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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说好的克制呢! 第61节

  沐月回忆着开口:“会头皮发烫,倒是没有其他的征兆,我也不知何时出现何时收回,似乎都是随机的。”
  思来想去,闻人浔没有头绪。
  也不怪他没有头绪,灵魂为妖,躯壳为人,妖还不是凡妖,这情况万里无一。
  “没有其他不适么?”渡厄之问。
  “没有。”
  “如何?”辞镜问渡厄之。
  他轻咳两声,“这情况我倒没有遇见过,你莫非是之前服用了什么木灵气精纯之物?”他也只能往此处猜。
  “大约两月前我炼化了玲珑木心。”后续的一切变化似乎都是因为她得到木心后发生的。
  玲珑木心有助涨木灵气之效,也能让植物焕发生机,若本就为灵植倒也正常,但没听说过还能让人凭空开花儿的呀,开的还是莲花。
  沐月自知这是与她自己的魂体有关,应该是无碍的,她想知道的是如何能自主收回。
  “师伯,你知晓如何将它收回吗?”
  渡厄之连是何种情况都尚未清楚,又如何知晓收回之法。
  “等我回去查阅一二,但你既无不适想必无碍,你或可尝试将意念集中至识海,操控将其收回。”
  虽从未遇
  到,但他行医数百年对一些通用的法子还是知晓的。
  说完,渡厄之示意辞镜,与他一起走出无妄楼。
  “你想问便问吧。”辞镜知晓渡厄之早已看见。
  “沐月的精神力有所好转,所以,你是以此种方式为她延缓药效发作?”
  渡厄之知晓沐月在他心中分量,可现在时间尚早。
  况且沐月若每隔三日按时煎服他所给之药,支撑一月尚无任何问题,足以找到解药,那时若找不回,辞镜选择将自己作为解药,渡厄之不会说半句,但现在情况显然并非如此。
  “此事我有分寸。”辞镜只这一句。
  若此前渡厄之还不确定,可在面对如此反应的辞镜后他心中一跳。
  “辞镜,你……”这样一个除了他徒弟,从未和女子过多接近的人,竟也铁树开花了吗?
  如此稀奇?渡厄之无法想象。
  他最知辞镜的秉性,他甚至为修炼突破前往寺院清修数十载,与青灯古佛相伴之人真能……
  他无法想象辞镜有和人结为道侣,甚至还有子嗣这一日。
  “不过你要知晓沐月是受药物所控,其他我也不多说了。”
  辞镜回去时沐月察觉他身上那股浓雾般捉摸不透的情绪,但一息之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阿月你不是要下山吗,现在已经结束,你可以去了。”
  沐月看了看师尊,轻声应好。
  走出房门前,她转头又看向师尊,见他坐下继续看书才离开。
  现在还有些时间,沐月提前询问了储殷,得知他有空直接前去碧落峰。
  制茶需要炒茶工具,沐月早早备好,才进门就看到树荫下摊晾在簸箕内的茶叶。
  为了给师尊惊喜,沐月没法在戚雪峰摊晾,储殷便带回碧落峰,已经晾了接近八个时辰,西山灵茶摊晾时间无需过长,不然会损其茶香。
  还未靠近,沐月就闻到浓郁茶香。
  “那我们开始吧。”储殷对沐月说。
  “好,你教我我自己来就行。”沐月将簸箕里的茶叶收集好。
  搬出之前师尊送给她的炼丹炉,炉子比锅还大,而且炼丹炉受热均匀比铁锅好上许多。
  之前她心血来潮想学炼丹,师尊给她寻了个品质极好的丹炉,但她没练几次就丢进芥子囊吃灰,现在可算是又派上了用场。
  储殷在一旁指点,沐月揉捻已经萎凋好的茶叶,揉出汁水,浓郁的青草香弥漫,颜色由绿变成黄,条索由粗变细。
  揉捻时不断将其解块,大约半个时辰后将其解块散开放在控好温度的丹炉里盖上白布进行发酵。
  “明日再来吧,发酵需要时间。”储殷道。
  那揉茶还真费劲,她点点头,明日再来弄也好。
  辞镜在沐月走远后放下手中的书,闻人浔的消息紧随而至,他看着那闪动的小字。
  【解药已经拿到,你自己来百密阁取。】
  辞镜没有立即前往,长达半个时辰身形未动,才起身前往百密阁。
  殿内闻人浔眉梢轻扬,略显嘚瑟,这解药拿到手辞镜以后可要好好答谢他。
  但他发现似乎有些不对,进殿的辞镜神情淡漠,似乎寻回这解药他并无半分高兴之意。
  闻人浔坐起身,眯眼看他,“怎么瞧着,你宁愿找不回这解药?”
