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黎淮星算是安抚住了爹娘。
其实不过是因为他才回来没有一个月,又再度出门,让做爹娘的格外不舍罢了。
虽说雏鹰终究要离巢,要独自翱翔天地,可哪有像他们家这样的,这才十五六的少年郎,却在外飞了好几年了!
还尽报喜不报忧的,他们哪能不惦念?
可偏生他们的儿子有本事,干的都是大事儿!
这又是替皇上提前部署去了!
黎淮星倒是觉得这样的日子还可以,虽说路上要花不少的时间,但到底是有了水泥路,可比当年坐着牛车颠簸的屁股都要成了八瓣儿的日子好太多了。
——当然,虽然有各处商贾认捐水泥路,让水泥路遍地开花,可要将太偏僻的地方都发展起来,还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黎淮星也在粮食增产上下了功夫,但也不过是育种、增肥方面能努力,粮种的多样性上,还是有所不足。
他所知的诸多高产粮种,如红薯、玉米、土豆等都是外来品,想要找到只怕都要出海。
但造船技术上,他们现在虽有所突破,却又不足以进入大航海时代,也只能再从周边小国入手。
只有衣暖食足,人口才能有极大增长。
而人口增长,是古代国力增强的一大途径。
让黎淮星没想到的是,他这边在考虑着如何让百姓生活富足,人口稳定增长,那边就有人让他为“人口增长”添砖加瓦!
第61章 添丁进口
黎淮星是春日里的生辰,这次离家为了赶上春耕,便没顾得上自己的生辰。
不过虽说路上过的生辰十分简陋,他却也不如何在意。反正也不是什么整岁生辰,且他爹娘、舅姨、弟妹,甚至霍徵等长辈,也都早给了他生辰礼。
除了不能一起热闹的吃一餐晚宴,也不差其他东西。
所以根本不影响他成为世人眼中,已经等撑起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而如何成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那首先就是要有一个自己的家庭。
虽然现在有了水泥路,相较以往的舟车劳顿要轻松许多,可长途出行还是很疲惫的,黎淮星便以此为由休息了两天,概不见客。
实际上却是与在此处经营的人手联络,更真切的了解这里的状况。
毕竟说到底,这里既是边境却也是皇帝潜邸所在,哪怕皇帝去了京都,这里也该有它应得的地位。
何况,以前还能说这里有北狄无时无刻的威胁,可有了水泥之后,那又高又宽的水泥城墙那般坚硬,北狄的军队哪能过的来?
即便还有小股队伍不放弃骚扰、抢掠,可北岚军又是吃素的了?
也正因为这里是皇帝潜邸所在,军事上谁敢有所松懈?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这几年里无计可施的北狄人,开始另谋他路。”来与黎淮星互通有无的,是他家中信得过的老人。
——也是以前从北岚军退下来的老兵,虽是瞎了一只眼睛,可射技依旧出众。
他比皇家安排下来的人更敢说,可最终用词也不过是“另谋塔路”指代。
因为他虽是有所察觉,却也没有任何证据。
甚至,到底是谁跟北狄在交易,他也没有确切的可怀疑对象。
黎淮星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跟明白他言语里对北狄的愤恨,他们多少先辈死在北狄人的手中,他又怎么能对北狄的人有好感?
哪怕有人要说战争是北狄的高层掀起的,北狄的百姓也如他们的百姓一般苦苦挣扎、只为求生。
或许解甲归田的后他,在看到路边的乞儿,即便看出他是北狄人,依旧会扔给他一个饼子。却并不代表他就放下了对北狄人的怨恨与厌恶。
黎淮星没有提起这些,只是说道:“既然抓住了线头,那便要抽丝剥茧去寻找真相了。”
这位完好却已经满布细纹的右眼,一下睁大了些。
他原本以为黎淮星是皇商之子,这些年一直在处理互市一事,可能对北狄的态度,也是交好在前。
却没想到他态度很强硬,要将这些人都揪出来。
黎淮星也从他这一眼之中,推敲些什么——他虽是内敛,可大概来时就做了很低的心理预期,这一下落差太大,他就没遮掩住。
说道:“即便是真有与北狄互市的一天,那也该是朝廷做主。也该是在北狄俯首称臣之后。”
凭什么北狄烧杀抢掠之后,他们还要带着北狄一起发家致富?
