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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他老房子着火了 第133节

  “恭喜娘娘,您有喜啦!再过不久,我大周便将迎来皇爷的第一个嫡子!”
  第90章
  生子(三合一)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讯。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王植,他‘哎呦’一声,猛拍一下手背,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盼这一刻盼得他头发都要白了,终是叫他等到了这一日。
  自宁王降生后,宫中便再不曾添过子嗣,如今皇嗣不但来了,还是出现在皇后的肚子里,怎不叫人欣喜?
  若是个男娃,便是太后和朝臣们期盼已久的中宫嫡子。
  宁王做了那档子事,被废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一倒,皇位便没了继承人,朝野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孩子来得着实是恰到好处。
  若是稍晚些,即便不出乱子,朝堂上也免不了为立嗣产生纷争,如今这些麻烦却是再不必担心。
  天佑我大周啊。
  “恭喜皇爷,恭喜皇后!”王植跪下磕头,“大周后继有人了。”
  说着,竟热泪盈眶,忍不住拿衣袖试起泪来。
  身后的侍女们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下贺喜。
  荷回愣愣的,待眼底的恍惚褪去,手渐渐放在自己那尚显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有个小生命。
  属于她和皇爷的。
  ......生命。
  自从被告知当初庆嫔给她的春药里含有致使她不孕的药物后,她便已然对怀有皇帝子嗣这件事不报多少希望,毕竟按照皇帝的说法,那药药性极猛,从去年从外头回宫他便私下让御医们给她治疗,可终究没有什么起色。
  她和皇帝虽不至于日日待在一起,但房事上却十分频繁,自从两人的事情公开,她被他封为皇贵妃后,他便险些赖在她身上,封后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有些许时日,她几乎下不了床,身上的印子就没消下去过。
  可即便如此,她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她想,她这辈子,大抵是做不了母亲了。
  可是这个孩子却这样突然地来了,叫人始料未及。
  她的心在有力地跳动,掌心感受着小腹的温热,身体上的疲累似乎在这一刻尽皆消散。
  “孩子怎么样,我方才吐得那样厉害,会不会对他/她不好?”她问。
  御医忙道:“回娘娘的话,皇嗣月份尚浅,眼下正是害喜的时候,所以才会如此,娘娘不必忧心,只是.....”
  他顿了顿,“娘娘这些时日身子太过劳累,因此胎像不大安稳,臣为娘娘开一味安胎药,娘娘每日服下,过七八日臣再来为娘娘诊脉。”
  “严重么?”荷回听他说胎像不稳,不由有些紧张。
  “娘娘不必担心,只需好生休息,心情放宽,自然便没什么。”
  “有劳。”听闻问题不大,荷回松了口气,转头要同去同皇帝分享喜悦,却见他嘴唇微抿,静静坐在那里,脸上并无任何欢愉之色,神色中反而带着几分沉郁。
  她张了张嘴,有些不明所以,“皇爷......”
  他们有了孩子,难不成他并不高兴?
  “出去。”皇帝道。
  王植、御医,还有那些侍女尽皆怔愣住,似乎不曾预料到皇帝是这般反应。
  没有喜笑颜开便罢了,怎么还眉头紧锁起来?
