遍抚摸着对方发抖的后背,徐培因总算情绪稳定下来,接过他的水,双手捧着,发出微弱的咕噜声,慢慢漱了几次口,扶着马桶摇摇晃晃站起来。
梁璋又扶着他回卧室,垫好枕头让人靠着。他这时想起自己兜里有解酒药,出去又兑了杯温水,拿回来想给培因哥喝。没想到他只出去几分钟,回来徐培因干掉的泪又涌出来几滴,拧得睫毛一簇簇。
“怎么了?”梁璋已经吓得一点酒气也没有了,“哪里不舒服?”
徐培因摇摇头,接过他的水和药吞服了,又揉揉眼睛,哑着嗓子说:“不好意思。”
梁璋明白想培因哥吐完了脑袋应该也清醒一点,回过神了,于是问他:“我是谁啊?”
徐培因眯起眼睛看他,完全看不清的样子,梁璋赶紧拿了框架眼镜给他戴上,又把自己领口解开给出一些明示。
盯着锁骨上那圈牙印,培因哥很快知道了:“是梁璋啊。”他不知怎么,软绵绵接了一句,“梁璋可以亲的。”原来没那么清醒。
梁璋松了口气,拉住他的手,摇头:“不亲了,你睡吧,我去隔壁睡,你有事叫我。”
他拉住培因哥手时,培因哥便两手一起牵住他,说过这句话也没松开。
会不会是舍不得呢?抱着这样的想法,梁璋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
有两分钟,徐培因轻轻叹口气,又讲一遍:“不好意思。”他松开手。“好丢人哦,”他抬起脸十分无奈地拉起个笑,“都多大岁数了,还什么老公不老公,扫货不扫货的,真想死了。”培因哥现在醒了大半了,看来只模糊以为自己胡说八道些旧事。
梁璋也不想提刚刚那些,顺着他的思路讲:“什么大岁数,很年轻啊。”徐培因只比他大三岁,正是事业黄金上升期,竟然这样焦虑年龄,真不知道有人向他灌输什么。“人的前二十二年不都是在学校里浑浑噩噩吗,由自己说了算的日子刚算起,你现在该是十岁,我七岁,我们都很年轻啊。”
“歪理邪说。”但徐培因被他逗笑了,“嘴这么甜,长辈肯定都很喜欢你吧。”
“是的,比我大的都喜欢我。”梁璋自满道。
他看徐培因眼睛还是很红的,于是问:“你眼药水放在哪里?滴一点吧。”
“就在抽屉里。”
梁璋很快拿到眼药水。“你躺下吧,我给你滴,然后睡觉。”
酒醒大半的徐培因还是很听话,并不会说什么调侃或调情的话,顺溜溜滑下去,把自己整个埋进床褥,抓住被子边缘往上拉到胸口,睁着眼睛望他。
梁璋俯下身为他滴眼药水,两人靠得极尽,他声音也轻下来。“徐培因,你喝酒以后第二天会断片吗?”
“会有一点吧……断断续续这样,我能记清的。”
“不要记清了,”梁璋滴完两只眼睛,将手掌覆在徐培因薄薄的眼皮上,指腹轻轻揉了揉他的眼眶,“我喝酒就会断片,明天应该什么都记不清……晚安,徐培因。”但他现在还记得刚才的话,培因哥说“梁璋可以亲”,所以他亲了几秒。
第35章
梁璋在隔壁翻来覆去睡不着,后知后觉胃里也很不舒服,尽管自己吃过解酒药,还是抱着马桶吐了。他参加的酒局不少,但近两年少有需要喝这么多的时候,胃也不比年轻时铜墙铁壁似的耐造,梁璋一边吐一边很难得在想自己好像也岁数不小了。
他倒是吃很多,吐得很扎实,好在并不难受,吐完胃里通畅许多。梁璋摁下冲水键,听见门板响动的声音,冲水声音不小,看来徐培因也没睡熟,还是吵醒他了。
房间只开了厕所灯,徐培因站在光下整个人镀了层柔软的边缘,人是困倦的,也许是前面吐过,带了些病气,睡衣在身上也显得薄了。梁璋抬头还没看清表情,他就走过来了,弯下腰摸着梁璋的后背顺,动作很轻柔。
“我没事,回去睡吧。”梁璋有些抱歉地用气声说。他站起来,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漱口。热水没那么快出来,冰凉的水泼在脸上,他很快恢复神智清明,刚刚眼前很模糊的培因哥,这时候能看清了。
徐培因抽了一张洗脸巾给他,声音同他一样低,问他:“是不是胃里难受?我这里有达喜,要不要吃?”问完他也不等回答,转身出去开了客厅的大灯,开始找药。
梁璋其实没有觉得胃难受,他刚想拒绝,看着徐培因的脸又咽下去了。那是张极为憔悴的脸,徐培因看起来很因为他难受而发愁,眉眼都向下垂着。他望梁璋的眼神有忧愁和体恤,眼白倒是消了红,但眼下很明显肿起来。
