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简疏文忙问时桐:“那个王老板的电话你有吗?”
  “你想让他当证人?但洗浴中心吹牛的说辞,也能行?”时桐疑惑。
  “能行。”
  由于时间紧急,跟时桐逛完街后简疏文没有回家,而是回了疏文律师事务所,江笙也在,两人开始工作。
  简疏文和江笙忙了两天,梳理案情。
  “陈涛这个证人用不了了,站在法官的角度,现在他的证词可信度为零。”简疏文道。
  “那我们的证据就只剩下在关孜孜身上发现的指纹和头发了?”江笙问,“我们该如何反驳被告律师说的指纹和头发只能证明顾辛接触过关孜孜,不能直接证明他实施过虐杀行为?”
  “有些证据或许单独拎出来证明力不强,但没关系,只要建构出证据链,把它放在证据链里,证明力就变强了。”
  简疏文找到一份很多年前的报纸,报纸报道了顾辛虐待女儿的新闻,简疏文对江笙说:“关孜孜生前遭到过虐待,顾辛有虐童前科,在关孜孜去世之前还虐待过自己的女儿,幸好后来女儿被妈妈,也就是顾辛的前妻接走,才摆脱噩运。这是证据链的第一环。”
  “这是动机。顾辛虐童成瘾,一直被他虐待的女儿被接走后,他就要查找另一个替代品,替代品就是关孜孜,关孜孜当时的年纪正好跟他女儿差不多。”江笙说。
  简疏文又拿出另一份数据,“这是郁警官提供的当年的案件记录,上面记载案发期间顾辛没有不在场证明,而抛尸地点离顾辛的家并不远,顾辛一直都是警方的怀疑对象。”
  接着,简疏文拿出血指纹和头发的照片,“关键证据,血指纹和头发。指纹和头发目前都已确认是顾辛的,而郁警官提供的数据上说,当年检验出指纹上的血迹却是受害人关孜孜的。也就是说,顾辛留下这枚指纹时,关孜孜正在流血;关孜孜为什么正在流血,因为她正在被虐待。关联起来就是,顾辛接触到关孜孜时,关孜孜正在被虐待。对方律师说指纹和头发只能证明顾辛接触过关孜孜,不能证明顾辛实施虐杀,但关孜孜被虐杀时顾辛就在现场,还触碰了关孜孜,问他们怎么解释?”
  下一个证据,简疏文口述:“有一个王老板,曾经亲耳听到顾辛描述虐杀女童的经历,如果顾辛没干过,怎么能这么形象地描述出来?”
  江笙问:“简律,这种证词证明力高吗?”
  “不高,但我们看的不是单个证据,我们要的是形成一条环环相扣的证据链。”简疏文道。
  简疏文继续说:“最后一环,这里有份指控,钱子超倒台前,顾辛凭藉顾家与钱子超的关系,贿赂钱子超让他阻止公安局在追诉期过后继续追诉关孜孜案,顾辛如果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187章 少发癫
  简疏文和江笙为庭审做准备的时候,时桐去参加了一次京城珠宝老板圈的聚会。
  过去时桐是以缅甸供应商的身份去的,但自从从曾景志那里拿到一部分股份后,时桐就是以京城德嘉珠宝行股东的身份去的了,摇身一变变成了自己人。
  聚会地点在某高级会所,会所里有许多娱乐设施,可供老板们放松,有高尔夫、有马术、有茶室,应有尽有。
  时桐就是来露个脸,不打算久呆,礼数到位了他便提前离场。
  时桐离开主会场,由会所服务人员带着去往大门,因为会所非常大,所以这个过程需要走一条长长的室内信道,信道两边有一些小房间,是按摩室,按摩室现在都没人。
  那服务员低着头,加上时桐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所以竟一时没认出来。路过一个空的按摩室时,突然,那服务员猝不及防地将时桐一推,把人推进按摩室,并把门关上。
  时桐被人偷袭,被压在按摩床上,时桐一愣,终于认出他来。时桐出声道:“钱信?”
  钱信看起来非常紧张,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钱信咬咬牙,对时桐说:“好了,现在你的手下不在,就只剩下你跟我……”
  他还没说完,时桐突然一个胳膊肘过来,猛地发起攻击,往钱信下巴上狠狠一撞。钱信吃痛倒地,他捂着嘴,看起来非常痛苦,他的嘴出了血。时桐这一击,击中钱信的牙齿,牙齿把嘴皮一咬,咬出血来了。
  时桐的身手是专门请老师教过的,钱信不是他的对手。
  时桐拍拍衣服,气定神闲地坐在床上,好笑道:“你是觉得我手下不在,我就能被你拿捏?好笑,幼稚。”
  时桐懒得理他。见时桐想走,钱信连忙道:“我好不容易混进来,你就不能跟我说说话吗?”
