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的太子群(清穿) 第75节
他离开这半个月,石静也悬着心呢,晚上总是睡不踏实,梦里全是他被水冲走,或者受伤画面。
今日见他全须全尾地回来,悬着心终于放下,闻着熟悉而霸道的黑奇沉香,合眼睡去。
赈灾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被洪水冲毁的村庄,田地,和流离失所的百姓,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连着两天没合眼,都不觉得累。
可回到毓庆宫,看见他掌珠,人仿佛瞬间虚弱下来。
温香软玉抱满怀,胤礽又感觉自己不像是累的,而是筋骨都酥软了。
在酥软舒服的体感中,胤礽将人拢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胤礽:跟别人算完总账,咱们的事也该说说。
石静:好,你说。
第55章 诉衷情
石静睡醒的时候,发现身边早没了人影,她坐起来问芳芷:“太子爷去了哪里?”
芳芷抿了嘴笑:“太子爷睡醒之后先去浴房泡了个澡,本来要回屋,看见大哥儿往暖阁跑,一把将他抱住,去了前院。”
大约是怕大哥儿吵醒她。
等石静收拾好,让人去前院抱大哥儿,却被告知大哥儿想额娘,被送回撷芳殿。
“撷芳殿那边走人,又来了人,何宝柱有些忙不过来,我让李氏在那边坐镇。”
折腾了将近一个月,撷芳殿眼线总算拔干净了,补充上来新人也是足额,再给一个月时间调。教,便可安定下来。
“李氏忙得水都喝不上,这才将大哥儿送到我这里来养几天,你怎么又给送回去了?”石静嗔怪地看向胤礽。
胤礽歪在炕上喝茶,闻言挑眉:“撷芳殿只有何宝柱和李氏两个活人不成,程氏和唐氏呢,让她们也分担些。我身边不养闲人。”
凭什么只让掌珠一个人辛苦筹划,殚精竭虑,程氏和唐氏两个受益者反而在屋里躲清闲!
提到程氏和唐氏,石静问胤礽:“你对这两个人有什么打算?”
胤礽不在的这半个月里,李氏代替石静坐镇撷芳殿,程氏和唐氏倒是日日都来请安,并且委婉提醒,她们两个人还未侍寝。
“撷芳殿那四个都是皇上赏的,退也退不回去,先养着吧。”胤礽把炕桌扯到身边,自己给自己续上茶水,“你若看着不顺眼,将人都打发去畅春园也行,眼不见心不烦。”
想到什么似的,又否定了:“到底是皇上赏的,都赶去畅春园有些不好。”
热心地给石静出主意,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好像那些侍妾不是他,而是石静自己。
“让她们住在撷芳殿,免了晨昏定省。”他望向石静,真诚道,“看着烦你就别搬过去,留在毓庆宫好了。”
皇上赏的,确实不好打发,眼不见心不烦也是个办法,石静认真考虑了一下,还是道:“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就是拒绝的意思?他只想把她留在毓庆宫,留在自己身边,得她一句准话怎么就这么难。
胤礽闭了闭眼,挥退屋里服侍的,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掌珠,你为什么嫁给我?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藏了七年,终于还是在今天,这个稀松平常,却又久别重缝午后,被问了出来。
石静抬眼看他,反问:“你呢?为什么娶我?不是不喜欢我吗?”
她也很想知道。
胤礽被问住,那些传言都是他原话,是他当年气愤之下口不择言。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记得。
就好像时隔多年,他还记得自己在慈宁宫暖阁外头无意间听到的对话。
掌珠对太皇太后说,她对自己无意。
她对自己无意。
无意。
所以她嫁给他,成了他的女人,也不愿意住在毓庆宫,留在自己身边。
她嫁给自己不过是遵从长辈决定,成为他的妻子,承担起为皇家开枝散叶责任。
之前为什么把他当成种。马,急于生孩子,也能解释得通了。
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他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低头,卑微求爱。
“当然是遵从长辈们决定。”她不肯说,他便替她说出来好了,胤礽攥紧拳头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离开的时候,他会难过。
石静勾了勾唇,将眼中湿意逼退:“我也是。”
果然亲口承认了,胤礽端起茶碗喝下一口,淡声说:“摆膳吧,我饿。”
一顿晚膳用得寡淡无味,梳洗过后躺在床上,他问她:“还想生孩子吗?”