他原来是那种哭过后很明显的人,为了不让同事看到,应该在工作日都不会落泪。梁璋接过药片吃了,随后示意自己真的没事,让徐培因回去早点休息。
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这回两个人都是清醒的。徐培因没有先回房,客厅的变色灯刻意地停在暖黄色,梁璋觉得徐培因是需要他留下坐一会儿,于是喝水喝得很慢。他一点点抿着徐培因给他倒的热水,透过杯口的蒸汽偷瞄旁边的人。
徐培因靠在沙发上,却并没有一点放松的姿态,他手臂放在膝盖上,指尖抓住衣角,十分不安但又不想让人看到似的很久才捻过一下。醉酒的时候人可以放肆,清醒后却难免要为情绪的外泄买单。本来梁璋叫他早点睡是希望一夜过去免掉尴尬,可徐培因睡不着,就会被情绪困着,找不到出口,也回不去卧室。
梁璋瞅着他,只觉得十分心软,认为培因哥求自己到这个份上,自己肯定要做些什么。于是说:“都吐了,这下胃里没东西了,好饿啊。”他尾音拖长,带点撒娇成分地说,“你饿吗?”
徐培因被他搭话便往他身边靠了一点。“有一点吧,家里有饺子,你等下。”他很快又站起来,转身往厨房走去。
梁璋没动。徐培因家厨房设置的和客厅留有一扇窗户,大部分时间开着,他坐在这里偏一点头就可以看到徐培因。徐培因打开冰箱门,蹲下去找睡觉。梁璋闭上眼睛,听见翻动包装袋的声音,脚步声,点火、加水、洗菜、切菜,培因哥自如起来,有事情做至少可以将自己从内耗中解脱出一会儿。而梁璋不必帮忙,他在解救培因哥的同时自然享受到一些照顾。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徐培因把饺子端到茶几上,盘里烫了几根青菜,两个味碟,酱油和醋分得清楚。他把筷子摆好,然后在梁璋身旁坐下,说:“吃吧。”
梁璋去拉他的手,他没预料到,微微一抖,像是想抽出来,但动作太轻又太迟,最后看来还是被攥住。
不过梁璋也没想表达什么,只是握着那只手捏了两下,确认温度宜人。他感到培因哥被饺子的热气蒸柔软了,又有了活人的样子,很放心。
“你平时吃饺子都蘸酱油吗?”梁璋问。
徐培因点头:“从小习惯了,现在也蘸醋,都挺好吃的。”
他们坐很近,梁璋还是吃得很快,大半盘饺子下去又兑着味碟的醋底盛了碗汤,喝得胃里很舒坦。他喝完靠回沙发,一侧头才觉出徐培因几乎贴到自己身上,隔着一两层衣服散发出暖烘烘的温度。培因哥放下碗的手应该是回落到沙发上,偏偏搭在梁璋手上,他注意到梁璋扭头看自己,就仰起脸盯回去。
“我……”梁璋想说我去洗碗吧,但徐培因颤着睫毛看他。徐培因应该是最清楚自己魅力的,梁璋确定这种眼神是故意为之,他犹豫的时候,那只手已经撑在了他胸口,培因哥翻身跨坐到他腿上。
徐培因主动地低头吻他,梁璋一手搂住腰,一手下意识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烫,那不是单纯的欲望。
吃饱肚子还不够缓解他的焦虑,徐培因大概还需要一些亲密接触,因此缠着梁璋,希望梁璋让他没空思考。梁璋当然有感觉,他愿意满足徐培因所有要求,但不是在这个时候。既然他叫徐培因睡的时候徐培因睡不着,那现在就清醒着思考好了,多想一想就想通了。
“不要这样。”梁璋说。
徐培因被抓住手腕,怔了几秒,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抿紧了,眼神晃动着,面上是一种十分无措的神情。他应该很少会被拒绝,尴尬得动作都不会藏了,另一只手慢慢抓紧衣角,梁璋再多看几眼就要不忍心了。
“很困吗?”徐培因声音很轻,给自己找好了台阶,“是该睡了。”
他摇摇欲坠地站起来点,梁璋很快把他拉回来,紧紧搂住。
梁璋很没头没尾地讲:“我初中最难过的一件事,是期末考试答题卡涂串行了。”
徐培因被抱住,下巴抵在他肩头,过了一会儿声音从耳后传来,问他:“那怎么办?”