  “你想说什么?”
  “你以前明明对我很好的,你教我做生意的时候那么有耐心。”
  “我对你家有所图。”
  “原来你也只是有所图……”
  “我是个商人,商人怎么可能不图点什么?”
  “那你图简疏文什么?你图他什么,我也可以给你啊,我比他年轻,比他好看,你怎么就不来图我呢?我也喜欢你啊!”钱信又生气,又委屈。
  换做平时,依钱信的脾气,可能已经砸桌子了,但对面是时桐,钱信不敢动,他对时桐是又怕又爱。
  时桐古怪地看着钱信,皱起了眉。
  “我讨厌带孩子。”时桐说。
  时桐走向钱信。
  钱信以为下一步时桐可能会有什么温情的动作,毕竟听到表白,少有人不心软。没想到时老板冷漠无情,他居然抬起一只脚,粗暴地踢了过去!
  时桐有暴力的一面,他暴力的一面是跟坤有金练出来的,钱信哪招架得住?但时桐有分寸,他只踢臀部这种肉多的、不容易受伤的部位。
  钱信“哎哟”一声滚了几滚,见时桐还要靠近,钱信连忙后退,缩到了角落里。
  时桐蹲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少发癫,行不行?”时桐说。
  “我没发癫,我只是……羡慕。”钱信小声说,“我以前有那么多伴儿,出了事全跑没影了,他们没有一个人爱我。所以我羡慕你和简疏文,羡慕你爱他,也羡慕他爱你。这么好的东西,你就不能……不能分一点给我吗?反正你又不亏。”
  钱信就是爱情快餐吃够了,现在看见别人有真感情,自己也想要。
  时桐笑出声来,怼道:“什么爱不爱的,你以为想要就要啊?”
  时桐拍了拍钱信的脸,抬手时,钱信还以为时桐要打他,下意识地一躲。
  “这都怕。”时桐嘲讽道,“有的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别乱伸手。”
  警告完钱信后,时桐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把钱信一个人扔在那里。
  回到家,简疏文还没回来,时桐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边打游戏边笑。
  开门声传来,简疏文回来了,他走进来,见时桐在笑,便好奇地问:“在笑什么?”
  时桐看了一眼简疏文,心想你老拿别人来膈应我,现在换我膈应膈应你。
  “哎,简律师,我今天打了一个人,怎么办啊?”时桐说。
  简疏文一听,连忙坐到时桐身边,问:“怎么回事?”
  “那人说喜欢我,还说自己比你年轻,比你好看,让我抛弃你,找他去。”
  “谁?”简疏文一听,紧张了,“什么人啊这是?”
  时桐只是笑。
  简疏文突然变得很严肃,他捏住了时桐的下巴,让时桐看着自己。简疏文认真地说:“我知道以时老板的财富地位,想要什么年轻漂亮的没有?但如果时老板真的腻歪我了,能不能……提前告诉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时桐甩开简疏文的手,奇怪道:“你今天怎么这么认真?”
  “因为这是件很认真的事。”简疏文说。
  时桐看了简疏文许久,他搂上简疏文的脖子,说:“不会腻歪的,那人不是被我打了一顿嘛?”
  简疏文突然像只大狗往时桐身上一扑,他把脑袋深深埋进时桐颈边。
  时桐觉得简疏文这两天因为案子的事可能有点累,但简疏文心里是真的担心时桐会与他分离。
  虽说人生在世分离是常态,但能不分还是不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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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关孜孜案复庭现场。
  原告关军、吴丹桂,原告律师简疏文;被告顾辛,被告律师周祁遇。
  陈涛不再是原告证人,原告这边引入了新的证人。
  第一个新证人是顾辛的前妻方惠,方惠今年五十五岁。
  方惠站在证人席上,控诉顾辛有虐童癖。
  方惠声泪俱下地说:“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但我依然忘不了我去他家接妙妙的场景。”方惠口中的“妙妙”是两人的女儿方文妙,被虐待时,方文妙只有五岁。
  如今方文妙已经平安长大,她不想回忆这件事,所以并未到场。
  方惠描述道:“我看到我女儿的时候,她正穿着一条尿湿了的裤子,家里没有保姆,也没有其他帮忙照顾孩子的老人,我女儿变得很瘦很瘦,瘦得都快皮包骨了,我那个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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