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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总又咋了 第38节

  徐培因看他不吱声,黑暗里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发:“怎么了?”
  梁璋摇摇头,那种身体里翻滚的欲望突然变得虚无,剩下了些无法言说的情感。他把坏情绪暴力地灌给培因哥,他本来是想让人快乐的。
  “唉……你去给我点支烟。”
  “哪有烟,”梁璋总算开口,“我都戒掉了。”
  徐培因推他:“外面,茶几底下,快去。”
  梁璋只好下床,光着屁股去客厅茶几摸烟盒,点了拿进里屋。他又看不清人嘴在哪儿,就坐在床沿,等徐总自己过来拿。
  “不是说你不喜欢抽吗……”
  一只手接过他手里的烟,那一小点光源随着动作移动,到了手主人的脸边。徐培因吸了一口,橘色的火星忽明忽暗,映出半张疲惫脸,头发让汗浸湿了,顺着额角下滑。
  他慢慢吐出一口烟,烟雾缠着舌尖打了个旋儿,抬手让梁璋靠近一点:“我看不清。”
  等梁璋脸贴过来,感受到烟焰的热了,徐培因盯着他皱眉看了会儿,把烟塞到了他唇边。
  梁璋真的很久不抽烟了,徐培因刚刚把爆珠咬碎了,烟嘴里甜丝丝的。徐总是这样没理由,点一支烟自己只抽两口,剩下大半支拿给梁璋破戒。
  但梁璋的神经确实被这支久违的烟放松了,他深吸了一口过肺,听见床垫弹簧的吱呀声,徐培因重新躺下了,陷回了柔软的枕头里。
  “继续吧,”培因哥踩了踩他的大腿,“烟灰别掉我身上。”
  “培因哥……”梁璋委屈了很久似的喊他,他咬着烟,话在嘴里囫囵掉个儿,“我高中真的很倒霉,毕业的时候同学录……别的同学都以为那个人带给我了,谁都知道他和我铁瓷,可我在家那么久,根本没见过他一次……”
  徐培因是十分完美的听众,不会嫌他颠三倒四,不管他坏情绪的来由,还非常聪明地知道他在说谁:“我知道,碰见很差的人就是很倒霉。”
  梁璋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前任叫什么名字,所以他也没提赵楠的名字。这个很差的人是他高中入学时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说他和自己过去最好的朋友很像,两个人真是很有缘分。
  “这种人就是……嗯,npd,和我妈说了她应该听不懂。”但梁璋确信徐培因很清楚,“我现在想都觉得有意思,他老拿我和他说的那个朋友对比,搞什么?长得像,替身吗?好恶心,想到就要吐了。”
  他想到什么又说:“办公室里,莫莫她们拿我和axel对比,我也可不高兴了,哥,你不会把我当替身吧?”
  徐培因没说话,梁璋心里揪了一下,下意识结巴着开口不想让沉默太久:“啊,对了,我车祸也是因为他,他非让我跟他逃课,不一起就不是好兄弟啥的……哈哈,想想我那时候蠢死了!”
  他一说些很可怜的话,培因哥就要分点心思安慰他。
  “没有,”烟早灭了,徐培因亲亲他,“你怎么会是替身呢?你不觉得自己很特别吗?”
  “哪里特别啊?”
