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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他老房子着火了 第123节

  “荷回。”皇帝握住她的手,“朕身为皇帝,确实因为你同净儿的关系,为皇室名誉着想,想过要对你下手。”
  荷回要将手抽走。
  皇帝用力,攥住她的手不放。
  “你因为此事怨怪朕,甚至恨朕,朕都不会说什么,这本就是朕该承受的,只是别想着离开朕,否则朕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荷回终于不动了。
  她抬眼,神丝有瞬间的慌乱。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想。
  明明是认错的话,却说得这样理直气壮,甚至带着股难以忽视的霸道。
  “您威胁我。”她控诉他。
  皇帝嘴角浮起一抹清浅的微笑,“若是威胁能让你不再躲朕的话,朕不介意多用。”
  荷回感觉到皇帝又回到了从前诱她同他相好的那段时日,只是彼时的他,还会用各种方法说服她,如今则变得更加直接。
  她心中烦乱不堪,只能紧抱双膝,将自己脑袋埋上去当个鸵鸟。
  有敲门声在外头响起,皇帝摸了摸她的脑袋出去,等回来后,见她还是蜷缩着身子不看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道:
  “你喜欢在外头,朕也不勉强你回宫,只是再如何怨怪朕都好,到底别同自己身子过不去,待会儿姚朱给你送酸梅汤,你喝了再睡。”
  荷回仍旧没有动静,等她再抬眼,屋里已经没有皇帝的身影,只有窗台上的晴丝在眼前闪过。
  他走了。
  荷回缓缓躺下,心里忽然一阵空落落的难过。
  -
  皇帝坐在马车上,问王植:“皇贵妃近日都同什么人来往过。”
  王植顿了顿,奉上了李元净的名字。
  皇帝没有吭声,坐在那里静默良久,叫人落下了帘子。
  回皇宫后,皇帝直接往慈宁宫里去。
  还未来得及给太后问安,便见她双腿盘着坐在炕沿上,一双眼睛黯淡无光,手边桌上放着一本册子,整个人在默默出神。
  “母后。”皇帝如寻常般同太后问安,“母后身子不适,就该歇着才是,做什么坐在这儿?”
  太后像是才发现他似的,道:“皇帝回来了。”
  皇帝称是。
  太后将手中的册子递给皇帝,“这是皇贵妃的病历,上头记载着从进宫起太医院的太医给她开的药方。”
  皇帝将册子接在手里,却并不看,道:“母后看这个做什么?”
  太后冷笑一声,“幸亏是觉得不对看了这个,若是没看,只怕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她声音忽然变得冷淡,“皇贵妃根本就没有身孕,这事儿,你究竟知不知道?”
  见皇帝神情未变,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太后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
  “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
  “是朕,与她无关。”
  “你——”
  太后手落在炕桌上,好半日才缓过神来。
  皇帝将一旁的茶水搁到太后跟前:“母后想开些,别气坏了身子。”
  太后冷笑一声,道:“想开?你身为一国之君,如此愚弄你的娘亲,倒叫我想开。”
  “若母亲早接受荷回,儿子也不必行此无奈之策。”
  太后奇了,“如此,倒成了我的不是?”
  太后努力让心绪平复下来,道:“好了,我也不与你争论这些,你人也抢了,叛也平了,究竟何时封净儿为太子,让他入主东宫?”
  皇帝没说话。
  太后张了张嘴,不可置信道:“难不成......你还想等着皇贵妃生下皇子,立她的儿子做太子?”
  见皇帝没否认,太后一口气闷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拿过被他搁在桌上的病历本翻开,找到其中一页道:
  “她脉象又弱又涩,分明是不孕的症状,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你等她生下皇子,要等到何时去?就算她有孕,你又能保证她生的是男孩儿?”
  “事在人为,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皇帝的声音沉稳笃定,却听得太后哑然无语,她望着皇帝,像是不认识他似的,“你魔怔了......”
  为了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拿祖宗的江山做赌注。
  他明明知道,拥有一个继承人对王朝的安稳有多重要,却依旧我行我素,去寻求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母后,父皇钟爱您,所以即便再喜欢二弟,也没想过要把皇位传给他,朕也是如此。”
  皇帝眸光沉沉,一双好看的眉眼在日光下越发显得深邃。
  “朕的江山,只能交到从朕心爱之人腹中出来的孩子手上。”
  短短一句话,却如擂鼓般在太后耳边响彻不停,叫她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母后。”皇帝唤她,“儿子喜爱荷回,却并非昏聩无能,若您能支持儿子,善待荷回,儿子感激不尽。”
  他拍了拍手,很快便有宫人捧着一张已经封了边的上好绫锦过来,跪在太后脚下。
  “今日除了来看您,还有一事需要麻烦您。”
  太后望向皇帝。
  皇帝道:“望您能下一道懿旨。”
  “什么懿旨?”