“没办法,分数特别低,我一向是班级第一,特别不能接受,回来就哭得不省人事了。”
“哭那么厉害啊……”培因哥很给他的故事捧场。
梁璋笑笑:“对啊,我打小爱哭的,回家饭也不吃,就在那儿哭。后来我爸看不下去,把我拉出来跑步,他非说累了就不哭了,于是带着我绕公园跑了十几圈。我不跑他就踹我,跑完是不哭了,哭不出来,眼泪都变汗蒸发了。”徐培因噗嗤笑了一声,为了坐稳,也环住了他的腰。
“然后呢?”他问,“你是不是就变成了个爱运动的小伙子?”
“差不多。可是后来我爸意外去世了,又赶上我车祸,没法运动排解情绪了。”梁璋语气很轻松,帮他一起回忆,“之前和你讲过,你可能忘了,我高中时交了一个很差劲的朋友,害我和其他同学都不太熟。他喊我逃课我才出了车祸,我爸的葬礼他也没来过,好笑的是我那时候躺在家里才意识到这件事。”不值得的朋友一笔带过,梁璋还是更想讲他妈妈,“反正就是我动不了,但是我妈可有办法了,大晚上她推着我的轮椅跑步,说让我心里运动狠狠出汗,让我假装在累。”
“……那你出汗了吗?”
“怎么可能!后面我妈也跑不动了,她就给我买了套黄冈题库,让我刷卷子,说这样大脑就累了,不难过。好像也很管用哦。”梁璋笑着说,“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爸那套更好用,人就得多运动,运动可以带走不良情绪。像你,早上起不来就是气血不足,气血不足的人很容易情绪不好,你应该多运动。”
徐培因从不去追问梁璋粗讲的事,趴在他身上说:“我没力气动。”
梁璋早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笑笑,把人拎起来,抬手捧住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培因哥,你在北京有爬过山吗?”
徐培因冷不丁被他薅起来,脸上又是一瞬茫然,随后回答:“没有。”
“我带你去夜爬,不累的,红光山,爬升才一百多米。”
“什,什么?”徐培因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问他,“夜爬?现在吗?”梁璋点头,他又说:“现在几点了?你疯了吧,特种兵吗,那么冷!”
梁璋拍拍他的后背:“那里很多人夜爬的,很安全,你放心。可以看夜景,也可以看日出,培因哥,你看过日出吗?”
徐培因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加班后的日出,是专门看的日出,你看过吗?”梁璋看出他退缩,很认真地引诱他向往诗和远方,“不一样的,在山上看日出很特别……我想和你一起去,真的非常好看。”
“……”徐培因沉默着,眼神微微闪动。
“你上学的时候有和人一起看日出吗?”
“没有。”
“那要不要试一试?”梁璋直勾勾盯着徐培因的眼睛,徐培因是一个很好说动的人,而梁璋又足够主动,抓住一点机会就咬住不放。他拉着徐培因的手放在脸边,再次问:“要不要试一次?不会很累,只会出一点汗,我保证。”
徐培因语气还是犹豫的:“都这么晚了,怎么过去?喝酒了,也不能开车……”
对方找理由拒绝于梁璋就是有机可乘,有疑问有疑虑,就一条条打消,直到没借口没退路,徐培因就只能踩着他铺好的石子过河,最终被他牵着走。
“打车就行,那里不用门票,随时都可以去。”
“这么晚了还有车吗?”
没办法,徐培因真的很扛不住压力,不在工作状态时分外好拿捏,他总会在挣扎一番后同意梁璋各种有理无理的要求。
梁璋已然胜券在握,抱着他站起来:“哥,这里是北京,什么时候没有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