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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小孩是仇家卧底/蜕生之日 第120节

  “小柳,怎么就说这两句啊?”席间有人醉醺醺地笑道,“得了,刚打开的白酒,你敬处长三杯,聊表心意吧!”
  许映山也有点醉了,一手搭着桌沿叩叩地敲着,靠在椅背上,看戏似的,目光在女人身上逡巡,听了那人起哄也只笑不说话,眯着眼睛。
  那女科员脸一下子就青了,磕磕绊绊道:
  “许处长见谅,属下酒量不好……”
  一阵粗声大气的哄笑,裴野刚想说话,却听席间一个低沉却有些紧张的声音传来:“各位,人一个小姑娘,还是omega,喝多了怎么回家啊,就别让小柳……”
  “怕什么,回哪儿不是家啊?”
  有人恶趣味地敲着桌子,催促着:“小柳,俗话说感情都在酒里面,感情深,一口闷……”
  说着那人油腻腻地笑,女科员看起来快要掉眼泪了,无助地站在原地,拿着杯子的双手颤抖。
  裴野转眼看去,漆黑的瞳孔眯起。
  竟是刚才那个倒酒的军官。对方显然在这桌上是最没什么话语权的那一类人,换做普通人,不跟着瞎起哄都算好的,更不要提这么煞风景地出来劝阻。
  然而那年轻军官已然看不下去,裴野眼看着他把杯底的红酒在桌下偷偷倒了,换了一杯白的就要起身:“处长……”
  “您这话说得有理。感情深浅,全在酒杯里头呢。”
  年轻军官一怔,看着裴野起身,招手让人给自己换上白酒杯,又转身微笑着:
  “都到现在了,我还没和各位大哥表示心意呢。既然这位姐姐不胜酒力,这三杯还是由我代劳。许大哥您不介意吧?”
  他全程没给女人一个眼色,垂在桌下的手指尖一动,比了一个坐下的手势。
  女科员也愣了,嘴唇嗫嚅了一下,低下头落座。
  裴野此话一出,刚刚借着酒劲想看好戏的也都无话可说,许映山虽然意兴阑珊,但也只能开始打起圆场:
  “小裴警官有心了,来来来,满上……”
  那军官握着酒杯的手一紧,剑眉微蹙,深望着裴野平静中带笑的侧颜,若有所思。
  ……
  宴请很快到了尾声,裴野拗不过许映山的盛情邀请,跟着上了对方的车。一路上司机似乎早得了授意,刻意将车开得很慢。
  “裴警官,最近中央战区装备部下去了一大批有问题的人,革职的革职,蹲监狱的蹲监狱,现在空出了不少位子……”
  许映山看似喝得醉醺醺的,口齿却伶俐极了,掰着手指头同他细数。
  “光是我手底下,一科副科长的位置就悬而未决,也不知道咱们党内有没有工作得力的兄弟能够胜任?”
  裴野微微一笑:“所有要职都让咱们自己人来当,这未免也太不合适。我看今晚吃饭时那个倒酒的军官就很稳重的。”
  “哦?”许映山预备好的话卡了个壳,回忆了一下,一拍大腿,“你说何顾啊!嗐,闷葫芦一个,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要不是看在他办事还算靠谱……”
  “依我看这位何长官就不错,”裴野意味深长地看着许映山,“许处长,组织内部怎么样是一回事,该培植点自己的心腹又是另一回事,您比我年长,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许映山醉意下头了三分,略一思忖:“……这话不假。成,回去我就跟底下的人说,让他尽快走马上任!只是不知道这个榆木脑袋会不会——”
  “你怕这位何长官不领你的情?”
  裴野问。见许映山面露窘色,他勾了勾唇:“放心,就算他没这份心思,我也有办法让他领悟到您的心意的,我向您保证。”
  *
  转天早晨。
  特警局,局长办公室。
  “报告。”
  傅声敲门进屋,没等看见办公桌后的卫宏图,却先一步与一双熟悉的漆黑眼眸对视。
  看见裴野的一刻,二人皆是一愣,或许是想到别院里那晚二人的谈话,裴野率先挪开视线,重新看向卫宏图:
  “卫局,要不我先出去吧,不耽误你们……”
  “急什么,你在这等一会儿,实在不行两个人的事一起汇报。”
  卫宏图不觉有它,挥挥手示意傅声把门带上,“都是特警局的同事,有什么要避嫌的。”
  裴野的表情明显一僵。傅声不理睬,关了门折返回来站定,道:
  “卫局,轮渡的复原现在遇到了点麻烦,一两句话有点解释不清,总之……都怪我能力不精,仅凭一个人实在难以还原这么庞大精密的系统。”
  商照的案子结束后,傅声在特警局的地位早已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加上人们得知他手握轮渡这个秘密武器,就连卫宏图如今对他都格外器重,重视程度甚至直逼替他守着不夜城这个钱袋子的裴野。
  “这也不能怪你,”卫宏图遗憾地叹了口气,“最初我也预料到了,这系统靠你单打独斗是不可能复原的,军部那边想必早就集结了其他人着手复原,我要是新党主席,也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傅声道:“我会尽力的,局长,如果系统能在我手上复原出全貌,到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把轮渡移交给您。”
  “别说这种异想天开的话了,”卫宏图哈的一笑,指了指裴野,“你看看他那个人精一样的哥,会允许咱们这些‘外人’手握轮渡吗?”
  裴野尴尬地笑笑,没有接茬。傅声并没顺着卫宏图指的方向看去,继续淡淡道:“局长,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放弃这种可能的。只可惜现在复原工作阻力很大,我又和新党订下过保密协议,否则咱们技术部门的人早就可以介入修复工作了。”
  “慢慢来,不强求。”卫宏图摆手,又转头问裴野,“对了,你刚说要请假去一趟你哥那边?”
