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公诉人列出了相关法律条文:“《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八十二条明确规定,以窃取、刺探、收买方法,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非法持有属于国家绝密、机密的文档、数据或者其他物品,拒不说明来源与用途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公诉人举起那枚窃听器,说:“被告人时桐,在上城区公安分局进行的抓捕行动中,以非法手段在警员林子川身上放置窃听器,窃取行动计画,已经构成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应依照《刑法》第一百八十二条的规定进行处罚。”
  白桀辩驳道:“《刑法》一百八十二条关于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的定义,需要注意两个关键点,第一,手段必须是非法的,第二,获取的必须是国家机密。”
  公司人道:“这场抓捕行动针对的是一起跨国枪支走私案,涉及国家安全,保密级别很高,非常重要,这次行动计画属于国家机密。”
  白桀道:“我不是质疑这场抓捕行动的重要性,我的意思是,这枚窃听器之所以会出现在该名警员的身上,跟抓捕行动没关系,既然跟抓捕行动没关系,那就不是窃取国家机密。”
  现场哗然。
  白桀说:“在刚才公诉人的叙述中,这枚窃听器是被封在了一封信的火漆里,那这封信是从哪来的呢?”
  “也是被告人时桐给那名警员的。”
  “我当事人为什么要把信给那名警员?”白桀现场问时桐:“时先生,您为什么要把那封信给那名警员?”
  时桐想起简疏文的叮嘱,组织语言,说道:“那名警员林子川,是跨国枪支走私案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在调查这起案子的过程中,林子川一直与我有联系,我向他提供有关犯罪嫌疑人坤有金的情报,那封信也是情报之一,我说的这些你们可以向林子川求证。至于信封上的火漆什么时候被人做了手脚,我不知情。”
  白桀问:“时先生,你的意思是,窃听器不是你放的?”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那枚窃听器是我放的,只是它出现在我给林子川的信封中,所以我难辞其疚。”
  白桀申请证人出席。
  简疏文站在证人席上,开口第一句就是:“窃听器是我放的。”
  旁听席上的人窃窃私语,悄悄讨论。
  时桐望向简疏文,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惊讶万分,简疏文事先没说他要帮他背锅啊。
  简疏文继续说道:“但我不是要监听警方的行动计画,我只是想知道林子川的动向。我针对的是林子川个人,跟警方的行动无关。”
  法官奇怪地问:“你跟林子川有私人恩怨?”
  简疏文点了点头。
  “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请阐述清楚。”
  简疏文看似纠结,实则早就想好了说辞。他说道:“那段时间林子川跟时桐经常见面,我不知道他俩见面是为了传递情报查案子,我怀疑时桐跟林子川有不正当关系,心里吃醋,就偷偷在时桐准备给林子川的一封信上动了手脚,把窃听器封在火漆里,想要监听林子川。非法窃听的是我。”
  法官的脸色愈发古怪,“证人,你跟被告人时桐是什么关系?怀疑时桐跟林子川有什么?请描述清楚。”
  简疏文重复道:“我跟时桐是同性伴侣的关系,那段时间时桐和林子川频繁接触,而我不知道他俩是为了查案,我误会时桐劈腿林子川,特别地吃醋,所以才会用非法手段监听林子川。”
  旁听席上载来笑声,这笑声先是窸窸窣窣,随后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哄堂大笑。
  今天这事,简疏文沦为了一个笑柄。
  在一片笑声中大概只有白桀这样的冰块脸才能保持镇定。
  白桀依旧一丝不苟,继续为时桐辩护:“回到《刑法》一百八十二条关于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的定义,还是那两个关键点,第一,手段必须是非法的。非法放置窃听设备,手段确实违法,但这么干的是我当事人吗?不是。我当事人只是为警方提供情报,帮助警方查案而已,非法放置窃听设备的另有其人,与我当事人无关。第二,获取的必须是国家机密。警方这次的行动计画非常重要,的确是国家机密,但是窃听的内容却根本不是针对这次行动计画啊。”
  白桀看了一眼证人席上的简疏文,说:“他想窃听的是所谓的‘情敌’林子川的动向,跟行动计画无关。这整件事都跟警方的行动计画无关,只是一个醋罐子误会伴侣劈腿后,对‘情敌’生发出敌意,而弄出的一起乌龙事件。”
  白桀又道:“当然,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非法放置窃听设备都是违法的,涉嫌侵犯他人隐私,要怎么处罚,应另案调查。而在本案中,我当事人从未窃取过国家机密,不构成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
  第150章 再新生
  这场官司打了几个小时,最后,因指控时桐放置窃听器窃取警方行动计画的证据不足,时桐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不成立,白桀胜诉。
  而简疏文涉嫌通过窃听手段侵犯他人隐私,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另立案调查。
  《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规定,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处五日以下拘留或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简疏文通过窃听手段侵犯林子川隐私,罚款500元。
  罚款500元数目不大,但简疏文这点八卦两三下传得满天飞,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来谈,他“醋罐子”这个称号更是被大家调侃到了极致。
  多了这么一条黑历史,简疏文却并不生气,照他的话说就是:“娱乐大众嘛!”
