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根本不理会对方，张勇照着资料开始念了起来，甚至还有抑扬顿挫感。
“闭嘴啊！你说的这人是谁啊！别念了！”
说着，田小枫的双手开始不停地捶打桌板，被身后的警察给迅速拦了下来。
身形本就不怎么高大的田小枫完全没法反抗，只能乖乖继续坐好。
“后面你是想让我们帮你说，还是你自己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
明显呼吸声音大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喘着粗气，田小枫一直不敢看张勇。
“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念高中，又不愿意找其他工作，于是进入了父亲的作坊打下手，在十八岁时因跟唐云丘起冲突而被派出所……”
“闭嘴！”
终于忍无可忍的田小枫又拍了一下桌子，倒是没有继续念叨什么，一时间审讯室里变得安静了下来。
“后面你要自己说，还是我先按照我们查到的这一部分信息继续念？现在时间有限，查到的还不全，你归案之后跟唐云丘的关系已经初步查明，后面也只是时间问题。”
翻弄了几下手里的资料，张勇说话的表情看起来风淡云轻的，
而坐在对面的田小枫没了刚才的气势，说白了，他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刑警队里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光是身后的警察刚才抓他的手劲儿就让他感觉自己弱爆了。
不过很快，田小枫就又摆出来了一开始那副无所谓的表情，还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我这样的艺术家进了监狱，有没有什么特殊照顾？”
这句话一出，审讯室里又安静了下来。
简文星很清楚地看到田小枫身后的警察一脸“这人有点大病”的表情，旁边的汪嘉也是差不多，甚至打字的手都是停顿了两秒之后才把刚才那句话给打了上去。
“可能单人牢房墙上可以让你画朵花。”
张勇想了良久才蹦出这么一句，简文星转头看了死党一眼，决定收回刚才表扬他的念头，哪有进步，完全没有。
“那也行。”
完全就是找个台阶下的田小枫也顾不得张勇这种不能细想的回答是不是很离谱，竟然直接认同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田小枫背靠椅子，开始讲他跟唐云丘的往事。
正如之前张勇念的那样，田小枫的出身非常普通，在那个边境城市里，他甚至连很多人都会的外语都没学过。
初中毕业之后他就跟着自己的父亲在小作坊里干活，但是年轻气盛的他怎么可能按耐得住？
他自认为自己有着极高的艺术天赋，主要是因为他在博物馆里看到过的一些艺术作品在他看来都垃圾得很，完全不如自己随手画的。
当然，他知道想要学艺术，无论是绘画还是雕塑，人体是必须要了解的。
于是他就买了一本关乎人体解剖学的书，没事儿就窝在家里看，至于上班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想去。
后来在他成年的那一天，他跟几个哥们儿去ktv唱歌，结果恰好遇到了唐云丘。
唐云丘家里有钱，玩得开，对于一看就是土包子的田小枫看都不看一眼，这让喝了酒的田小枫非常生气。
在强烈的自尊心驱使下，田小枫拿了个空酒瓶子从身后袭击了唐云丘。
唐云丘一脸懵逼，也没还手，就被田小枫又踹了几脚，结果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这下可以说是事实清楚，证据明了，派出所的人一来，田小枫才傻了眼。
田小枫这一个气不过，结果就是他的父亲要给唐云丘赔一笔钱。
原本就家里就没什么钱，田小枫这一闹，整个家都不得安宁。
但是没过多久，田小枫就接到了唐云丘的电话，让他帮个忙，钱就不用还了。
真以为有这种好事的田小枫挂了电话，屁颠屁颠地就去了唐云丘指定的地方，却根本没想过，凌晨两点怎么会有什么好事情？
到了地方才发现，唐云丘坐在地上抽着烟，旁边是一具已经被砸烂了脸的尸体。
起初看到尸体的那一刻，田小枫是惊慌的，但是只是转瞬即逝。
多看了几眼之后，内心那种压抑了很久的冲动，悄然打败了理智。
第331章 纪念品
唐云丘虽然是个有点离谱的富二代，脑子也经常不考虑清楚就做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杀了人之后还是害怕的。
他不敢找自己那些狐朋狗友，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转身就会把他送到派出所去，毕竟他们跟着他也就是为了沾点光，沾不到光的事情他们可不会做。
