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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鸩(zhèn) 第123节

  她捞过他的手机,解开锁,翻开通话记录。
  最新的两条未接电话是赵霁月打来的,下面还有一条是岑凌的。
  韩娆怒火直冲天灵盖,她看了看手上的两个手机,近乎咬牙切齿。
  这个狗男人,偷梁换柱这一招玩儿的可真阴啊,是想吓死她吗?
  韩娆气哄哄地坐在床上,看着两人型号相同的手机,强忍住,才没摔倒地上。
  过了一会儿,赵继川一边擦头发一边从浴室出来,“还没睡?不累?”
  韩娆手指向门的方向,“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第76章 吊着他“我的婚姻掌握在自己手中”……
  赵继川看了她一眼,见她手边的两个手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没说话,只是露出淡淡的笑,掀开被角,坐在床边,去捉她的手。
  卧室只开了一盏落地式的台灯,暖黄色的,光线发暗,将暧昧的因子无限交织在两人之间。
  男人头发上的水顺着下颌流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看起来特别性感。
  “又生气了?”他去捏她的脸,语调满是调侃,丝毫没有任何愧疚和悔改之意。
  韩娆瞪了他一眼,坚定自己的立场,“你出去。”
  她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他扯着手腕压在了床上。
  赵继川亲了亲她的唇畔,又开始蛊惑她:“舍得吗?”
  韩娆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垂眸,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弧度,娇嗔着说:“坏死了。”
  赵继川闷笑,又亲了亲她的耳廓,才从她身上起来,他越过她拿到自己的手机,哄着她说:“你先睡,我还有点儿事要忙。”
  韩娆抱着胳膊,又想起了生气,“我也没有要和你睡的意思,你随便找个房间自己解决吧。”
  赵继川没再多言,将睡衣拎在手上,和她说了声“晚安”就出去了。
  房门合上的那一刹,韩娆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他又搞哪一出?
  依照他那个无赖的性格,按理说,她越赶他走,他偏要留下来才对啊。
  韩娆打了个瞌睡,整个人窝在柔软的被子里,低头嗅被子上的紫外线味道。比起各种香水香料,韩娆最喜欢阳光的味道,舒服,暖洋洋的,还总让她想到苏芝玉。
  苏芝玉上次做过pci手术之后,虽说捡了一条命回来,但身体越发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什么高血压的药、治心脏病的药,花花绿绿的,一顿得吃上好多片。
  韩娆惦记着她,之前说过要把她接到北城来住,这边医疗条件好,她离得近,也放心。
  结果老太太不愿意折腾,她说落叶归根,这辈子就认准苏州这块地方的。韩娆多劝了她两句,苏芝玉就扯上了水土不服这种借口,还玩笑似的刺儿了她两句,说她常年在外拍戏,常年住酒店,也不是在北城定居。
  韩娆说不过她,也由衷觉得她说的对。心想那就留在苏州吧,等过两年徐恋秋退休,母女俩倒也是个伴。
  倒是韩庭,牵挂着家里,在毕业之后,推掉了北城这边的offer,去了上海工作。
  韩娆用被子蒙着鼻子,乱七八糟地瞎想,想着想着就有些难过。
  她掀开被子爬起来,推开门去找赵继川解闷儿,想看看这个男人安安静静地在捣什么鬼。
  韩娆在寂静的房间中隐约听见了男人的说话了,她判断出他应该是在书房。
  韩娆走到书房门口,房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
  透过那道缝隙,韩娆看着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上,他已经吹干了头发,整整齐齐地穿着居家服。
  韩娆手碰到门把手,打算推开门在他这寻求点心理安慰和情感支持,结果听见男人的话,她的手骤然一缩。
  “您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确实有许多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可天底下不仅有这一条路,我还没有废物到要靠一个女人,要靠夏家来巩固我在集团中的地位。”
  韩娆心一颤,她知道,他是在和他母亲打电话。
  “我的婚姻只能掌握在我自己手里,任何人都干涉不得。我已经骗过她一次了,不想再继续骗她,您趁早放弃这个想法。”
  韩娆的手攥在一起,不停地眨眼,他的一言一句就在篆刻在了她的心头一样。
  女人的脚粘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傻乎乎地看着他有些寂寥的背影。他大概是真的为这件事忧心,手轻轻按着太阳穴,明明有些烦躁岑凌的劝说,却还是得耐心地听着,再一句一句地反驳回去。
  岑凌这两年身体不太好,还是当年生赵霁月的时候落下了病根。
  赵继川不敢硬碰硬地像上次那样直接飞到美国和夏家谈判那样气她,但又不愿意对方贬低、斥责韩娆分毫。
  这杆秤,在他手里,也很难平衡。
  “对,我真打算娶她,这件事我没和您开玩笑,我甚至也不渴望您或者是我爸的认可,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冷暖好坏、般不般配,我们自己知道。”
  韩娆听到“娶”那个字,眼睛有些发酸发账,她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靠在了外面的墙上。
  赵继川无奈地说:“妈,这么多年您有没有对我太过苛责、严苛了?”
