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陈非在万仁峰家吃了一顿丰盛大餐,饭桌上的气氛还算和谐,许平烟是个开朗的姑娘,有她在大家都很开心,万仁峰更是经常大笑,一脸宠溺地看着这个养女。
  万仁峰人品再垃圾,但对许平庚和许平烟来说却是个很合格的养父,万仁峰宠爱他们,把他们当亲生儿女来养。
  吃完饭后,司机送陈非回家,不是陈非一个人回,万仁峰跟他一起。
  陈非乖巧地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回到陈非的公寓,陈非一开门,万仁峰就从后面粗暴地踹了他屁股一脚,把他踹了进去,陈非摔了一跤,还没等他爬起来,万仁峰就已经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
  万仁峰质问陈非:“你和平烟打游戏的时候,都跟平烟说了什么?”
  陈非风轻云淡地笑道:“你不是听到了吗,就说的那些,别的没多说。”
  万仁峰毫无预兆地扇了陈非一巴掌。
  陈非脑瓜子“嗡嗡”的疼。陈非气得咬牙,他一边忍,一边在心里骂道:你他妈扇我巴掌?
  万仁峰冷冷地说:“你最好别跟我玩心思,更别打平烟的心思,否则,我要你死。”
  “平烟的亲生父母不会真是你杀的吧?”陈非笑着说。
  “再加一句,别想套我的话!”说着,万仁峰把陈非拽到沙发上,开始脱衣服。
  陈非突然大笑。
  “笑什么?”万仁峰问。
  “我笑你真奇怪,明明对我又是踹又是打又是警告,明明看不上我,但偏偏就是要黏着我,爱我爱得这么深呢?哎,万会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啊?”陈非笑道。
  陈非无法正面反抗万仁峰,但陈非很擅长被动攻击,他句句话阴阳怪气,分分钟让万仁峰暴跳如雷。
  果然,万仁峰解下皮带,狠狠地抽了陈非一皮带。
  陈非忍着不出声。
  万仁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衣冠禽兽衣冠禽兽,脱了衣冠就是禽兽。
  万仁峰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非,在陈非面前他有着绝对的权力感和掌控感,万仁峰酷爱权力感和掌控感,这让他觉得自己是满的。
  万仁峰是从底层爬上去的,这样的人对权力感的追逐更加狂热,几乎渗透在方方面面,万仁峰打心底里害怕自己掉回去,害怕被打回原形,所以必须紧紧抓住权利。
  万仁峰喜欢欺负陈非,因为陈非弱小,陈非弱小却偏偏喜欢反抗,这就比单纯的弱小更加有意思。
  万仁峰喜欢看一个弱小的人在自己面前拚命挣扎、拚命反抗却依然被自己打败的情节,这种情节给他权力感,让他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得到满足,而陈非完美地扮演了剧本里那个“弱小却喜欢挣扎”的角色。
  但万仁峰忘了,被伤害后反击是人类的本性,不光脾气火爆的人会反击,看起来没脾气的老实人也会,因为这是本性啊!不同的是脾气火爆的人当场反击,看起来没脾气的人则会悄悄积压在心底,积压到一定程度后释放,释放时的攻击性是加倍的、反击手段是更残酷的、波及范围是更广的。
  没有人不会反击,只不过是当场爆发和延迟报复的区别,所以,这世上就没有好惹的人。
  陈非就是不好惹的人。
  陈非静静地看着万仁峰,心里已经在盘算是先杀许平庚还是许平烟。
  万仁峰没有自己的孩子,养育许平庚和许平烟,万仁峰是用了真感情的,许平庚和许平烟等同于万仁峰的亲生孩子,杀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万仁峰都会崩溃。
  陈非就是要万仁峰崩溃。万仁峰欺负陈非,陈非的报复计画就是让万仁峰体会到最痛苦的崩溃后再亲手杀了万仁峰。
  陈非从时桐那里拿到的枪已经组装好了,他有能力实现他的计画。
  反正万仁峰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仁峰害死了多少人啊?
  万仁峰闷声不吭地干活,陈非闷声不吭地承受。
  万仁峰突然捏住陈非的下巴,强迫他转头看自己。
  “你爱不爱我?”万仁峰问了一个相当突兀的问题。
  陈非奇怪道:“你从我这里得到性,得到屈服,得到权力感,这就够了,还想要爱?”