打赢了的是他们,不是北狄。
北狄既然轻易掀起战乱,难道就想这么不付出任何代价的就结束这一切?
黎淮星没有这么好性子,如今的皇帝更不是打赢了仗还给败方送岁笔的那位。
他们没有因为占据了绝对优势就将北狄人赶尽杀绝,就已经是他们的仁慈了,怎么可能还轻易跟北狄互市?
陈叔听着黎淮星的话,明白了黎淮星的意思。和北狄互市或许是势在必行,他也不知道了到了那一天,他能否放下对北狄的仇恨。
但也清楚了,北狄想要什么代价都不付出,那不可能。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满是落寞地开口道:“斯人已逝。”
即便北狄给出再多的代价,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了。可他再在这个问题上执拗,似乎也不会有更好的答案了。
最终,他暂且放弃追寻这“日后的答案”,与黎淮星细说眼下。
黎淮星休息了三天,也再拖不下去,递上来的拜帖都摞的半臂高了。
这其中甚至还有本地州府家的帖子,当然,不是州府本人。
毕竟就算都知道黎淮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都有巴结的心思,可到底他身上无官无职,还是个小辈,州府本人要是都来递帖子,可就太自降身份了。
——或许在后世,这要被骂又当又立,但在眼下,他这是时人都会做的选择。家中后辈要与黎淮星相交,就已经代表了他们的态度,并且很给黎淮星面子了。
黎淮星也该识趣。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心思与看轻他的态度,黎淮星也不惯着他们,直接安排了日子,将他们都请来“一叙”。
都不是啥好东西,那不如就群魔乱舞,说不定谁就舞的露出马脚不是?
黎淮星没想到他们能做的更狠!
即便州府没亲自来,家中却是来了四老爷,也就是州府的亲弟弟。
这年头,都讲究父母在不分家。有些世族大家,那更是百八十口的住在一起。
不但来了这样的“长辈”,还带着一些女孩。
黎淮星当然不性别歧视,可这样的宴席,这些所谓的有礼人家是都不带家中女眷的,毕竟黎淮星这府中也没有女主人。
女宾来了,又有谁能招待?没有主人家招待,哪怕是下人们伺候的再尽心尽力,可也是失礼了。
陈叔觉得自己只剩一只眼,怪吓人的,所以并不在门口迎来送往,自有另一位管家负责。
但却也不代表他就不管这些,也是一直在盯着情况的。
知晓这事儿后,一只眼中满是锐利,这些人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了。
嘴里说着这是受不了家中儿女的央求,听闻黎淮星走南闯北,带着她们出来涨涨见识。
可实际上呢?
带这些女孩来,到底是什么心思?而能被这样带出来见外男的女孩子,在这些人家中,又真正的有份量吗?
宴席上演戏,黎淮星觉得自己挂着假笑的脸都有些僵了。
女子那几桌被隔在屏风之后,黎淮星没有扫去一眼,却能感受到那边投来的目光。
甚至因为屏风的遮掩,那些目光都大胆了些。
黎淮星左耳进右耳出的,其实连这些姑娘名字和样貌都太不清楚。
他告罪一声,出去放松一下。
陈叔从阴影之中走出,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
四周无他人,黎淮星忍不住道:“好想叫我娘来啊。”
陈叔倒是不觉得他是这么大年纪还离不开娘,反倒是想到另一个层面,顿时心都惊了一下,不由问道:“这,公子是真有看上的姑娘?”
他顿时在心里将那些女子的名字、身份一一过了一边。虽然他都觉得那些女孩背后一堆麻烦,但若是公子喜欢,那也都不算什么。
纵然那些女孩在家中都不得宠也没关系。
黎淮星却被他这个问题激的一抖,觉得酒意顿时散了大半,解释道:“怎么可能。”
那些姑娘在时人看来,正是大好年华、婚嫁适宜,可在黎淮星看来,十四五的小姑娘都是初中生。
他又不是禽兽!
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违法”,可他遵纪守法了近三十年,早已刻烟吸肺,哪能是这十多年的生活就能改变的?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他遇上的大部分人虽然有着皇亲贵胄的傲气,恃强凌弱、弄权作歹的人还是不多的。没有将他折磨的没了棱角,这是他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