石静说想,便被他压在身。下,予取予求。
为尽早怀上孩子,她咬牙忍了。
没有一次穿越能够轻松完成,不吃这样的苦,也会吃那样苦,石静早习惯了。
可当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看见对方淡漠的眼,石静忽然感觉很委屈。
她是来拯救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眼泪像断了线珍珠,从她的脸上,滑落在他撑在她脑侧手背上,滚烫滚烫。
他低头去吻她眼角,却吻出更多细小珍珠,胤礽心仿佛被重物击打过,钝钝疼。
好吧,他认输了,他就是一个卑微的人。
“掌珠,你真傻,别人说的话,你从来不信,总要自己去求证。”胤礽居高临下看她,“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脑子都不动一下。”
“你想说什么?”摧枯拉朽般的原始运动之后,石静被推上巅峰,几次灵魂出窍,别说脑子,就是魂儿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胤礽被她的傻样子逗笑了:“我想说,掌珠,我喜欢你。”
石静累极了,动一下脑子都费劲儿。他总是在她猝不及防,或者精疲力竭的时候说这种特别重要的话。
“保成,我也喜欢你。”石静决定不费脑子想那么多,想那么长远,此时此刻,她只想尝尝今朝有酒今朝醉滋味。
很多年后,胤礽都记得那个晚上顿悟。美丽花长在泥土中,仰起头什么也看不见,但弯下腰便能摘到。
弯腰不是卑微,而是一种态度。
“掌珠,你别睡,把话说清楚。”重新梳洗过后,胤礽激动地亲了亲石静脸,“你喜欢我,为什么在太皇太后病重的时候说对我无意?”
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还翻出来说,石静困死了,不耐烦道:“那是太皇太后对我的考验,最后一次考验。”
原来是考验么?
掌珠五岁进宫,一直养在太皇太后身边,解太皇太后性情。
胤礽想不明白,太皇太后为什么要这样考验掌珠,可他清楚地知道掌珠应该是通过了考验,不然也不可能几经波折还能嫁给自己。
所以太皇太后想要的答案,正是掌珠当日给出的——对他无意。
如果掌珠顺从心意,说喜欢他,结果会是什么,胤礽不敢想。
太皇太后已然故去多年,他想问一问都找不到人了,只能问掌珠为何要这样回答。
石静翻了一个身,想睡,却被人又给翻回来提问。
遥想当年,石静连打两个呵欠,才说出那时候的猜测:“先帝英年早逝,始终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心里一根刺,越是到生命垂危的时候,扎得越疼。她老人家给你选定了太子妃,却不想你步先帝后尘。”
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胤礽怔住,捧着石静脸亲好几下,追问:“太皇太后为什么会这样想?”
石静才梳洗过,身上脸上都干干爽爽的,转眼又被人亲了一脸口水,能高兴才怪。
用手推他,他亲她手,用脚踹他,他亲她脚,现在好了,手脚也沾上了口水。石静无奈地睁开眼睛,盯着他看:“你那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我打你,你怕我闪了手腕,踩你,你怕我崴了脚,换你是太皇太后,你会怎样想?”
胤礽捧着她的脚,又亲了一口,嘿嘿地笑:“我看太皇太后不是怕我步了先帝后尘,而是怕你御极称帝,成为第二个武后吧。”
石静:也不是不行。
她在太皇太后面前,已经很努力地在收敛锋芒,难道还是被发现?
“我没那个打算。”石静打着呵欠,实话实说。
今夜叫了好几次水,解锁各种姿势,石静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这个男人却好像吃了仙药,也不困,也不累,精神焕发地拉着她聊天。
“那你有什么打算?”事后累极掌珠特别娇,像一只餍足而疲惫的小猫,你逗她一下,她就拿爪子挠你,被逗烦了,还会撒娇,与平时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巾帼英雄截然不同。
石静又打了一个呵欠,抬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想起床榻上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起伏,把脑袋扎进他怀里,闷声说:“我打算好好睡一觉。”
又在他怀里蹭了蹭,脸贴着胸口,没了声音。
都问明白了,与他之前所想完全是南辕北辙。
太皇太后哪里是在考验掌珠,分明是活生生考验了他七年,让他痛苦煎熬了七年。
临睡前,胤礽如是想。
第二天醒来,脸还贴着胸肌,腰上搭着手,腿被修长的大腿压着,两个人好像严丝合缝地镶嵌在一起。
石静瞬间清醒过来,手臂绕到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保成,你不用上朝吗?”
回头朝窗棂看去,早已日上三竿。
皇宫规矩大,即便皇上体恤他赈灾辛苦,免了一日早朝,晨昏定省还是要有,怎么能一下睡到这么晚?
“皇上免了我一日上朝?”男人将她搂紧了,还要继续睡。
果然如此,石静推他:“皇上免了你上朝,可没免我晨昏定省,我上午得去给太后请安。”
她排在四妃之前,她不去,东西六宫都得等着。
太子昨日回宫,今天她就起晚了。若让那四位庶母等久了,等生气了,天知道会在背后怎样编排她?
恐怕“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话都能说出来。
胤礽从前太上进,石静不是没想过用这一招,奈何此一时彼一时,彼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此时却有,实在不必出此下策。
况且祸国妖妃形象,实在于抢班夺权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