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哦。”陆祈望自己也醉了七八分,甚至没反应过来一个顶流中的顶流亲自来接一个十八线有什么却不对,只是机械性应答。
纪修染皱眉:“要不要我帮你喊他,我看你也醉的不轻。”
陆祈望脑子是懵的:“谁?”
“薄应。”
陆祈望这会脑袋本就空白,听到薄应两个字后,脑子更是彻底当机,纪修染没空理会,径自开车走了,只是顺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的人我带走了,你要不要去接他?”纪修染听完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应道:“那随便你吧。”
陆祈望在路边吹着风,一直打不到车,穿得单薄冻得瑟瑟发抖,碍于时间太晚又不好意思给肖鹏打电话,只好蜷缩蹲在地上等。
路边一辆黑色迈巴赫对着他暴躁按喇叭,之后降下车窗映出一张线条分明的侧脸,薄应嘴唇抿成一条线,“愣着做什么?上车。”
陆祈望刚钻进副座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薄应有点嫌恶,把四面车窗都打开透气,结果是当晚刚到达别墅陆祈望就开始发烧。
薄应最近手头有个案子非常忙,忙里还去接了陆祈望,到家就一直拿着手机在谈公事,一大早又去了公司,压根没注意到异状。
陆祈望生病做不了别的昨晚在客房睡的,整个人都烧糊涂了,睡到了中午直到肖鹏给他打电话,才清醒过来,“几点了?”
“已经下午一点了。我的祖宗,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了都,今天有一场很重要的戏,林导看你还没到脸都绿了。”
陆祈望按着发痛的太阳穴,也没多解释,“我马上过去。”
半小时后他到了剧组,肖鹏跟在他身边给他递了水和剧本,“林导把后面的戏往前提了,先拍了别的。”肖鹏一脸八卦,“你跟任亦什么关系啊,林导刚气的那臭脸谁都不敢往前凑,任亦不仅凑上去还给你说情,哎,林导居然还买账。”
陆祈望知道他们这种小咖在导演面前根本无足轻重,这一行特别势力,风光的时候谁都捧你,跌下去的时候狗都不如。
“不过林导肯定不是看任亦的面子,我听说好像是因为纪修染,那小子不知道怎么跟红的发紫的顶流有一腿,虽然圈内挺多知情的,但纪修染本人挺低调的,所以大家都绝口不提。”
陆祈望昨晚亲眼见纪修染亲自来接的任亦,看来传言不假,但别人的私事他没兴趣八卦,他推门进更衣室换了戏服,然后让化妆师尽快上妆,随时等待林导召唤。
陆祈望拍完当天的戏份,坐进车里正准备回去,任亦叫住:“嗨,昨天不好意思,喝得烂醉如泥,小云还没把你送回去,那地段不好打车的,后来你怎么回去的?”
陆祈望随意说道:“没事儿,我朋友来接我了。”
“那就好。昨天我朋友……就纪修染……没对你说什么吧?”
陆祈望心领神会,“嗯。没有。就说了什么也没事,我嘴很严的。”
任亦笑出声:“谢谢你啊,望哥,改天再一起吃饭。说好我请客,结果还是让你买了单。”
“好啊。下次你请。”陆祈望笑道。
任亦匆匆回头给他一个飞吻,然后打开车门上了一辆大奔,那不是任亦平时开的车,而且全车玻璃贴了防窥膜,不出意外,车上的人应该是纪修染。
陆祈望觉得自己身体好热,这会才想起让肖鹏买点退烧药,他上车后就着矿泉水吃过药,不知不觉躺在后座上睡着了。
肖鹏觉得不对劲,伸手摸了摸陆祈望的额头烫得吓人,正好这时薄应打来电话,肖鹏替陆祈望接了起来汇报:“薄总,不好了,望哥他,发烧了。”
第4章
肖鹏把车开到郊区别墅时,薄应的私人医生已经等在门口了。两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陆祈望抬下车放上担架飞也似的去了客房。
医生姓曲,简单询问了肖鹏一些情况,又检查了某个隐私部位,“有点发炎,又吹了风,我开点药,一日三次按时服用。”
肖鹏点点头。
薄应跟肖鹏打完电话也往郊区别墅赶,这会儿才到,抬步风风火火进来就问,“情况怎么样?”
