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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总又咋了 第33节

  “那我们洗完澡早点睡觉,好不好?”梁璋柔声问。
  徐培因头抬起来,轻轻撞一下他的下巴:“真把我当小孩啊?”
  “没有,当领导的。”梁璋说,“尊敬的领导,我抱您去洗,您不用动,都我来就行。”
  领导思忖片刻,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他还是轻轻环着人的脖子,温热的躯体成了个很好抱的姿势。梁璋抽床头柜的纸巾,随便擦了擦身上,便把他整个抱起来了。
  他抱着徐培因走很慢,到卧室门口停下来,犹豫着自己是否是又在人脆弱时趁虚而入了。可徐培因总是很坏心眼地怂恿他,察觉他停下来,就空出一只搂他的手,“咔哒”一声将卧室门拧开条缝。
  客厅里电影早停了,屏幕播放着待机的风景画面,暗淡的荧光中,徐培因并不避开他的视线。他头发有些乱,扬起的脸上有些脆弱的痕迹,但十分平和地注视着梁璋,似乎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梁璋作为炮友理应在事后对他提供关怀。
  一次次过界,应当不是梁璋一个人的决定。
  “要把浴霸打开啊。”徐培因坐在椅子上轻声提醒梁璋,淋浴喷头已经将他淋湿透了,浴室内起了一层白雾,镜子已然模糊不清了。
  梁璋点点头,有些茫然地应声,好像他才是犯困的那个。
  空气中弥漫着湿气和沐浴露的香气,有些零散的痕迹让梁璋发呆,无法一一溯源都是哪些行为造成的。他是第一次在明亮的光源下看到些细节,培因哥微阖着眼,长而密的睫毛湿漉漉地颤动,他是让水流淋得睁不开眼了,仰起头,发丝温顺地贴着后颈。
  水声淅淅沥沥在狭小的空间内回响,梁璋一边清理,一边缺氧似的晕眩。松散的泡沫不断顺着肩头滑下去,就是这具肉体在黑暗里抱过他。那样毫无防备,也没半点抵抗情绪的培因哥,梁璋管不好自己的欲念就会给浴室上锁。
  好在他克制住了不太礼貌的冲动,把泡沫冲洗干净后从架子上拿了浴巾,盖在了徐培因身上。
  “你还挺会洗头的。”培因哥在浴巾下伸出一截胳膊,雾蒙蒙的也瞧不清表情,显然是要他好人做到底。
  梁璋吸一口气,接过浴巾,握住徐培因的胳膊,一点点擦拭残留的水痕,指缝间也擦干净。他确定头发不再往下滴水,就轻轻推着人往外走,因为着急不自觉带了命令的口气:“去换衣服,抹点儿油,我冲一下再出来。”
  等到门合上,梁璋才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伸手调低了水温,脑子里过些走马灯。
  他出来的时候徐培因已经换了一套新的家居服,靠在沙发上点开了新的电影。见到梁璋裹着浴巾出来,他就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放着叠整齐的换洗衣服。
  梁璋坐过去,三下五除二换了衣服,把浴巾放进洗衣机,再坐回徐培因旁边。
  这算什么关系啊?
