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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他老房子着火了 第91节

  紧接着,有一只属于女人的纤纤素手从里头伸了出来,握住了车帘。
  而那女子手腕上戴的镯子,正是太后从前赏给沈荷回的那只。
  淑妃正眯眼瞧着,却见很快,又有一只男人的手从里头出来,手掌覆在女人的手背上,缓缓握住,即便如此,仍旧不满足,大拇指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擦了下。
  淑妃望着这一寻常却又十分香艳的场景,呼吸不由狠狠一滞。
  第68章
  他抬手指向自己的唇。(……
  “娘娘?”
  正当淑妃怔愣之时,忽听有人唤了自己一声,淑妃下意识要走,却见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王植,不由惊愕。
  这种时候,王植不帮着替皇帝隐瞒,怎么还主动往自己跟前凑?
  只得装作还不知情的样子,强自镇定道:“大伴,这么巧。”
  王植躬身行礼,“娘娘这时候怎么在这儿?可是有什么事要办?”
  不愧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儿,到了如今这时候,还能脸不红心不跳,跟没事儿人似的。
  淑妃有些僵硬地扯起嘴角,“没事儿,不过是散散心,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来,如今时辰不早,我也该回了,大伴自便。”
  她想着给彼此留些颜面,本以为王植听闻自己要走后会异常欢喜,却没成想他却开口拦住自己,一脸恭敬地笑道:“娘娘且慢,奴婢有一事,还请娘娘帮忙。”
  说着便将目光落到不远处的马车上。
  淑妃瞳孔微缩,一只手紧紧攥住帕子。
  怎么,难不成是发现事情败露,想着要她帮着隐瞒不成?
  正要拒绝,只见帘子微动,那只宽大的手再次伸了出来。
  淑妃下意识别开脸,就要躲避。
  这事太突然,也太大了,她心中纷乱,还没做好要面对的心理准备。
  正要寻借口离去,却听王植道:“昨日太后说想要吃捻转,可惜擅长做此物的师傅年前告老回乡,这次带出来的人做的都不合太后心意,幸好那位师傅老家就在这一带,所以皇爷今早便差奴婢将人接过来,专门给太后做捻转,也好叫她老人家吃个舒坦。”
  “还请娘娘待会儿禀明太后,就说人已经到了,请她稍候片刻就是。”
  淑妃人已经有些糊涂了,什么捻转,什么师傅,里头的人不是皇帝和沈荷回?
  下意识抬头去看,却见马车里的两人已经下来,确实是一男一女,却是两幅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淑妃一愣,快步走到马车跟前,随即抬手猛地掀起车帘。
  里头空无一物。
  “娘娘?”王植见着她这番动作,像是有些奇怪。
  淑妃愣愣出神,问:“只有他们两个?”
  王植:“娘娘说笑,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淑妃缓缓放下车帘,抿起嘴唇。
  幸好。
  幸好不是真的。
  可若是假的,安王怎么会平白无故同自己说那番话?难不成就是为了戏耍自己?
  不会。
  在她面前污蔑君父,暗指他同自己未来儿媳有染,他那样谨慎,不像是会干出此事之人。
  可若他所言属实,眼前这幅情景要作何解释?
  说皇帝和沈荷回在马车上,可如今她却连两人的影子都没瞧见。
  淑妃视线在马车边的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那妇人身上。
  王植见状,连忙道:“这是朱师傅之妻,胡氏,过来替他打下手。”
  淑妃的目光又落到胡氏手腕上,那只同沈荷回一模一样的镯子上。
  王植:“这是太后提前赏的,娘娘可觉得不妥?”
  淑妃沉默片刻,摇头:“未有不妥,既然是太后想吃,大伴还是赶快领人到灶下去,我这便去禀明太后此事,你们也快着些。”
  “是。”
  王植望着淑妃逐渐远去的背影,缓缓站直身子,半晌,终于朝身后两人道:“走吧,别叫太后久等。”
  -
  却说淑妃满心狐疑地返回太后所住的禅房,刚进月洞门,便见荷回端着水盆从里头出来,不由下意识停下脚步。
  只见她上头着一藕粉色鼠皮小袄,底下渐变色湘裙,头发规规矩矩梳着,上头簪一卧兔,一瞧便知是仔细打扮过。
  淑妃视线在荷回浑身扫过,最后落到她一张脸上,微微眯起眼睛。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显眼,荷回刚将水盆交给一个小宫女,便下意识朝淑妃这边望过来。
  “给娘娘请安。”
  望着荷回如往常般过来给自己行礼的模样,淑妃兀自出神,直到荷回再次开口,方才将人叫起。
  “方才姑娘到哪里去了,倒叫我们一顿好找。”
  荷回恭敬道:“是民女的不是,民女原本只是想到佛前给太后求个平安符,因为怕吵到秋彤姐姐她们,所以未到卯时便起了身,方才才回,叫娘娘和秋彤姐姐担心,是民女的不是。”
  “求平安符?”淑妃抬眼。
  “是。”荷回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平安符给她瞧,“正是这个,民女也不知领不灵验,不若娘娘掌掌眼?”
