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点温热的触感还留在手背,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坐立难安。
以往学长可不会做这种失礼的事情,今天是喝多了?
席鹊嗅了嗅,也没从兰时序身上嗅到什么酒味。
悄悄看过去,兰时序还在看着他,见他看过来,眸底漾开温柔笑意。
笑得他后背都僵直了。
“那边两位,别眉目传情了,来玩游戏啊。”
莫文盛欠兮兮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此刻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
这还是席鹊第一次觉得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欠揍,“玩什么?”
一个空酒杯被放到桌上,莫文盛意味深长看着席鹊,“玩真心话,转到谁谁就要回答一个问题,如果回答不上来,就罚酒一杯。”
这倒是很常见的玩法,席鹊以前来酒吧杀人的时候,也偶尔听说过。
可是一种类似动物的直觉让他觉得莫文盛这时候提出这个玩法,肯定是不怀好意。
席鹊顿了顿,“……我不喜欢喝酒。”
莫文盛笑嘻嘻,“那你说实话不就好了吗?”
“……”之前果然是错觉,这个人就是很欠揍,要不是学长在这里,高低去来上一拳。
“时序来不来?”
兰时序看了眼席鹊,“小鹊不想玩的话,还是——”
“好了,既然时序也想玩,那现在我们就开始,这第一转就让我来转!”莫文盛吆喝道。
兰时序:“……”
酒瓶在桌上咕噜噜转动,速度越来越慢。
直到最后,瓶口稳稳朝向席鹊。
席鹊深吸一口气,拳头缓缓握紧。
他就知道!
在莫文盛提出这个玩法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兰时序的几个好友悄悄对着莫文盛比了个大拇指。
换做他们,可真的不敢贴脸招惹席鹊这个杀神。
也就乐子人为了看乐子命都不要了。
席鹊面无表情:“什么问题?”
莫文盛推开一旁美人喂过来的酒,笑眯眯看着席鹊。
“小鹊鹊,你上一次梦见时序的时候,在梦里做了些什么?”
“咔——!”桌角碎裂开,被席鹊硬生生拗下。
兰时序看着那个缺了角的桌子,突然明白之前为什么莫文盛拿着管胶水在抹桌角了。
穿得最骚包那个好友倒吸了口冷气,“我嘞个乖乖,这是大理石桌子吧,还这么厚……”
“怎么了,是没有梦到过时序,还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莫文盛挤眉弄眼。
这话一出,席鹊还没什么反应,兰时序耳尖微微红了。
席鹊看向兰时序,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
“小鹊……”
“我罚酒!”席鹊伸手抓过桌上随便一杯没动过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兰时序想要替他喝,都没来得及。
“咳咳咳……咳咳!”
席鹊与其说是不喜欢喝酒,倒不如说是不会喝酒。
这酒辣得很,他又喝得急,不少酒液呛进了气管。
苍白的面颊很快就浮现红晕,连带着他的眼眶周围也晕开薄红。
面侧有几缕乱发散下,随着主人急促的喘息而晃动。
倒是让他比平日多了些活人的鲜活气。
有好友悄悄打量着席鹊此刻的样子,在心里嘀咕,这么一张美人脸,平时挡起来实在是太浪费了。
欺骗性也是大得离谱,谁能想得到长了这么一张脸的人,实际上是个杀神。
兰时序看得微微皱起了眉,“够了文盛,小鹊不想玩,接下来他不参与了。”
他拿了瓶没开封过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到席鹊嘴边,温声道:“喝点吧。”
席鹊顿了顿,他现在脑子还算是清醒,就是不太敢跟兰时序对视。
总觉得自己这个罚酒的举动跟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区别了……
“谢谢……”他接过矿泉水。
还没喝几口,莫文盛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传来,“呦,这次转到时序了啊,你俩真有缘分。”
兰时序:“……”
席鹊皱眉,“你特么当我蠢——”
“我的问题是,你现在看着小鹊鹊,想不想亲?”
