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笑脸男笑了笑：“那好，我回去挑一挑，大概明天给你。不过如果我明天之前找不出来，那把东西交给你的时间，就得往后顺延了。你没意见吗？”
“没有没有。”李蔷薇连忙摇头，生怕他误会。
他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再见！”
“再见！”李蔷薇挥了挥手，看着笑脸男从便利店里走了出去。
【你获得了一个五星好评。】
【你获得特殊客人的好感加一。】
没多久，教徒从外面走了进来。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你呢？”教徒一进来就非常热情，向着李蔷薇挥手问。
李蔷薇犹豫着说：“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教徒哈哈大笑。
李蔷薇上下打量他，发现他比上次来的时候看起来更像一个死人了，不过行动倒是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受到阻碍的地方。
头发漆黑，眉毛稀疏，瞳孔微微扩散，眼下一片青黑，睫毛也稀疏，鼻子有一点儿奇怪的塌陷，嘴唇很红，但是，是一种即将失去血色的红，看起来很危险，同时让人觉得不太正常。
贴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衣，外面套着一件蓝绿色的大衣，衣服上有扣子，但是扣子在斜上方，靠近颈肩的位置。
如果不是外面这身衣服上面没有奇奇怪怪的图案，看起来真像，给死人穿的寿衣。
脚上的鞋子前面尖，后面宽，上面有颜色，下面没颜色，像是随时会飘起来的纸鞋子。
也就是外面没有下雨，不然高低能看一看，这鞋子沾水究竟会不会烂。
他身上有一股非常辛辣的刺鼻的气味。
闻起来有点像是特别辣的汤汁泼在身上了，但是，他那副样子不像是能吃东西的，怎么会被别人泼汤汁在身上呢？
如果不喜欢吃饭就没必要进饭馆，如果不进饭馆又怎么会被别人不小心把汤汁弄到身上？难道是故意的？这又有什么必要？
更何况，一般人也吃不了特别辣的东西。能吃特别辣的东西的人，又怎么会把汤汁泼别人身上？那可是太浪费了。
莫不是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实际上在私底下大吃特吃，有什么吃什么，一点儿不挑，连特辣的汤也要喝，结果因为太辣了，不小心手抖，就泼自己身上了？那倒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但是这种情况未免太好笑了。
听起来像是荒诞喜剧会上演的戏幕。
李蔷薇欲言又止。
这好像不是应该询问的问题，因为想一想没什么，说出来却有些冒犯。
以及，如果问出来对面会翻脸吧？就算他脾气好，不会翻脸，这种猜测也不好说出来的。而且李蔷薇也不觉得他脾气好。
他只是因为想要李蔷薇加入他，所以一直在容忍，不见得真的没有脾气。
该死的好奇心，真应该立刻管一管了！
李蔷薇咬牙切齿把到嘴边的问题吞了回去。
哈哈笑完了，教徒抹了一把脸，虽然脸上没有眼泪，也没有汗水，不知道他在抹什么，但他抹完之后把手放下来，脸色更加苍白，像是刚刚不小心把脸上的油彩抹掉了。
看起来更加惊悚恐怖了。
李蔷薇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他在收银台旁边，笑眯眯看着李蔷薇说：“昨天我们不是在讲测试的事情吗？我回去之后已经想过了。确实应该测试一下。
不然，直接把你带回去，不能服众，别人还以为我是随便找的呢，到时候找起你我的麻烦来，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与其搞那么麻烦，不如提前解决一下，你的想法很好，真的。”
李蔷薇点了点头，表示在听。
教徒就兴致勃勃接着说：“我回去之后，向周围的人询问了一下。”
李蔷薇心中一惊，忍不住打断他问：“周围的人？”
教徒愣了一下，笑道：“哦，你别担心，我不是随便问的，没有找邻居，也不是亲戚朋友，我问的人是和我志同道合的同伴。”
他停顿了一下，又详细解释说：“你应该知道的，我说的是，和我信仰同一个神，追随同一个教主的那些人。”
“我明白了。”李蔷薇点了点头，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没能放下心来，因为听起来，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教徒笑了笑，把这里当家一样放松，转身走到旁边坐下，指了指收银台后面的饮水机，又对李蔷薇招了招手。
李蔷薇就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接了饮水机的水，把杯子送到他面前，他一口气喝了，把纸杯丢了，但是还不过瘾。
他就又让李蔷薇给他倒了一杯水。