  淑妃说不必,“左右都是姑娘的一番心意,不管灵验与否,太后她老人家都会高兴的,只是......”
  她视线落在荷回的袄子上,轻声询问:“我方才进去,瞧见屋子里有姑娘的衣裳,姑娘怎么没穿那个?”
  荷回竭力叫自己镇定,回道:“昨日晚间姚朱替民女拿了两套衣裳备着,今日民女选了身上这件来穿,那一套便搁在那里了。”
  “是么?”淑妃视线在荷回身上来回扫视,“这件银鼠袄子瞧着眼生,倒是从未见姑娘穿过。”
  “这袄子是出宫前新做的,出宫后一直压在箱底没拿出来,娘娘没见过,实属寻常。”荷回将那枚平安符重新塞进袖口,低垂着脑袋,希望对方没发现自己手心沁出的湿汗。
  难不成当真只是一场误会?
  一切都很合理,可淑妃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正待要再说什么,忽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淑妃转头一看,连忙收起话头跪下:“见过皇爷。”
  皇帝一身家常贴里,外头罩着狐皮大氅,朝这边走来时,脚上的白底皂靴
  若隐若现。
  他一双脚在淑妃跟前停住,叫起,问:“天气转凉,这样冷,你在外头做什么?”
  淑妃自然不敢像方才打量荷回一般打量皇帝,恭敬道:“没什么,不过是遇上沈姑娘,同她说说话,皇爷......忙完了?”
  皇帝像是才发觉她身边还站个人一般,随意瞥了荷回一眼,很快又将视线收回来,落到淑妃身上。
  “没有,还剩几本奏章
  ,想起今日还未曾给太后请安,特意过来。”皇帝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你方才寻朕寻了两趟,朕在里头都听见了,只是实在分身乏术,这才没见你,没生气吧?”
  这一番话下来,淑妃哪里还敢说什么,连忙道:“妾哪里敢生皇爷的气,皇爷以国事为重,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皇帝点了头,两个人说着话朝屋内走去。
  荷回望着他的背影,不自觉松口气。
  今日这事,总算糊弄过去了。
  就在半个时辰前,荷回忽然想起寺庙的人,立马忧心忡忡催促着王植赶回来,而皇帝却一脸淡定地吻她:“别急。”
  荷回怎么能不急?
  他是无所谓,恨不得早些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可她却始终未曾做好准备。
  一想到被发现,将要面临的情况,她就不由得心跳加速,浑身不舒坦。
  还好时间来得及,紧赶慢赶回到太后所住的禅房,这才有惊无险度过这一遭。
  虽然皇帝早将一切安排好,在寺庙外就让宫人将自己收拾妥当,换掉弄脏的衣裳,又将这平安符交到自己手中,想好大清早不见的理由,但荷回一颗心到了如今,才算彻底放下。
  只是......
  荷回目光落在皇帝与淑妃并肩而行的身影上,垂下眼帘。
  真奇怪,他们的事没被发现,她应该同往常一般,感到庆幸才是,怎么如今心底反倒漫上一股没由来的失落?
  姚朱见她一直盯着皇帝的背影看,眼底还隐约流露出一丝恍然之色,不由提醒道:“姑娘,该进去了。”
  荷回猛然回过神来,缓缓点头。
  -
  雨已然停歇,众人在寺庙又修整一日后,终于再次开拔,不过七日的功夫,便已然回到紫禁城。
  此时,京城已经入冬,街道旁的杨树上,叶子已经落得一片不剩,枝丫光秃秃的,像是人剥了衣裳,赤|裸地站在那儿被人打量,风一吹,便摇摇晃晃地打起颤来。
  天地间是一片灰扑扑的萧瑟,一路上灰墙黑瓦,直到快到皇城,众人才远远瞧见一抹大红的鲜活。
  荷回望着高高|耸立的朱红城墙,心头不知怎么的,忽然浮现起一丝悲凉。
  这些日子在外头,皇帝处处护着她,带着她游玩谈心,那些在紫禁城内要守的规矩,在彼时已经被视若无物。
  她身子有恙,他亲自抹药,他不按时吃饭,她便柔声劝导,有时甚至明明周围都是宫人,她却可以旁若无人地给他甩脸子。
  即便她如此,他也不生气,反而温声宽慰道歉,叫她许多时候当真有种错觉,好似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她也不是被太后指定给他儿子的人,他们只是世上最寻常一对夫妻罢了。
  从前还好,自从两人有过肌肤之亲,这种感觉在荷回心里便愈发强烈。
  然而在看到紫禁城那一瞬间,这种感觉便忽然消散了,荷回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
  这些日子的肆意温情不过是假象,他们都该回到彼此的身份当中去,这世间的规矩只是暂时被她故意视而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
  她只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罢了,再想要更多,便是罪过。
  她应该远离皇帝,不能越陷越深,否则当真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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