兰时序猛然僵住。
席鹊险些捏爆手里的水瓶子。
这个莫文盛就是在找死,学长这么守礼仪还克制的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淫贼一样的想法。
又不是他!
败坏学长的名声,一定要找个时间收拾一顿。
“你问什么狗屁问题,学长他怎么可能——”
声音在席鹊无意间对上兰时序目光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学长的视线有些……烫人。
也许是灯光太过昏暗,以至于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可席鹊抿了抿唇,却感觉,学长的眼神好像也跟着动了动。
“学长?”
兰时序猛然回过神来,他几乎是狼狈地将视线从席鹊脸上收回。
莫文盛戏谑,“我们诚实的兰先生不会是想说谎吧?”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兰时序身上。
“……”
半晌,兰时序低声:“我罚酒。”
第18章
席鹊空白的脑子还没分析出兰时序这时候说喝酒意味着什么,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回应。
他伸出手去抢兰时序手上的酒杯,“我替学长喝!”
“不用,小鹊你不能喝酒。”
两人抓在同一杯酒上,一时间僵持住。
席鹊这会儿动作幅度大了点,前面喝下去的酒意有些许上头,身上失了力。
兰时序又用了力将酒杯往自己的跟前移拽,席鹊一个没站稳,朝前栽去。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毕竟席鹊比力气从没输过,他们都做好了看见兰时序“柔弱不敌”被抢过酒杯画面的准备了。
别说其他人,席鹊自己都懵了,在向着前面栽去的时候他只来得及想一会儿摔地上门牙会不会磕掉。
不过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只手搂上他的腰,将他轻轻向着旁边一带。
两人就一同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面。
酒早就撒了,沾得两人身上到处都是,不过此刻也没人在意这个。
席鹊呆呆维持着面对面坐在兰时序大腿上的动作,兰时序一只手还扶着他的腰。
两人距离极近,在惯性的作用下鼻尖险些蹭上。
酒香更浓了,闻得席鹊晕乎乎的。
下意识咬了咬嘴唇想要清醒过来,又在察觉到兰时序滚烫视线的那一刻僵停了动作。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假装自己很忙。
而席鹊的忙碌体现在脑内,他身体僵着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却冒个不停。
他一会儿想学长的睫毛真长啊,感觉都能当扫把了。
一会儿又想靠得这么近,对视的时候居然没有斗鸡眼诶。
再后来,他想,学长看着也不壮啊,怎么就感觉能把他整个镶嵌到怀里面去呢?
“姿势都到这里了,你们要不热吻一下意思意思?”莫文盛看热闹的声音悠悠传来。
这话像是按下了开关,让僵硬的两人回过神来。
感受到腰侧的手收了收,席鹊原地弹起来,脱离了这个诡异的姿势。
“抱、抱歉……”
“没压伤吧,我可能有点硌……”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沉默。
最后兰时序默默拿起一杯新的酒罚完,宣告这一轮的真心话结束。
分明是活跃气氛的游戏,可是两轮玩下来,气氛反倒更僵硬了。
席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以一种变扭的姿势把自己摆在距离兰时序不远不近的地方。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对方,他这会儿是真的很想蹿出包厢。
抢个酒杯抢到人身上去了,这听上去都很傻逼!
莫文盛那边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玩着真心话,不过失去了两个主力,其他人问的问题都是些没意思的。
比如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之类的,跟前面那两个问题简直不在一个年龄层。
席鹊有些犯困,大概是酒劲上来了。
他这酒量实在是没法,普通的啤酒都能喝醉,烈酒就更不用说了。
手指碰上腰侧的软肉,就要恶狠狠拧下去,却突然被另一只大上一圈的手包裹住,制止了动作。
席鹊一怔,低眼看去。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指甲圆润,骨节分明,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枚戒指,越发衬得手指修长。
顺着手看上去,就对上兰时序的目光。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兰时序白皙的面侧也有些许红意,不过眼神依旧很清明。
席鹊以前没见学长喝过酒,现在看来对方的酒量就算不说很好,也绝对比他这个一杯倒好多了。
那他之前去抢酒的举动岂不是很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