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又咋了 第44节
陈佑泽点头,表情意味深长,但梁璋不是很在乎,他只知道培因哥是想要自己陪。
但培因哥并不承认,看梁璋车停在家门口,还抱着肩膀问他:“不说周末见面吗?今天跟过来干嘛?”
梁璋扑过去搂了个结实:“不知道啊,你不想我来吗?”他不等回答,自己又笑嘻嘻地边摁电梯按钮边接,“可是我想你,最近一直很忙……见不到你我很困扰,你呢?我觉得你也想我了吧。”
“怎么这么多话……”
徐培因这么说着,可是一进房间就要吻他,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很没有领导架子。
其实梁璋很会延迟满足,他想反正也是忍着,干脆攒到周末一口气大干一场。可培因哥好像受不了了,没办法缓解压力的每一天都有很多个哀怨盯着梁璋的时刻。也许没梁璋想的那么夸张,但他总归没法看着培因哥可怜巴巴而毫无作为,所以今晚吃一点甜头,放松下神经。
这两天培因哥在办公室都绕开他走了,大概就怕像现在这样起火星。梁璋揽着培因哥的后腰,居然会觉得偶尔加加班还蛮有趣的,不然都不知道哥这么需要他。
可能肉体需求大于精神需求,但梁璋的大脑一旦不用加班,就不是很在意“不做就滚”这句话了,他重新把脑细胞用在恋爱上,觉得是自己无视了培因哥“撒娇”的信号,才惹得人如此恼火。
“你有想我吗?”他亲得用力,已经是忍着把这段日子积压的欲望细水长流了,“这段时间想我几次?”亲吻间隙,不知不觉就问得愈发露骨,“想我的时候有自己弄过吗,几次呀?”
徐培因居然没发火:“没有,我很忙……”
梁璋愣了一下,被他人为拧开了阀门,心花怒放,摇摇摆摆。
他埋在培因哥的颈侧,天气又变暖和了,汗水浸透了两人的后背,这地暖的温度真该降了。梁璋心跳砰砰作响,他慢慢平复着呼吸,手掌顺着徐培因的脊背缓缓抚摸,安抚着自己的幸福港湾。
不过只是片刻,他觉出一点不对劲,对方安静过头。
“培因哥,培因哥?”他叫了好几声,徐培因才反应过来似的,居然是走神了。
不是吧,他刚刚发挥很差吗?梁璋有点尴尬,翻身坐起来:“那个,我抱你洗澡去……”他刚伸手,手腕就被人抓住。
徐培因力道不重,却牢牢锁住他,梁璋愣了一秒,培因哥就那样把脸贴在他颈窝里。他从未这样主动给自己加时,像是知道自己走神了,不好意思似的要补给梁璋。
还没来及细想,梁璋的思绪就被突如其来的热度淹没,他闷哼一声,后脑勺抵在枕头上,手臂下意识收紧,生怕人从身上掉下来。
太要命了,梁璋的理智被层层包裹,难以挣脱。他咬紧牙关,试图稳住自己,想叫停这种行为,手下却不知轻重。
徐培因被他喊停了,在他耳边轻轻问:“梁璋,要不要开灯?”
卧室顶灯开关就在床头,一直都是触手可及,梁璋从来没碰过,直到今天听到“咔哒”一声。
灯光骤然倾泻而下,他第一反应闭上眼,将徐培因猛地拉到身下罩住,好像定下不能开灯规矩的人是他。
培因哥的声音从下面传来:“睁眼啊……”有只手轻轻推他,拜托他,“不要不动。”
梁璋得了准许才小心地睁眼,入目便是晃眼的白,他屏着呼吸,手撑在床边,目光一点点下移。他是抱着哥去洗漱过,可那不一样……他清楚在这种时刻开灯,对徐培因意味着什么,于是格外小心地看。
“培因哥……”梁璋喃喃道,“好漂亮啊。”
好幸福,不是还没到过生日吗,怎么想要的都得到了呢?梁璋有些茫然,大脑被极度的快乐填充,口水吞咽的声音在房间中尤为明显。
陈佑泽说培因哥喜欢他也就算了,培因哥自己也这样往他嘴边送,给亲自开灯……是他拜过的什么显灵了?
