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的太子群(清穿) 第89节
作者有话要说:
石静:果然还有后手。
第62章 起冲突
席间,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盛赞太子治理河道有方,整个夏秋无定河再无水灾。
“今年夏天雨水丰沛本是好事,奈何雨水多了,无定河就要闹灾。”
福全笑呵呵起了一个头儿:“无定河闹灾成双,当地百姓习以为常,还有福无双降祸不单行的说法。可自从太子坐镇河道总督府,用分段治理的办法疏浚引排,亲自到场巡察,无定河今年只闹了一次水灾。等中秋一过,那边就算安稳了。”
康熙与有荣焉,嘴上却格外谦逊:“分段治理那是于成龙提出来的,太子不过采用了他的办法。”
听皇上提到于成龙,裕亲王下意识看了大阿哥一眼,含笑点头附和。
恭亲王常宁是个耿直性子,再加上皇上对他们兄弟格外优容,想什么便说出来:“有千里马也要有伯乐才行,于成龙还是安徽按察使的时候就提过分段治理,以疏导为主,引河入海的办法,遭到了当时河道总督靳辅反对。两人一度闹到御门前廷议……”
说到这里,常宁才意识到兄长福全刚才为什么没有接话。
当时廷议结果是靳辅取得压倒性胜利,于成龙的办法被搁置。
靳辅之所以能赢,不过是得到了明相支持。
重提当年的廷议,就等于告诉皇上,明相不是伯乐,没有识人之能。
如果明相没有识人之能,那么明党都是一些……
常宁也看了大阿哥一眼,然而话说一半,说完得罪人,不说完显得自己不够磊落。
“当年廷议结果……大家都知道,不是很好。”常宁选择把话说完,嘴瓢还给出评价。
康熙倒没觉得有什么,笑着说:“错就是错,及时拨乱反正就好。”
谁错,当然是靳辅和明珠,是谁拨乱反正,肯定是太子。
办法是于成龙,但启用于成龙人,是太子。
当年有两个截然不同治水方法进行廷议,这么多年过去,已经证明了靳辅法子行不通,就只剩于成龙法子了。
只要不是个傻的,都会启用于成龙,有什么可夸耀。
裕亲王老奸巨猾,最会拍皇上和太子马屁,恭亲王头脑简单,顺着裕亲王的话说还不忘拉踩,真是够够的。
大阿哥仰头饮下杯中酒,这才缓和了脸上愤懑的表情,眼风扫过门边。
门边立刻有人站起来说:“太子治理河道,造福一方,无定河两岸更是有童谣传唱。”
这么快童谣都编出来了,康熙很感兴趣:“怎么说的?”
那人朗声道:“河水流,百姓忧,一年两患田无收。固堤岸,疏河沟,功绩盖过帝王楼。”
此言一出,满室寂然,连歌舞都戛然而止。
谁这么煞风景?离得太远,恭亲王只觉声音耳熟。定睛一看,那人正是他次子满都护,声音可不是耳熟吗?
不但耳熟,还欠揍呢!
“满都护,你胡说什么?”若非在皇上面前不敢造次,他恨不得冲过去抽儿子两巴掌。
满都护假装离得远听不见,说完垂下眼睫,像没事人似的坐下了。
宴会厅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让他额头上疤痕显得有些狰狞。
他是嫡子,本应该被立为世子,可他阿玛宠妾灭妻,有意让他庶弟海善承袭爵位。
他得到消息,跑去问阿玛为什么,阿玛说他得罪过太子,且脸上落疤,有碍观瞻。
想着满都护摸了摸额头上凸起的伤疤,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那年也是中秋宫宴,他醉酒去官房,回来的路上撞见一个漂亮的小宫女,拉着她调笑了几句。
一个宫女而已,拉个手,亲个嘴,有什么的,结果被太子撞见,劈头盖脸赏了他一顿鞭子。
他当时醉得厉害,左躲右闪,被鞭子抽中脑门,血一下涌出来,模糊视线。
他问太子为什么打他,太子告诉他那个宫女是毓庆宫,他吓得带伤给太子磕头。
伤口不知沾了什么脏东西,回家之后便化了脓,等脓血排干净红肿消下去,额上便有了一个疤。
事后他派人查过,那个宫女压根儿不在毓庆宫当差。
多年之后,这道疤成了他的心病,也成了阿玛偏爱庶子理由。
太子欺人太甚,他敢做初一,就别怪自己做十五。
“皇上,满都护没读过什么书……他……臣教子无方,还请皇上治罪。”不管皇上与太子如何斗法,那都是天家父子事,别人看破不说破,偏他傻儿子大张旗鼓嚷了出来,常宁只觉后背发凉。
康熙淡笑:“太子做事勤勉,治理河道造福一方,是好事。”
作为皇上的弟弟,常宁可太了解他这位三哥,越是动气越是淡然,能当场发出来的都不是脾气。
石静住在宫里的时候,只在慈宁宫陪太皇太后,逢年过节才能有幸见上康熙皇帝一面,对他解不多。
所知不过是历史上的记载,和后世之人对他评价。
今日冷眼旁观,才明白胤礽那个狗脾气是随了谁,也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见恭亲王跪下,一时没接上话,石静低头在大哥儿耳边说了几句,大哥儿立刻笑嘻嘻念了出来:“帝王楼,立云头,皇上高坐记民忧。太子勇,治河流,大清江山万古秋。父子同心解民愁,盛世繁华乐无忧。”
童声清脆,更像是歌谣传唱。
康熙一怔,随即哈哈笑着看向大哥儿:“这是你编的,还是谁编的?”