  梁璋把脑袋歪在培因哥肩上,培因哥推他:“衣服都湿了,离我远点。”但两个人还是挨得很近,他能闻到身体乳的味道。锅里在煮东西,发出些甜香,过一会儿徐培因的闹铃响了,他站起来去厨房,盛了两碗汤圆。
  “我家过年吃汤圆的,”培因哥把碗递给他,“没多煮,吃一点吧。”一碗三个,一共六只汤圆难为单独煮了一锅。
  梁璋把汤也喝干净了,芝麻馅的汤圆戳漏了,基本是一大碗略稠的糖水。
  恋人之下竟然有这么宽泛的自由?因为是不需要负责的感情,所以徐培因想家也愿意跟他讲,而越了解徐培因,梁璋就离他最开始画的标靶越远。他不是不清楚培因哥过往的陌生人,已经是会倾诉心声的好友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在年内,金女士看见梁璋对着电脑图表发呆,骂他们公司老板不是人,大过年还让人加班。
  梁璋说是,我们老板不是人,一边做新的求爱阶段思维导图。
  现阶段情况:徐培因在拒绝我后更加依赖我,亲密度的增加让我感到满足,但这种亲密建立在“不负责”的前提下,越亲密越可能让我难过。
  梁璋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有承诺的未来,于是删掉了“接受徐培因的局限性,继续未知的亲密关系”这条选项。
  那就剩下:
  plana:当断则断,放下不能开花结果的感情,做朋友,寻找更适合自己的关系。
  planb:给这段关系预留足够的耐心,让对方从习惯到离不开,水到渠成发展。
  因为梁璋总收到领导的许多反馈,所以无法立刻选择plana,他决心继续执行planb,并在中途进行一些感情测试,确认进程是否顺利。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再次告白,如被拒绝,视情况判定继续planb还是切换plana。
  破五时他们又见面,梁璋带了一袋稻香村的汤圆。
  徐培因抱着胳膊看他:“梁璋,你是不是没朋友,过年就只知道往我家跑?”
  “你还不是一个人在家等我?”梁璋拿出汤圆,“这个巧克力馅的,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刚好家里买了好多,给你拿点尝尝,我老不记得南方人过年要吃汤圆。”
  “也吃饺子的,都吃。”培因哥说,“你是不是没吃过咸汤圆,下次来给你做,好朋友。”
  梁璋打算test些什么,看着他笑,就不好意思实施。想不沉迷于领导抛出的小甜头,实在需要时刻提醒自己。这个假期见了很多面,也只是多吃了几顿甜水汤圆,图表里多了些照片。
  第46章
  十点二十的时候tina过来,多塞给梁璋一个开工红包。
  千合的开工红包有一百有二百的,梁璋拆到个一百的,看到红包眉开眼笑接过来:“tina姐,知道我开的红包少,补给我一个是吗?”他拿过来顺手一起拆,发现是空的。
  tina笑笑:“想什么呢?我说你们组今天不是来个新同学吗?可是咱们红包统计的是年前的人数,所以他没有,不过我这里还多个空红包,拿来给你咯。”
  梁璋想起今天金尚贤入职,嘴角抽动:“什么意思,这空红包还要我往里面塞钱吗?我就一百。”
  “管徐总要咯,”tina捂着嘴眼睛弯起来,“我看他拆了二百,既然是他的老下属,他应该很乐意分一百吧。”她总是爱跑来挑这种热闹看,知道梁璋和徐培因关系好就故意挑拨几下,也不是为职场人际,纯粹是闲的。“我刚看到徐总买早餐上来了,要不要和我打赌?你的培因哥肯不肯分一百给他?”
  “……你无不无聊。”梁璋瞟一眼楼道,徐培因已经走上来了,身边跟着小张,又在买咖啡。
  徐培因也很远看到tina,很惊讶似的:“你又来我们这里,今天我可没迟到,早上你看见了。”
  tina拍两下他肩膀:“瞧你说的,人家哪有那么坏天天抓考勤?我是来check一下你们组手气怎么样。”
  小张萎靡地说:“不怎样,我只有一百。”他举着一杯冰美式,灰溜溜挤进自己座位里。
  徐培因嘬了一口咖啡,看梁璋:“你手气怎么样啊?”
  “不太好。”梁璋抬头,撑开信封给他看空红包,“今天不是小金要来上班吗,tina说没统计他的红包,我就说把我的给他了。不过只有一百,他可别嫌少。”
  徐培因端着咖啡看他两秒,从兜里拿出红包,抽了一张拍他桌子上:“装什么可怜呢,一会儿小金到了叫我。”
  “哪里装可怜了,我不是真可怜吗?”梁璋摇头晃脑说着,把那张崭新的红钞票塞进了空红包,自己收下了。接着抬头看tina:“你说赌什么?”