  连时桐都忍不住说道:“被人当笑话,你是真不生气啊?”
  简疏文说:“有什么好生气的?从整件事情来看,我们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了最好的结果,应该高兴才对。”
  简疏文在手机app上预订了一个高级度假山庄,他对时桐说:“事情圆满结束,这周末我们出去放松一下吧。”
  “都行。”时桐走到简疏文跟前,在简疏文嘴唇上一亲,说:“周末跟你出去玩,下周我就要回缅甸了。
  简疏文一愣,“为什么突然回去?”
  “不是突然,要不是窃听器这事耽搁了我一段时间,坤有金一死我就该回去主持大局的。”
  “那什么时候回来?”简疏文问。
  时桐又亲了简疏文一下,说:“你想我什么时候回来?”
  没等简疏文回答,时桐开玩笑道:“不如不回来了,我把你逮回去算了,反正你在这边也没脸见人了。”
  简疏文笑了起来,他把双手举到时桐跟前,说:“行啊,那时老板把我绑起来吧。”
  时桐也不跟他客气,扯下他的领带把他的双手缚得严严实实。
  “我会回来的。”时桐边绑边说,“京城的市场我才刚进来,哪能甩手就走?”
  时桐像聊家常一样继续说道:“这次回缅甸,我打算去一趟抹谷,抹谷产彩宝,红宝蓝宝尖晶都有,我看看能不能谈个合作……”
  抹谷是缅甸曼德勒省的一个城市,是世界最著名、最重要的红宝石矿区,也是顶级鸽血红宝石的产地。在宝石、矿产方面,上天从未亏待过缅甸,只可惜战乱从未在这些宝石产地停止过。
  简疏文担心地问:“那边打仗吗?”
  “打啊。”
  “那别去了。”
  “打仗就不做生意了?开什么玩笑?”
  “我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我怕什么?他们怕我还差不多。”
  时桐绑好了简疏文的双手,简疏文动弹不得。
  时桐又亲了亲简疏文的嘴唇,说道:“放心吧,我有的是本事。”
  简疏文看着时桐的一双眼睛温柔得能沁出水来。
  突然,简疏文一抬手,就着手腕被绑的姿势,用双臂把时桐圈了起来,将时桐压倒在地,狠狠地吻上时桐的唇。
  “给我打电话。”简疏文说,“不然我就过去找你。”
  “没经历过打仗的人千万别去,流弹打过来,我也救不了你。”
  “那就让流弹把我打死,让时老板心疼我,然后永远记住我。”
  “喂,名校生,学校教你读的书,你都读来讲情话了是吗?”时桐笑了。
  “这也是一个用处,不是吗?”
  简疏文的目光深深地看着时桐,时桐也深深地看着他。突然,时桐揪着简疏文的衣领吻上了简疏文的唇,接着他使了点巧劲,挣脱简疏文的圈禁,把简疏文翻了个身。简疏文双手被缚,时桐跨坐在他身上。
  时桐扯下简疏文的皮带,把简疏文被缚的双手固定在一旁的桌脚上。
  时桐用自己的额头顶着简疏文的额头,笑吟吟道:“喂,名校生,说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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