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好!”
宫远徵一手环在阿年的腰间,另一只手反复摩梭着阿年背后的一根辫子,这是他编的小辫子,上面还有他亲手挂上的小铃铛。
执刃继任仪式前一晚。
阿年,宫远徵,宫尚角和宫子羽,四人坐在一张矮桌上喝茶。
宫子羽:“阿年妹妹,你明日要待在哪里?”
阿年看着宫远徵给她的茶加糖,闻言疑惑地看向宫子羽,“啊?”
宫子羽:“你不是有自已的计划吗?”
宫远徵立马:“你有自已的计划!”
阿年慌乱:“谁造谣的我有自已的计划?”
宫尚角:“那日开会,妹妹说的头头是道,我们以为……”
宫子羽:“所以我们刻意没有安排你。”
“没有安排我吗?我记得安排了呀?”阿年抿了口甜甜的热茶,“女眷和下人不是都要躲进密道吗,我不算女眷吗?”
宫子羽无话可说:“……当然算。”
阿年:“我当然要躲起来啊,请问我打得过谁啊?在外面待着是为了拖后腿,还是为了被抓起来当人质啊。”
阿年站起身来,“好哇你们一个个的,嘴上说拿我当好妹妹,暗地里计划着让我单杀无锋之魍是吧。”
宫子羽把阿年扯下来坐下,“没有谁会这么想,以为你长进了想尊重尊重你的意愿呢,结果你……”
宫子羽对着阿年露出个很嫌弃的表情。
阿年冲上去就扯宫子羽的耳朵,“你当执刃了了不起了是吧,往前面再倒几个月,你不就是跟我手拉手的两坨小废物吗?”
宫尚角和宫远徵等阿年拧够了,才一左一右地上前假模假样地拉阿年。
“你敢对执刃不敬”宫子羽捂住自已的耳朵,“我要罚你三天不准喝甜汤!”
很不正式的小会散了后,阿年追上宫尚角,“尚角哥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隐蔽的角落里,一棵大树之后。
阿年:“你知道的,我平日里喜欢挽着上官姐姐的胳膊,或者拉着她的手什么的。”
阿年:“我医术确实不精,但有些比较基础的还是……”
宫尚角揉了揉太阳穴,“说重点。”
“上官浅怀孕了。”阿年谨慎地补充道,“应该。”
执刃继位大典当日。
宫远徵给阿年的小包袱里装了很多点心,最后还装了一壶花茶。
宫远徵把腰间的香囊扯下来递给阿年,“你帮我保管,我怕弄脏了。”
阿年点点头,将香囊挂在自已腰间,又往自已满满当当的包裹里硬塞进去一包蜜饯。
宫远徵抱住阿年,手捏起阿年背后的几根小辫子甩了甩,上面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叮铃”声,“你慢慢吃,等你吃完,我就来接你了。”
密道门被关上,阿年靠墙坐下。她那个商宫的小弟弟就坐在她身边,靠在他娘的怀里小声哭噎着。
阿年才不管他。
阿年摸出一块桂花糕,小口小口吃掉。
阿年摸出一包蜜饯,小口小口吃掉。
阿年喝一口花茶。
阿年摸出一块红豆糯米团子,小口小口咬着。
小弟弟不哭了,他眼巴巴地看着阿年。
要是宫紫商在这里坐着吃东西,这小孩早就上手抢了。
但吃东西的是阿年,他不敢。因为阿年打过他,三次。
小弟弟终究还是忍不住食物的诱惑,“阿年姐姐,我也想吃。”
“想吃啊?”阿年举着块糖在小弟弟面前转一圈,“帮我捶捶腿。”
小弟弟立马蹲在阿年的腿旁边,殷勤地帮阿年捶腿。
小弟弟捶得没什么力道,也没什么章法。阿年不在意,她只是无聊而已。这里没有玩具玩,就玩小孩。
执刃继承仪式现场。
八个新娘盖着盖头走上楼梯,还没走到目的地,六个就晕倒了。
司徒红掀开盖头,看向四周,“你们早有准备?”
