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卫知礼似乎憋着股气,简疏文一过来,他这股气就迫不及待地撒了出来:“简疏文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卫知礼胸口都在起伏,看样子是憋坏了。卫知礼说:“我听说你被警察带走了,着急去打听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打听到的结果是你跟一个走私枪支的缅甸人混在一起!简疏文,你能不能爱惜下自己的羽毛?”
  “我怎么不爱惜自己的羽毛?还有,注意一下你的用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时桐跟枪支走私案有关,你凭什么说他走私枪支?”简疏文冷道。
  卫知礼指了指那边正在吃烧烤的费卢、贺容声等人,说:“那这些人呢?你是国内顶尖大学方合大学的毕业生!怎么沦落到跟这些三教九流的人在路边吃烧烤?”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方合大学怎么了?方合大学的毕业生是升仙了还是得道了?哪条法律规定方合大学的毕业生只能在高级西餐厅里吃牛排,不能在路边吃烧烤?卫知礼,如果你今天是专门跑来说教我的,那你可以走了。”
  卫知礼深吸几口气,平复情绪,对简疏文道:“疏文,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一起打辩论,一起做课题,毕业之后一起进入答诚工作。后来你离开答诚,我是一万个不同意的,答诚平台大,你在答诚比你自己单干更有前途。你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听我一句劝,回来吧,疏文。”
  卫知礼口中的答诚全名叫答诚律师事务所,是个大律所,红圈所之一。红圈所指的是中国最顶级的那一批律师事务所,答诚又是红圈所中的代表,不是疏文律师事务所这个小小的个人律所可比的。
  简疏文轻松地笑了笑,说:“我为什么离开答诚,你是知道原因的,答诚的理念跟我做人的理念不相符。至于你我还是不是朋友,知礼,我只能说,你我曾经是朋友。”
  卫知礼脸色变了变,“疏文,你就非得要这样吗?”
  “关于我回不回答诚这个问题……”简疏文微微一笑,说:“答诚是个很好的律所,但我小时候看金庸的《白马啸西风》,里面的女主角李文秀说了一句话,我很喜欢,她说:‘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卫知礼眼神一黯,“这就是你的答案?”
  简疏文拍了拍卫知礼的奔驰车,对卫知礼说:“你帮社会名流打官司,名利双收,我帮普通小人物打官司,也乐得自在,咱俩谁也不碍着谁。回去吧,这里油烟大,我怕脏了你的名牌西装。”
  说完,简疏文转身就走,背影潇洒。他边走还边吟诗一首:“渐变逍遥体,超然自在身。”
  简疏文这群人吃烧烤吃到很晚,回家后,简疏文和时桐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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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简疏文上班去了,时桐起来后先拜佛,拜完佛独自一人出门。
  时桐叫了一辆计程车,去了附近人流量最大的一个商圈,飞宏购物中心。
  时桐走进购物中心,左看看,右看看,从衣服到鞋子到手表到珠宝,一个没拉下,哪家店人多就往哪家店钻。
  最后,时桐走进厢式电梯。
  电梯按键显示这栋楼的最底层是负二层,但时桐知道,这栋商业大楼实际上有负三层。
  时桐拿出一张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卡片,在按键上方一个可以刷卡的位置刷了一下卡,卡片识别成功后,电梯门迅速关闭,电梯直线往下降,中途所有楼层全都不停,哪怕有人在外面按了等候键。
  电梯到了负二层,依然没停,还在往下走。
  电梯把时桐送到了负三层,这是一个隐藏楼层,哪怕是这里的员工,也不知道这栋楼有负三层。
  电梯门打开,时桐走了出去。
  大约有二十几个人站成两列在那里等着时桐,时桐一出来,他们全部低头,姿态恭敬。
  时桐把玩着手里的翡翠珠串,慢悠悠地开口,对他们说:“那批枪,盯紧点。”
  第12章 新玩法
  夜晚,简疏文家。
  简疏文坐在沙发上,双手被时桐用领带反绑在身后。
  简疏文看着时桐笑道:“我发现自从那次我醉酒后,你就开发出了新玩法。”
  时桐跨坐在简疏文身上,那张集性感和野性于一体的脸凑近简疏文的脸。
  “是哦。”时桐歪了歪脑袋,小鹿似的大眼睛眨了眨,“我喜欢尝试新姿势。”
  时桐扶着简疏文的肩膀慢慢坐了下去。
  那一瞬间,彷佛有蓝色的火花在两个人的大脑上跳动,滋味不可言说。
  时桐扬起下巴,从下巴到喉结的线条美得触目惊心。
  简疏文抬着头,痴痴地看着他。
  两人玩得有点疯,从沙发到床上,从床上到浴室。
  事毕,简疏文搂着时桐躺在床上。
  简疏文很累了,耷拉着眼皮,快要睡着。
  时桐跟只黏人的小猫似的,整个人往简疏文怀里钻,简疏文顺手抱住他。
  时桐蜷缩在简疏文怀里,幽深的大眼睛盯着简疏文看。
  简疏文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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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末,社区举行普法公益活动,简疏文应邀来到社区免费为居民解答法律问题。
  简疏文搭了个小篷子坐在里面,一堆人排队问问题。
  “你说公司没给你交社保?”简疏文对坐在他面前的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说,“阿姨,你们公司违法了!”
