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辞不可思议地看着阮可,“你敢对我动手?”
“哟,只许你对我动手,不许我对你动手,云大少爷以为自己是皇帝吗?”阮可阴阳怪气地说,他往前逼了一步,占据主动权,质问云辞:“你说的照片在哪里?请拿出来对峙。”
“在我房间的那本相册里。”
“去看看。”
两人进了云辞的房间,那本相册还摊开在桌上,云辞拉着阮可,准备把“证据”指给他看。然而云辞翻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那张照片。
“不见了,怎么会……”云辞不可思议道。
阮可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地对云辞说:“云辞,真的是你出现幻觉了。”
“我没有。”云辞说这句话时少了些底气。
阮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他走出了云辞的房间。
阮可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窗子,让阳光照进屋来。他心情很好,于是哼起了小调。
云辞看到的照片是阮可跟白夜的合影,把合影放到相册里去的是白夜,神不知鬼不觉从相册中拿走的也是白夜。昨天阮可让白夜帮忙时,跟白夜讲了个价:“亲爱的白夜,帮个小忙而已,不需要用到指令牌吧?”
白夜毕恭毕敬地对阮可说:“指令牌能量强大,可以控制游戏世界中时间与空间的转换。放照片这种小事,白夜顺手一帮就是了,不需要浪费您的一张指令牌。”
阮可哼着歌,双手搭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户外花园里园丁正在修剪园艺。这个园丁是云家专门聘请的,为人八卦,帮云家干了几年活,瞧见穆思明被云辞锁在别墅中后,自以为窥探到了豪门秘事,在外面添油加醋四处宣扬,又被八卦小报添油加醋地写了出来,将穆思明污名化为“豪门玩物”,这无异于在心高气傲的穆思明身上狠狠插了一刀,如同一把无形的大手将穆思明往死路上推了一把。
人言可畏啊。阮可的目光锁定在胖胖的园丁身上,发出感慨。
第7章 天才医生与霸道总裁(七)
云辞还呆在房间里,拿着那本相册翻来翻去。过了一会儿,阮可回来了。
阮可拿着一瓶开好的红酒进了云辞房间,他找出两个高脚杯,给自己和云辞倒上了酒。阮可把一杯酒递给云辞,另一杯自己端着,然后盘腿坐在羊绒毯上,他仰起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云辞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看,忽然觉得身子有些热。
“你把酒喝了,然后坐到我跟前来,我帮你按按太阳穴。”阮可对云辞说。
阮可的双眸黝黑深沉,仿佛有种能够将人吸进去的魔力,云辞看着阮可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照着阮可说的做了。
云辞盘腿坐在阮可跟前,背对着阮可,阮可直起了上身,手指搭在云辞太阳穴上按揉。
“云辞,你最近是不是状态不太好?”
“我状态好或不好,你会关心吗?”云辞嘲讽道。
“好歹也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你状态不好,发了疯,我也会遭殃不是?”阮可平静地说,他低下头,将嘴唇贴在云辞耳边,轻声道:“你看,你今早出现了幻觉,不就拿我来撒疯了吗。”
“那不是幻觉。”云辞皱眉,可语气中却没了笃定。
阮可继续说:“前两天你还拿烟灰缸砸我了。云辞,你情绪反复,我早劝过你去做心理咨询的。你看,发展到现在出现幻觉的地步,仅仅做心理咨询还不够,你或许该去医院挂个精神专科的号。”
“你的意思是我有精神病?我疯了?”
阮可露出悲哀的表情,“将一个不爱你的人硬生生锁在身边,这不就是疯得可笑吗?”
话音刚落,云辞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虎,猛地一下抱住阮可,将他扑倒在地。云辞双眼发红,胸口剧烈地起伏,他双手覆在阮可的脖子上,愤怒又悲伤地低吼道:“你胡说!”
云辞像是要急于证明些什么,用极快的语速说出一大串话:“你说不爱就不爱吗?骗谁呢穆思明?十六岁那年我爸爸把你领到我跟前,在我俩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不是吗?那一刻我怦然心动,除你之外的所有事物全都失了颜色,我眼里只有你,直觉告诉我,你和我是同类人,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有着跟我一样的感觉。从上高中起你就住在我家,我们躲过所有人,偷偷拥抱、亲吻,然后上床。你我早就是两根缠绕在一起的解不开的线了,你现在跟我说不爱,骗谁呢你?”