  “特别是一种感觉……”徐培因说,“不要问了。”
  梁璋很快满血复活,简直是趴在徐培因身上吸血,培因哥只能瘪瘪的被他抱进浴室。有灯了他才清楚自己的过分,赶紧把人冲洗干净,再放回铺好的被窝。
  徐培因只在刚刚温柔,结束后简直一根手指都不想搭理他,也不说让他滚还是留,转过去给个后背。
  但梁璋多脆弱,他正需要年长的哥保护安慰呢,可怜巴巴蹲在床头。
  “明天是周六,我不走了好不好,”梁璋说,“我好困。”
  徐培因不回应,梁璋就说:“你同意了,我知道了。”
  但他还不走,过几秒又说:“徐培因……我想抱着你睡,我睡你旁边好不好?你床那么大。”因为徐培因总是叫他全名,梁璋私下叫几声领导全名也算公平。
  徐培因终于受不了他的难缠,转过身来,被子外露出半张脸,说:“不能和我盖一床被子。”他话音刚落,梁璋就去隔壁抱枕头和被子过来。梁璋这么晚了还有劲儿,直接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往左边放,手动给自己腾了半边床位。
  虽然徐总明令禁止两人盖一床被子,但不能拦梁璋把手伸到自己被子里来,只是一只手而已,那么可怜的梁璋只是要牵手。
  梁璋扣着那只逃不开的手,一寸寸捋着,指腹沿着他掌心的纹路逡巡。可惜梁璋的手很糙,上面有许多健身留下的老茧,并不能摸出徐培因的掌纹。尾指下方是人的感情线,培因哥的怎么样到哪儿?是不是应该中途断折一下,然后连到他手心呢?
  “培因哥。”
  “嗯?”
  “我刚才对你……我是不是弄得你不舒服啊?肚子难受吗?”他还是忏悔自己的情绪失控。
  “有一点,谁让你……算了,洗干净我就不说你了。”培因哥转过来,声音就在枕侧,很近很近,“我不是说过……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提,我也舒服的,真痛早咬你了。”
  梁璋怎样的宣泄,他都照单全收,一点儿也不介意梁璋过分。好像有点脾气要打梁璋几下,骂两句,实际还是温驯地全应允了。
  “再亲一下,晚安了。”梁璋贴过去。
  徐培因把手抽出来,很不耐烦道:“有完没完了!”
  “我喜欢你嘛,亲不够……”梁璋撒撒娇,嘴唇就蹭上去,封住培因哥的嘴。
  两人并肩躺着,房里弥漫着尚未散尽的热度,包裹着梁璋。他以为人睡着的时候听到培因哥说:“梁璋,你现在也没什么好朋友吧。”
  “什么……”梁璋想反驳,他有很多朋友,只是没有深交,友情值最高的是徐培因,恋人未满。但面对徐培因,他小声说,“你怎么知道?”
  黑暗里,培因哥轻轻笑了:“领导有什么不知道的?你离大家远不远,我都能看见。”
  梁璋闭上眼睛,恍若被人从水里骤然拎上岸来,鼓膜中朦胧的水声突然被风吹散了,顺着耳廓流下,淌得枕巾微湿。
  “也和我以外的人吃饭吧,不是教我交朋友吗,得以身作则啊。”徐培因打了个哈欠,“真是困死了……晚安,不要跟我讲话了。”
  第52章
  金尚贤对于陈佑泽这么快就外派到北京还是颇有微词,流程快也就不提了,各方面机票住宿都火箭速度,明显是有备而来。之前在会议、酒席都黏着徐总,这下工位都搬过来了,完全是公费追爱。
  “我觉得他这种行为,很影响公司风气。”小金这样说。
  梁璋翻着ppt说:“咱们公司又不禁止办公室恋情,谈不上影响风气。”
  金尚贤腰挺得笔直,他说私事都正经得像汇报:“多少会打扰徐总。”
  “不会的,徐总哪儿那么容易被他影响?心放肚子里吧。”金尚贤都不知道,那位陈先生早就和徐总谈过了,还当是新鲜的假想敌呢。梁璋有一丢丢同情,但不会和他同步这个情报。“你这里说这个群体喜好旅游是拿什么佐证的?自己调研的吗,多少个样本啊?”
  小金无缝衔接到工作状态:“前年的白皮书数据,我加了一百五十个样本佐证,对得上。”
  “ok,没问题,你发培因哥吧。”梁璋拍拍他肩膀,目送小金回自己座位了。
  陈佑泽来千合的排场很大,他周日晚上到的北京,歇一天周一就为他办了接风宴。象征着千合与塞德拉达成合作的饭局,公司里中高层相关的都来,约一个商务餐厅包间,刚好坐满一桌人。
  梁璋很不想去,一是想到他是培因哥前任有点抵触,二是,陈佑泽周一是在酒店修整一天了,他可是结结实实上了一天班还要过去陪酒。然而他要真请假不去,恐怕要想一晚上饭桌上对方有没有对徐培因明送秋波、动手动脚,只好妥协。
  排座位果然把培因哥排在陈佑泽旁边,白总在边上笑嘻嘻说:“听培因说过你们关系好,真羡慕,我也读过一年,可惜没认识到陈总,不然哪等到今天才做生意?”