  tina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头天梁璋说了半点到就行,因为要it早上过来装主机电脑,并不着急。金尚贤说好,十点半一分不差地站到他面前,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里面叠穿咖色的衬衫,除了没打领带,其他都很正式的模样。这一片办公区会在穿衣服上花心思的男人数量稀少,比如梁璋右边的小罗,穿一件印着eva的套头衫,室内还把帽子戴起来了。
  “穿很时尚嘛。”梁璋笑着给他递红包,“你的开工红包,过年好。”
  金尚贤两手接过,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说:“谢谢梁总。”
  “不用客气,我大你点,叫梁哥就行……”
  “小欧巴!”罗云松这时候把帽子摘掉了,一头乱的从梁璋后面钻出来和金尚贤打招呼,“你总算来上班了!”
  金尚贤皱一点眉毛:“别这么叫我,没有男人叫男人欧巴的。”
  梁璋看看金尚贤再看看罗云松,小罗已经是水果店里情商数一数二的了,站小欧巴旁边跟个傻子似的,很不给人长脸。他又多余再看一眼小张、小刘,上班第一天愣是没一个人想着洗个头,除了莫莫穿了条花里胡哨的蓬蓬裙,其他人都灰扑扑了无生趣,不由得叹口气。
  这一排已经没了位置,梁璋安排金尚贤坐小罗对面那排。“你先跟着rebecca办一下入职的手续,连一连wifi什么的,有事就找我和云松,云松你也熟。”金尚贤点点头,对比面试和线上话很少。
  他很快整理好电脑,徐培因带着人在公司走了一圈,两个人都身高腿长又打扮立整,惹很多同事侧目。
  人走远一点,小刘小声说:“我去,本人这么帅!”
  罗云松说:“小欧巴嘛,我在的时候他每天都穿西服,今天很低调了。”
  莫莫叼着根棒棒糖,吊儿郎当地靠在梁璋椅背上,戳戳他:“看看,这是徐总带的兵。”
  梁璋转了下椅子,把她晃一个趔趄。
  “就知道看帅哥……光看,你们也不知道打扮一下,成天头不洗牙不刷的。”梁璋咬牙切齿,他每天抹个发胶在打扮分数上已经超过部门95%人了,当然,现在是90%了。
  除了金尚贤入职,原本部门里休产假的娜娜也是今天回来上班,算是部门人员的大更新了。娜娜在微信上只知道来了新领导,并不清楚徐培因是哪位,一回来其他同事也大都换了,只有跟着梁璋了解情况。
  她为人直率,工作上也严谨认真,梁璋一直很盼她回来。他介绍徐培因如何如何,是个很不错的领导,结果换来娜娜一句“你这就舔上了,不愧是头号走狗”,给自己气半天。
  临近中午,徐培因领金尚贤走了一圈参观过公司,这时候回来,停在梁璋的桌子前。
  “手头工作可以都停一下啦。”徐总声音不大带着笑意,梁璋离那么近自然首个响应,放下鼠标,托着下巴望领导。领导也看他一眼,随后说:“今天娜娜和尚贤来,中午大家吃个饭吧。我定了湘约小馆,得多走几步,咱们早点过去。”
  梁璋很快站起来:“快走吧,又可以薅徐总羊毛了!”他披上外套,低头小声问一句,“我给你拿了?”
  徐培因知道他说自己在办公室的外套,点点头,说:“不拿围巾了。”
  市场乌泱泱一撮人很快涌进了电梯,梁璋站最前面,也被挤到最里面。他有意和徐培因靠近,肩背都抵上金属壁面,聊着天不着声色地调整脚步和他并排。金尚贤则站得略微靠前一点,和他们错开了,这个距离对梁璋很舒服。
  梁璋在这个时刻心里有些微妙的躁动,想给自己的存在感添上一笔。是因为金尚贤吗?实话说有点幼稚了,自己和徐培因也并非什么可以宣誓主权的关系。电梯几十秒,理性讲他老老实实站着就好,两人已经肩膀碰肩膀,他还不满足似的。
  原来是想测试,这是test时间。背后无人,他左手沿着徐培因的西裤缝摸索,好像是意外似的,尾指勾住了对方垂落下来的指尖。五秒吧,梁璋想,就这么一会儿。
  “……湘约的红烧肉和擂皮蛋蛮好吃的。”梁璋寻常地参与着电梯里大家的话题,把整个手掌覆上去,余光里徐培因没有看他,只是手腕卸了力,随他去了。
  小刘很快接:“他家辣椒辣吗?”