于是唐云丘不知道怎么着，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那个拿着酒瓶子砸他的田小枫，他想的是先帮忙把尸体处理掉，至于之后怎么弄，他根本没想过。
结果他没想到，这个田小枫可比他想的“花”多了。
看着地上的鲜血和被砸烂的脸，田小枫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傻笑，这把唐云丘吓了个半死。
不过没多久，唐云丘就安下了心，因为田小枫给他出了个主意。
原本尸体是准备直接拉到后山埋坑里的，但是那边野狗特别多，发现尸体可能就是几天的事情，所以田小枫就提议分尸，扔到他家里那个炉具厂的测试间里烧成炭，然后再扔。
唐云丘早就没了主意，见田小枫这招似乎能让人晚点发现，他就同意了。
然而他也没想过，为什么眼前这个年纪比他还小一点的年轻人竟然知道自己家里炉具厂的情况？
当然，可能唐云丘想过，但是在当时，他没得选择。
“我虽然打了人，但是家里的钱那都是以后要留给我的，怎么可能随便赔给别人，那我就想着给钱可以，使绊子是少不了。”
田小枫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有什么在吸引他。
“你怎么使绊子？”
“我找了我一个好兄弟，混进了他们那个工厂，把底细摸了个遍，想着哪天给他搞点大事情……还没动手呢，就在别的地方用上了，老天爷总是会帮助那些幸运儿，不是吗？”
“继续说。”
张勇可不想听什么“幸运儿”的自夸，让田小枫别想些有的没的。
这边的田小枫听了之后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绪一般，之后又说了下去。
虽然给唐云丘出了个“好主意”，但是田小枫也不傻，他也只是帮忙把尸体运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又运去了工厂。
动手分尸和把尸块送进工厂炉子里的，都不是他。
对此，田小枫还特意解释过。
“你们可能觉得我这是因为唐云丘死了才这么说的，但是讲道理，这种事情跟我后面干的比，算啥？没必要骗你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一种骄傲感似乎还萦绕在田小枫的心头。
唐云丘就这么把自己杀的第一个人处理掉了，炉子里的尸体烧了很久，第二天夜里又叫了田小枫来一起扔到了后山。
原本唐云丘觉得一切就可以这么结束了，但是哪有这种好事？
田小枫脑海里那副被砸烂了脸的尸体一直出现在他的梦里，倒不是噩梦，而是对于尸体“美”的欣赏让他一直忘不掉。
而那时候，他的床头上就摆了一个小的罐头瓶子，里面放着他在抬碎尸块去炉具厂时候偷偷留下来的一小节手指。
当一个变态发现自己的变态爱好的时候，内心一开始都是挣扎的。
但是当两个变态一起发现自己的变态爱好时，那恨不得惺惺相惜。
很快，唐云丘和田小枫又碰面了。
依然还是唐云丘一个电话叫来了田小枫，现场依然还是有一具尸体，只不过这次是个女人。
“咋的，你怎么还对女人动手了？”
田小枫也是没话找话，尸体男的还是女的，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这婊子不让我碰。”
说着，唐云丘还吐了口唾沫。
而田小枫又看了看尸体的样子，啧了啧舌。
“你这个变态，尸体都不放过？”
“别给我装，你以为我没看见你上次把一节手指揣口袋里了？”
“我只是装罐头瓶子里了。”
“……还能这样，我也搞个，你回去搞两个瓶子回来，咱俩一人一份。”
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田小枫的预想，但是现在回头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关键是，他也没想过要回头。
唐云丘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从那之后的几年间杀了不少人，每次都把田小枫叫来，让他帮忙一起处理尸体，再带一份“纪念品”回去。
当然，瓶子一直用的都是田小枫家里的罐子，那时候他父亲的小作坊就叫“万福安”。
然而东窗事发只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唐云丘运气好，被他躲了过去，家里被他连累得一蹶不振他也不在乎。
田小枫也一样，他父亲决定到外地开厂子，带着他来了琴市，再加上他一直小心翼翼，根本没留下什么关于自己的线索，时间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