  裴野讪笑:“是。无外乎让我汇报一些动向……”
  卫宏图冷哼:“就知道他始终把特警局视为他的心头大患……也罢。听说昨天你和装备部的许映山吃了饭?”
  一旁傅声觉着自己是时候该走了,正要默默退出,忽的听见裴野道:
  “是,局长。听说许映山是中部战区的人,您知道他过去是谁的手下吗?”
  傅声脚步一顿。
  卫宏图拖着长腔回忆起来:“我和这姓许的接触不大多——嘶,这人的上级你们新党人不是应该很熟悉吗?”
  裴野一怔:“局长,您这话什么意思?”
  卫宏图:“就是中部战区的俞杰啊!新党当初大闹首都军用机场,不就是这家伙出的主意吗?许映山正是俞杰的手下。”
  此话一出,办公桌前的两个青年皆睁大了眼睛。
  “您说是这个名叫俞杰的人提供了兵力——”裴野顿了顿,“局长,您怎么会知道这些?”
  卫宏图:“傻小子,纸里包不住火,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事哪能藏得住啊?就算没人说,大家仔细一寻思也都想明白了!”
  一旁傅声张了张口似乎想要问什么,可转念又默默闭嘴,打量地在二人身上看了几个来回。卫宏图全然未觉,反而把手肘搭在桌旁,探身向前:
  “怎么,许映山吃饭的时候和你说了什么?”
  裴野表情未变,眼里的光却迅速沉静下来。
  “……我不想只听他的一面之词,”裴野挑了挑眉,语气却毕恭毕敬,“我更相信您说的。”
  卫宏图深望着他,慢慢靠坐回去,抬手摩挲下巴。
  三人就这样静默了半分钟之久,傅声终于低声道了句告辞的话便要退出门外,卫宏图突然抬手:
  “不必。”
  傅声于是停步,而后见卫宏图盯着裴野,思忖片刻。
  “你们党主席马上就要参加第一次电视辩论了,这个时候不管谁和谁互相攀咬,最吃亏的一定是新党。”卫宏图说。
  裴野沉声回答:“是,属下明白。”
  卫宏图又看了他一眼,迟疑着字斟句酌地开口道:
  “许映山是个典型的墙头草,俞杰在中部战区当师长时,就是他在其中牵线搭桥,俞杰始终不知道许映山早就成了新党的人,否则他绝不会这么热心地从中斡旋。”
  “这些年,许映山没少在首都置办灰色产业,每年他在不夜城洗白的钱不可计数,在不夜城的老板眼里许映山可是一块肥肉……”
  裴野问:“什么产业?”
  卫宏图嘲讽地笑了笑:“首都除了不夜城,最热火朝天的非法产业,还能有什么?”
  不等裴野反应过来,一旁的傅声面色倒先变了:
  “您指的是首都的红灯区?”
  “脑筋转得很快嘛小傅,”卫宏图幽幽一笑,“红灯区里面最有名的那个‘花间苑’,就是他名下的产业。新党上台后装模作样要整治风气,其他妓院都大受打击,只有花间苑一天比一天红火,靠的就是许映山这个牵线搭桥的功臣给花间苑当保护伞呢。”
  傅声陷入沉默。
  卫宏图徐徐道:“这个狗腿子帮中部战区,尤其是帮俞杰做过不少事。如今捧着新党,想来也是瞅准了跟着他们吃肉喝汤,有钞票可赚。”
  裴野忽然笑着问:“老大,容我多问一句,您觉得新党吃肉,您能跟着喝上一口肉汤吗?”
  卫宏图转眼看他片刻。
  “先啃下联邦大选这块硬骨头,再来谈吃肉的事吧。”他咧了咧嘴,“不说了,你们都出去吧。许映山的事,出了这个门谁也不准再多谈论。”
  二人称是,接连退出办公室。
  出了门,裴野唤住傅声:“声哥,关于这姓许的,我有些想法。我想查查他……”
  傅声却没看他,快步走了。
  裴野登时百思不得其解。傅声在特警局对他爱答不理是常事,可今天他总觉得傅声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爱答不理,和故意躲避有时很像,却又千差万别。
  他看着傅声离去的背影,不禁惘然。
  *
  隔天傍晚,裴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一趟别院看看。
  踏进别院时,裴野整个人几乎可以用神清气爽来形容。
  不久前在中兴报社他与沈辞二人合力,终于说服了一众民主派议员加入他们的计划,这天下午那边传来消息,民主派议员的好几个提案都得到了多数票通过,想来是沈辞那边转换策略后已经有了效果。
  今日收获颇丰,比裴野想象中进展顺利得多。
  每次来别院看傅声他都很高兴,今天来时算是喜上加喜,裴野连脚步都轻快不少。
  廊下的门虚掩着,裴野看了看,岗亭里没有人,今天是徐怀宇当值,他想着应该是怀宇进去给傅声送什么东西,放下心来推开了门。
  刚一走近门厅,隔着玄关柜,餐厅方向传来徐怀宇的说话声:
  “——声哥,这几天你也把自己逼得太狠了,没日没夜地搞研究,你是不是想躲着野哥,顺便躲着我?”
  一声“我来啦”咽下喉咙,裴野剑眉紧蹙,下意识往后一靠,躲在玄关后头,屏息凝神。
  餐厅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过了一会,裴野眼光微动,正犹豫着自己该出来还是默默离开,忽然间身子一顿。
  只听徐怀宇又道:“声哥,你有什么心事不愿意和裴野说,可以跟我讲,讲出来心里就舒坦了。你别怕,我不会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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