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嗷——!”
  “哈哈哈哈那你们现在简直就是撑场子王!跟时尚杂志里的男模特一样帅。”芽生站起身,朝和室内走去,“不过我也不会扎领带,找伦子婆婆帮你们吧。”
  说完,便留下三个禅院男性面面相觑在庭院里。
  得到褒奖的正雪扯住挂在喉结前的酒红领带,得瑟地站在甚尔的面前撅腚摆pose,油油地勾起嘴角。
  还挤眉弄眼,“听到没,小姐夸我帅了。”
  甚尔:……
  他沉默了三秒,而后说:“认识唐老鸭吗?你现在就跟他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
  正弦补刀,“说你是大屁股鸭。”
  被集火围攻的正雪:???
  “草!?你们该对我的屁股和唐老鸭道歉!”
  -
  自从芽生做主让甚尔当她的护卫后,后者也理直气壮地开始拿她充作武器库。
  是说天逆鉾实则被存放在芽生影子中的这一回事,甚尔的理由就是平时他用不上那玩应儿,等真派上用场时,十有八九也是在前者的身边,那不如干脆解放他的双手。
  “天予咒缚”就是甚尔的天然保护色。
  如果不是认得他的人,在初见时几乎都会把没有咒力的他认作是普通人,进而疏忽大意了其的实力,然后暴露出马脚给甚尔可乘之机。
  这是他俩联合想出的损招,至少在今后很长一段时期都会保持这种状态。
  但如果把天逆鉾明目张胆地放在外面的话,这把咒具渗出的咒力就肯定会放大甚尔的存在感,结果就适得其反了。
  对方是歪打正着。
  芽生反而是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无语的很啊!
  ……
  禅院家。
  一酬一酢的宴席上。
  面带营业式假笑的芽生跟在禅院虻矢的身后,等大人们说客套话的时候,就开始小声与旁边挂着死鱼眼的甚尔说:“你不会是想把今后得手的咒具都塞给我吧。”
  虽然咒术师经过咒力锤炼的身体素质很好,是以并不会感到一柄短刀很重,但甚尔还会不会再敛到其他的咒具可就不好说了!
  难道还真的要拿她当移动的武器储存库?
  甚尔没良心地耸肩,毫无罪恶感地说:“租金抵销酬金,划算买卖。”
  指的是他租用影子的开销,和芽生要付给他保护费。
  “哼,等下次玩小钢珠再输得一干二净的时候,看谁掏钱去赎你!”芽生将狠话挤出牙缝。
  “呃咳!”
  禅院虻矢在送走一位老友后,回头瞪了眼腿边嘀嘀咕咕的两个小鬼头。
  开小差还被发现的芽生若无其事地朝他笑了笑。
  随后转动眼珠打量起这场宴席上的来客们,眼前尽是来自各个世家的术师,不过其中似乎还混有总监部和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当前负责人,以及几位与禅院家时常合作的辅助监督。
  她曾纳闷过——禅院家想独大的话,干嘛还要和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压制御三家势力的总监部当塑料姐妹。
  于是问禅院虻矢,“禅院家这么自诩不凡,结果怎么既打不过五条家?又受限于总监部?”
  “……所以我们需要十种影法术。”
  “不,在我出现前,小悟也没有出生吧。
  在都没有最强祖传术式的前提下,你们也没有变成咒术第一家。”
  禅院虻矢被她的那道“怎么能自己不努力,光想着指望别人呢。我对你们这届禅院家的人太失望了!”的眼神盯得发毛,无端受到谴责的老家主根本没办法以理服人,于是干脆把小孩给扔出茶室。
  所以芽生至今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还以为“以强者为荣”的咒术界是谁厉害谁就是老大呢,毕竟从低级往上翻看,越靠近一级术师或特级的存在越稀少,而越是强大的术师所要面对的诅咒越强。
  显而易见的啊,这谁都得指望实力金字塔顶端的人干活,可不就应该是越有能耐的人越有话语权。
  可结果呢?
  芽生瞥向角落处正拉着五条才人说话的苍发老头,对方耷拉下垂的皮肤皱巴巴的,连眼皮都没逃过一劫,眼睛因此被盖住了一大半。
  她屈肘怼了怼甚尔,凑近问他:“那边那个——像烂掉的橘子皮的老头儿,是不是跟谅的实力差不多?”
  “半斤八两吧。”
  “你说成为总监部高层的条件是什么啊?”
