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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他老房子着火了 第102节

  亦或者是更早之前,从半年前皇帝外出征战回銮,他们便由于某种原因勾搭在了一起。
  若真是这般,那当初皇帝明明答应了选秀,却在秀女面圣后一个位份也没封,便说得明白了。
  他中意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秀女,而是沈荷回,这个被太后选定的宁王妃,他的未来儿媳。
  难怪那时,皇帝虽然瞧着并没有什么
  不妥,但眉间总是时刻氤氲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在,她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只以为是他不过是在为朝堂之事烦心,到如今,却终究有了答案。
  至于那回皇帝到自己宫中,却以她身体不好为由不曾召幸,而是独个儿歇在偏殿,想来也是疑点重重。
  那让她昏昏沉沉的药,当真是她平日里所用的安神汤?她的贴身宫女甚至在半夜听见了开门声......
  皇帝说不定,并不在她宫里。
  那他会去哪里?
  淑妃抬起眼眸。
  沈荷回所在储秀宫,离她的宫殿,紧紧一墙之隔。
  意外吗?
  自然是意外的。
  皇帝那样的人,一向不好女色,最是遵礼守节,竟也会看上一个女人,为她费尽心思,做这种欲盖弥彰的事。
  然而意外之下,更多的,是难言的震惊。
  皇帝所做的这些事,对象不是旁人,而是他的未来儿媳。
  是有多喜欢,才会丝毫不顾及彼此的身份,同她暗通款曲,即便是片刻也忍不住?
  “姑娘可认得这个?”淑妃定了定神,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拿出里头的东西。
  荷回自然认得,那是当初皇帝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因为发现他不是宁王,为避免招惹事端,她特意用匣子将它装起来,埋在承明殿自己所住屋子前的树下。
  原本她早该处理了它,但她能来西苑的机会本就不多,由于各种原因阻碍,终究不曾将它挖出来。
  看到淑妃将它拿出来,荷回便知道,方才她并非在诈自己,而是当真发现了她与皇帝的事。
  “这是皇爷的贴身物件儿,这些日子却从没见皇爷戴过,我还以为是皇爷不喜欢了,却原来是给了姑娘你。”淑妃将那簪子在手上端详着,缓缓张口。
  见荷回一直坐在那里不吭声,淑妃抬眼,对她笑了笑,道:“放心,我今日在你面前揭穿此事,并非要对你做什么,你无需惊慌。”
  她缓缓攥紧手中的簪子,目光从荷回身上移开,落在泛着红光的红罗炭上。
  “我只是想劝姑娘,为了自己个儿好,还是早早同皇爷断了,否则等将来落入万丈深渊那一日,若再后悔,可就来不及。”
  荷回紧紧握住扶手,“民女不明白娘娘这话的意思。”
  “姑娘是个聪明人,我的话是何意,当真不懂?”
  淑妃并不打算叫她糊弄过去,“若姑娘是寻常身份,你同皇爷的事,便是谁,也说不了一个‘不’字,我身子不好,宫里的姐妹这么多年也没几个能宽慰圣心的,若能有个可心的人儿陪伴皇爷,叫他开颜,我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做这个恶人,同你说这番话。”
  “可你不是。”
  淑妃再次将视线落在荷回脸上。
  “你是太后给宁王选中的未来王妃,不是寻常女子。”
  “你想没想过,一旦你同皇爷的事暴露,做了皇爷的妃子,叫宁王如何自处?每回面圣,他都会想起,他的父皇抢了他的未来妻子。”
  “......小爷并不喜欢我,他不会......”
  荷回话刚出口,便被淑妃打断,“是么?”
  “荷回姑娘,你太天真了。”
  荷回微微一愣。
  “小爷喜不喜欢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宫里人都知道,你曾经可能是他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被父亲抢了,成为了自己的庶母,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他还会没事人儿似的,一如既往地尊敬他的父亲吗?”
  自然不会,即便表面恭敬,内心深处依旧难保会生出些许不满。
  而这些许不满就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天长日久,极有可能长成参天大树,到那时,一场悲剧便要在这宫廷之中上演。
  这是人性,任何人都不可避免。
  “若皇爷有其他儿子,这些东西你自然不必担心,劝说皇爷废了宁王,另选皇储就是,可姑娘别忘了,皇爷他,只有宁王一个儿子。”
  荷回心头咯噔一声。
  宁王是独子,那就意味着,大周将来的江山,必定是他的。
  因为这个,皇帝也绝不会对他如何,若皇帝长命百岁还好,一旦他出了什么事,自己这个勾引未来公爹的人,便难有好下场。
  “姑娘应该明白,皇爷是明君,即便他如今中意你,可感情这种东西,终究飘忽不定,唐明皇那样喜爱杨贵妃,可在马嵬坡上,为了安稳兵变的军士,依旧下令叫人勒死了她,为了江山稳固,等有朝一日,皇爷要在你和宁王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你猜,他会如何做?”