这次喝了之后，他倒是没把杯子丢了，可能是因为杯子底下还剩那么一点儿吧。
李蔷薇倒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庆幸他先喝水比较好，还是居然没有把第二个杯子丢掉比较好，想来想去，心情复杂，默默叹了一口气。
教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李蔷薇说：“你也坐呀，我可能要说一阵子。”
李蔷薇犹豫了一下，摇头说：“不用了，谢谢，万一还有客人来，我坐在那儿不方便。”
“好吧。”教徒点了点头也没强求，不过，往外看了一眼，外面什么人也没有，他忍不住说：“我觉得现在不会有其他客人来的。”
李蔷薇笑道：“没有客人来，我也不好坐在客人旁边，让老板从监控里看见了，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客人，没有工作人员招待呢。”
他很小声说：“要是被扣钱就不好了。”
教徒点了点头，体谅说：“那好吧。”
他又喝了一口水，想了想，对李蔷薇说：“比我入教更早，资历更深的前辈，听了我的困惑，回答我说，从前是有那样的事，不过后来没有了。”
“为什么？”李蔷薇感觉他在这方面的容忍度比较高，应该不会生气，就问了。
他果然没有生气，只是说：“因为教团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大家还想着，尽可能让每一个入教的教徒，都感到像在家里一样温馨放松，仪式感肯定要拉满的。这样才能让儒教的教徒觉得不虚此行，应该留在这里。本来是好事。”
他叹了一口气又笑道：“只可惜后来就不行了。”
没等李蔷薇问，教徒唏嘘说：“过于重视仪式，引来了被搜查的危险。”
第65章
“调查员总是在我们附近晃来晃去, 像一群鼻子很好的猎狗一样，恨不得立刻抓了猎物回去向主子讨赏。
我们就在他们的追捕下东躲西藏，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日子。”教徒忍不住摇了摇头。
李蔷薇直觉感到这段话还没有说完, 直勾勾盯着教徒，等着接下来的话, 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了。
教徒喝了点水缓了一下，接着说：“如果只是这样, 我们还能坚持下去, 因为没有什么能打倒我们的热情和信仰。但是不止于此。”
他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们的仪式吸引了其他神明的注视，那些神明虽然没有有意伤害我们，他们的注意却让我们手忙脚乱, 不知不觉中，仪式改变了。”
在他的叙述中，过去是一段很惊心动魄的日子, 而他恰好没有深度参与, 既遗憾又庆幸，既为死去的同伴难过，又为自己还活着而高兴。
看得出来情绪很复杂了。
“本来是向我们的神祈祷的仪式，因为其他神明的注意，转而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理解。很多人不能理解又或者不能正确布置出来，不能理解的拼命学习，所以发了疯, 不能正确布置的布置错误, 所以死在了仪式中。”教徒叹了一口气。
“人越来越少, ”他垂着眼睛，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但声音有些愤恨, 像是一边鄙视那些信仰不忠的人，一边为那些不幸失去生命的同伴感到惋惜，“为了更长久更全身心侍奉神，我们决定暂时放弃仪式。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是指？”李蔷薇适时询问。
“没有仪式。”教徒言简意赅。
李蔷薇点了点头。
教徒继续说：“但那个前辈也说了，如果我想要对我找到的新人，进行入教前的测试，也不是不可以重启之前的仪式。”
“你们放弃仪式没有多久吗？”李蔷薇好奇问。
“也不能说没有多久吧。”教徒想了想：“对我们来说，那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但是新入的人都已经不清楚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偏题，又拉了回来：“就算是难以想象的长度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有记录。虽然记住这些东西也造成了一些伤亡，对我们没有太大的好处，但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东西一直保存着。”
李蔷薇将信将疑点了点头：“你查阅了记录？”
“是的，”教徒的脸上不知不觉浮现了一丝笑容，他抬起头来，目光再次狂热，昂首挺胸中，分外骄傲自豪，“我查阅了记录，我从厚厚的记录里面挑了一个，我感觉非常适合你和我的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