曲医生道:“已经打过针,他底子不错,按时吃药,很快就会恢复。”
薄应松了一口气。
“药膏也要按时涂。这几天不要纵欲。”曲医生拿出一管消炎药,肖鹏赶忙上前接过,正要给陆祈望上药,手腕转眼被薄应钳制住。
“我来。”薄应冷声道:“你们出去。”
堂堂总裁亲自给望哥上药,肖鹏差点儿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自己被赶出房间,关上的门板差点撞歪自己鼻梁骨,他才相信了这个事实。
项目问题没解决,手机一直在响,薄应嫌吵皱了下眉,怕把陆祈望吵醒,直接把手机关机。
薄应第一次见陆祈望这么虚弱的样子,拿温毛巾给他擦了汗,然后低头在他额间印上一个吻。
只有这种时候,陆祈望看起来才会格外安静可爱。
薄应按开了夜灯,把手机调到静音重新开机,跟着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时不时回头看陆祈望的情况,一直到天亮才离开。
肖鹏昨晚也在郊区别墅过夜,薄应一走,肖鹏立刻闪进房间,不多时陆祈望也醒了。他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呆,听肖鹏叽叽喳喳地在耳边说薄总有多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关怀和体贴就对了,只要薄应想做,任何事都可以做到极致。很多年前他也生过一场大病,薄应陪在他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否则也不会被他的温柔所沦陷,醉到如今都走不出来。
他们的感情的确是因为那份私约起的头,但后来不知不觉生了情,如果那个时候薄应没有表现得一往情深,那他还会弥足深陷吗?
今天好几场重头戏要拍,陆祈望一向底子不错,除了肌肉有点酸痛外,身体基本恢复了,就催着肖鹏去片场。
车刚开到剧组就看到现场乱哄哄的,听说是空降来了一个演员,被顶替的演员早就被通知不用到场,但他气不过还是来了,结果两人当下起了冲突。
被顶替的演员叫李见,嘴里一口一个小白脸。
陆祈望在薄应那看过这个海选出道的新人,叫宋彦青,长得是时下流行的鲜嫩俊俏的脸,穿着黑色潮牌t恤,戴着小众设计师项链,一脸无所谓地嚼着口香糖。
场务把李见拉走,宋彦青手插兜瞥到陆祈望,打了个照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笑了一下。
肖鹏拍着陆祈望的肩说:“望哥,我怎么瞧着他跟早些前的你有点儿像,难道薄总挑人都按你的标准挑啊?”
陆祈望视线落在宋彦青脸上,“是有点儿像,但比我年轻多了。年轻真好啊。”
“说得好像你如老僧入定一样。你今年也才二十八,正是花儿般青春洋溢的年纪,你却每天愁眉苦脸的。”肖鹏打抱不平。
陆祈望:“就快了。”
“什么快了?”肖鹏心直口快,“对了,你上次让我问的车,我朋友给答复了,落地价二十五,你要觉得合适的话,我们抽空过去看看。”
“不用看了。直接定吧。越快越好。”陆祈望拿出工资卡给肖鹏,“上个月刚结的片酬,应该够付。”
肖鹏算半个车迷,摸摸g65内饰其实还蛮惋惜的,“你想好了,g65真不要啦?如果一直是这个咖位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开得起。”
陆祈望情绪一直很稳定,这也是薄应这么多年没厌倦他的原因,从来不吵不闹,也不跟他那些情人争风吃醋,“想好了。我不玩车,也没什么没要求,能代步就行。”
肖鹏比了个ok:“我朋友刚发来信息,现车,今天就能提。”
各行各业金字塔顶点的人都拼天赋,陆祈望其实算公认有颜有演技的,就是时运不济,签的天娱不怎么捧,资源全靠自己争取。没后台没权势,演得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有时候甚至连句台词也没有。演死人演灰头土脸的士兵是常有的事,群演能干的他都干。
最好的花期被荒废,虽然几年里凭着对演艺的热爱坚定执着地跑烂了片场,也曾面上几个不错的角色,剧本好导演好,演了五成能小火那种,但就跟中了诅咒一样,每次到签约前就被通知换人。
陆祈望这次演的剧天娱投了七成,薄应有很大的话语权,可他也从没想把角色给他,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哪怕把角色给宋彦青都不可能给他。
陆祈望告诉自己,没事的,这些都终将过去,他收拾好心情重新投入到角色中,今天发挥得不错,除了一两条导演不够满意重新补拍,其余都是一条过。
“我果然没看错人。”导演对陆祈望很满意,“年轻人好好干,演技不错,你的福气在后头!”
这话分量真的很重,陆祈望谢过导演,虽然今天拍的都是重头戏,但完成度高,很早就收工,所以他和肖鹏简单吃过晚饭就去车行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