  荷回想象着她说的场景,垂下眼睛,明明手心里有暖炉,脚下是不断冒着热气的炭盆,指尖仍旧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凉。
  她知道,淑妃说的是实话,即便皇帝再如何喜欢自己,可若有朝一日自己与宁王发生冲突,他终究不会选择她。
  她会同杨贵妃一样,被当成弃子,毫不留情地丢掉。
  这些日子,皇帝对她太好,将她捧在手心里,叫她沉醉其中,以至于她刻意忽略了许多可能发生的危险,总想着同他在一起便好。
  如今淑妃这一番言语,好似当头棒喝,叫她一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这样的身份,同皇帝在一起,很大程度上,难有好下场。
  可路已经走到这里,她别无选择。
  要往哪里走,从来由不得她选,即便她想退缩,皇帝也不会允许。
  “娘娘的话,民女都听见了,只是这些话,您应当诉说的对象并非是我。”荷回缓缓站起身,语气平静。
  淑妃见自己废了这般口舌,对方仍旧不为所动,不免有些意外。
  她倒是小瞧了这个小姑娘,她如今心性竟这般厉害,全然没了刚进宫来时的那股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劲儿,被人揭穿这般大的事,都能面不改色,叫人刮目相看。
  “皇爷正在兴头上,我如今同他说这些,自然是吃力不讨好,所以,只能来找你。”淑妃也不欺瞒,实话实说。
  荷回道:“娘娘怕是要失望,此事,民女做不得主。”
  “不,这个主你必须要做,因为你别无选择。”淑妃站起身,走到荷回跟前。
  “为什么?”
  “因为你心悦皇爷。”
  若不是心里有皇帝,在方才听她提起他时,她眉宇间不会闪现出那种神情,那种可能被抛弃的委屈,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应当有的。
  “因为你心悦他,所以不舍得叫他为难。”
  荷回想要逃离的脚步顿住,站在那里。
  淑妃往炭盆边走近两步,伸出手去烤火,待到指尖彻底变暖才缓缓开口,声音疏冷:
  “你应当听说过,十几年前先帝带着皇爷造反的事,这些年来,皇爷的江山瞧着坐得稳当,其实四处暗藏杀机,那些躲在暗处、效忠前朝的反贼们,时刻在等着将皇爷推下马,而一旦你与皇爷的事被他们知晓,便是绝佳的借口。”
  “一个抢夺未来儿媳的皇帝,在民间会是何种名声,你应该能想象得到,到时墙倒众人推,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沈姑娘”淑妃终于转过身来,望着荷回道:“即便如此,你依然要同皇爷继续下去?”
  荷回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
  淑妃说的这些,她并不知晓。
  她知道皇帝与先皇的皇位是抢来的,却并不知晓,如今在大周朝的暗处,还有那么多反贼。
  她忽然想起不久前,众人到北边狩猎,在猎场里,那想害她的两个贼人说的话。
  他们说,他们的人要刺杀皇帝。
  那日之后,她好似是听到皇帝隐约提到一句反贼的事,只是那时她刚同皇帝发生关系,满心惶恐,怕被人发现,又太过劳累,所以并没当一回事。
  如今想来,皇帝当时差点遇刺,是真的。
  见荷回愣愣站在那里,神色恍惚,淑妃便知自己的话她听见去了,拉过她的手,将那根簪子放入她手心。
  “我知道,你是个心怀天下的好孩子,即便不为了皇爷,为了天下百姓着想,有些事情你也该下个决断,天下人才过好日子没几年,别再叫他们陷入动乱之中,你来自民间,父母兄妹都看着你,应当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该如何做,姑娘自己做决定。”
  说完这话,淑妃便拍了拍荷回的手背,转身离去。
  到了外头,宫女迎上来,对淑妃的行为有些不解,“娘娘,既然发现了这事,何不禀报给太后,由她老人家定夺,您何苦蹚这趟浑水?”
  淑妃拿帕子捂着唇,轻咳了两声,道:“你懂什么,如今皇爷对沈荷回正热乎着,我若去告状,岂不是白白惹皇爷的嫌?”
  “可您今日同沈姑娘说这些,皇爷知道了,也是一桩麻烦事。”
  淑妃缓缓摇头:“不会,除非皇爷他当真昏聩,为了沈氏不管不顾了。”
  她今日这番言辞,为的是皇室名声,天下大义,这番贤妃作为,皇帝知道,只会赞赏敬重她,断不会有任何不满,说起来,她还盼着皇帝知道,这样自己当皇后的筹码便更重一些。
  “娘娘聪慧。”宫女忍不住称赞她。
  淑妃扯动嘴角苦笑了下。
  抓不住皇帝的心,她也就只能在这种事情上下功夫了。
  想到这个,她忽然有些羡慕沈荷回。
  虽然她是那样一种身份,却能得到皇帝的青睐,而她自己,却只能在这寂寂深宫之中,每晚数着砖瓦过活。
  她回头,瞧见荷回坐在亭子里,像是一尊泥像,不知在想什么,亭子上落了一只喜鹊,叫唤两声,抖动了下羽毛,张开翅膀飞走了。
  淑妃转过头去,对身边宫女道:“走吧。”
  亭子里,荷回在那里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听见姚朱的声响方才回过神来。
  “......姐姐。”或许是坐得久了,荷回的声音有些沙哑。
  姚朱摸了摸她的手,讶然道:“姑娘的手怎么这样凉?”
  拿来荷回手心的暖炉一看,才知是里头的炭没了,“已经这么凉,姑娘怎么也不叫人换了?”
  荷回勉强笑了下,说:“我忘了。”
  姚朱瞧荷回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问:“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方才淑妃娘娘同您说了什么?”
  荷回摇头,“没什么,在外头久了,觉得有些冷而已。”
  姚朱转头,瞧边上炭盆里的炭火燃得正旺,不免又转头将视线落在荷回身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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