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阮时真的快要疯了,不明白这都算什么事啊!
“名字?”年老的交警说道。
“张傲。”张傲此时低声下气的像个鹌鹑。
“年龄?”交警继续问。
“十七。”张傲回答。“不过交警叔叔,再过十七天我就满十八了!”
“那你还是未成年不能开车。”交警无情地回答。
阮时无语望天。
旁边一个女警对着阮时问:“姓名。”
“阮时。”阮时面无表情地回答。
“年龄?”女警看了他一眼。
“十八。”阮时继续回答。
“身份证拿出来看看。”女警朝他伸出一只手。
阮时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女警看了一眼就把身份证还给了他。
旁边的老年警察对着张傲就是一通教育,阮时坐在一边人都麻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默不作声。
张傲一个劲的回答:“是的,我知错了,交警叔叔再给我一次机会。”
现在是凌晨的一点钟,以往这个点,阮时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可今天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还要坐在警察局听别人念经。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段灼寒过来的时候,阮时正靠在墙边坐着,手里拿着手机在玩消消乐。
手机里的游戏声音开的很大,时不时能听见几个英文单词。
头上投下来一片阴影,一双熟悉的限量款球鞋印入眼帘,阮时没有抬头,也没开口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去玩手中的消消乐。
面前的人站在那里许久,突然伸出一只手,按在了阮时的头顶,阮时蹙着眉头避开,将他的手甩在了一边。
段灼寒又看了阮时良久,最终还是选择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阮时玩消消乐很入神,但其实他现在内心里早就乱糟糟的乱成了一锅粥了,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者怎么样去面对段灼寒,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都不应该是这样,像现在这样,两人坐在警察局里,互相质问对方。
过了一会,阮时手机里的一局游戏打完,将手机给收了起来。
他扭头看向段灼寒。“麻烦你这么晚了还出来捞我。”
说完他起身背着书包,挺直腰背,往警察局的外面走。
段灼寒跟着他,亦步亦趋地走在他的身后面。
警察局外面,看起来像是张傲父母的两个人,正对着张傲劈头盖脸的一阵数落,张傲头顶上的蓝毛都蔫嗒了下来。
阮时耳尖,听见他们说道:“你这染的什么头发?跟个不良少年一样!老娘这个心脏迟早要被你给气停了!”
“话可别这么说,这不还扑通扑通跳着吗?”张傲伸手在他妈心口上摸了摸。
“我打死你个逆子!”
“好了好了,灼寒出来了。”旁边站着的中年男人用浑厚的声音说道。
阮时路过他们的时候,被中年男人瞄了一眼。
“张叔,许姨。”段灼寒对着两人叫道。
“灼寒,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出来一趟,回去替我们向你爸爸问好。”中年男人说道。
“好,那我先走了。”段灼寒说完朝着阮时的方向走过去。
阮时回头,正好看见张傲被他妈按着脑袋塞进了车里。
“那是你发小?”这话是阮时对着段灼寒问的。
“嗯。”段灼寒应了一声。
阮时是怎么都没想到,像段灼寒这么沉稳的一个人,居然会交这么不靠谱的朋友,今晚的遭遇,阮时觉得他能记一辈子。
问完这句话,阮时也没再多言,转身继续往前走。
段灼寒跟在他的身后面。
两人沉默的一前一后,谁都没有再开口继续说话。
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钟,阮时突然停了下来。“你跟着我做什么?不是说你爸在找我?”
“嗯。”借着街旁边的路灯,阮时勉强能看清楚段灼寒的脸。
“他找我做什么?”阮时问道。
段灼寒抿着唇不回答。
阮时被气笑了。“是不是像电视剧里的桥段一样,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你?”
段灼寒拧眸看向阮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阮时,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他比你想象中还要可怕。”
阮时注视着段灼寒良久,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却总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段灼寒。“那你为什么要拉黑我?”