司徒红抽出腰间软剑刺向宫子羽。
一把刀挑开她的剑。是服了百草萃的云为衫。
角宫。
宫远徵射出三支花公子新造的暗器,两支被挡住,有一支刺入了寒衣客的肩膀。
寒衣客低头看向受伤的肩,“有意思。”
“你也挺有意思,居然没有立刻倒下。”宫远徵冲上前。
见血封喉的毒没有让寒衣客立刻毒发,但他打斗的动作明显滞涩了些。
月宫外竹林。
宫紫商用山摧逼退了上官浅后,搀扶着受伤的金繁往月宫走。
上官浅突然回来,宫紫商颤抖着手去摸腰间的山摧。
上官浅只是弯腰捡起了一个绣着杏花的香囊,转身跑远了。
花宫。
悲旭与宫唤羽缠斗在一起。
花公子一手举着山摧,一手指尖捏着阿年命令他必须带上的淬了毒的暗器,在角落里急得原地团团转,“哪个也不敢用啊,打得这么激烈,谁看得清谁是谁啊!”|
雪宫往月宫路上。
万侯哀刺向雪重子。
雪公子伸手向腰间,摸出一个瓶子,冲着万侯哀扑头盖脸撒去。
万侯哀吸入毒粉,身子一软跪坐在地,雪重子趁机一刀刺入他的命门。
万侯哀倒下,眼睛还是睁着的。
雪重子将刀抽出,抹了把黑乎乎的脸,“你撒准点啊!”
雪公子尴尬地笑两声。
第54章 阿年21
商宫的小弟弟含着蜜饯给阿年捏肩膀的时候,密道门打开了。
门外没有声音,大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一时之间都没有轻举妄动。
阿年是第一个往外跑的。
她听见了铃铛的声音。
阿年扑进宫远徵的怀里,“我还有半包蜜饯,一盒糖果,两包糕点没吃完呢。”
宫远徵不舍地松开阿年,“好了,该去实施我们两个的计划了。”
阿年笑笑:“好!”
与无锋的这一场大战,四魍全败,宫门无一人牺牲。
但受伤还是有的。
大家一起聚在大殿内,由医馆的大夫和月公子统一治疗。
宫唤羽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和谐温馨的场面好一会儿后,他隐下嘴角的笑意,悄声从侧门离开了。
刚转过一个拐角,一片白色的毒粉扑面而来,宫唤羽立马昏迷倒地。
宫远徵动作很快地扛起倒地的人,阿年在前面带路,“快快快,别被发现了!”
宫唤羽醒来之后,发现自已躺在床上,手被锁在一根柱子上,锁链长度有限,只够他在床边行动。
阿年和宫远徵就坐在一旁的小桌上欢快地吃饭。
宫唤羽晃了晃手上的链子。
阿年立马回头看去,“哥哥你醒啦,饿了吗?”
宫唤羽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会中毒?”
阿年笑嘻嘻,“哥哥教得好,我换了你的百草萃。”
宫唤羽:“我身上的无量流火图纸呢?”
“放回本来的地方啦!”阿年倒了杯茶,站起身来。
宫远徵下意识拦了下。
阿年冲他笑笑,示意他放心,端着茶坐到宫唤羽床边去了,“哥哥,不是花茶,是你喜欢的茶。”
宫唤羽接过茶杯,“我的内力呢?”
阿年指了指房间角落燃着的熏香,那是一个绑着锁链的宫唤羽绝对到不了的地方。
“我或者远徵弟弟每天都会来给哥哥换熏香哦。”阿年笑得很开心,“哥哥心中有愧,结束大战后就自愿在地下室禁闭受罚,等待宫门制定好击杀点竹的计划。”
阿年拍了拍宫唤羽的肩膀,“想吃什么就跟每天来送饭的侍女说,缺什么用品或者想看什么书,我来给哥哥换熏香的时候哥哥告诉我就好。”
“无量流火已经送回去了,哥哥你拿不到了。”阿年站起身来,“就乖乖地听我们的安排吧,击杀点竹那天就会放你出来哦。”
“哦不对。”阿年拍了下自已的嘴,“是击杀点竹那天哥哥才愿意出来。”
宫唤羽喝了口茶,将茶杯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妹妹,你真的长大了,有自已的主意了。”
阿年:“哥哥会想办法逃跑吗?”
“怎么会,我是心中有愧,自愿认罚。”宫唤羽笑了笑,放松地靠在床头上,“棋差一招,妹妹,我认输。”
宫远徵和阿年离开了。
宫唤羽看着床边小柜子上的茶杯。
他自知已犯下大错。无量流火的使用者本身也难逃无量流火的伤害范围,他愿用代罪之身给这一切画下一个落幕。
这是他原本的计划。
“哥哥想报仇,我也想。但如果哥哥的办法是抢走无量流火与宫门为敌,孤身一人自我牺牲地去摧毁无锋,这样的报仇,我不要。”
“哥哥,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血脉亲人了,你真的要抛下我一个人吗?”
“爹娘在我儿时遇害,现在你要为了报仇牺牲自已。哥哥,这样的未来,我该如何自处,你真的觉得我会如你所愿的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