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甚尔咽了咽嗓子,放下遮在眼前的手掌,与芽生亮盈盈的双眸对视。
说:“我会跟美代子学怎么做,然后送给你。”
“……所以,这次去东京吧。”
第53章
但我并没有说过要带上这么多人一起过来。
禅院甚尔站在大原美代子的家门前,黑线地腹诽着。
他身后的庞大队伍中莫名多出了位特级咒灵胀相,而身前给他们一行人开门的则是——
“砰——”
“当当——!原本在外地出差的知叶和鹤彩也来啦!”
知叶和鹤彩一左一右地站在面积并不算宽广的老房子内,各自手里还捧着个已经放出的礼花炮,眉开眼笑地看着以甚尔和芽生为首的一帮人,站在门外的所有人都没有逃过被礼花中的彩带和碎片们砸中的这一劫。
“好啊,难怪你们两个从昨晚开始就不吱声,原来是事先过来埋伏我们了!”
正雪一边扫下发顶上五颜六色的彩带,一边张牙舞爪地扑进玄关。
知叶:“啊哈哈哈哈救命啊,可我们有提前通知过芽生!”
正雪:“?”
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听到他们咋咋呼呼又喊来喊去声响的大原美代子就围着围裙从屋里走了出来,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用围裙擦拭着湿漉漉的双手,看着扎堆在玄关处的一堆人。
笑吟吟地柔声道:
“京都是不是下雪了?那你们开车过来有没有控制车速注意安全?”
咳!
互相的打闹在这其出现的瞬间就已戛然而止,而等听到来自长辈的发问后,孩子们纷纷争先恐后地回道:“嗯嗯嗯当然当然,全程都安全的很……”
就是在这一片紧张兮兮的我讲她说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个煞是与众不同的声音。
“姥姥。”
是甚尔喊的。
“?”
大家跟着噤声了三秒,随即——
“你是什么在争宠的小鬼头吗?!好幼稚啊!”
“姥姥!”
“姥姥冬至快乐!”
“姥姥别理那些人,在忙什么呢,我帮你!”
突然被挤到人群后围的芽生:“……?”
等下。
今天的主人公不是我吗?
……
“喂!”
甚尔又一次转头,用凶狠的眼神瞪走攒动在厨房外的一颗颗人头。
然后等乌泱泱的脑袋们四散逃窜后,他才长舒口气转身,垂眸专注起手下的工作,在已经被抹平如雪般的奶油层上,耐心摆放下已经切好的水果块。
蛋糕的烹饪与装饰过程都比他预想中的要简单,而他也完全可以应付自如。
在装点完最外圈的一排时,他盯着眼下红艳艳的草莓,突然为这份水果蛋糕接下来所要面临的命运感到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
他慢吞吞地道:“……值得吗。”
反正过会儿也会成为类似于打雪仗时所用的雪球,被所有人当作这个节骨眼下最为趁手的“武器”——礼物,再赠送给在场的某位幸运儿。
再精心布置又有什么用。
“哎呀,别这么想。”
美代子拍拍他的后背,“把关注点放在让对方感受到这份心意就好。”
下一秒,从门口处传来某只偷听小狗的应声接话。
“已经感受到啦!”
“我现在超——开心!”
“明年还想要!!!”
甚尔:“?”
他竟然走神到完全没有察觉这家伙还躲在外面没有离开。
“你……”
甚尔语塞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且正打趣而笑的大原美代子。
见不着踪影的芽生又来话了。
“我想要!”
“而且以后的每一年都要!”
真是相当任性的人啊。
从来都在以自我的意志为中心……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对其的话听之任之,还乖乖地如此这般受其摆布?
仅仅是靠“喜欢”作为最原始的驱动力,就能得到如此大的成效吗?
