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澳游戏 第16节
沈晗黛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她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见宴会上的人多了起来,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杯香槟,随口问上一句,“孟生到了吗?”
侍者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小声说:“抱歉小姐,孟先生的行踪不是我能知晓的。”
沈晗黛也不好难为人家,转而走向花园,四处张望找寻孟先生的身影时,不小心撞到了人,手里的香槟更是洒到了对方的西装上。
“对不起。”沈晗黛连忙道歉,“后续的洗衣费用或者重新买一件你都可以……”
“晗黛妹妹。”
沈晗黛愣住,视线慢慢上移,看清对方的脸。
何嘉泽嘴边抿了抹笑,一如t从前的叫着沈晗黛亲密的称呼,“好久不见。”
沈晗黛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退婚后,这是她第一次见何嘉泽。
他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沈晗黛面不改色的回:“好久不见。”
有侍者送来干净毛巾让何嘉泽擦拭酒液,衬衫上那片湿了的痕迹却还是很明显。
沈晗黛说:“我帮你重新买一件吧。”
“不用。”何嘉泽把毛巾递还给侍者,“我还没落魄到需要前未婚妻接济。”
沈晗黛垂下眼,无言以对。
何嘉泽从头到脚审视她,突然没来由的说了句:“我记得你以前最不钟意旗袍。”
“那是以前。”沈晗黛把酒杯还给侍者,“现在钟意。”
何嘉泽眼里多了丝嘲讽,正要说话,背后传来一个清丽女声。
“阿泽,你在跟谁说话?”
何嘉泽表情一变,换上温和的笑容,转身走过去亲昵揽过对方的肩膀,“遇到熟人,顺便说了两句。”
周彤向沈晗黛看过来,又看了一眼何嘉泽胸前的水迹,似乎看出端倪,笑了笑,“熟人?是你念念不忘的未婚妻才对吧。”
何嘉泽笑容变淡几分,“都是过去的事了。”
沈晗黛看他们两人之间的动作,没说什么,转身要走,被女人叫住。
“等一等。”周彤推开何嘉泽搭她肩膀的手,绕到沈晗黛面前堵住她的路,“你应该姓沈?暂时称呼你为沈小姐吧。”
沈晗黛回视她目光,“有什么事?”
“还挺傲气。”周彤摆出高傲的姿态,双手环肩瞧着沈晗黛,“你和阿泽的事我听过一些,出身卑微的女仔想高嫁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阿泽既然现在和我好了,你当初让他在港城丢了面子抬不起头,我现在遇到你了,不帮他讨回来岂不是显得我也被你打了脸?”
周彤说话的声音不小,态度嚣张跋扈,加上他们三人之间的气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几句话的时间就吸引了宾客们的视线。
角落里有人看见这一幕,清楚周彤的身份,思考了几秒,还是上了二楼的私人厅。
而周彤这边显然是故意的,就像她自己说的,要从沈晗黛身上找回何嘉泽的面子。
何嘉泽扯了周彤手臂,“够了,今晚有多重要你比我清楚。”
“我在帮你找场子,你还护上了?”
何嘉泽脸上彻底没了笑,眼神示意沈晗黛,让她走。
沈晗黛握紧手指,她也不想在这里闹的太难看,绕开他们想走。
但刚才那一幕在周彤看来就是他们这对曾经的未婚夫妻旧情未了,眉来眼去,她气的直接从旁边的侍者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向沈晗黛泼了过去。
天青色的蕾丝旗袍侧襟上,霎时染上一滩难看的红色酒渍,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惊讶,有人惋惜,养眼的靓女被折损了靓丽。
周彤气焰高涨,“你泼了阿泽一次,我帮阿泽泼回来,不过分吧?”
沈晗黛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什么也没说的也拿了一杯红酒,走向周彤。
何嘉泽立刻挡在周彤面前,皱眉对沈晗黛说:“够了!现在就走!”
周彤高喊道:“保安队在哪儿!还不赶快把不懂规矩的人轰出去,是想要看她闹事吗?”
几个保安立刻绕过人群向着这里跑过来,“周小姐,怎么了?”
