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鸩(zhèn) 第104节
言辞里高高在上,态度咄咄逼人,带着与生俱来的对亲密关系的不屑。
韩娆真的很想问问他,他们这种人都可以这么坦然地看待婚姻吗?可以接受结婚的对象和谈恋爱的不是同一个人,甚至还可以双驾并驱吗?
赵继川只觉得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韩娆耸了耸肩,语气淡淡的,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我始终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就是信任,是坦诚。既然你没办法做到对我坦诚相待,那我觉得分开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
说完,她要从梳妆台上跳下去,却被他堵住了。
男人往前迈了半步,紧紧将她圈在怀里,她身后的镜子倒映着两人
紧密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可是娆娆,如果我主动和你坦白了,你又会怎么做呢?”
“毫不犹豫地离开你。”她没带半分犹豫。
赵继川摊开手,似乎在说,你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他知道,无论以哪种形式让她知道,结果都是一样。依照她刚烈的性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所以他选择了隐瞒,不如不让她知道。他只需要拖着,拖到和夏家的合作结束,拖到他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韩娆也笑了出来,“所以这就是你隐瞒我的原因?”
“娆娆,我希望你信任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的一举一动,哪一方面值得我的信任?你不觉得,你在我这的信任透支了吗?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要我背负着骂名吗?你要我身败名裂人人喊打吗?还是说,你想要外婆他们知道?”
“赵继川,你知道我最怕什么的,你知道我最在乎什么的。我他妈的当初被你包/养,我都觉得抬不起头,你凭什么我会心甘情愿地当你这场游戏中的小三?”
韩娆怔了一下,扯了扯唇角,认命似的说:“对呀,是我活该,是我一开始就不自重,靠出卖身体赢得了你口中所谓的爱。可你真的爱我吗?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不是拿我当你的女朋友,是拿我当你笼子里养的金丝雀,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觉得,我不配有知情的权利。”
“赵继川,我不怨你了,我一点儿也不怨你了。我只恨我自己,做的最蠢的事就是居然痴心妄想,答应要和你谈恋爱。”
“你给了我女朋友的身份,却不曾拿女朋友的标准对待过我。”
“我还不如从始至终,老老实实地做你在床上泄/欲的工具,拿着你的钱,脱光衣服被你操……”
赵继川静静地听着她质疑他的真心,怀疑他的感情,这些他都不生气。
因为这是他活该。
万事皆有因果,这是他种下的因,必然是要他承担一切结果。
可在听到她贬低自己的时候,男人的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
他喜欢娇俏、明媚、张扬的她,而不是张口闭口说些脏话。
赵继川毫不犹豫地掐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了上去,终于堵住了她的唇,把她那些难听的话吞没在了喉咙里。
韩娆用力去打他,却被他钳制住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韩娆被他逼疯了,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便抬腿去踢他,在他黑色的居家服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赵继川攥住她的脚腕,往上掐住她的大腿根,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这个空当,韩娆终于重获呼吸的自由,她开口就骂他:“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赵继川把她压在床上,一手把她的双手钳制在头顶,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第一,不许再说那些贬低自己的话,我不喜欢听,也从来没那样看待过你。第二,那件事我会处理好,我们分手的事我不同意,你也不许再提,不许再惹我生气。第三,你刚刚不是说想结婚,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韩娆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瞪着眼睛看着他,最后得出结论:“你疯了。”
男人咬上她的唇,轻轻地吮她的唇瓣,撕开她的衣服去吻她的锁骨,贪婪地、偏执地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是,我就是疯了。”
他这辈子情绪从来没这么失控过,也从来没这么冲动过,真的动了不顾一切,明天就去民政局和她领证结婚的心思。
他甚至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家里的户口本应该放在了哪一个保险柜里。
男人伏在她身上,吻越来越往下,韩娆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衣服已经被掀了起来,露出一截细腰。
韩娆脑子里“轰”的一下,立刻抬手去推他,“你别碰我!”
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习惯了这种方式,走投无路的时候,用做/爱来解决问题。
大概是潜移默化中被她影响的,因为这一招,她在他这儿屡试不爽。
韩娆仰起身,又打了他一巴掌,这一下,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人今晚的肤色格外白,她收回手,能看到他青色的血管。
赵继川顿住手上的动作,诱哄着她说:“乖,信我。”
他刚刚的每一句话,都作数。
外面的刮起的风,顺着窗户飘进来,吹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她打了个哆嗦。
韩娆攥紧拳头,拢了拢被撕裂的布帛,抬眸看向他,她的眼尾一片猩红,眸中蒙了一层雾。
她问他:“你是想要像林思梁那样,不顾我的意愿强/奸我吗?”
