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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生 第64节

  从十五岁那年起,她只想给爸爸讨一个公道。
  不管她说什么,周司屹的眼皮都没抬一下,满身漫不经心又浪荡风流的劲儿,她哭他就帮她擦眼泪,但手下的动作完全不停。
  “知道了。”周司屹抽出张新的湿巾,侧了侧额,“还有吗?”
  “你想听什么?”孟盈抿着唇,从耳根起都是红的。
  鬼知道他到底想听点儿什么。
  周司屹垂眸看着她。
  电视机开着,构成屋中唯一的光源,上面是一场球赛的直播。
  他的手指扼着她的肋骨,她紧张混乱的心跳完全无处遁形。
  “猜猜下个球归哪队?”
  每个字都让人心惊肉跳。
  呼吸急促混乱,孟盈脸都白了。
  真的想骂人。
  周司屹用酒精湿巾擦过一颗红提,瞥过来一眼,笑笑:“这个才叫玩玩,妹妹。”
  周司屹就这么陪她玩了半宿。
  满屋甜腻的红提味。
  结束后,他还精力很好地去打了场野球。
  估计是欲|火未平。
  回来的时候带了包草莓糖。
  孟盈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混蛋都骂不出来,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淋雨加熬夜,不出意外地感了冒。昨天水乳交融了半宿,周司屹也陪她一起感了冒。
  章行芝不在家,阿姨留了早饭。
  红提司康。
  孟盈看到红提就脸红,周司屹看了会儿她的戏,帮她挡了下阿姨疑惑的目光,做了碗面给她。
  从高中起他就参加各种野外训练,面煮得挺好吃。
  孟盈吃得抬不起头。
  两人谁都没再提昨天的事,孟盈是吓的,昨天到最后周司屹都不停。
  她乖他不停,她哭他不停,骂他他也不停。
  翻来覆去陪她玩。
  周司屹这个人,表面冷淡禁欲公子哥,斯文败类起来真的要命。
  午饭吃到一半,赵语宁的连环电话打进来,她这才想起下午跟赵语宁有约。
  赵语宁家的公司要跟一个基地合作,赵语宁最近被拎去公司学习,打算下午过去拍组照片给官方号当素材。
  “你干什么呢宝宝?我去你家找你。”赵语宁那边听着挺吵,估计已经出了门。
  “别。”孟盈下意识说。
  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里的心虚,连她都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脸颊被冰凉的杯壁贴了一下。
  她抬头,周司屹斜靠在桌边,神色寡淡地垂着眼,捏住她脸颊。
  她的脸被捏得有点变形,错愕地看着他,特委屈,像受了惊的猫。
  “你别这样。”她捂着听筒,说。
  周司屹的眉骨抬了抬:“什么样?”
  她的脸都憋红了。
  什么样他自己不知道吗?
  电视在放着场球赛的转播,她的肩抵在椅背,紧张得呼吸都不敢。
  周司屹滚了滚喉结,握着她脸颊,她吓得闭上眼。
  然后嘴里一苦。
  她睁开眼,周司屹勾了勾唇角,低眸睨过来,有恶劣的捉弄。
  是喂药。
  无声无息的燥意涌动。
  距离贴近,她清晰地看到周司屹后颈的抓痕,他一手插着兜,一手捏着颗糖玩。
  糖纸轻微作响。
  孟盈皱眉咽下那几颗药,被他塞进来颗糖。
  她下意识咬了下,咬住他的手指,留下个湿漉漉的牙印。
  草莓味黏黏腻腻在舌根化开。
  周司屹走了。
  赵语宁约她去的是京大的航空训练基地。
  这基地孟盈被周司屹带着去过几次,算是熟门熟路。
  赵语宁晚了十几分钟才到,脸上跑得红红的。
  孟盈给她递了张纸巾。
  赵语宁扇着风,说:“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想的,都认识十八年了,一听我跟陈子昂在一起,突然怕他闺女被人拐跑,搞得我俩见一面都得跟地下情似的。”
  听到地下情这三个字,孟盈的耳根红了红,又递了张纸给她。
  进门的时候,赵语宁本来要拿工作证,负责人认出孟盈,直接开了门。
  “你来过这儿?”赵语宁拽了下她。
  “周司屹他们在这儿训练。”
  “哦,忘了你哥也是京大的,”赵语宁想了想,“开学你也要来京大,你们俩也能互相照应。不过听说芭蕾系有个国际交流项目,大一入学就遴选,我有个姐姐就去了,你打算参加吗?”
  孟盈听过这个项目。
  是直接跟国外顶尖艺术学院跟舞团合办的,她抿抿唇,遗憾摇头:“可能不会了吧。”
  毕竟她的生活还一团糟乱。
  ————
  自从谢家的事摆上台面后,周司屹忙了起来。
  大半个京城都盯着谢家,牵一发动全身。
  今天本来是庆祝周司屹加入国际救援队组的局,但东拉西扯,来了不少不太熟又想探探风向的。
  还有不知道内情的,带了姑娘,想从他这儿用美人计。
  周司屹始终懒恹恹的,有点燥。
  对一切暗潮汹涌没多有耐心,好几个没眼力见凑上来的都吃了把明刀子。
  酒吧声音嘈杂,陆霄洄端着杯混的坐过来:“刚才小赵公子脸上都挂不住了。他带那姑娘看着挺乖,真不给个面?”
  京西公馆那件事后,圈子里开始传周司屹喜欢乖的。
  “我给他什么面子?”周司屹头也不抬,手里懒懒玩着根黑色皮筋。
  骨子里十成十的混球本性。
  周司屹是这么个人。
  陆霄洄记得特别清楚,十七岁那年,他们几个去西北参加野外训练。
  当时有场实战演练,红方把美人计用在周司屹头上,找了个姑娘送到他们这儿,说是人质,实则是卧底。
  美人在侧,难免让人怜香惜玉。
  周司屹的态度挺淡,完全不解美人风情,偏偏他这种爱答不理的劲儿招人,那姑娘全程楚楚可怜跟着他。
  后来穿一条河的时候,周司屹顺手拉了人一把。
  姑娘挽着手臂跟他搭话,半春心萌动半套话,周司屹推开人手臂,挺给面子地接了一句。
  这句被姑娘传到红方那儿,是个假消息,红方找来的时候,被就地团灭。
  那姑娘眼睛都睁大了,人还懵着,被周司屹面无表情,一枪爆头。
  陆霄洄现在还记得这场面,那姑娘家跟周家算是半个世交,娇滴滴的小姑娘,原本是追着周司屹来的这种鬼地方。
  演练结束,姑娘懵了一会儿,当场就哭了。
  周司屹当时买水去了。
  陆霄洄从训练场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站在便利店门口,旁边还有个小妹妹。
  周司屹这个对什么都不动心完全不给美人面子的,偏偏挺有美人运。
  小妹妹也就十三四岁,穿了身漂亮的公主裙,看着挺乖,但胆子不小。
  揪着周司屹的战术手套。
  周司屹转着把激光训练枪,懒懒垂眼。
  一点儿也不怕那枪把小妹妹吓着。
  小妹妹跟爸爸走散了,被几个纨绔公子哥盯上,那几个都是过来玩乐的富二代,也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仗着点势什么都敢干。
  小姑娘吓得眼圈都红了。
  周司屹管了这事,当着她面,咔嚓几下把那几个人的手扭到错位。
  单纯日行一善,至于人会不会被吓到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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