  “还可以吧,我觉得不辣。”梁璋看一眼沉稳的领导,问他,“培因哥,你不怕辣吗?”
  徐培因这才抬头,说:“红烧肉不就不辣吗,也点不辣的菜就好了。”他语气平常,已经习惯了部门里吃辣的才是多数派。话到一半时,梁璋松开手,他便很自然地两只手都放在手机上,划着菜单浏览的样子。“评价上说他家炒丝瓜也很好吃,我也没吃过。”
  出电梯的时候,培因哥踹了他一脚,但测试是很成功的。
  有免费饭吃大家总是很活分,照例是一些自我介绍,不过这回欢迎的两个人都有各自早认识的同事,并非纯新人,所以大家很快热聊起来。娜娜爽快不必说,梁璋发现金尚贤是个话很少的人,话题点到他也能对答自如附带笑容,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听着,闲时自动休眠,跟台静音空调似的。
  倒是很适合谈判,市场的确少一位有里有面儿、又年轻恰好可以“顶撞”高层的人。这一桌子年轻人里,也就金尚贤会在接话前调整一下坐姿,梁璋想,去法国的话确实要带他。
  就是他看徐培因的眼神也很明显,听徐总发言时,无论什么内容都嘴角弯着,是比礼貌笑要生动许多的弧度。
  算了,梁璋觉得喜欢徐培因的人那么多,自己已经是出类拔萃,没必要跟别的小孩子计较。
  “帮我拿下纸巾。”徐培因轻轻碰了他一下,梁璋“哦”一声,便从手左边拿,小张默默给他递过来。
  梁璋才看小张,碗里的饭半天没下去两口,今天上班更是胡子也没刮,很不精神的样子。于是低声问他:“怎么了,不舒服?”
  小张本来还在坚强吃菜叶子,被他一问便绷不住了,眼睛一红:“梁哥,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他声音不大,但众人目光立刻聚焦过来,问他是怎么回事。
  小张说新年去女朋友家过的,对方家里不同意,新年也吵了一架,闹起来分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么难受,明儿还上班呢,夜里根本睡不着。”他揉揉眼睛,“这么做是不对吧,我可能还是不够成熟,要是我三十了,想到明天要上班应该哭都哭不出来了,还为情所困什么……”
  他话说完,梁璋看一眼徐培因,然后发现所有人都自以为偷偷地看了徐培因一眼。
  没人觉得徐总为情所困,但所有人都觉得徐总会有点尴尬,大家总会忽略梁璋今年也三十了。
  “不会的,人到多少岁,伤心的时候想哭都正常。”金尚贤说。
  梁璋拍了拍小张的后背,给他抽了两张纸擦眼泪。小张拿过来擤鼻涕,然后说:“阿里嘎多,欧巴。”金尚贤张张嘴,最后静音了,在边上喝茶。
  他是为徐培因说话,梁璋这么想,又看徐培因。培因哥没什么反应,只是也关切地看着小张,等小张哭完说:“那怎么办,分手就分手了,确实还得接着上班。”
  张晓晨说:“我没有培因哥这么勇敢……”
  徐培因冷笑两声:“哪里,整个市场部你最勇敢了,谁勇得过你。”
  “是,你看你年会那魔术表演成那样都敢上场,你最勇敢。”梁璋再不说话,感觉小张已经无法留全尸了,培因哥脾气已经好到一定境界了,但保不齐梁哥会拿刀,“走吧,跟我结账去。”他该挑个时间和张晓晨聊一聊。
  结过账,大家三三两两往回走,梁总徐总走在最后。金尚贤看着想和徐培因一起走,但让小罗拉走了,夹在他和小刘中间被问一些话。
  “张晓晨这张嘴真是吐不出象牙。”梁璋小声说,“我得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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