  万仁峰笑了一下,说:“我这人是贪的,对我来说,得到的越多越好。”
  说完,他俯身,强硬地吻上了陈非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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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辉小区,简疏文家,书房。
  简疏文刚刚又给霍江市公安局打了个电话,询问邱梓新坠楼案的新进展,霍江市公安局那边只说了大致的情况,太细的细节没法跟简疏文展开详谈。
  挂了电话后,简疏文趴在桌上发呆,时桐走过来,双手抱臂,倚在门框看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削好皮的苹果。
  “我只是想问问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简疏文呆呆地说。
  “人家又不需要你帮忙。”时桐拿着苹果走了进来。
  简疏文张大嘴巴,做出想吃苹果的样子。
  “呸。”时桐怒道:“我这金手辛辛苦苦削的苹果是给你吃的?”
  简疏文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时桐走过来,霸道地往简疏文腿上一坐。
  “张嘴。”时桐命令道。
  简疏文听话张嘴。
  时桐把苹果塞进简疏文嘴里,简疏文咬了口大的,时桐赶紧把苹果拿出来。
  “甜。”简疏文喜笑颜开。
  “要不要脸?”
  “脸皮这种东西一向是最没用的。”简疏文边嚼苹果边说。
  时桐“哼哼”两声,说:“歪理。”
  第191章 辱斯文
  为了防止简疏文再抢,时桐三两下把苹果吃完,把苹果核往垃圾桶里一扔。
  时桐站起来,看著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问简疏文:“当初你为什么学法律啊?”
  简疏文把座椅转过来,看着时桐,说:“小时候看港剧,里面把律师拍得特别帅,像个大英雄一样一直在维护公义,那时候我就想,以后我也要当律师。”
  时桐转头看了简疏文一眼,笑了笑,说:“现在觉得如何?港剧有没有骗人?”
  “律师是份职业,想怎么当,取决于自己,我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就好了。”
  “答非所问。”
  简疏文又说:“大英雄我算不上,但维护公义的事,我还是做了几件的。”
  “比如关孜孜那个案子?新闻说顾辛很快就要被执行死刑了,很多人拍手叫好,说大快人心。”
  顾辛的死刑来得太迟了,他逍遥法外了二十几年,现在六十岁了才被执行死刑。但是,迟来的正义总比缺席的好。
  提到顾辛,简疏文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简疏文说:“我永远忘不了顾辛那个充满优越感的样子,在法庭上的时候,他看向受害人父母的眼神充满了轻蔑,甚至看法官也是,判决结果出来后他居然还敢当众威胁审判长,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
  “顾辛家里人都当官,官还都不小,这样的家族给了他优越感,他以为这一次他的家族还会和以前一样把他完好无损地救出去,没想到……”时桐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翻了翻,然后放了回去。
  简疏文说道:“法律能让这些充满优越感的家夥不再优越——如果它能被有力地执行的话。”
  书架上的书被简疏文摆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赏心悦目,时桐一边一本一本书名看过去,一边漫无目的地跟简疏文聊天:“优越感……说起来,当初坤有金在我面前就挺有优越感的。”
  简疏文心里“咯噔”了一下。
  自从坤有金死后,时桐就极少再提起他,但这次却主动提及。
  时桐说道:“坤有金的骨灰,缅甸大使馆,也就是中。央政府的人运了回去,又还给了我们北边,说来好笑,下葬仪式还是我主持的。”
  时桐继续闲聊:“所以你说他跟我有什么好优越的?斗又斗不过我,最后死在我手上,连葬礼都得靠我来操持,是不是?”
  时桐还在叨叨,简疏文却沉默了。
  简疏文一直怀疑坤有金和时桐之间有点什么,但时桐跟他说的故事版本里这方面是空白的。
  简疏文和时桐之间偶尔会拿别人来开开玩笑,就比如不久前时桐在简疏文面前说起钱信,但简疏文知道,能拿来开玩笑的,往往是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的,真有点什么的,反而不可能拿出来开玩笑。
  时桐就从不拿坤有金来开类似钱信的玩笑。
  所以,时桐提钱信,简疏文不放在心上;时桐提坤有金,简疏文却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妒忌,或者说他吃醋。
  但从理性来讲,一个死人,有什么好不舒服的?舒不舒服都已经死了,比起让自己不舒服,还不如让自己舒服一点。
  于是,简疏文决定身体力行地让自己舒服一点。
  简疏文走上前,突然从后面搂住了时桐。
  搂的力度有点大,时桐往前一撞,书架上的书落了几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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