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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生 第89节

  周司屹垂眼,瞥了眼手腕上套的那根皮筋。
  勾起,指腹碾上去。
  冷意压得人心惊肉跳。
  ————
  孟盈没回京大。
  事情闹得太大,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一片混乱。
  她发的是匿名举报,但牵扯的利益太广,难保有什么变故。
  谢老爷子申请了航线,直接送她去了纽约。
  她接了交换的offer,有李粟帮忙,京大艺术学院批了她的请假,让她不用回国内报道,月底前去纽约就行。
  九月十七,她的生日。
  孟盈在便利店买了块蛋糕,她的生日基本都是这么过的。
  她坐在便利店外的卡座拆蛋糕,周围人来人往,热闹喧嚣。
  而她放着空,跟这儿的一切格格不入。
  蛋糕上面堆着一层糖霜,她拿叉子一点点拨开,拨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双长腿。
  顺着看上去,猝不及防对上周司屹冰凉黑眸。
  两人的上次见面还是在半山别墅,冰冷枪口挑着小熊撂在她掌心。
  危险又柔软。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不可能不知道。
  谢老爷子给出来的那个消息,起码让他名下产业今年亏损八成的利润。
  平静的空气中酝酿着场海啸,他的左手夹着支烟,修长指节一下下轻敲。
  不是草莓爆珠,是个很烈的牌子。
  有光打进来,周司屹逆着光,五官深邃,眉眼漆黑。
  火星无声无息地烧,她的喉咙被烟气熏得微痒,眼睛因为压抑着咳嗽有点湿。
  “妹妹。”
  这两个字他叫过很多次,情欲正浓的时候,揉她脑袋的时候,配合她找刺激的时候,嘲她好好学习失败的时候。
  这次不一样。
  是打算跟她做到死的语气。
  周司屹在等着她过去。
  孟盈垂下眼:“你伤好了吗?”
  “死不了。”
  “那也该好好养养,不应该到处跑。”
  “是不该到处跑。”周司屹勾了勾手,“过来。”
  那支烟烧到头,他的指节一碾,猩红火光无声湮灭。
  成瘾的不是烟。
  是她。
  那双眼睛能轻易勾起他的全部欲念,所以明知道有爪子,会抓人,他还是懒于理会地碰了。
  又懒于理会地上了瘾。
  浓烈的欲,毫不遮掩的掠夺性。
  就像谢老爷子说的,在这样的地方长大,从小开始,什么都靠杀伐争抢。
  风雨欲来,她抿了抿唇。
  “过去干什么?”
  周司屹仍站在原地,漆黑的目光盯着她,有那么一刻,她被看得生出轻微窒息感。
  修长手指停在她后颈,逗猫似的捏了一下。
  “今天不是你生日,带你去游乐场。”
  轻描淡写的语气,她抬头,周司屹的侧脸隐没在阴影里,神色并不分明。
  脸色微微发白。
  孟盈咬了下唇,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事。
  那还是七月中的某天,跟周司屹的这段关系还没开始多久。
  最混乱的时候,新鲜感没过去,欲望也最深。
  有次结束是在黄昏,在周司屹那儿,裙子穿不了了,她穿着周司屹的衬衫。
  周司屹在屠榜,把最新款女生必买的衣服挨个儿订了一遍。
  她不想看周司屹,但被他捏着脑袋转过来。
  以为是让她挑裙子。
  但周司屹就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气得又要别过头的时候,懒懒撂下句—
  “有力气动没力气再来一次。”
  这话分明是句威胁。
  他的精力的确挺充沛,待会儿还约了场夜场的球。
  人比人气死人。
  她瞪回去一眼,眼睛被周司屹粗暴捂住,一揽她腰,她整个人就在他怀里了。
  挺新奇,周司屹没了下一步动作。
  就那么揽着她,当时空气中遍布水汽,两人身上如出一辙的沐浴露味。
  一侧头就能深吻的距离。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腰往上,他再来一次她得交代在这儿。
  “晚上再来。”她说。
  周司屹嘴角噙着笑,不说话。
  “两次。”
  她勉强妥协。
  周司屹仍慢条斯理地看她,他在谈判桌上是把好手,在床上也不赖。
  流氓得不行。
  “没吃饭,我没力气了。”她两眼一闭。
  “你出什么力气了?”周司屹慢条斯理开口。
  压根不是人话。
  她在这句话里瞪大眼睛,要从他怀里出来,又被周司屹抓着手腕拖回来。
  “老实点,”他的手指勾下金边眼镜,随手丢在一边,“再动下次你自己动。”
  褪下斯文,一把败类模样。
  很有效的威胁。
  周司屹百无禁忌,这事他真干得出来。
  孟盈被他威胁得僵坐了一会儿,跟上课听讲的好学生似的。
  周司屹懒懒说了句:“瘦成这样。”
  “你干什么呢?”她被弄得有点痒。
  要转身,又被周司屹拎着转回去。
  “量尺寸。”
  “混蛋。”她面红耳赤。
  “想什么呢?”周司屹把手机丢过来,上边是sa发的样图,一条高定的裙子。
  很像公主裙的款式,设计灵感是十四岁的梦想。
  她愣住。
  周司屹低低的笑。
  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被戏弄了,拿他眼镜丢着玩,气没出完,又咬了他一口。
  抬头的时候碰到他喉结。
  那颗小痣滚了一下,她觉出危险,从周司屹怀里出来,他黑着脸摸套。
  盒子是空的,她刚才把剩下的扔了。
  …
  她得逞地笑,被提着腰拎回来,以为周司屹真要干点什么禽兽事,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扯了个夏凉被把人裹起来。
  黄昏时分,冷气开到二十一度,她老实坐在周司屹怀里,他黑着张脸,给她看那个款式的细节。
  那是这段关系里最平和的时候。
  “我十四岁的愿望不是这个。”孟盈窝在他怀里,说。
  每个女孩的愿望都是当公主。
  但孟盈十四岁那年,确确实实是被宠成了公主。
  “那是什么?”周司屹被迫纯情,周身阴森森的,她脖颈都被他冻出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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