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是你的。”简疏文说。
  时桐轻笑一声,伸手拉下简疏文的裤子,然后低下头,凑了上去。
  简疏文始料未及,灭顶的快感就包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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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时候,两人如期去了度假山庄。
  或许是因为时桐要走的缘故,两人格外黏着对方,他们度过了一个快乐、激烈又温情的周末。
  新的一周到了,时桐乘坐京城直飞仰光的航班回缅甸,简疏文去送他。
  送行的时候,简疏文对时桐说:“时老板记得回来,别把我忘了。”
  飞机缓缓滑行、起飞,最后消失在云层中,时桐也跟着消失在云层中。
  时桐的中国行非常圆满,他杀了坤有金,完成了目标;他进入了北方市场,在生意上有所收获;他找到了一个爱人,这个爱人很温柔,温柔到能抚平他前半生的伤痛。
  时桐觉得他又一次新生了。时桐第一次新生是杀死坤应莱,第二次新生是遇到简疏文。
  飞机上,时桐闭目养神。闭上双眼时,时桐忽然看到了一个可怖的原始丛林,周围除了树木还是树木……不,不对,除了树木还有巨蟒、毒蛇、蚂蝗、毒蝇……
  这是哪?哦,时桐想起来了,他小时候曾在缅甸的原始丛林里迷路了小半年。
  时桐又看到一个大院,大院里关着很多人,都是被拐卖来的,他们被锁着,看守他们的人用电棒打他们,并从大院中拖走一具又一具尸体……
  这又是哪?哦,当年时桐被拐卖到缅甸,就是被囚。禁在这个大院。
  无论是大院还是丛林,都是九死一生的地方,而时桐都活下来了,说他求生本能强也好,说他比别人幸运也罢,总之他活下来了。
  时桐长长叹了口气,心想还是活下来好啊,再怎么难都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得到一次又一次新生,所有机会都是留给活人的。
  第151章 生育权
  时桐走后,简疏文像丢了半边魂一样,这天一大早来到疏文律师事务所,张双蕊就调侃简疏文魂不守舍的像尊念夫石。
  “再说我,这周的下午茶我就不批了哈。”简疏文开玩笑道。
  张双蕊笑嘻嘻地作罢。
  这时江笙也来了,跟简疏文打了声招呼后,把帮张双蕊带的早餐放在张双蕊跟前。
  简疏文左瞄瞄,右看看,心想有情况。
  “一会有个预约,简律。”张双蕊提醒道。
  “好,我去办公室准备一下,江笙你吃完早餐也进来吧。”简疏文说。
  今天的客户叫袁幕颖,是一名27岁的女性,涂着口红,描着精致的眉毛,穿着职业套装,挎着棕色牛皮小包包,轻熟女的装扮风格。
  “我丈夫起诉我侵犯他生育权。”袁幕颖开口说道。
  简疏文静静地等她往下说,江笙坐在一旁做记录。
  袁幕颖目光朝下看,脸上露出忧郁之色,她说:“我和我丈夫是大学同学,又一起读了研究生,研究生毕业之后就结婚了,本来我们感情很好的。”
  “婚后您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但您丈夫有?”简疏文问。
  “婚后本来是两个人都有要孩子的打算的,一开始都协商好了,也顺利怀上了,只是……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我和他家里,以及我和他两个人的工作,都发生了些变故,我权衡之下,选择打掉了孩子。”
  事情是这样的,袁幕颖跟丈夫邱允婚后感情稳定,本来是想要个孩子的,但袁幕颖怀上后不久就出了变故,先是袁幕颖的妈妈脑中风晕倒,然后是邱允的爸爸突然病倒,再后来,袁幕颖的公司传出财务危机的传闻,有可能面临裁员,而丈夫邱允的公司也在做人事调整,可能会抽掉一部分员工去外地一段时间。
  袁幕颖说:“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我妈妈和他爸爸接连病倒,我和他的工作又面临着不稳定的因素,我觉得现在我们家的处境很艰难,这时候怀孕生子就是雪上加霜,这个孩子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降生,所以,我一个人去医院打掉了孩子。”
  “您没有告诉您的丈夫?”
  “我去之前试探过他的口风,他显然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我很清楚他不会同意流产,就自己去了医院。”袁幕颖是个有主意的女士。
  袁幕颖继续往下说:“手术做完后我丈夫才知道这件事,他非常生气,一怒之下向法院起诉我侵犯他生育权,索赔十万外加道歉,并离婚。”
  袁幕颖垂下的眼睫毛微微颤抖,说道:“我知道他的目的不是想要那十万块钱,他是想让我认错,但我觉得我没错。”
  袁幕颖头一抬,看着简疏文,有些激动地问:“我自己的身体,我为什么不能做主?侵犯他的生育权?他是男人,哪来的生育权?”