梁璋的呼吸越来越重,他怀疑自己马上要非人了,可能会变成一头单纯的野兽。
“培因哥……”
他终于鼓起勇气,去看培因哥的脸。
所有动作都顿住,寒意从脊背蔓延上来,梁璋瞳孔微缩——徐培因的眼神并没有对上他。
那张漂亮的脸微微偏向一边,有一半隠在凌乱的发丝间,湿润的眼睫颤抖着投出影子,嘴唇抿紧,呼吸急促——那是一种状况外的紧张,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不愿意为什么要开灯?梁璋心里猛地揪起,徐培因却缓过神来,看向他。
“我们继续。”他伸手揽住梁璋的脖颈,轻轻往下压,有些焦急地催促。
梁璋怎么可能继续,他坐起来:“对不起……”
培因哥根本不愿意他说完这句,急切地整个人贴上去:“没关系。”
“我们不可以这样,不要这样。”梁璋说。他闭了闭眼,伸手按住徐培因的肩膀,轻轻推开一点距离:“不能再做了。”
空气静了一瞬,徐培因的手指松开滑落下去,他身体微微发着抖,似乎又在忍耐些什么。片刻后,他低头,拽起一点被子,低声说:“好的。”
“你不要误会成别的意思。”梁璋怕培因哥多想,急着开口先稳住人,“躺会儿,你先让我组织下语音。”他一边动手把人塞进薄被里,脑子飞速地转。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抱徐培因,对方会反应那么大。培因哥是在执着于和他保持肉体关系。徐培因想要梁璋、害怕没有梁璋,在意到哪怕自己完全没准备好,也想用“开灯”去维系,可这根本是他不必要做出的“牺牲”。
梁璋不着急他确认恋人关系,也不会因为他犹豫不决而离开……梁璋不想徐培因这么不安。
“培因哥,我知道,你是想把关系维持在你能接受的安全范围里,我们上床,你觉得安全,对不对?”他没躺下来,坐在床边,握住一只徐培因的手腕。
“可我不想和你只是这种关系,所以我们可以先停下来。”梁璋慢慢说,“你是拒绝也好,同意也罢,我都可以接受,只希望你能分清楚,不着急,慢慢来。”
他知道,徐培因其实很需要爱,又不好意思要爱。
“你想我的时候,就说想我,没必要强迫自己做别的事情,朋友关系也可以说想你。”
他听到徐培因小声地吸气,好像很不舒服。
“我憎我挂住你,原本唔会做咁幼稚嘅蠢事嚟嘅……”培因哥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表情比前面已经镇静许多了,但还是很快背过身去,“你回家吧,我现在不怎么冷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60章
梁璋怎么走?他有时候觉得徐培因未必不知道自己会一点粤语,正如他总要露一截尾巴引人跳陷阱,一遍遍用粤语暗示梁璋,可能是徐培因做出的最大的、表达上的努力了。
培因哥说讨厌自己会想他,培因哥想他,那他怎么走?
“你舍得我走吗?”梁璋趴在床沿说,“徐培因,不要明天了,你今天也想我的。”
他知道徐培因不会那么快拉下脸,徐总很要面子,还好他不是很要脸,地暖足够,他可以一直趴在这里等对方转过来。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一些暖气运作的白噪音。大概五六分钟,梁璋没有掐表,看到培因哥背对着他抬手,可能是在抹眼睛的位置,然后慢慢坐了起来。
“我感觉很奇怪,”徐培因声音有些干,他也说得慢,有些迟疑,不知道谁要求他要很慎重地吐字,“我的确对你……很有好感,但是到没有办法控制情绪的地步,好被动,会让我觉得很危险。”
他没有回头,肩胛骨微微起伏,太热了,皮肤仍因情潮泛着细微的光泽。腰侧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梁璋能看到之前自己留下的痕迹,深深浅浅的。这里应当很暧昧,可当事双方被关在房内,谁也没法再生出旖旎的心思。
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聊。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又不是二十三岁。为这种感情上的事……我现在该考虑的是上班、房贷,而不是在这里***想和你上床要不要开灯,太糟糕了。”徐培因总算转过来了,侧对着梁璋,先前已经擦过一次脸,还是能看出眼睫的潮湿。“我也,不是故意对你……态度这样。我觉得你很好,我是讨厌我。”
“培因哥……”梁璋脑子又在转这些句子的含义,他总是在思考前就忍不住叫人。
徐培因大概又让他叫动了,低头看了看他,然后立起枕头,自己往后靠在床头上,拍拍床边的空位:“别趴在那里了,上来吧。”
梁璋立刻爬上来,也立起自己的枕头,钻到了培因哥的被子里,重新握住他的手。
“只是谈恋爱而已,谈恋爱动感情难道犯法吗?我对你,就是控制不了情绪啊。”梁璋轻轻说,“我喜欢你,我周末还会去爬山,做不完的工作也还是要加班,偶尔闹情绪是不会影响人生走向的。”
“我用你讲这些吗?”培因哥仍保持高傲,他有一点眼泪就又偏过去扬脑袋,“我就是觉得我不想你走……做出的这些行为太蠢了,我受不了自己,烦死了。”
梁璋不算强硬地把他脸扳过来。那对下眼睑红得深刻,泪仓促逃,还是沿路留下许多痕迹没被抹掉。徐培因不愿意直视他的眼睛,睫毛眨动速度很快,像是要避开,但还是没有抗拒梁璋捧着他的脸。然后新的泪珠往外涌,在梁璋的手里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湖泊。
如果问梁璋为什么喜欢徐培因,他可能就是爱培因哥只留给他的这一汪水。
他先是疯狂迷恋上花边新闻里美艳、风情、谜一样的上司,不断执着于窥探蚌壳下的软弱,一次次撬开直到全部掀起。他看到珍珠,捧在手心,供在神龛。
而神是不会流泪的,梁璋爱上的是流泪的徐培因。
“你蠢一点好啊,因为我不是时时刻刻聪明,你蠢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在意我。”梁璋轻轻吻他的面颊,眼泪走过的路都是咸的,“我知道你在意我就好了,我不会因为不做就走,也不会因为做了就留下。我留下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会说很多遍的。”
还有牵他手的徐培因,说他要多交朋友的徐培因,包容他一切过失的徐培因……包括最坏的,总不松口跟他谈恋爱的徐培因,梁璋也是觉得可爱的。
徐培因说:“和我在一起真的会很辛苦。”
“哪里辛苦啊?”
