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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鸩(zhèn) 第9节

  男人吻上她的唇,抬手抚摸她的心脏,“不舒服?”
  韩娆连连摇头又点头,不是不舒服,是太爽了。
  可她太过羞耻,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爽哭了。
  可她再伪装、再逃避,哪里能躲过他鹰隼般的眼睛。
  赵继川闷笑一声,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细细地吮吻她脸上的泪水。他觉得她真挺让他满意的,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这么泛滥。
  韩娆目光清明,却又渐渐模糊,一滴一滴泪滚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她看着在晦暗的灯光中显得温柔几分的男人,缓缓偏过头闭上眼。
  那天晚上,她在跌宕起伏,欢愉和痛苦交织中,突然想起了大二时候期末演过的一场话剧,是曹禺先生的《日出》,那时她饰演陈白露。虽然他们小组合作只演了其中一部分,但她却翻来覆去把陈好老师那版的《日出》看了很多遍。
  她同情又怜爱陈白露这个角色,她爱她的坦荡、她的豁达、爱她的风情万种……
  其中她印象最深的一句台词就是:“可是我弄来的钱,是我牺牲过我最宝贵的东西换来的。”
  韩娆想,她自己好像也是这样。
  可又似乎不一样,因为她其实在床上享受到了欢愉,她未曾体会过的欢愉。
  韩娆脑子懵懵的,索性将自己沉溺在情/欲的海洋中,什么都不再细想了。
  那天结束的时候,韩娆的嗓子哭哑了。房间的窗户开着,她隐约听到了淅淅沥沥的下雨声。
  她想,这场雨终究还是来了。
  赵继川松开她的腰,抬手取出一支烟塞进嘴里,在点燃之前,他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绅士地问她介不介意他抽。
  韩娆支着下巴看着他,笑着摇摇头。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把烟点燃,吞云吐雾,烟雾模糊了他的脸颊。
  其实她也想抽一支,想想又放弃了,她不想模仿他,不想被他扰乱自己原有的生活方式,即使是在事后一支烟这种小事之上。
  韩娆静静地躺在床上,听了会儿雨声,贪婪地吸室内的烟味。
  他这人很讲究,抽烟的时候喜欢在烟丝里插一截沉香,所以室内的味道很好闻,也渐渐压住了暧昧的气息。
  也许是环境太过安静,赵继川瞥了她一眼,缓解气氛一般随意和她聊天。
  “和公司谈妥了?”他问。
  韩娆轻点头,又摇头,吃饭的时候呵斥她不许谈公事,现在他又主动提,果真是规矩是有钱人制定的,全都随他的心情。
  既然他提了,那她自然要顺着他的话茬儿说,她抿了下唇,似乎作了一番心理挣扎,然后问他:“如果我想和公司打官司,你会帮我吗?”
  他好奇地抬眸,抬手探出去,轻轻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韩娆抻着被角往上盖了盖,“我觉得违约金有些贵,按理来说,我应该不用赔这么多。”
  她从来不排除吸血公司有意坑她的想法。
  “打官司用多久?”他问她,眼中充满探究。
  韩娆:“可能得一年多?”她其实也不确定,她只是有这个想法,简单在网上了解了一些,还没来得及找律师,所以来征求他的意见。
  大概是他们刚刚太过合拍,他心情不错,难得拿出一个长辈般的语气开导她,老道又深沉。
  “韩娆,有些事情要算最佳利润。你打官司所耗费的精力很可能会影响你以后的行程安排,你的工作进度,甚至你的名声。韩娆,有些钱不值得用时间成本来算,你懂吗?”
  “当然,至于到底要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赵继川对着她轻笑了下,抬手把烟头碾在烟灰缸里,然后捞起裤子穿上,径直走向浴室。
  韩娆看着他流畅的线条,轻舒了一口气,又贪婪地吸了吸空气中残留的沉香味,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后来她想,这其实是赵继川给她上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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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房的好处就在于不仅有一个浴室,韩娆休息完了就自己找了间房去清理,也不用担心和赵继川继续打照面。
  其实两人共浴这种画面她都不敢想,太害羞了,她可能能尴尬到脚趾抠地,目光无处安放。
  她觉得“床下不熟”这个词真能精准概括两人的关系。
  她对着浴室的镜子细细端详自己的身材,白皙的肌肤因为温度过高微微泛红。她抬手覆盖到自己的腰部,遮住赵继川留下的指痕,又偏着身体照了照后背,蝴蝶骨翩翩欲飞,没什么痕迹。
  她叹了口气,赵继川的床品还算不错,没给她留麻烦。
  韩娆洗完澡收拾好自己,慵懒地湿着头发裹着浴袍出来,她捡起被扔在地毯上的包包,从里面翻出手机,习惯性地各个社交软件都扫一眼。她打开微博,扫了一眼娱乐热搜,没什么谁与谁离婚、谁和谁曝光恋情这种大事,便索然无味地退了出来。
  突然间,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她点开,看到那一串数字,才反应过来是她的违约金。