  简疏文忙道:“袁女士,您不要激动,注意身体。”
  待袁幕颖情绪平复后,简疏文才对她说道:“袁女士,既然您来找我做谘询,那我就有责任向您解释相关的法律条款。是这样的,根据现行法律来看,男性也享有生育权。我国《人口与计画生育法》第十七条规定,公民有生育的权利,男女双方在生育方面享有平等的权利。”
  袁幕颖朝简疏文露出疑惑的眼神,简疏文继续解释道:“但是,男性的生育权是有限制的,因为生育的过程主要由女方承担,所以当夫妻双方的意愿产生矛盾时,应首先尊重女方的意愿。《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权益保障法》第三十二条规定,妇女依法享有生育子女的权利,也有不生育子女的自由。这意味着妇女在生育问题上有自主选择权,可以自主决定生育的时间和数量,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扰和限制。”
  袁幕颖疑惑地问:“这两条法律是不是互斥了呀?所以我有没有侵犯他的生育权?”
  简疏文道:“两条法律并不互斥。您有权自主选择终止妊娠,您的身体您来做主,别人不能干涉;但您的丈夫也有权参与生育决策,如果您不想要孩子,而您丈夫想要孩子,您丈夫可以以此为由申请离婚以保障自己的生育权。不过您丈夫向您索赔十万,这是没有法律依据的,您可以拒绝赔偿。”
  意思是袁幕颖有对自己身体做主的权利,有权在不通知她丈夫的情况下自主终止妊娠;但袁幕颖的丈夫也有参与生育决策的权利。
  袁幕颖低头,把手指放到鼻尖上,彷佛在抽泣。
  袁幕颖是个要强的女士,情绪面临崩溃时,她把眼泪忍了回去,又恢复了一副都市女精英的模样。
  袁幕颖说:“我流产后,他说,现在的情况是比较艰难,但这点困难算什么,以前他妈妈生他的时候条件更艰苦,不也过来了吗?现在的物质条件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倍,都不能坚持吗?”
  袁幕颖冷笑一声,道:“我承认他妈妈当年的确很能吃苦,他妈妈很厉害,如果没有他妈妈就没有他们这个家。但我不是他妈妈。我发现,当女人不再想扮演艰苦的母亲这个角色的时候,男人就生气了。”
  简疏文和江笙两个男人被连带着讽刺了一通,却个个不敢说话。
  袁幕颖又道:“简律师,你一定要帮我打赢这场官司。我不会向他道歉的,相反,我要他向我道歉!”
  简疏文看出这夫妻俩在较劲,他问:“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场官司,您丈夫要您赔偿、要您道歉,这些要求都是没有法律依据的,法官不会同意,但是离婚……您和您丈夫的感情有没有破裂?您想跟您丈夫离婚吗?”
  袁幕颖的表情出现了些许松动,“我……”
  袁幕颖与邱允相识于大学校园,牵手走过本科四年和研究生三年,感情基础在那里,袁幕颖做不到说断就断。
  但袁幕颖并不想露怯,她强硬道:“随便,离就离!反正让他给我道歉就行!”
  袁幕颖签了委托协议书,确认简疏文为她的代理律师。
  袁幕颖走后,江笙悄悄问简疏文:“袁女士和她丈夫这婚是不是必须得离了?”
  简疏文拿起杯子喝茶,他想了想,说了一句:“尊重当事人的意愿。”
  简疏文走出办公室,在会客厅的置物架上找些什么。
  张双蕊问:“简律,你在找什么?”
  简疏文指着一个位置道:“我记得这个地方原来有包茶叶。”
  “你是说那包大红袍?我挪了个位置,我拿给你吧。”
  张双蕊把那包大红袍拿了出来。
  “简律你是要泡茶吗?我帮你。”张双蕊接过简疏文的杯子。
  “谢谢。”简疏文是少有的会跟员工说“谢谢”的老板。
  江笙忽然笑道:“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简律喜欢喝咖啡,不爱喝茶,现在是受谁影响了?”
  张双蕊也嬉笑道:“还能是谁?喜欢的人才会互相学习对方的习惯。肯定是那位让我们简律变成醋坛子的人呗!”
  简疏文一边从张双蕊手中接过茶杯,一边点点头,淡定道:“是啊,喜欢的人才会互相学习对方的习惯。江笙没来的时候,双蕊早餐只吃一块小饼干,江笙来了之后,双蕊每天早上都吃上热豆浆和热馒头了哈。”简疏文又转头看了一眼江笙,“哦,江笙早餐也喜欢吃这两样,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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