培因哥拨开他的手,说:“你看到了,我有话不会明说,脾气很大,还有很多的前任。我会猜忌你,会冷暴力你,你喜欢我的时候可以过,但之后很多年都过这样的日子,你能接受吗?”
梁璋当然还没想到他们生活十几二十年,他只畅想到了结婚。
“梁璋,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再谈恋爱是要很快考虑结婚的,结了婚要住在一起,每天面对同样的人,也许你很快就会觉得无聊了。”
培因哥没再哭了,终于很认真地看着他。
可是梁璋有点想笑,他知道培因哥是又在防备受伤,但他完全被“培因哥在想和他结婚”这件事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明明培因哥是这样充满忧愁地盯着自己。
他抱住徐培因,脸也都埋进肩窝,闷闷地问:“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吗?哥,你觉得我很不成熟,会随时离开吗?我让你那么没有安全感……”
“……”徐培因摸了摸他的后背,小声说,“不是的。”
梁璋想,培因哥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很没原则这件事,再这么退让下去,迟早会和梁璋结婚的。
“把我当结婚的对象来看,好吗?”梁璋抬头亲徐培因的下巴,一下不过瘾,啄木鸟似的亲个不停,“你也说了,我很好,我会一直喜欢你。”
“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会尽快地准备结婚、领证、办婚礼,然后我们同居,无论是买新房还是怎样都听你的。”
“你不想承认喜欢我、想我、舍不得我的时候,我也都会发现的。”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也没关系,你真的不要把自己逼太紧……”
梁璋还有很多承诺想说,徐培因突然问他:“那离婚怎么办?”
“培因哥——”梁璋有点无奈地拖长音,他拉着人躺下,两人挤在一个被窝里。培因哥又为自己的问话不自在了,想躲,梁璋揉捏着他的掌心,想,自己还是要给出一个交代的。
他不想用“我们不会离婚”这种话去敷衍培因哥,三十岁以上的人谁会再信这句话?未来就是具有一定不可知性的,如果一定要离婚,梁璋会希望他们好聚好散,不要有什么背叛、痛苦,他不想徐培因的信任付出去,再次落空了。
“哥,你其实就是怕我们以后会不幸福,会分开得很难看,对吧?”他放柔了声音,“可是,在谈离婚前,我们能不能先结婚呢?先试试吧,你才三十二,就算离一次婚,未来都很长呢。”
徐培因看他:“……你是真的会讲话,每次都说得人很心动,可以去做传销了。”
梁璋失笑,摇了摇头。他今晚也就到这里了,适可而止。“好了,我们去洗澡吧。”他低一点头,贴着培因哥的额头蹭了蹭,带着十足的讨好意味,“跟我在一起才是很辛苦,我会带你去爬山的,你多多考虑一下。”培因哥点头,梁璋就拉住他一起进了浴室。
浴室里蒸汽弥漫,他们也没再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只是在沐浴露味道里,用热水从头淋到脚。也幸亏徐总早说了不用第二天不用准时上班,他们才在这里耗了这么久,梁璋也不必回家。
脏掉的被褥换一套新的,梁璋很自然就躺下了,完全当自己家。
他入睡速度很快,闭一会儿眼就昏昏欲睡,快见周公听见徐总的声音。
很轻很轻地问他:“陈佑泽说你和他长得像,你真的不在意吗?”
梁璋反应了足足五秒,说:“一开始在意……后来,我觉得你就是喜欢这个长相,在意,但是能理解……我不是这样说了吗?”
“哦。”徐培因说,“陈佑泽就是老说得很夸张……他说初恋,我们也就谈恋爱一个礼拜,其实不应该算,只是我妈让他带我出去玩。”
“我知道,你才十二,算什么嘛。”梁璋闭着眼睛说。
大约三十秒过去,徐培因又在他边上轻轻念。
“我知道有猎头给你打电话了。钱和平台都好,其实很适合你……你现在不缺经验,完全有能力坐这个位子,带一支自己的团队,以后履历会很好看的。”培因哥此时讲话的声音太温柔,简直像催眠曲,“……不过你留在千合也很合适,因为你是vivian的嫡系,毕业就一直在公司,高层……”
“梁璋,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培因哥用指头轻轻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