  赵家长子的身份让他被寄予了厚望,从小他受到的要求就比别人要严苛。
  赵家一共有三个孩子,他弟弟赵冀舟身为家中的次子,总会比他要轻松幸福些。再加上赵冀舟年少的时候,因为经济危机被卷入过绑架案,赵家对他就多了一些愧疚也多了一些温情。
  而他的妹妹赵霁月,更是从小被全家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公主,锦衣玉食,无限纵容。赵霁月不爱学习,只是闹了闹脾气,一向要在学业上要求严苛的父亲就笑呵呵地答应不送她去国外读书……
  回想起自己前三十几年的生活状态,赵继川甚至觉得可笑,他好像一直被某种压力推着、阻碍着,他甚至觉得这辈子没真正为自己活着。
  在没遇到韩娆之前,他本也能接受父母指定的结婚对象,成为巩固家族的一个工具。这也是他从小到大就接受的理念,因为这样的确会给他带来无限的好处。
  可遇到韩娆之后,他觉得他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第一次被女人指着鼻子骂,第一次被人明目张胆地算计,第一次被女人打,第二次愿意敞开心扉和她谈一段所谓的恋爱……
  这些东西,都是断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但就是这么的发生了。
  “妈,我想问问……”
  赵继川收住口中的话,轻哂一声,突然想吸一支烟。
  他其实是想问问,若是他也想弟弟一般,跪在地上,被家法处置,被竹鞭一下一下地打在身上,打的血色模糊,他能不能得到他们的许可,韩娆能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但这话还是没说出口。
  赵继川觉得不重要了,他本身就是一个一意孤行、剑走偏锋的人,娶谁,这件事只能掌握在他手中,别人管不到。
  而且,他还是既要,又要,韩娆他要,公司那边他也不会退让分毫。
  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岑凌那边不知什么时候把电话挂了。
  男人幽深的目光紧紧盯着落地窗上的倒影,门口那团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赵继川终究还是磕出一支烟,点燃,幽幽地吞云吐雾。
  他看向窗外,忍不住笑了。
  -
  韩娆最近一边在准备圈内大导演李立强的新电影试戏,一边继续进行话剧巡演。
  可以说,《日出》这场话剧因为韩娆而水涨船高,各地巡演,一票难求。
  为此,剧院还特意协商加了几场戏。
  将近三个月的时候,剧组巡演过十二个城市,跨越祖国的大江南北。
  很快,这场话剧落入帷幕,最后一座巡演的城市在南京,也是距离苏州最近的一座城市。
  为此,韩娆特意给家里人留了票,带他们亲自来看自己主演的话剧。
  因为韩娆落地之后还要和其他演员一起排练、走位,完成舞台定点和舞台调度等工作,所以安顿长辈们的事就落在了韩庭身上。
  正好赶上周末,韩庭周五晚上下班回苏州,然后周六和苏芝玉他们一起来南京。
  本来一切都安排的比较妥当,韩娆说等这两天的巡演结束,陪外婆在南京呆两天。
  只是,她没想到,赵继川会过来,会主动帮她照顾外婆,主动安排好一切行程。
  自从那天无意中听到他给岑凌打电话,韩娆就再也对他起不起来。
  虽然她的的确确在他这受过委屈,但他确实也有他的难言之隐。
  可能两个人在一起就是需要相互体谅吧。
  韩娆没有主动邀请赵继川,但他既然来了,她也不好赶人家走。
  倒是韩庭,看到赵继川,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过他。
  韩庭不同于苏芝玉和徐恋秋。
  在她们眼中,韩娆和赵继川正恩爱着呢,感情稳定着呢,毕竟两人在他们面前也确实挺能演的。而且,韩娆怕家里担心,一直也没说两人分开的事
  可韩庭知道,当初赵继川是怎么欺负韩娆的,这口气堵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那天看完话剧,一行人一起回酒店,把苏芝玉安顿好之后,赵继川主动邀请韩庭喝点酒。
  两人已经挺久没见的了,当初韩庭毕业投简历找工作的时候,赵继川还向他伸出过橄榄枝。结果他这个臭脾气和他姐姐如出一辙,压根不在意,一个人跑到了上海,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我要是你,就滚远点儿。”韩庭不管不顾,直接恶语相向,“你既然好意思往韩娆身上泼那种脏水,你还怎么厚着脸皮往她面前凑呢?”
  其实韩庭对赵继川的感情也很复杂,他既崇拜他,又憎恨他。他钦佩、仰慕他身上所贴有的一切成功标签,又恨透了他肆无忌惮地伤害韩娆。
  这两股复杂的情绪拧在一起,最后还是亲情战胜了一切。
  赵继川没反驳他的话,只是让人送上来两瓶好酒,拉来椅子,邀请他喝两杯。
  “韩庭,我为我以前做的错事道歉。但我爱你姐,你姐也爱我,我们终究是要结婚的,你还是得叫我一声姐夫。我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总不能这么别扭着。”
  韩庭觉得他这话说的大言不惭,信口开河。他最讨厌他这
  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当初他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伤害韩娆的时候,他也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以为有两个破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韩庭轻哂一声,眯了眯眼,赵继川是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vivi和他说这几个月,赵继川大摇大摆、虚张声势地追韩娆,韩娆压根没有和好的意思,甚至还躲着他,他怎么好意思出现在徐恋秋和苏芝玉面前,一口一个“外婆”、“阿姨”的。
  “赵总可真有信心,口口声声要娶我姐,以前是让她当小三,现在又是在盘算些什么呢?”韩庭刻薄地挖苦他。
  “你说你要娶她,你能做到昭告天下吗?你能风风光光、光明正大地娶她吗?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会同意吗?你能保证她以为不被你们家人欺负你?赵总,娶她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做到的,需要诚意。”
  “赵总,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赵继川烦躁地偏过头,韩庭和韩娆一样厉害,每一句话都是在往他的痛点上扎。
  男人眸色幽深,似乎在组织措辞,突然有人敲门。
  韩庭距离门近一些,他自然也不想和赵继川再呆下去,该说的话他都说了,该给的下马威他都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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