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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颇得圣眷 第67节

  她走得急,身影很快消失在营帐内,胥砚恒摸了摸耳垂,摸到一手口水,他有点心梗,登基后,他就没见过敢这么放肆的人,他有点恼羞成怒:“她属狗的?”
  魏自明自禀报后,就一直埋着头,闻言,也只是摸了摸鼻子,没敢说话。
  胥砚恒眯了眯眼眸,他问魏自明:“朕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皇上和后宫主子的情趣打闹,魏自明哪敢出声,于是也睁眼说瞎话:“瑾婕妤年龄小,待皇上亲昵,才敢这么肆意呢。”
  亲昵么?
  胥砚恒擦了擦手指,耳垂仿佛还有点黏腻,他垂眸默了片刻,才平静道:“让李卿进来吧。”
  而褚青绾回到自己营帐后,先是叫迟春打了盆热水来,她褪下下衣,热敷了一下腿根,果然有些许的微红,她擦了一点药膏,才觉得放心。
  骑马这种东西,什么都好,唯独会叫腿根受些罪。
  弄秋来了围场后,根本闲不住,回来时也没在帐篷内见到人,她摇了摇头,问迟春:“她回来用膳了么?”
  迟春没好气:“吃过饭,就又跑了。”
  刚提到弄秋,就听见外面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还没见到人,褚青绾和迟春就猜到了来人是谁,帘子被掀开,果然,弄秋探出头来。
  她一路小跑回来的,手中还采了点路边叫不出名的黄色小野花,她将其摆在营帐内,然后,她才说:“奴婢回来时,见到淑妃娘娘去了马厩,好像是挑选马匹去了,主子要不要也去?”
  褚青绾懒散地耸肩,提不起兴致:“和她争这一时之快做什么。”
  再说了,她对狩猎这种事情感观平平,偶尔来一遭还行,但也不想三五日都浪费在马背上。
  弄秋也不强求,她将花瓶摆好,笑呵呵道:“奴婢就是见容昭仪和杨贵嫔都去了,才有这么一问,主子不想去就不去,咱们好好歇着。”
  褚青绾蓦然坐了起来,她问弄秋:“你是说,杨贵嫔也去了?”
  弄秋懵了一下,不解主子为何再问了一遍,立即也端正了神色,她迟疑地道出自己的猜想:“奴婢看见淑妃时,她是和二皇子一起的,想来,杨贵嫔也是想要借此机会和二皇子亲近亲近?”
  褚青绾承认自己的疑心不浅,她轻叹了一声:“二皇子,好一个叫人挑不出刺的理由。”
  迟春也觉得如此,别人见杨贵嫔和淑妃走近,也只会觉得杨贵嫔是在祈求淑妃让她见见二皇子,鉴于二人的往事累累,根本不会有人怀疑这二人会合谋。
  即便是褚青绾,其实也不敢笃定。
  她忽然问:“卢才人在做什么?”
  弄秋忙忙道:“奴婢知道!今儿卢才人本来是想来找主子的,但听说主子和皇上去了,她便回去了,现在应该待在营帐内。”
  褚青绾按了按额角,她不想去马厩,却是能叫别人过去看看,她幽幽道:“马厩去了这么多人,也不差再多一个了,让卢才人也去凑凑热闹吧。”
  弄秋眼眸一亮,立即应声,刚回来就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马厩处。
  淑妃正低头和手中牵着的小人说着话,她指着马厩中的马驹,问二皇子:“舟儿有喜欢的吗?”
  二皇子和小公主其实年岁相差无几,他还没有去上书房,对骑射也没有接触,见到马驹,虽说兴奋,但到底也有点害怕,他努力站出来,勾头对马厩的马驹一个个看过去,半晌,小脸蛋上露出苦恼和纠结。
  他耷拉着小脑袋,奶声奶气:“母妃,舟儿选不出来。”
  淑妃忍不住掩唇地笑,她半蹲下身子,让宫人牵着一匹温顺的马驹出来,全身是白色,只脖颈处有一缕灰粽色,颜色格外漂亮,宫人毕恭毕敬:“娘娘,这是马厩中最温顺的一匹马,叫玲儿。”
  淑妃疼爱二皇子,却也不会将二皇子全然保护在完全没有危险之处,她温和地问二皇子:“舟儿要试试吗?”