  皇帝的声音平稳沉静,好似已为此刻准备多时。
  “皇贵妃沈氏,原系普通宫人,同宁王并无关系,为协助皇帝铲除逆贼,以身试险,自污名声,以至有红颜祸水之名,今叛贼已除,沈氏劳苦功高,特下此诏恢复其名誉,加封其为皇后,钦此。”
  第86章
  亲吻
  紫檀桌上,安息香从博山炉中飘然升腾至半空中,丝丝缕缕,熏得太后脑仁儿一阵又一阵地发胀。
  “你在说什么?”她愣愣盯着皇帝,怀疑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中用,所以开始幻听起来。
  什么‘同宁王并无关系’,什么‘自污名声’‘劳苦功高’......
  他说的,是沈荷回?
  然而皇帝却终究未能如她的意,神色如常,声音平静地告诉她:“是您待会儿要下的懿旨,内容儿子已然替您写好,您只需叫女官将您的印信拿来,在上头盖章
  即可。”
  太后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起皇帝的话,如同拨云见雾,有什么东西在心头豁然开朗。
  从召安王进京,到公开同沈荷回的私情封她为皇贵妃,再到摆平安王叛乱,一桩桩一件件,都只是为了替沈荷回挣个好名声,将她捧成为国事忍辱负重的忠贞之女。
  她从前还不明白,既然皇帝那样喜爱沈荷回,为何在面对宫里宫外对她的非议时毫无作为,不为所动,甚至隐隐有放任的趋势,如今却是懂了。
  世人对沈荷回的争议越大,那么等这道懿旨公布之时,他们对她的敬佩便会越重。
  他们会愧疚自己之前冤枉了她,从而对她越发敬重,将她欢欢喜喜地恭送上皇后的宝座。
  这样用心繁琐的计谋,天下间,也只有她的儿子能想得出来,做得到。
  “你早知安王心存谋反之心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从头到尾,为的就是眼前这一道懿旨,是也不是?”
  面对太后满脸的不可置信,皇帝只是微微颔首,说:“母后聪慧。”
  “你———”
  太后已经被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蠕动,怔愣了好半晌,才道:“你对她究竟是有多喜爱,竟舍得这样费心思,不惜把前朝后宫都给算计了进去,但凡稍有差池———”
  “母后放心。”皇帝宽慰她,“儿子既然出手,自然就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安王造反,除了少数跟着他的叛军,其余人,尤其是百姓,无一人伤亡。”
  太后听见这话,脸上出现一丝讶然,未几,终于冷笑一声叹气:“你倒想得妥当。”
  未几,她闭上眼,用力平复内心汹涌的心绪,将心头疑惑问出来:
  “既然你想叫她做皇后,直接册封就是,何必拐这么大一个弯儿,又是先封皇贵妃,又是诱安王造反的,也不嫌麻烦。”
  皇帝坐在那儿,目光望向窗外的那颗柿子树,想起去年秋天,荷回小小一个人,在树下踮起脚打柿子的情景,眸光沉沉。
  “娘。”
  自他登基,太后甚少被他如此称呼,不免为之一愣。
  皇帝的声音低沉醇厚,眉眼落在阴影里,被博山炉中升腾起的青烟一罩,如在雾中。
  “儿子年幼之时,您曾经告诉朕,喜欢一个人,便是止不住地挂念,深怕她有什么憋闷之处,盼她每日欢喜,儿子对荷回便是如此。”
  他抬眼,目光沉静,一字一句道:
  “朕不想她受委屈,一丝一毫都不成。”
  直接封她为后固然容易,可她却可能要被世人在暗地里戳一辈子的脊梁骨。
  如今有助他平叛的功劳在,即便世人知晓她从前的身份,也只会敬她爱她,不会对她有任何非议。
  听罢皇帝的一番话,太后愣愣望着他,心头的震惊无以复加。
  皇帝虽从小心思深沉,但最是厌恶麻烦,做事喜欢快刀斩乱麻。
  记得他儿时,因喜欢海东青,先帝便送了他一对,两只鸟倔得很,不肯认主,先帝叫他同旁人一样去熬鹰,他二话不说,直接扭断了其中一只的脖子。
  先帝叱他急躁,他站在那儿,恭敬给先帝行礼,说:“熬鹰费时费力,儿子有许多重要的事做,实在不必在它身上浪费时间。”
  众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他的托词,谁知后来,他将自己同另一只海东青关进屋里,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便驯服了它,叫它认了主。
  这时他们才知,原来他说的是真话,他能做到,只是不喜欢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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