云辞说得激动,覆在阮可脖子上的双手逐渐收紧,阮可有些难受,用手去扒云辞的手,可云辞不放。
阮可的情绪仍旧是平静的,他不慌不忙地盯着云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说得没错,我俩确实是一见钟情。”
听到阮可这么说,云辞露出满意的表情,覆在阮可脖子上的双手稍微放松了些。
“可是云辞,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包括感情。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偏执、控制欲强、阴晴不定,甚至还会动手。你觉得这是爱,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喜欢被限制自由吗?我喜欢被打吗?我他妈又不是受虐狂!你所谓的爱,不过是自私罢了。云辞,人心会冷,这些年你这么对我,年少的那份喜欢,早就被消耗干净了。”
云辞大脑一片空白,愣了足足有半分钟,忽然,他像个焦虑的小孩一样,慌里慌张地俯下身去亲吻阮可的嘴唇。他吻得毫无章法,将阮可的嘴唇啃出了血。
“那就一起死吧。死了咱们重新投一次胎,回到年少时。”
阮可得表情平静得像一滩死水,冷不丁给了云辞一拳头,与云辞扭打在一起。
“你要疯自己疯去,别拉着别人陪你一起疯。”阮可一边说,一边抓起盛酒的高脚杯,往云辞额头砸去。云辞额头破了皮,流了血,他一抹额头,看了看粘在手上的鲜红的血,被激怒了。
云辞将阮可狠狠一推,把他推到窗边,阮可的腰被窗台硌到,痛得“嗞”了一声。这时阮可做了一个云辞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打开窗户,做出一个准备跳窗的动作。
这一下吓得云辞大叫出声,情急之下他大脑一片空白,抓了阮可拿来的那瓶红酒往窗户的方向砸去。他怕伤到阮可,所以砸的方向避开了阮可,酒瓶从阮可耳边飞过,飞出窗户,砸到了楼下的小花园中。
胖园丁正在给树剪枝,冷不丁一个酒瓶砸到他跟前,他被吓得不轻,嘴里骂骂咧咧道:“高空抛物,谁那么没素质啊!”惊魂未定之际,胖园丁抬头看了一眼别墅二楼大开的那扇窗户,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只见云家小少爷云辞用逼迫的姿态激动地抓住了另一个人肩膀,把那人逼得半个身子都在窗外面。云辞半惊半怒地吼道:“你想干什么!”
天知道此时云辞的表情有多么可怕,胖园丁嘴巴大张,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阮可扒住窗台,装出一丝慌张,说道:“云辞,我快掉下去了。”
云辞一个激灵恢复理智,他看到阮可的处境,忽然一阵心惊。云辞将阮可一拉,将他拉离窗台,然后不管不顾地紧紧拥住阮可,嘴里重复着刚才那句话:“你想干什么?”
云辞的情绪有些激动,阮可安抚了他许久,他渐渐有些困意,便在床上躺下了。
“两点钟我有个视频会议。”云辞说。
“现在一点整,你休息半个小时吧。你手机呢,我帮你设个闹钟。”阮可说。
云辞把手机递给了阮可,阮可设了个一点半的闹钟。然而在云辞睡着后,阮可悄悄把云辞手机的系统时间调慢了半个小时。
把手机放在床头,阮可离开了云辞的房间,他走出别墅,走到小花园里。那胖园丁还在辛勤劳作着,阮可走到他的跟前,满怀歉意地对他说:“刚才那个酒瓶子,抱歉。”
胖园丁“哎哟”一声,堆起笑脸迎合道:“怎么敢当您一声抱歉呢。”在胖园丁印象里,穆思明常住别墅,云辞又对他态度亲昵,算得上是别墅的半个主人了。胖园丁早在脑中脑补了一出大戏,他猜测穆思明是云家的私生子,云辞的兄弟,所以云辞才待他不一般。
今天这位“私生子”一改往日高冷的态度,主动跟胖园丁讲了许多话:“云辞最近压力有些大,脾气也跟着不太好,刚才他把酒瓶子从二楼扔下来,是件很危险的事。你们多多注意些,别受伤了。”
园丁好奇道:“我们穷人奔波生计,风吹日晒挣点微薄工资养家糊口,有压力是很正常的,怎么像云小少爷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公子也有压力?他钱不够花吗?”
阮可摇摇头,“富家公子小时候要学这个学那个,长大了时间又被一堆行程排满,每天回家都累得睁不开眼。不仅如此,云辞还是独子,受人过度关注,一堆眼睛都盯着他看呢,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就会被人拎出来添油加醋地议论,换你你受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