  二皇子再有一年就要进上书房,迟早是要接触骑射的,现下有禁军和宫人看护着,她也在一旁,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二皇子脸上有些跃跃欲试,尽量牙口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愿:“舟儿想!”
  宫人立刻将马驹牵了出来,而容昭仪和杨贵嫔就是这个时候到的,眼见宫人要将二皇子放在马背上,杨贵嫔吓得脸色都白了:“等一下!”
  容昭仪阻拦不及,只能头疼地看着杨贵嫔冲了出去。
  淑妃听见杨贵嫔声音,脸色也些许不好,但顾及着二皇子,她到底稳住了神情,只眼中有警告:“杨贵嫔这是做什么,要是惊吓到舟儿,让他掉下来,你担得起责任吗?!”
  杨贵嫔恢复些冷静,她转头看了眼二皇子,二皇子小肉手握紧着缰绳,他其实对杨贵嫔是有印象的,毕竟,在他出事前,杨贵嫔也经常去探望他。
  幼童很难有生母和养母的概念,他只知道自他出生起,就一直是淑妃陪着他,淑妃待他处处呵护,二皇子再年幼,也能感受到这一点。
  二皇子谁都没说过,他每次见到杨贵嫔都会觉得不安,他总觉得这人是要来让他和母妃分离的。
  尤其是杨贵嫔每次见到他,都让他不知所措,她总是用一种让他看不懂的执拗眼神望着他,二皇子不禁觉得害怕。
  自他懂事起,人人就告诉他,淑妃才是他的母妃,他也日日和母妃待在一起,人也有雏鸟情节,二皇子一度害怕淑妃会因杨贵嫔对他漠然疏远。
  后来有一日,杨贵嫔很少再出现在他跟前,他也不知道对不对,但他的确是松了口气。
  二皇子握紧了缰绳,淑妃的确将他教得很好,心底再有抵触,他也是呐声地喊:“杨母妃。”
  淑妃从不会将她和杨贵嫔之间的事情牵扯到二皇子身上,甚至担心外人议论二皇子不孝,她从不拦着二皇子对杨贵嫔敬重。
  她只是将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不许杨贵嫔来见二皇子。
  杨贵嫔眼睛一亮,忙忙应声,然后才转头,压住情绪回答淑妃:“娘娘既然知道马背上危险,怎么能让二皇子上马呢?二皇子年幼,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该如何是好?”
  淑妃实在没忍住冷声呵斥:“闭嘴!”
  淑妃看了眼二皇子,二皇子握住缰绳,脸上早没刚才的跃跃欲试,淑妃心底恼死杨贵嫔了,好好的兴致都被她破坏了!
  淑妃警告杨贵嫔:“本宫如何行事,还轮不到杨贵嫔来指手画脚,本宫的舟儿可不是温室里养的花,杨贵嫔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了再来说话!”
  舟儿出生皇室,前路注定艰辛,她才不会将舟儿养成一个废物,日后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难以去争。
  杨贵嫔被训得面红耳赤。
  卢才人来时,就见到这一幕,在场的人,她位份最低,向众人福身行礼,她偏头看向二皇子,笑着夸赞道:“二皇子年龄轻轻,就敢上马了,日后必然大器可成。”
  有她打岔,气氛终于和缓了点,二皇子也被夸得脸蛋微红,淑妃脸色好看了点,不再看向杨贵嫔,冷声道:“几位还是离得远些,免得惊扰了本宫和二皇子。”
  说是几位,实际上是在特指谁,众人都心知肚明。
  卢才人视线在淑妃和杨贵嫔身上扫过,掩住了眸中的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装什么装!
  小胥:我本来就是!
  第61章
  淑妃不待见杨贵嫔,再是收敛也透露了出来,琴心往前一站,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杨贵嫔的视线。
  卢才人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眸,她在其中位份最低,也最没有说话的权力,老老实实地走到一旁,询问起马驹的情况。
  相较于淑妃等人,底下宫人待她的态度倒是客气,卢才人对原因心知肚明。
  她特意选择的位置很微妙,能将淑妃和二皇子的举止尽收眼底,也能听见容昭仪和杨贵嫔的声音。
  杨贵嫔被容昭仪拉到一旁后,忍不住地擦了一把眼泪,她压低了声音愤恨:“她说得轻巧,终究没有经历怀胎十月的艰险,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把二皇子疼入骨里?”