  她怔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不知道孙昊为什么恰好这个时间把这笔钱汇了过来,也许是巧合吧,但真是血淋淋地揭开她心里的伪装,告诉她她所得的一切,都是刚刚床上那个男人给她的。
  韩娆压抑住这些矫情的想法,循着本能从前往后数了数有几个零,确定金额没问题,她便把手机屏幕熄掉了。
  反正这笔钱也要赔给公司,又不是她的,捂不热乎的。
  韩娆把手机扔下,偶然一瞥,才发现赵继川不知何时出来了,目光清明,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
  他早已经换好了衣服,是一身干净的衬衫西裤。韩娆垂眸,觉得他又恢复了那个清冷克制的模样。这样的他,不好交流。
  她没再说话,指了指自己的潮湿的头发,然后就回到浴室吹头发。
  吹干头发后,韩娆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裙子,打算换上衣服离开,可垂眸一看,才发现这条裙子的底端缝线处被他撕坏了。
  她隐约想起她听到过一道布帛撕裂的声音,但当时的注意力全放在别处,她根本没在意。
  韩娆打量着这条裙子,本来裙摆就短,这样穿出去肯定不行。她咬了咬唇,选择给前台打电话,让人送针线上来。
  韩娆拿到针线坐在沙发上缝裙子的时候,赵继川才意识到她是要走。
  他慵懒地坐在她一旁,垂眸看她缝线的手法,有些愧疚,缓缓开口:“明天再走,我找人给你送一件衣服。”
  韩娆其实不太会什么针法,她也不追求这些东西,反正线是黑的,裙子也是黑的,她只需要把裙子撕裂处给勾上,对付到家就可以。
  “我还是回去吧。”她手一用力,针不小心脱线而落,掉在了地毯上。
  她不习惯在他这睡,这个空间不属于她,她会失眠的。
  赵继川看着她弯腰把针重新捡起来,举着手穿线。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暗的缘故,她弄了半天,也没把线穿进去。
  赵继川真觉得她挺倔的,起身按亮了一盏灯,“我找人送你。”
  灯光亮了,韩娆手里的线也顺利穿了进去,她停住手上的动作,抬眸真诚地说:“我自己走就行,不用麻烦了。”
  她想,他肯定是要至指使司机王杰来送她。
  打工人理解打工人,王杰肯定不愿意这个时间来折腾。
  赵继川似乎窥探到她内心的想法,拿她没办法,好在他今天心情不错,而且,把衣服弄坏了他总归是要赔罪的。
  他起身站在她面前,阴影覆盖住她,她有些走思,针不小心扎了自己一下,轻“嘶”一声。
  韩娆有些埋怨地看向他,若不是他,她也不至于挨扎这么一下。
  她知道自己手法不好,所以打起了十二分注意力,都是他凑过来扰乱她。
  赵继川看着她娇嗔的小表情,开口说:“我亲自去送你。”
  第8章 外套“你背着我藏男人了?”
  韩娆把伤口含在口中,只觉得血液味带着淡淡的腥甜。
  她听见赵继川的话,旋开手,不可置信地抬眸,再低头的时候,手上的血液犹如露珠一般涌出,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旖旎。
  她不禁想到在床上的时候,她也是像这样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嘴唇,尝到了他的鲜血味。
  赵继川从她刚刚的视线中察觉出她的深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畔,散漫地笑着。
  他觉得她咬他这个行为是无意的,毕竟是他把人折腾得太狠,她若是不咬他那一下,他真能把她最后一丝力气全部榨干。
  韩娆这个人其实蛮有意思的,刚上床的时候,把理性克制展现得淋漓尽致。
  即使她感觉到了性/爱带给她的愉悦,偏还要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偏过头闭上眼睛,任他索取。
  她就好像挂在悬崖峭壁上的花,顽强生长在岩石缝隙,任凭风吹雨打,野蛮生长。
  任人采撷不得。
  结果在他的高超的调情手段之下,她不得不为他敞开,绽放,张开双臂环住他劲瘦的腰身。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水晶吊灯,正悬在二人头顶,暖黄色的。
  在暧昧斑驳的光影下,赵继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砸落在她光洁的皮肤之上,她受了刺激,他只觉得结/合处骤然缩紧,却有意加快频率。
  韩娆双手攀在他的肩膀之上,她攥着拳头,任由钝痛感嵌入掌心,却不敢伤他分毫。
  可渐渐,情/欲的海洋将她湮灭,她只觉得头顶的灯一直在晃动。
  仿佛会在下一秒脱落,砸在他和她的身上。
  大概欲生欲死就是这个感觉吧。
  韩娆没了理智,新做的法式美甲嵌入他的肌肤。她如饥似渴般仰着头,吻上了他的唇,却在唇舌交织之时,呜咽着咬了他。
  两人不约而同回忆起刚刚的场景,韩娆的耳根有些泛红。
  她低头继续把最后几针勾上,轻轻点头应下赵继川要亲自开车送她回家的要求。
  她想大概真是美色误人。
  若不是因为刚刚床上太过合拍,她断然不会心安理得的差遣他。
  韩娆把裙子摊平,抬眸,男人眸色没什么变化,也没有丝毫要打算离开的一起。
  她心一横,也不矫情,低头解开浴袍,当着他的面换上衣服。
  女人手脚很利索,手伸到后面拉上拉链,然后把那条格子衬衫系在腰间,捡起扔在沙发上的包对他说:“走吧。”
  赵继川的视线毫不避讳地在她这身新打扮上打量,她的时尚感不错,他甚至能设想她拍广告大片或者走时装秀时的姿态。
  赵继川目光落在她的胸前,沉思两秒,他随手扯了件自己的外套扔给他。
  韩娆抬手接住,眼底的笑意更浓,“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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