第64章 好聚好散好痛
赵继川的动作瞬间顿住,他泄气一般,缓缓抬起头看向她,眸中是说不出的倦怠。
明显她这个不恰当的对比激怒了他。
他看着她气喘吁吁,倔强地去拢起被他撕碎的衣服,白花花的肩膀也露了出来,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吻痕,是他刚刚吻她的时候故意留下的。
他强调:“我是你男朋友。”
韩娆一步也不愿意往后退,“我说过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赵继川幽幽地说:“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话是白说了吗?韩娆。”
他说他不同意分手,他说他不许她再提这种话,他说他会生气。
他现在是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和她讲道理。
韩娆后来想想,她的确是个倔脾气。就像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他越不想听什么,她就偏要在这个关头说些什么,也不管他会不会真的被激怒。
韩娆手撑着床坐起来,简单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赵继川,你别威胁我了,你这些招数对我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了。当年我和星云签了三年的合同,再有两个月,合同也到期了,我们就到这儿吧。这本来也是你一开始给这段感情加注的期限,我们好聚好散行吗?”
三年。
赵继川有些恍惚,原来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三年了。
当初她和星云签合同的时候,为什么三年?他已经记不清了,也说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在一开始就觉得撑死三年,他一定会腻了她。
赵继川看向她,她很平静,眨着眼看向他。
可他总觉得她平静的时候讲这些话更令人心碎。
她歇斯底里地骂他,说恨他,要和他分手,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她只是心情不好,要发泄情绪。
可她这么安静,那双澄澈的眸子就这样看向他,和他讲一些体面话,他才真正对她的离开决心有了实感。
这一刻,他甚至无法再骗自己。
因为她是真的要走,要分手,要离开他。
男人彻底怔住了,这种时候,他很无措,偏偏只能用最极端地方式留下她,“我当初说过,这段感情决定权在我,我不同意分手,你觉得你能彻底抽身吗?娆娆,你是不是太单纯了?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的意思,她连提分手的权利都没有。
韩娆心一颤,缓缓闭上了眼睛。
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就像是她命中本该有这一劫,拼尽全力想要逃离,却还是躲不过。
她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她带着目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她最怕的就是经历过这一遭关系,她彻彻底底被吞没,被人吃的连着渣都不剩。
可现在,她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他的威胁一如既往的强势,不容置疑,让人反抗不得。
韩娆深吸了一口气,用光自己所有的力气问他:“到底怎么样?你才愿意放过我?我真的不想这样了。我求求你了,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真的受不
起了。我只想好好过点儿安稳日子,行吗?”
她情绪开始激动,说起话来反反复复,语无伦次,只是一味地求他,真挚地求他。
她甚至都没力气,也没精力,像刚刚那张声嘶力竭地和他闹了。
她只想分手,只想抽身。
明亮的灯光下,倔了一晚上的女人,终于落下了眼泪。
她绝望地看向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了下来。
赵继川心如刀绞,他心疼地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捧住她的脸,虔诚地去吻她脸上的泪花,他妥协,语气也温柔下来。
“宝贝,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韩娆不懂他说的时间是多久,不懂他口中的满意是什么。
她整个人都有些麻木,僵在床上,任由他亲。
刚刚被撕碎的衣服在他三两下的动作下,彻底沦为废料。
韩娆躺在床上,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可眼泪还是不停地顺着眼尾落在床单上。
她咬紧唇,感觉男人潮湿温暖的唇畔流连在她的肌肤之上,攻略着她的寸寸山河。
他听说,这是通往女人心灵的窗口。
他想试试,这样挽留,可不可以留住她。
韩娆轻颤着睫毛睁开眼,觉得恍惚,头顶的大灯都是恍惚的,透着一圈又一圈地光晕。
怎么又这样了呢?
怎么又到了这一步呢?
韩娆痛苦地去想。
此时此刻,心理上的痛苦早已压过了身体上的愉悦。
她抬眸,男人深情眷恋地亲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