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生 第16节
周司屹松开手,直起身:“是你自己热的。”
孟盈睁大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真的很烫。
手背都烘得热热的。
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犹豫了一会儿,问:“那...你是什么感觉?”
“没感觉。”周司屹抽出一支烟。
语气里有熟悉的提起裤子不认人的冷酷。
孟盈看到他低头咬烟的动作,想起昨天陆霄洄的话,心惊胆战地问:“一定要抽烟?可以忍忍吗。”
“不可以。”
“但这样,实在太不友好了,而且…”
“而且什么?”
周司屹没点烟,一下下按动着打火机,有点烦躁。
看起来真的像是想抽人。
陆霄洄说的的确没错。
孟盈抿抿唇,小声说:“而且,不利于环保。”
“…”
大概是情绪控制住了一点,周司屹把烟丢回烟盒,拿了颗糖。
粉色的,他瞥了一眼,表情看起来又想抽烟。
这样下去实在太危险,孟盈试图转移话题:“你不吃草莓味的糖吗?”
两人之间只有半臂距离,她的裙摆贴着他的膝。
“不喜欢。”周司屹说。
“那刚才为什么给我吃?你也会尝到。”
脸跟耳朵还是热的,呼吸里都是甜甜的草莓味。
她问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周司屹也不喜欢她。
这么一想倒也合理。
“薄荷的没了。”周司屹瞥过来一眼。
所以接吻一定要吃糖吗?
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可能是他的个人习惯,孟盈在心里记了一下,对他表示了感谢:“谢谢你,我今天学到了很多。”
接吻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不算难受,但她的心跳跟呼吸现在才恢复过来一点儿。
不知道周司屹是怎么做到没有感觉的。
他真的很厉害。
周司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毕竟你的初中生理课学得很好。”
“…”
这句话明显不是夸人,孟盈恹恹垂下头。
鼻端似乎闻到消毒酒精和草莓薄荷糖的味道,她的手指蜷了一下。
“还有问题吗?”周司屹问。
“人会在什么时候接吻呢?心情不好的时候吗?”
“不止。”周司屹漫不经心地答。
“还有…”记起去l市的事,孟盈硬着头皮开口。
周司屹把钢琴的罩布盖好,看起来准备要走。
“你一会儿有事要做吗?”她问。
“嗯。”
“很急的事吗?”
“洗澡。”周司屹干脆结束对话。
第12章 ch.12 溺
ch.12 溺
洗澡的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起他刚才想抽烟的模样,洗澡真的很好,洗澡比抽烟好。
去l市的事还是下次再说吧。
孟盈心有余悸地想。
然后又有了一件更让人忧心的事情,接吻都让他讨厌得想抽烟,那之后呢。
他不会真的讨厌到想抽人吧。
周司屹的手按在门把手上,转身:“发什么呆?”
孟盈被吓了一跳:“复习重点。”
“你真是个好学生。”周司屹给出评价。
意识到那个问句的意思是客气请她出去,孟盈抿抿唇:“你不是要去洗澡吗?你先去吧,我不会乱动的。咱们两个一起出去会被误会。”
她的眼睛湿润润的,认真地看着他,侧脸跟耳朵还很红。
“误会什么?”
孟盈睁大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偷、偷情。”
说完这两个字,脸跟耳朵烫得吓人,孟盈揉揉手指,羞愧地低下头。
周司屹的手在门把手上握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抽出刚才那根烟。
“愿意待就待着吧。”
他事不关己地说。
孟盈数着时间,待满了十分钟才出来。
见她从琴房出来,阿姨的表情诧异了一下,很快恢复笑容:“哥哥也在里面吧,我做了很多,要喊他一起吃吗?”
“他去洗…他不在琴房了,可能有事要忙。”
这个阿姨已经在周家很多年了,是看着周司屹长大的,周司屹跟周星培都把她当长辈看。
此时她的笑容很慈祥,慈祥得孟盈有点懵:“你是少爷领进琴房的第一个姑娘。”
这个台词有点耳熟,孟盈呆了一会儿:“我吗?”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而且误会得有点大了。
在她试图解释前,阿姨说:“这个琴房是他妈妈生前用的,他妈妈喜欢郁金香,种了半个花园,正对着琴房。”
孟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张照片,谢繁缇的身后的确是一片粉色郁金香。
然后她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一个词,生前。
当年谢繁缇红极一时,各个网站报道上都有这个年轻钢琴家的报道。
直到几年前,她突然宣布因为身体原因,到国外定居治疗,从此这个名字在各大媒体销声匿迹。
所有人都以为是谢家出于保护,不愿意媒体打扰她的清净。
所以当年谢繁缇突然隐退,不是在国外疗养,而是过世了吗?
难怪当年一切消息消失得这么干净。
算算时间,大概跟周正临去海宁出差,碰到章行芝的时间差不多。
所有事情乱糟糟地绕在一起,却揪不出那个线头。
阿姨把舒芙蕾推过来:“那你吃吧,阿姨做了两份,都给你吃,你太瘦了。”
舒芙蕾的香气甜甜的,上面装饰了薄荷叶和草莓。
孟盈小心避开那颗草莓,挖了勺松软的蛋糕体,热热的鸡蛋糕上沾满融化的冰激凌,感觉尸体暖暖的。
香甜的小蛋糕让人完全忘记了周司屹那张无情的嘴和一系列稳定发挥,孟盈看了眼琴房的方向:“他真是一个可怜的好人。”
“是啊。”阿姨又热情地端过来第二盘,这次顶上没加草莓,“少爷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
心情复杂地吃完两份舒芙蕾,阿姨歉意地带来个消息,周星培因为熬夜和吹空调发烧了。
课程时间只能另约,孟盈去书房整理了一些阅读资料给周星培,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
经过会客厅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上次捡到的那只边牧。
几天时间,它肉眼可见地圆了一圈,皮毛是营养良好的色泽,出了受伤的那条腿在跑起来时有点微跛,行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要不是那个缀着两个铃铛的旧项圈,她差点儿没认出来。
孟盈蹲下朝它招手,边牧还记得她,湿漉漉的鼻子在她手背蹭来蹭去。
孟盈跟它玩了一会儿,想起一整个早上都没看到它,问阿姨:“它是养在家里的吗,刚才怎么没看到?”
“早上有康复师来给它做训练,刚刚才结束,”阿姨指了指后花园的方向,“就在那儿,有个专门的犬舍给它。”
孟盈顺着阿姨指的方向看过去,以为会看到网上那种豪华的犬笼,但除了花房边一排漂亮的小洋房,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在洋房后面吗?”
“哦,就是那栋洋房,弟弟还有只阿拉斯加,也养在那儿,本来要盖个新的,但接回来得太仓促,只能一起挤一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