  “以后不想当家主了?”
  “就觉得似乎是个安全的铁饭碗,你看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实力一般但手脚健全,还很健康。如果不是运气特别好,那肯定就是高层内部的待遇不错,工作都扔给基层员工去干了。哪像咱们——家主都得亲自出门领任务去祓除咒灵。”
  “嗯,确实。”
  禅院家主:“咳咳、咳!”
  禅院虻矢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就要当场气晕了,连忙用力地挥手让芽生走开。
  “既然该见的人都见的差不多了,那这边就没你的事了,先去后面的那间小茶室等我。”
  芽生:“中途离场不好吧。”
  “……赶紧滚。”
  得令的芽生毫不犹豫地推了下甚尔的胳膊,催促道:“走走走咱们赶紧走,刚才就看到那里面摆了好多好吃的!”
  他就知道!
  禅院虻矢长憋一口气,直直地目送他家的继承人扬长而去。
  等眼前再无芽生的身影时,老家主这才徐徐地呼出闷在胸腔的浊气。
  “芽生还是这么活泼啊。”
  五条才人走近说道。
  禅院虻矢冷哼:“她跟你不熟。”
  五条才人见怪不怪他的态度,笑眯眯地说:“总会熟络起来的。加茂君那边如何?”
  “他的态度不重要。那些东西本就不该再留在加茂家,”禅院虻矢语焉不详道,“保不准是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脏活,到那时我和你也占不到便宜,从结果上看难道不是顺水推舟帮了高专那边?早就听闻高专被委任收回咒物并保管的工作,但只怕至今都碍于加茂的地位而没有强制执行吧,哼,东京那边新上任的高专校长还真是个软性子。”
  “……禅院君,你当真愿意入局让芽生涉险?”
  禅院虻矢:“她不缺那点灵光乍现,我也根本不需要急于她未来的成长。”
  五条才人不解道:“那是?”
  说至此,禅院虻矢突然眼冒火星地愤懑道:“我最近发现这兔崽子竟然会偷偷溜出去,她是半点不把老夫的话放在心上!”
  啪——
  他攥在手中的酒盏应声而碎。
  “所以现在心急的人不是我,是她。”竭力控制住情绪的禅院虻矢看向身侧的五条才人,怅怅道,“才人,比起你的瞻前顾后,这小混蛋可比你有胆识和疯狂多了。”
  说完这老家主又开始表现出了得意的攀比劲儿。
  “……?”
  稍稍愣住几秒后,五条才人失利地低笑起来,“禅院君你说的对。”
  -
  禅院虻矢和五条才人联手做了一个局。
  两家相继拥有最强相传术式后,如今在咒术界的势头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想要趁机向日益衰败的加茂家施压,称不上是多难的事情。
  但今天他们欲要撕开的这道口子非比寻常。
  那缺口中烙印着让加茂家蒙羞的污点,且掺杂着污浊又肮脏的血迹、咒力与皑皑尸骨。
  ——咒胎九相图。
  危险级别越高的诅咒,越容易产生出高度智能者。
  而被人类生母的怨念所养育的九个死胎中,有三个达到了特级咒物的实力。
  五条才人的目的便是唤醒这三个特级咒物的其中之一,说是他多疑也好,说他疯了也罢。唯独一点,那就是年幼的五条悟定然不可以像记载中的那二位六眼般离奇地去世,现代的六眼绝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绝对!
  因此五条才人急需得到与加茂宪伦有关的情报。
  但仅靠五条家出面还不够。
  在这个情形下,赌上禅院虻矢会入伙是他的不二选择,然后再联合早就该动手回收咒物进行封印却迟迟找不到时机的咒术高专负责人。
  五条才人面不改色地讲述着他的计划。
  与这只笑面虎同流合污的禅院虻矢也端坐在一旁,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面前贴满了大大小小符咒的封印室。
  而面色惨白的加茂家主跌坐在角落,他被五条才人和禅院虻矢软硬兼施地直戳痛楚,早已六神无主、不再开口说话了。
  剩下的一位是现役的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校长,正默不作声地低头降低存在感。
  “所以你们他妈的就借芽生的术式去调伏咒灵?!”
  被禁锢在地上的甚尔紧咬牙关地嘶吼道,额角的青筋暴起。
  草!怪不得会提前支开正雪和正弦。
  师走芽生她是哪门子的蠢货吗?!死老头子让她干什么就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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