  中年妇女穿着朴素,她愁容满面地说:“可是,主管对我们说,社保是高级一点的职位才有的,比如财务、会计;我们这种干保洁的,属于低级职位,不交社保。”
  简疏文耐心科普:“首先,职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且,《社会保险法》规定,用人单位必须为在职员工缴纳社保,这是国家强制的,公司不交社保,就是违法。阿姨,您可以去劳动局或者社保局投诉举报,让他们补缴。”
  中年妇女连连说好。
  “对了阿姨。”简疏文补充道,“欠缴社保的公司还要向国家上交滞纳金,滞纳金应该由公司全额承担,但我之前遇到过一起案子,公司欠缴社保,补缴的时候公司想让员工自己承担滞纳金,这是绝对违法的。如果阿姨您的公司也想让您自己承担滞纳金,您记住,一定严词拒绝。”
  中年妇女说她记住了,并向简疏文道谢。
  下一位是个年轻小夥,一个刚毕业的应届生。
  简疏文问他:“你说你去面试了一家公司,面试通过了,hr允诺给到你每月8000的工资,但要求在劳动合同上不写8000,只写京城市的最低工资2320元,那剩下的5680元……”
  “hr说剩下的5680元是口头协议,也就是君子协议。”小夥说,“hr说虽然合同上写的是2320,但实际每月发放的是8000元。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们签合同。”
  简疏文连连摆手:“绝对不行。你知道你这个叫什么吗?这个就叫阴阳合同,目的是为了避税,公司不想交那么多税。写2320的这份劳动合同叫阳合同,是给税务部门看的;他们跟你口头协商的8000元工资叫阴合同,是你们双方之间不对外公开的协议。而且你这份阴合同更坑,别人的阴合同至少还有纸质文书,你就只有一个口头协议,不是白纸黑字的东西,万一发生纠纷你知道维权有多困难吗?”
  小夥听明白了,向简疏文道谢,并说自己会拒绝这份offer,去找别的工作。
  简疏文忙了一天,到下午的时候,人渐渐少了,简疏文也准备收摊了,陈非来帮简疏文收帐篷。
  简疏文是真渴了,一口气灌了两瓶矿泉水。
  “又是充实的一天啊!”简疏文伸了个懒腰,说。
  “每次来做公益活动,你比打赢官司还开心。”陈非说。
  “因为我觉得很有意义啊。”简疏文笑道。
  陈非忙着收拾东西,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宽宽松松的衣服,肚子微微隆起。她往简疏文和陈非所在的位置看过来,不停地踱步,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走过来。有几个老头路过她身边,不停地对她指指点点,女人听到他们说的话,羞愧地低下头来,十分难堪。
  陈非拉了拉简疏文,“简律,你看那边。”
  简疏文顺着陈非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那个女人。
  “是个孕妇。”简疏文说,“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女人的目光跟简疏文的目光撞上了。
  女人发现简疏文也在看自己后,突然后退一步,着急地转身想走。
  “陈非,去问问她怎么了?”简疏文急道。
  陈非连忙追上她。
  “你好。请问你是不是需要帮助?”陈非问她。
  “你们的公益岗……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女人犹犹豫豫地说。
  “没有结束。”陈非道,“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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