  卢才人抵住了鼻尖,她有时候觉得杨贵嫔胆子真是大,这番话被淑妃听见,杨贵嫔岂能讨得了好?
  容昭仪也听得一阵头疼:“禁军和宫人都在,不会有事的。”
  杨贵嫔没想到容昭仪也不帮她说话,眼泪掉得越来越凶:“等真的出了事,就为时已晚了!”
  容昭仪不由得咽声,她想起她那个孩子,当时也是觉得有宫人照看,不会出事,她才会心存侥幸地前往长鸢湖。
  容昭仪没法再评判杨贵嫔,只能无奈地拉住她:“淑妃惯来强势,你再和她有冲突,也只会让二皇子为难。”
  这番话说到了杨贵嫔的心坎里,她没再出声,偏头擦了擦眼泪,最终没敢再上前阻拦,只提心吊胆地在旁边站着。
  安稳住她,容昭仪才注意到一旁安静许久的卢才人,容昭仪眸色一闪,卢才人和褚青绾交好一事不是秘密,她会这个时候出现,是褚青绾的意思么?
  容昭仪不确认,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杨贵嫔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微微压低了声音:“她攀上了瑾婕妤,倒是较往日轻松得多。”
  不止是封赏有她的份,狩猎伴驾名单上居然也有她的名字。
  往年,卢才人可从没有这么幸运过。
  杨贵嫔话音甫落,忍不住地朝容昭仪看了眼,同是协理六宫,容昭仪位份还比瑾婕妤高,偏她一再退让,宫中变得仿佛瑾婕妤主理宫权一样。
  容昭仪垂眸,像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你理会这些做什么。”
  杨贵嫔又碰了个不闷不响的软钉子,心气一下子全散了,当事人没这个想法,她再想要争,也是无济于事。
  淑妃带二皇子骑了一圈马,就领着二皇子离开了,杨贵嫔的心思也跟着跑了,最终,来了一群人,居然只有卢才人认认真真地挑选了明日要骑乘的马驹。
  傍晚时分,卢才人去见了褚青绾。
  褚青绾正让人煮了玫瑰清露,递给了卢才人一杯,轻微挑眉:“瞧你愁眉苦脸的,看来是没探听到什么好消息。”
  褚青绾会对卢才人在这件事上没有隐瞒,不外乎是因为二人疑似有牵扯一事还是卢才人向她透露的。
  卢才人轻叹了口气,她握住杯盏,摇了摇头:“不论是谁去看,都不会觉得这二人有牵扯。”
  淑妃排斥杨贵嫔一事,几乎是摆在了明面上。
  “除了因为二皇子起了一番龃龉,两人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交流,会彼此遇见,倒像是杨贵嫔得了二皇子消息特意追过去的一样。”
  褚青绾抿了口玫瑰清露,清香味瞬时间溢满口腔,她垂眸,轻浅道:“要真像我们猜想那样,她们也不可能轻易暴露出来。”
  卢才人也懂得这个道理,不由得沉默下来。
  说到底,这个消息是她给褚青绾的投名状,一日不落实,她一日就心底不安稳,担心褚青绾会嫌弃她没用。
  怀着这样的心思,一杯极其金贵也稀有的玫瑰清露入口,也没叫卢才人尝出什么滋味。
  当晚,褚青绾的营帐迎来了胥砚恒,外人怎么想,她不得而知,她只觉得胥砚恒是属狗的!
  她摸了摸被咬了数下的脖颈上的软肉和耳垂,都只觉得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她午时就不瞎撩拨,结果全报应在她自己身上了。
  骑装利落,也代表掩不住她脖颈上的痕迹,迟春费了好大功夫,才用脂粉掩盖住,迟春红着脸:“外间朝臣和其家眷都在,主子也太胡闹了。”
  褚青绾埋首在锦被中,恨不得钻入地里,赧然的绯红一路从脖颈钻入了衣襟。
  她声音有点哑,从臂弯中嗡嗡不清地传来:“……皇上呢?”
  狩猎时不需要早朝,结果她醒来时,也没看见胥砚恒的人。
  迟春替她整理着衣摆,闻言,言简意赅:“皇上在辰时前就离开了。”
  借着外间暖阳渗入的光线,皇上也看见了主子身上那些或浅或深的痕迹,瞧着神情看不出是否心虚,总归走得格外快。
  半个时辰后,褚青绾才磨磨蹭蹭地出了营帐,她来得晚,马厩中也不剩几匹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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