  见众人没有反应,皇帝抬眼。
  王植最先反应过来,招呼着人离开,然而刚走几步,他便被皇帝唤住。
  “叫上你带来的那些人,到太阳底下跪着去。”
  这话叫御医他们摸不着头脑,众人皆知,这位王大伴跟在皇帝身边多年,同皇帝感情深厚,从未受过责难,更别提像这般当着众人面被斥责处罚。
  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外头的将士来来往往,那么多双眼睛,叫他们看见,到底有些难堪。
  然而王植只是稍微一愣,随即像是想明白什么一般,脸上竟闪过一丝羞愧,冲着皇帝和荷回郑重磕了一个头,躬身后退出去了。
  帐子里重新安静下来,荷回想说些什么,却看见皇帝松开她,起身背对着她,在帐中来回踱步。
  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荷回已然能从他紧绷的脊背上看出。
  他在生气。
  她曾见过两次他生气的样子。
  一次,是她首次面圣之后,他以为她故意骗他,将她拉进了屋子,另一次,则是她因为庆嫔迟了与他的约定,叫他误以为她为了李元净对他失约。
  而无论哪次,他都
  不曾像如今这般,整个人像根紧绷的弓弦,好像被她稍稍一拨弄,就会发出阵阵寒澈的嗡鸣。
  他呼吸沉重,似乎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那里,闭上眼睛缓解内心汹涌的情绪。
  荷回跻鞋下榻,从身后去拽他的衣袖,“皇爷。”
  皇帝不吭声。
  荷回默了下,说:“您别这样,和我说说话,别不理我,我害怕。”
  皇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兴许吓着了她,抿了唇,转过身,见她一双眼睛正水凌凌地望着自己,弯身将她横抱起起来,重新放置在榻上。
  就这么几步路,他都舍不得她走,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吭声,坐在她身侧,微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荷回基本可以确定,他不是在对王植生气,而是在对她。
  她大抵能猜到缘由。
  从京城到这儿,何止千里,她这样一路长途跋涉,不是骑马便是走路的,身上只是有些许擦伤和水泡,已经是万幸。
  但凡她身子差些,腹中的孩子恐怕便不只是胎像不稳的问题,而是早不在了。
  这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可却因为她,险些有个好歹。
  “是我不好,叫孩子这样受苦。”荷回声音低下去,心情有些低落。
  闻听此言,皇帝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目光落在荷回脸上,眸光闪动,半晌,终于开口道:
  “你以为,朕是因为你没护好孩子同你生气?”
  难道不是么?
  荷回抬起头,语气里夹杂着愧疚,“我听说您没了消息,便什么也顾不得了,这才忽略了他/她。”
  她懊悔自己的粗心,然而心里却清楚,即便时光倒流,她怕是还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这是她的皇爷,她的随之,她不能将他孤零零地抛在这儿。
  她没法儿离开他。
  他若是有个好歹,她也活不成了。
  这念头很不理智,可是她没法子。
  皇帝又不说话了,荷回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脊背上,垂下眼,却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发颤。
  那颤动很小,像冬日里水面上荡起的层层涟漪,轻轻的,毫不起眼,稍不留意便容易被忽略掉。
  荷回身子一僵。
  皇帝从未在她面前这样过。
  在她印象里,无论发生什么,他从来是沉稳平静的,像是一块高大稳妥的磐石,替她顶起头顶这片天空,即便山河震动,他也依旧游刃有余,成竹在胸,好似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难倒他。
  可是如今,他的手却在她够不到的地方,轻轻地打起颤来。
  “皇爷......”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他,急道:“我往后再不那样冲动,会好好照顾孩子,不会叫他/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您别再生我的气。”
  她孕期本来情绪便不稳,如今乍然见皇帝这般,自然有些着急。
  “朕确实生你的气。”皇帝转过头来,声音有些沉闷,“却并非为了孩子。”
  荷回不解:“那是为何?”
  皇帝抿着唇,转身将她重新妥帖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脊背喟叹道:“为了你。”
  荷回一愣。
  皇帝眸色沉沉,“你有孕在身,那般长途跋涉,若一个不慎,会发生什么?”
  他终于低头与她对视。
  “你会小产。”
  她年纪小,不懂这些道理,只以为小产不过是失去个孩子而已,却不知对女子的身子伤害有多大,轻则疾病缠身,重则没命。
  这种事情他从小到大不知看了有多少次。
  对此,太祖爷时,一位姓齐的选侍最为叫他印象深刻。
  她为了讨取太祖爷欢心,没日没夜苦练昆曲,却不知当时自己已有身孕,没多久就见了红。
  齐选侍原本身子康健,小产后却疾病缠身,得了血山崩,每日缠绵病榻,疼痛难忍,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因她抚养过他一些时日,她临死前,彼时还是王妃的太后曾领着他前去探望。
  即便过了这许多年,皇帝依旧清楚记得那日的场景。
  满屋的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齐选侍躺在榻上,面无血色,瘦得已经没有人样儿,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像个垂死的老妪。
  明明她还那样年轻,只是一场小产,却要了她的性命。
  他没法接受荷回变成那样,连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能有。
  在御医说出荷回有孕的那一刻,他心底里忽然没由来地升腾起一股难言的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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