“我手机被监视了。”段灼寒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跟平地起炸雷一般。
阮时脑瓜子嗡嗡的。
“阮时,我很想见你,可是我见不了你,我人是在高铁站被他拦下的,接下来的事你也看到了,我被监视了。”段灼寒和他解释。
但他解释的语气却很平静,平静的就像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那你现在?”阮时不太理解。
“趁保镖不注意偷跑出来的,但他们应该明天早上就能发现了。”段灼寒回答。
“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可以待在一起。”
准确的来说,只剩半个晚上了。
阮时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风吹起他的头发,几缕发丝在空中飞舞。
两人最终还是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了,阮时去浴室里面洗澡,段灼寒在外面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夜景。
浴室里传出来哗啦啦的水流声,他却没有一丁点的旖旎思想。
洗完澡,阮时从浴室出来,身上穿了件睡袍,头上的头发没有吹干,还像下滴着水珠。
段灼寒回头看他,转身拉上了窗帘,十分自然地走到浴室去拿了吹风机,在床旁边插上,给阮时吹头发。
阮时就那么平静地坐着,任由段灼寒的手指,摆弄他的发丝,吹风机的噪音在耳边嗡嗡响个不停,阮时的手指随意地张开放在床单上面。
过了会,头发吹干,段灼寒又把吹风机插头抽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面。
两人开了个标间,阮时说他想一个人睡。
等段灼寒吹干头发,他就走到自己床旁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段灼寒看着他的背影。
阮时声音冷漠地说道:“关灯,睡觉。”
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段灼寒其实是想和阮时睡在一起的,但阮时看起来似乎还在生气,他也不敢继续惹怒他,只好在另一张床上躺了下来。
酒店的灯被关上,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阮时翻了个身,面对着段灼寒的方向。
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清,就连段灼寒的呼吸声他也听不见。
阮时其实很想开口和他说话,但他嗓子眼却堵了一口气,怎么都开不了口。
他很想听段灼寒解释,告诉他视频是怎么回事?告诉他段灼寒和他爸爸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告诉他手机为什么会被监视?告诉他为什么会有保镖跟着他?还有他爸爸为什么要监视他?
这一切的一切,阮时其实很想弄懂。
可是他没法说服自己,对段灼寒不那么生气。
累了大半宿,阮时这一觉睡得很沉,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段灼寒已经离开了房间,桌上有他留下的一张纸条。
阮时拿起来看了一眼。
——醒来记得去吃早餐,我去考场了,早点回去,一切等我回阳城后再向你解释。
阮时将纸条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他起身掀开被子下床,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他从床上下来的时候,睡袍跟没穿一样挂在肩膀上。
一种可能跳入他的脑海里,阮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床旁边,果然还有点余温。
妈的,操!
他有些生气的将睡衣从身上扯下来,又从书包里拿了套衣服出来换上,等穿好衣服他又去洗手间洗漱。
一切收拾好以后,阮时清点自己的东西,背上书包后,低头看了眼眼前的垃圾桶,最终还是弯腰将里面的纸条捡了出来。
阮时吃完早餐就打车去了高铁站,他买了最近的一趟高铁回去。
来时有多着急,回去的时候他就有多落寞。
原本来这一趟是为了解开自己的疑问,没想到事情却变得乱糟糟的,比他不来要更加的糟糕。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周一的早上,齐维杰咻的一下就冲到了阮时的面前,阮时面对着窗户在睡觉,齐维杰伸手推了他一把。
“时哥,怎么一大清早就跑过来睡觉?快给我讲讲,南城好玩吗?”齐维杰一脸好奇地问道。
“不好玩。”阮时有些烦,一把将齐维杰的手给打开。
“不应该啊。”齐维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听网上说南城很好玩,还有好多好吃的,你没去吃啊?”
“没有。”阮时回答。
“那你这一趟都去哪了?”齐维杰问道。
阮时:“……”警察局?他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