沈晗黛抬头看了看何嘉泽,手里的红酒还是没有泼下去。
她轻声说:“何嘉泽,我不欠你了。”
何嘉泽一怔,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咬牙忍了回去。
章玉站在看戏的人群里,和周围人一起看着成为闹剧焦点的女孩,神色满是嘲弄。
就算孟先生有心抬,空有一张脸的花瓶也只能辜负对方的看重,不足为惧。
沈晗黛把酒杯重新放回去,扫了一眼周围聚集的人,看她的眼神有嘲笑有奚落也有怜悯。
“这位小姐,我们这里不欢迎闹事的人,还请你跟我们出去吧。”
沈晗黛还是成了笑话,被别人当成了一场难看的闹剧。
她挺直了背,踩着高跟鞋往外走,路过前厅的时候正对着的电梯门突然打开,让她看清了里面的男人。
孟行之衣着优雅的坐在轮椅上,背直如松,不动如山,修长十指交叉搭在腿上,从容的姿态里满是摄人的高高在上。
反衬得他眼前的女孩更加狼狈。
沈晗黛甚至没敢和他对上目光,瘦弱的肩膀在男人的视线里颤了一下。
孟行之眉骨微动,语气不明的开口:“过来。”
第13章 uncle
追在沈晗黛身后的保安赶过来,看清她面前的人后,异口同声的喊道:“孟先生。”
这一声恭敬的尊称,让沈晗黛忽然感觉在她和孟行之的中间,筑起了一堵无形的高墙。
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迫上演了一场闹剧,旗袍上留着狼狈的污迹,这一刻,她根本没有跨过这堵墙的勇气。
孟先生永远高不可攀。
她站在原地,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唇角微翘露出得体的笑容,“……不打扰uncle了,我先走了。”
她自以为将从容演的很好,出口的话却带着颤音。
孟行之听出来了,也看见她说完,便转身往出口走。
步子越变越快,离去的身影仓皇无措,像是在逃离。
孟行之出了电梯,孟坤跟上来,在后方推着轮椅往宴会厅的中央去。
整个宴会厅交谈的人声渐渐从大变小,到了最后只剩奏乐声,没人再敢说话。
以坐在轮椅的形象公开示人,孟行之这是首次。
但在场的所有人,谁也不敢因为男人此刻坐在轮椅上,胆敢有一丝一毫的轻蔑和鄙夷。离男人近的人,还会不自觉的弯弯腰,把脖子往下低垂几分,以显示自己的恭敬之心。
孟行之三个字在他们心中的重量和地位,不言而喻。
角落里的保镖走到孟行之身旁,低声的汇报了刚才的意外。
孟行之听完后神色不变,吩咐道:“先跟上她。”
说完,又想起她那副不想被人看见的可怜样,“别暴露了行踪。”
“是。”
孟行之目光放远,瞥到花园水池边站着的一对年轻男女。
女生触到他眼神,倒是满脸恭敬的微笑,男的面上乍看上去虽然恭敬,但眼底却堆积着怒怨。
“周家的女儿周彤,她爷爷和我们老爷子以前是战友。”孟坤向孟行之陈述,“另外一个是港城何氏的公子何嘉泽,他家的公司前不久才被我们收购。”
孟行之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戴着的黑色戒指,收回视线,云淡风轻的吩咐一声在场的人,“各位继续。”
“是……”
孟坤推着孟行之的电梯原路返回,直到一楼见不到孟先生的身影,场内的人才感觉松了口气。
有熟识的人显然想要对孟先生刚才出现的情形进行讨论,但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面面相觑。
谁敢在背后妄议孟先生,那就是真的不想在澳城有立足之地了。
二楼,私人议事厅的门半开着。
里面或站或坐着十来号人,都出自澳圈名流世家,此刻主位上的位置空着,而主位左右两边坐着的人都出自孟家。
两人的眉眼有些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右边的孟谦习看上去平易近人,左边年长他几岁的孟愈成看起来更为沉稳,但一双眼睛却生的极为冷厉,加上他身上还穿着警服,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一个人去而复返。
孟谦习压低声问孟愈成,“你说大佬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出去?”
孟愈成看了眼时间,把放在一旁的警帽拿起来戴在了头上,“他是个疯的,谁猜的到他在想什么。”
孟谦习对孟行之十分尊敬,反而对眼前这个亲生哥哥极为不满,“你目无尊长,伤大哥的那个犯人你们到底审的怎么样了!”
“内部机密,无可奉告。”孟愈成起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个事情,回头叮嘱他一句,“你钟意的那个拉丁舞者,人家已经是年太太了,趁早收了你的心思,真让年鹤声动怒了,大哥都未必拦得住。”
孟谦习瞬间哑火,“我早就没别的想法了,我只是纯粹欣赏颜小姐的舞蹈……”
孟愈成冷笑一声,推了椅子往外走。
“二公子这就撤了?”
孟愈成答:“上夜班。”
“阿sir为人民服务辛苦!”
孟愈成走出议事厅,在门口和回来的孟行之碰上。
孟愈成跟他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了。”
“等等。”
孟愈成站住,“什么事?”
“周家是不是有个小儿子,在二叔的公司?”
孟行之口中的二叔是孟愈成的父亲,孟愈成当警察之后再不插手家里商业上的事,回忆了一会儿才记起,“是有这么个人,他怎么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