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载雪 第69节
他想,这种情绪好像叫做喜欢。
谢聿倾身低头,在江绾怔然的目光中,终是吻住了那双唇。
江绾眼睫一颤,呼吸凝在唇边。
这个吻一触即分,甚至没将唇边湿濡沾染。
与手指抚弄时相似的触感,却又有另一份不同的悸动。
江绾呆呆地看着谢聿近在咫尺的脸庞。
他面色冷静得像是方才什么也没做似的,可她唇上还残留着初次与人嘴唇相触后的余温。
谢聿敛目仍旧盯着那双唇,胸腔中心脏跳动剧烈,声声清晰,为他指引抚平叫嚣的归处。
“你……”
幽香萦绕,热息扑面。
谢聿伸手掌着江绾的后颈将人压向自己。
再次贴来的吻变得急切又蛮横,舌尖探进她微启的双唇,强势地侵占其中。
舌尖相碰,耳边传来一声好似退却的低吟。
谢聿另一手就此揽住她的腰,紧紧将人禁锢,吻得更重了几分。
这个吻起初有些不得章法,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占有,在她口中翻搅探寻,与她唇舌交缠。
直到被按在怀里的身子变得绵软变得无力,谢聿的占有变得肆无忌惮,亲吻也逐渐有了些许技巧。
江绾被迫仰着头,
贴近的胸膛能明显感觉到来回交错的剧烈心跳声。
是她乱了的心跳,谢聿亦然。
明明早已有过更亲密的事,但亲吻却是他们之间头一次。
江绾被吻得喘不上气来,思绪空白一片。
本就没力气的身子越发绵软,整个人只能趴在谢聿怀里,任由他索求无度。
不知过了多久。
谢聿终是缓下急切,贴在她唇边,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她的唇瓣。
呼吸还未平稳,唇上满是湿濡。
暧昧缠绵拉长了温柔的余韵。
相贴的身形完全退开后,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江绾眼眶水润,眼尾泛红。
她双唇未闭,微微起伏胸膛小口喘息着。
如此模样好似她醉意更浓,又挠得人心尖泛起绵密的痒意。
谢聿喉结滚动,打破沉默的嗓音有几分沙哑:“要下山,还是再继续看会?”
江绾抬眸看着天边弯弯月牙,忽的有些忘记自己起初为何要来赏月了。
一个令人思绪昏沉的吻之后,酒劲彻底上头,江绾脑子已经完全转不动了。
片刻后,她低声回答:“回去吧,我有些困了。”
骑马前的一小段路仍是谢聿背着她走的。
回国公府的路上,马儿颠簸,马蹄声阵阵,江绾却窝在谢聿的怀里昏昏欲睡。
朦胧间,她好似感觉身体腾空,被一双有力臂膀抱了起来。
那只臂膀紧贴她的腰身,好似停留了许久,一直未曾移走,直至她的思绪彻底沉入梦中。
*
翌日清晨。
江绾是在一阵头晕脑胀中醒来的。
她难耐地皱着眉,撑着床榻坐起身来。
恍惚一阵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临风院屋中。
昨夜记忆零零碎碎地浮现脑海。
接连与刚认识的夫人们碰杯,在严府错认一位公子为下人。
再到后来,谢聿竟真的来接她了。
江绾忽的一怔。
模糊的记忆中出现她倚着谢聿斥他的画面。
她那样说他了?!
江绾瞪大眼,不太确定地又回想一瞬。
直至确定无误,顿时懊恼地闭上眼。
她就说了她不胜酒力,当真该是一滴不尝的!
那后来呢。
她那样斥了谢聿后又发生了什么。
思绪飘远,越发模糊。
奔驰的马儿,宽厚的背脊。
山顶的月光,还有……
江绾下意识地抬手轻触双唇。
谢聿好像吻了她?
又是一副与现实极为割裂的画面。
谢聿俯身吻来,探进舌尖在她嘴里翻搅交缠。
她被他拥在怀里,按着后颈退不开也逃不掉,只能被他从里到外都吃了个遍。
真的假的?!
江绾越想越不确定。
记忆中的画面好似离谱,又好似真实。
在此之前,即使他们在床榻上那般亲密至极,他们之间也从未有过亲吻。
她与谢聿是夫妻,自该行房事。
可亲吻却不是夫妻义务。
唇舌被入侵的触感似乎又顺着回忆蹿入了现实。
江绾两颊隐隐发热,嘴唇酥麻。
她不得不意识到,谢聿好像当真吻了她。
*
今日严正如往常一样姗姗来迟。
因着昨日江绾在严府醉酒一事,他猜想自己大抵要遭谢聿奚落几句,便直接厚着脸皮往他跟前凑了去。
严正入屋,得谢聿冷淡地抬眸看了一眼。
随后,谢聿面色无澜,垂眸继续手头公务。
严正一愣,走上前去:“气到直接不搭理我?”
谢聿:“气什么?”
“我昨日回府就让人把那芙蕖酿拿来尝了尝,我娘子好酒,但压根不懂,这酒尝着口味新奇,口感甚好,但后劲可足着呢,她后来也醉了,我便没能问得世子妃在席间喝了多少。”
谢聿手上动作微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竟不自觉有了一抹弧度。
严正并未瞧见,只摸了摸鼻头心虚问道:“世子妃昨日回去还好吧?”
这话问完,严正也没觉谢聿会回答他,便自顾自转身往一旁坐了去。
岂料,谢聿竟应声:“无事。”
“嗯?”严正古怪地朝他看去,这会已不见他唇边弧度,但严正还是敏锐察觉,“怎感觉你今日好似心情不错?”
谢聿不置可否,继续垂眸书写。
严正打量一瞬,正欲再说些什么。
这时门前传来声响:“世子爷,严家表少爷求见。”
屋内二人皆是闻声微变神色。
严正自是想到昨日碰巧一到府门前就瞧见的那一幕。
当时谢聿骤沉的脸色显然对此不悦,更莫说后来接到的是已然醉醺醺的世子妃。
事后他左右询问表弟,虽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但同为男子,严正自知即使无事,丈夫心里多少会有些介意。
没曾想,这小子今日怎还主动找来了!
严正下意识往谢聿看去一眼。
谢聿开口:“让他进来。”
严正的表弟名唤严泰,如今正年轻,此番来京是为谋职务。
严家欲要将他带进大理寺待在严正手下,所以近来严泰时常来往于大理寺。
不过这会,他显然是专程找到谢聿这儿来的。
“见过世子。”
谢聿:“你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