  “你多想了。”
  希望是他多想。
  若这解药寻不回也有另一种解法,闻人浔生出怀疑,看向辞镜的目光也略带审视。
  辞镜淡淡扫了他一眼,拿过放在案上的绿色玉瓶,“我先告辞。”
  闻人浔看着辞镜离开。
  他回了无妄楼。
  夜幕已至,屋内没燃灯,略显昏暗,凉如水的月光洒在辞镜面庞。
  听到脚步声,他手指一动,将瓷瓶收回。
  面前正站着才从云落阁习剑回来的沐月。
  “师尊怎么没点灯?”
  刚才她走到门外时还有些疑惑,屋中并无光亮,门却开着,仔细一看才发现师尊坐在屋中,那道白色的身影在这夜色里让她的心瞬间悬起,但意识到那是师尊后便又落了地。
  “师尊忘了。”辞镜抬手,屋中烛火亮起,屋内恢复明亮。
  此时沐月心中那股紧张消散,可是为何连燃灯都会忘呢,她看向师尊,既未看书,也未喝茶对弈,在漆黑的屋中这么坐着,怪叫人害怕的。
  辞镜闻到淡淡的茶香,在沐月靠近时那股茶香越发浓郁。
  而他注意到,沐月葱白的手指上,似乎沾着黄色的污渍。
  辞镜牵过沐月的手,不仅是手指,连指甲和掌心都染上了颜色。
  察觉师尊目光的沐月连忙将手收回,但师尊握得紧紧的,“师尊,我见有人制茶,好奇之下就去试了试,谁知会成这样。”
  沐月不擅撒谎,索性在原来的基础上改了个说辞,可信度也更高些。
  辞镜没有追问,手指轻触她的指腹,指尖凝成的水将沐月的手指包裹,将她那搓洗不掉的污渍清洗干净。
  “若是对制茶感兴趣,师尊可以教你。”
  师尊还会这?
  这三百多年着实漫长,若沐月也如他这般活了三百多年,许多事情也是会的。
  “师尊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沐月忍不住问。
  “师尊不会的也很多。”
  沐月想起师尊不会什么了。
  他不会钓鱼。
  师尊垂钓便是坐上一下午,也是没有鱼儿咬钩的。
  不过他即便如此也不会生气,仍旧耐得住性子,她就不行,半个时辰也坐不住。
  她想没人能比师尊耐心还好,不管是多乏味之事,他都能做,并且能做好。
  “阿月。”辞镜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他抱着她,埋头在她温热的颈窝。
  他该怎么办。
  沐月回抱住他,“师尊,我在呢。”
  现在的她辞镜能轻易触及,但今夜之后,他也说不清楚事情会变成何种情形。
  若一切回到原点,不,甚至倒退,他能接受吗,辞镜不知自己会如何。
  他从未如此直观地体会过得到再失去的滋味。
  抱了许久,辞镜终于松开沐月。
  *
  沐月今晚原本打算自己睡的,但见师尊情绪低落,便想着能陪陪他。
  师尊这样还是因为那件事么?他说明日就告诉她,快了,过了今夜就是明日。
  沐月去沐浴时辞镜坐在桌边,取出那瓶解药,里面放着一粒药丸,这是唯一的一粒,寻得这枚解药废了太多人力物力,若这粒消失,下一粒再难寻得。
  今夜过后,一切都会随着这枚丹药消失。
  他能接受么,辞镜反复询问自己。
  “师尊我洗完了,你去吧。”
  辞镜闻声将瓷瓶收好,“阿月你先睡。”
  沐月躺进床里,她今夜比昨夜好上许多,虽还是有些紧张,但不至于身体僵硬脑子乱成浆糊。
  师尊很快沐浴完出来,沐月看着他走近,素净长衫裹着他高大的身躯,因习剑身体肌肉纤长有力,但长期沾染书画让他身上兼具文人清雅之风,比起俊朗,用美来形容更为贴切。
  辞镜上榻,将沐月揽入自己怀中。
  只静静地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上的体温,香气。
  “阿月。”辞镜的声音在沐月耳边响起。
  闭上眼尝试入睡的沐月闻言轻轻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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