  梁璋又偷偷在心里翻白眼:陈佑泽今年都37了,白天喆才比培因哥大几届?他一年交换生认识个屁。
  他还以为陈佑泽对国内这套人情世故不熟练,然而陈先生并不介意白总这一年法国情,非常入乡随俗地举起酒杯接话题:“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也早听说白总大名,读书的时候培因就和我提过有位眼光非常毒辣的学长。”他这时候倒不叫lucien了。
  他们又寒暄几句套近乎的话,产品那位大李插话:“你们三位这个缘分,今天吃饭都可以桃园三结义了哈哈!”
  梁璋看了一眼和自己坐对角线的vivian姐,v姐朝他努努嘴,两人交换眼神,都发笑李总说话还是一如既往没水平、欠分寸。
  但陈佑泽还是很给面子,风度翩翩地摆手:“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和培因结义。”他看向徐培因的眼神极为坦荡,除了梁璋与徐培因本人,大家也分不出他是暧昧还是开放,“我们这关系,结义反而推远了,是不是?”话一出口,桌上人不知道是笑是不笑。
  他半点不掩饰对徐培因的亲昵,好处是显出重视,坏处自然是把徐培因架起来。
  还是vivian很捧场地拍手:“如果我再年轻十岁,也不愿意和培因只做朋友兄弟。”她语调故作苦恼,指了指自己左手上明晃晃的钻戒,“可惜已经结婚啦!”
  在座这才笑起来,说v姐不愧是v姐,心态永远年轻。梁璋也松口气,他看出徐培因刚刚听得脸上无奈,给自己默默倒酒,这时候总算笑着说:“都怪我,出生太晚了,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我自罚一杯吧。”
  梁璋今天没什么说话的劲头,只说一句“徐总眼光好”,便一边夹菜一边看各人的脸色。谁知道陈佑泽还接他的话,一边点头一边说:“没错,我开会一见到lucien,就知道这单合同错不了。”
  “这么看徐总的个人魅力真是促成合作的关键啊,”李总这回站起来了,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徐培因,把“个人魅力”这几个字咬得极重,“那我可得敬咱们徐总一杯了。”
  梁璋还记得年前会上,大李总是怎么故意挤兑培因哥。他夸人也夸得阴阳怪气,就差没说出“以色侍人”几个字。白天喆要真把徐培因当亲学弟看,不会不警告他,然而梁璋看白总,白总只是一昧吃凉菜,没有丁点儿要管的意思。
  果然职场上是没有同学感情可言,梁璋看出来,白天喆是故意放着这个姓李的打压培因哥。
  他在心里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旁的培因哥已经站起来了,酒杯只倒满一半,半杯晃荡。他露出很礼貌的笑:“好啊,但是明天还要上班,我少喝一点李总不介意吧?”
  看李总吃瘪是今晚加班吃饭下来梁璋唯一的乐趣了,培因哥这句话出来以后,他看接下来整场对方的脸色就没好过。他偷偷在桌下给培因哥比大拇哥,培因哥把他手摁下去了。
  不过梁璋的胃口还是不太好,他比平时少喝很多,好在今晚中心是陈佑泽,没有人关心他酒量下滑。
  酒过三巡,包间里烟雾缭绕,他觉得胸闷,借上厕所出去透风。
  奇怪,梁璋原来也抽烟,只戒了这么一段时间,竟然就不再习惯聚众抽烟了。
  这明明是他花很久抽习惯的烟,散烟、敬烟,交流、融入,他习以为常的社交手段,变陌生了。
  室外天色已晚,一出包厢,桌上人的面目就全模糊了。梁璋想应该是因为培因哥那晚太哄他,害他的社交能力“退化”了一部分。私下朋友间吃饭应该不需要一直游刃有余,可以随时开溜,不需要算着回局的时间透风。想想应该还挺不错。
  他站了两分钟,碰到vivian姐出来打电话,大概是给孩子,语调很耐心。
  v姐挂掉电话一转头,吓了一跳,随后拍着梁璋的肩膀笑:“吓死了,我真是酒喝多眼晕了,还以为是那个陈总,闪现过来偷听我电话……”她不太优雅地打个酒嗝,“还好是你!”