这简直比诅咒或束缚一个人时,所要兑现与付出的代价还要恐怖。
不。
或许——
这份感情才是最扭曲的诅咒。
其实我早就已经被师走芽生给诅咒了。
甚尔:“……”
我真是造了孽了。
他自暴自弃地认栽,拖着长长的尾音回道:
“好——”
“以后的每一年都有——”
-
漫天的细雪洋洋洒洒地落下,雪花从京都一路向东飘来了东京,积云厚重,借助潮湿的风吸得满肚都是沉甸甸的水汽,而六花终不似早晨般的稀疏零星,在此时越演越大。
大片的雪花如鹅毛般翻飞在窗户外。
东京市区中灯火通明,如豆般的光亮将雪花照得更甚,白的透亮发光。
将要到来的圣诞夜更是使得大街上的节日氛围浓,她们这一群似是有血缘但彼此间又都攀不上近亲关系的人,正紧紧地挤在狭小却温馨的屋子中。看着越下越大的冬雪,看着街边被装饰的五颜六色的圣诞树,看着彼此热乎乎的脸,笑成一团。
知叶跟鹤彩还在说着两人最近的任务趣事。
正说到她们是从新宿那附近赶来的时候,知叶突然“哎呦”了一声,一拍大腿赶紧站起身,穿着可爱麋鹿的袜子跌跌撞撞地越过坐在途中的好几个人,一路小跑到玄关位置的鞋橱当前,从放在上面的布袋里翻找起来。
旋即她笑歪了嘴,乐得不可开支抱着礼盒跑回来,然后又是一路的跌跌撞撞。
“藏什么好东西呢?”
差点被踩了一脚的正雪问道,同时他也换了个姿势继续跟芽生、胀相玩扑克牌游戏——“抓鬼(抽王八)”。
知叶:“我哈哈哈我和鹤彩在路过曙桥时,噗……特、特意买的一家和果子店的招牌雪见大福,就是想着今天会见到正雪哥,才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鹤彩也掷地有声地说:“在此恭迎‘雪见大尻’来东京做客!”
正雪:“你俩又不是东道主!”
在场的人里,谁还没听过一嘴禅院正雪响当当的外号啊。
而雀还见缝插针道:
“正雪哥你换回刚才的姿势吧,你屁股太占地方我这边要挤不开了。”
懂梗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了,彻底笑到东倒西歪。
只有正雪是怒极反笑的,他抽搐着嘴角,连玩游戏输掉而贴到下巴位置的便条都气掉了两张。
一波接着一波的欢笑声终止于吹蜡烛分蛋糕的环节。
芽生盘腿坐在长桌的正中央,由雀临时加工裁剪出的小皇冠被歪歪扭扭地戴在头上,乌黑顺滑的长发被压在纸质版皇冠的下面,然后顺着耳根与清瘦的肩头散开。
面前是烛火荧荧的蜡烛和蛋糕,橙红色烛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最终和聚成温暖的光打在了芽生的脸上。
她肩头披着的深紫色针织围巾是胀相送的礼物,而发生在双方间的对话——“原来你最近让我召唤你出来是在忙这个!”“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不重视妹妹的生日!!”“嘛,虽然直到现在我都没理清楚咱俩之间这个兄妹关系是怎么来的,不过谢谢你啦,胀相大哥。”“再叫一声。”“……嗯?”“再叫我一声欧尼酱!”
芽生盘腿坐在地毯上的双脚上,则已经换上了知叶送来的麋鹿棉袜;而美代子的红包,和壹原侑子托其送来的红酒都已放在她的身后;正弦送了一条银项链,上面挂着蓝幽幽的宝石蝴蝶,还有鹤彩的北海道特产六花亭、正雪的彩妆礼盒、雀的平安御守、甚尔的……
穿着黑色短衬的甚尔站在芽生的身后,他险些与黑漆漆的环境融为一体,直到他突然有所动作,向前撮了半步而后弯腰给芽生扶正头顶的皇冠。
“要唱生日快乐歌吗?”
“当然要!”
“那我开头啊一、二、三!祝你生日快乐——”
“祝芽生/大小姐生日快乐,祝芽生/大小姐生日快乐,祝——”
“happybirthdaytoyou——”
“祝我生日快乐!”
每次都是这样,咕嘟咕嘟像水沸腾了似的就稀里糊涂地完成了大合唱。
芽生:“我的生日愿望是——”
“呼——!”
她的话只说到半截,随后便立即含笑吹灭了所有明火高扬的蜡烛。
室内仅存的熹微光亮皆与熄灭的烛火一同消失殆尽,而在陷入无尽黑暗的那一瞬间,突然就有道黑影借机一跃而起,并横行无忌地大喊道——
“看招!”
“我的头发!肯定又是正雪哥!你再使劲夹着屁股说话我也认得出来!!!”
“开灯开灯快开灯!”
“别碰倒桌子上的饭菜!”
“老惯例——谁挑起的战争就一起围剿谁!”
“啊哈哈哈来啊!我还能怕你们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