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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生 第87节

  “我记得我母亲头七那天,五叔把一个远房表妹送上我爸的床,倒真是一家人。”
  他的食指松松扣着扳机,玩弄的姿态,彻头彻尾的主导者。
  周围生的腿抖个不停,被谢泽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
  这儿不是国内。
  如果周司屹真想干点什么,未必做不了。
  周围的空气一时凝滞,孟盈的后背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她站稳的时候,已经进入了那个剑拔弩张的圈。
  她抬头,猝不及防跟周司屹对上视线。
  看猎物的眼神,不知道是看周正围还是看她。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周司屹斯文皮囊下的杀伐气和上位者姿态。
  那条已读不回的消息发出后,两人第一次对视。
  周司屹的指骨懒懒松了下,那把枪轻轻一转,枪口抵着她的下颌抬起。
  轻佻的动作,但压迫感十足。
  冰凉的触感下,她脸色微白。
  周司屹就这么跟她对视了两秒。
  “哭过。”
  淡淡的两个字。
  “说咱俩狼狈为奸呢,妹妹。”
  周司屹清楚地看到她眼底荒凉的红意,指尖移到她眼尾,肌肤摩擦,她颤栗了一下,闭住眼。
  眼睫很长。
  周司屹垂眼,指腹碰上去,似认真,似玩味。
  下一秒,谢泽给周围生递了一个眼色。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周围生拔出把刀,朝这边扑过来。
  当年那件事被捅破,他被削了权,在周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这会儿完全失了理智。
  那把刀的刀尖对着孟盈。
  电光火石,院子里的保镖都站得远,脚步声跟混乱的惊叫声一起响起。
  孟盈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周司屹握着手腕护到身后。
  她的额贴着周司屹的衬衫领口,清晰地听到刀尖入肉的声音,和倒下的声音。
  倒下的是周围生,他的左腿多了个血洞。
  保镖终于赶回来,有人把周围生拽了出去,孟盈的浑身都在抖,生理性的抖。
  这两天反复看过太多鲜血和死亡。
  那把刀扎在周司屹的胸口。
  她完全说不出话,伸手去帮他止血,伸过去的手腕被周司屹握住。
  他的下颌线绷着,冷冽侧脸有血,冰凉的黑眸落在她身上。
  风暴的漩涡反倒诡异地安静。
  一秒。
  两秒。
  三秒。
  骨节分明的手盖在她的眼睛上,眼前的一切彻底消失,鼻端传来血腥味的同一刻,唇齿被撬开。
  脑海中嗡地一声,后颈被周司屹按着,唇没有一点间隙地碾磨,充斥着侵略性的深吻。
  在这样的情境下,更像做鬼也风流的一场缠绵。
  她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手混乱地握着周司屹的手臂,缠绵混合着血腥气。
  直到医护人员赶回来,有人扶住周司屹,她才注意到他一直站着。
  护着她的姿势。
  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有人用英文问她有没有受伤,用不用去医院。
  她机械地摇头,浑身仍发着抖,低头看手里的一只小熊。
  周司屹从她那儿顺走的那只。
  临走的时候,他用枪口挑出来,放在她这儿。
  “乖乖待着,有事找陆霄洄。”
  “要是敢走…”
  那只小熊没沾一点儿血,干净柔软地躺在她手心。
  第53章 ch.53 溺
  ch.53 溺
  周家有私人治疗团队跟设备。
  周司屹的房间被守得密不透风,除了周老爷子跟陆霄洄,剩下谁都进不去。
  快傍晚的时候,听说他做完了手术。
  好在那颗子弹避开了要害。
  听到消息,孟盈悬起的心才落下,后知后觉地发现小熊的肚子又被捏瘪了一点儿。
  不知道是周司屹捏的还是她捏的。
  来传话的人还带了谢老爷子一句话,让她过去聊聊。
  谢老爷子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过去的时候,谢老刚从病房回来,看了她一眼,转头让许姨去准备口饭。
  跟想象中的威严的上位者不同,倒是更像一个退休在家的科研工作者。
  “当年我跟你父亲照过一张合照,他是一名很杰出的天文学家,当年的事,是我教子无方,我无法代谢家向你道歉,但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孟盈抿住唇,没答。
  谢老爷子叹口气:“凡事没有如果,有罪就该认,当年司屹母亲的事,我为了制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总梦到她在梦里看着我,叫父亲。但那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清的,谢家各个如虎狼,他母亲走了,还有他。我本来想让他平安长大,但他自己做到了,给了他母亲一个交代。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
  “他没怪过您。”
  谢老爷子摇头:“司屹成长的环境奉行杀伐掠夺,什么都得凭自己抢回来。他从小就不会爱人,杀伐气重,杜绝一切成瘾的东西,这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小时候没改过来,长大自然也不会,他做事百无禁忌,没什么情绪。”
  “我一直很担心,直到这次回来,突然发现他开始抽烟。”
  谢老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
  “所以那天海钓完,我问了句。他说抽了三支烟,抽第一支烟的时候,在想你的事。抽第二支烟的时候,想带你吃个晚饭。”
  这跟那天周司屹和她说的不一样。
  “抽第三支烟呢?”她好奇问。
  “他没跟我说,你得自己问他。”谢老爷子拄着拐杖在茶桌前坐下。
  孟盈忽然想起那晚从酒吧回来后。
  周司屹带她回了以前租的房子,她愣了一下,问他怎么会有这儿的钥匙。
  周司屹用怎么这么可爱的目光瞥过来一眼。
  他说他买下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东西她都收拾走了,几乎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想起开学要交一份报告,在这儿赶,椅子跟床垫都被收走了,她被周司屹拎到腿上,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给她当靠椅。
  她写了一会儿,觉得后背冷飕飕的,回头,撞上一双冰冷黑眸。
  审视的,看猎物的目光,仿佛把人看穿。
  又仿佛浑不在意。
  对视三秒。
  周司屹懒懒抬了下视线,摘了手表,把她抱得更深。
  心跳几乎贴在一起。
  她抿住唇,慌乱,紧张,还有一些奇怪的情绪。
  想往后退,被一把拽回来。
  她僵了两秒,说:“我作业没写完。”
  周司屹仍看着她,没什么情绪的平淡态度,但目光仿佛把人碾磨。
  “你也没买套。”
  她试图提醒他床品问题。
  周司屹突然抬手,她以为他会干点儿什么,心跳急剧加速,但他只是揉了下她的脑袋。
  视线从她身上掠过,轻轻一笑,但眼底冷得骇人。
  看上去像是要掐死她。
  不过她打赌周司屹不会这么干,他顶多跟她做到死。
  她问:“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周司屹的眼眸仍沉静看着她,“陪你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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