  “v姐,你这眼也太瘸了!”梁璋很不满,“我和陈总哪里像。”
  vivian打量他:“哪里像?要是别人我肯定就分清了,谁叫健身这么壮这么高的就你俩,要是大李,我肯定不会眼晕。”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不止一个人说他和陈佑泽像?像不小心被针扎了下,不算疼,但那种轻微的不适感让人很在意。梁璋不自觉皱一点眉毛,自高中时他就对“像”这个词敏感,虽然培因哥说他“特别”抚平了一些心绪,但被别人提起还是难免加深臆想。烦归烦,v姐毕竟不是该摆脸色的人,他挠挠脑袋还是控制住了表情。
  “好啦小梁,吹够风没?”v姐靠住他,“吹够扶姐一把,回去喝了。”她看来明天不打算认真上班。
  梁璋只好扶着前领导回包房,一到门口v姐就自动充满电了,又直起腰不像醉了的样子。
  包房里大部分人都只是微醺,梁璋进门的时候看一眼培因哥,培因哥也望他,眼神很澄明,但不知怎么喝的,今天有些上脸,面颊上都是热的粉红。
  “你喝多少了?”他低声问徐培因。
  徐培因也轻声回:“几杯而已,很清醒。”他是脸皮薄才透出这么多,“你是不是喝的比我还少?胃不舒服,刚刚去哪儿了?”
  梁璋摇头:“胃还好,就是最近上班累的,没什么食欲,也吃饱了。”
  徐培因还要说什么,突然被陈佑泽打断了。陈佑泽这回是盯着梁璋,问他:“你们两个关系很不错?认识几年了?”
  什么关系?梁璋认识徐培因都不知道有没有半年,不过眼下被问到这个问题他很乐意回答。“认识的不算久,只是聊得很投缘,所以关系好。”他在桌下捏培因哥的手,问这回答行不行,培因哥有点无语,但还是跟着点头了。于是他给自己又补充了一些形容:“一见如故,下了班就是朋友。”
  陈佑泽很仔细地看他几秒,说:“lucien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相信我们也会聊得很投缘的。”
  梁璋不懂他这句话是真心还是挖苦:“咱们工作外——”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被大李打断了。李总不知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举着酒杯大声说:“今晚尽兴,咱们得拍张合影纪念下吧!”说着便拉住过来上酒的服务员,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对方,“来,麻烦给我们拍几张照片,要都照得下的!”
  梁璋猛地抬头看李总,对方脸上没露出挑衅的神情,看来笑得和蔼,正拉身边的人站起来找位置。
  “徐总来来来,你和陈总得站中间啊!”他热情招呼着,“尤其你,最上相!”
  并不是每个人都清楚徐培因对镜头的恐惧,但梁璋确信李总知道,他之前故意拿手机在会议室吓唬培因哥,现在又叫人合影,分明是要让徐培因出丑。
  可大部分人已经站过去了,要用什么借口能……梁璋脑子急速转着,一边在桌下手放到培因哥大腿上轻抚安慰他安心。他不想看徐培因勾起什么创伤痛苦,就比如梁璋的事已经是高中发生的了,最近突然被提起还是情绪低落了一阵,被勾起的创伤是很难短时间抚平的。
  梁璋放在人腿上的手背让人拍了两下,他愣愣抬头,培因哥用眼神跟他说“没事”。
  徐培因站起来,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完全看不出紧张或恐惧。“李总这么说,白总都得给我让位置。”他走过去,白天喆便做出个“请”的手势,真就让他站在中间,“大家都不介意,我就站c位了,要把我拍好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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