大哥儿站起来,笑嘻嘻说:“皇玛法,这是外头传唱歌谣啊,阿玛上次回来教我的。”
又指向门口:“他说的不对,我这个才是对。”
跪在地上的恭亲王赶紧附和:“皇上,臣就说满都护读书少,背个歌谣都背不明白,还不如一个小娃娃。”
康熙看了石静一眼,这才让恭亲王起身,笑着招呼大哥儿到自己身边来,问恭亲王:“咱们大哥儿是一般的小娃娃吗?”
恭亲王闻音知雅:“像太子小时候一样聪明!”
歌功颂德的时候怎么能少了裕亲王,福全很快接过话头,把太子大夸特夸了一顿。
刚才还觉得大仇得报满都护脸拉得比驴都长,他不过想报个仇,结果仇没报成,反而被当众羞辱,说他比不上一个小奶娃。
特别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是他嫡亲阿玛!
想站起来为自己证明,抬眼对上大阿哥警告目光,只得默默认栽。
大阿哥坐在宴会厅中段,看向皇上的时候不可避免会扫到石静那桌。只见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桌案上早已凉掉的饭菜,也不知肠胃受不受得住。
石静桌案上的饭食才不是冷,与皇上面前一样,都是温热的,吃起来正好。
皇上的膳食是御膳房准备的,太子也是,不管什么时候,雷打不动。除非九族都活腻了,御膳房怎么敢给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男人吃冷饭。
宴会厅里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毕竟御膳房只伺候皇上和太子,再加上太后,已然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经历伺候旁人。
其他人膳食则是由大膳房,也叫外膳房烹饪,色香味只追求色。摆盘好看就行,谁管好不好吃,也没人管凉热。
宫宴散去之后还有赏月活动,太后有春秋,生活作息规律耐不得困,与皇上说过便要离开。
胤礽不在,石静也没有那个风花雪月兴致,服侍太后告辞。
“额娘,我想跟你一起走!”出乾清门,石静吩咐人先将大哥儿抱回毓庆宫,大哥儿不愿意。
想起宫宴上那个可疑小宫女,石静直觉事完没还,她不想带着大哥儿涉险。
她抱了抱大哥儿,含笑对他说:“小孩子过了时辰不睡觉长不高,你不想长得和你阿玛一样高了?”
尽管李格格逢人便说大哥儿长得像胤礽,其实只有鼻子以下像。他长得也不像李格格,可能随了外家的人也未可知。
不仅容貌像,身高可能也像,李格格身量高挑,胤礽身高也很优越,奈何大哥儿就是不长个儿。
平时没有对比还不显,今日与大阿哥那三个闺女比起来,就矮得有些不像话。
听说睡眠影响长个儿,大哥儿立刻不哭也不闹了,乖乖伏在保姆怀里,眼巴巴看着石静:“额娘,我听话,你早点回来,好不好?”
石静答应他早回去,大哥儿又提出今晚想跟她睡。夜风凉怕让太后久等,石静姑且点了点头。
伺候太后歇下,石静深吸了一口气,走出慈仁宫大门。
如果有事,只可能在回去路上。
之前送大哥儿回去,石静怕有事,分了一半多人跟去。此时她身边只有芳芷,两个宫女和两个内侍,其中内侍和宫女在前后提灯。
走到东夹巷的时候,忽然有黑影从夹巷中闪出来,石静一颗心落地,却把前头提灯两个内侍吓够呛。
等看清来人是谁,两人赶忙上前行礼:“大千岁万福。”
灯光照亮胤褆俊朗的面容和含笑的眼,他随意挥了挥手,想让两个提灯内侍退下。
两个内侍不为所动,回头看石静。
今日石静带出来都是毓庆宫被清洗后换进来的新人,人虽然新,礼数却周全,关键知道谁是主子,明白应该听谁的话。
石静对两个内侍表现非常满意,但她更想知道胤褆见她所为何事。
“你们去后边吧。”拉开些距离便好,不然月黑风高,孤男寡女,要传出闲话的。
石静想知道胤褆目的,却不会将自己置于舆论漩涡。
两个内侍这才应是,齐齐朝后走去,提着灯笼远远缀着。
胤褆挑了挑眉,看向站在石静身边芳芷,一副要与她密谈的样子。
“大千岁有话请讲。”石静也看了芳芷一眼,不为所动,“大哥儿还在毓庆宫等着我,我得回去了。”
胤褆知道跟在石静身边这个宫女是她的陪嫁,也是心腹,开口道:“从小一起长大,你何必跟我客气。”
与陌生人一样喊他大千岁。
他爱听别人喊大千岁,拉开他与其他阿哥之间的距离,但听石静这样喊,莫名感觉生疏。
方才在乾清宫剑拔弩张,如今又跑来跟她叙旧,石静心里腻歪得很:“大伯有话请讲,我快到了。”
大伯晚上找弟媳说话,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今晚月色很美,你怎么提前走?”胤褆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看石静离开,就追出来想陪她走一段路说几句话。
胤褆是丹凤眼,胤礽是桃花眼,单从外表看,胤褆长相比胤礽更冷峻,可他说话比胤礽好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