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时桐珠宝展都不逛了,当场跟简疏文回了家。
  家里,两人一进门,小三就黏过来了,是的,简疏文把猫带来了。简疏文没理小三,他径直把时桐抱到书房,把人放在书桌上,红着眼看着时桐。
  时桐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心情很好,他惊喜地问简疏文:“你怎么在香港?”
  “我怎么不能在香港?时老板想踹了我拍拍屁股走人,不可能!”简疏文一字一句道。
  跟简疏文的急切比起来,时桐反倒一脸懵逼,时桐问:“我什么时候踹你了?那不是我被禁止入境三年,客观因素没办法吗?但我没跟你通电话和微信吗?”
  “别狡辩。这一年来,我跟你通电话,电话经常断,微信也经常不回,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时桐,你有心吗?”
  面对简疏文的质问,时桐少见地心虚,他挠了挠头,叹了声气,说:“那边又打仗了,一打仗,信号就容易断,我没跟你说吗?”
  “没有。”
  “至于我来香港,是为了生意,每次都呆不久。”
  “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是吗?你看到我追着你跑你很开心是吗?”简疏文直勾勾地看着时桐,又委屈又愤怒。
  此刻,时桐好像共情了简疏文的心情,一瞬间心头一堵。
  时桐此人,从来都只在乎自己,不在乎别人,但此时他却捧住了简疏文的脸,慌张地想该怎么哄人。
  想了半晌,时桐从自己衣服里掏出一张支票,他在桌上摸到一支笔,开始填金额,边填边说:“你心里不好受是吗?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给你钱吧,有了钱就好受了。”
  简疏文:“……”
  论有一个财大气粗的老婆是种什么体验?
  时桐把支票递给简疏文,按照传统剧情简疏文应该甩回去,但简疏文看了一眼后突然觉得,真特么香啊。
  时桐坐在桌子上,伸手搂上简疏文,抱住了他。时桐有些疲惫地靠在简疏文身上,彷佛简疏文是他的充电宝,他在汲取能量。
  “我是没有告诉你。”时桐说,“缅甸又打仗了,从去年开始就打了,我想好好做生意,不想参与,但我手底下有人有枪,我不盯别人别人不盯我吗?我没有时间和工夫跟你解释。直到今年时局才稳定,安定了不少。”
  简疏文心里骤然一痛,他慌张又害怕地搂紧时桐,生怕时桐从他怀里不见了。
  “对不起。”简疏文抚摸着时桐的头发,闷声说:“是我没有考虑你的处境。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你在香港有房产,你来香港躲一阵吧,我害怕……”
  “我的矿在那边,对于我来说越乱我越不能跑。怕什么?现在不都好好的吗?”
  时桐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对简疏文说:“对了,告诉你个消息,我给你留了一大笔钱,我要是死了,你可以继承这笔遗产,你看,我这么在意钱的人,给你留钱,这还能说我不在意你?”
  简疏文听时桐提到“死”字,当场瞳孔一缩,心乱得跟什么似的,他捂住时桐的嘴,说:“用不上,因为你一定不会比我先死,你一定会长长久久一直活着,活得比谁都好。”
  时桐笑了,“不死的玩意叫老妖怪。”
  第249章 别谦虚
  简疏文和时桐两人说了很久的话,一直说到天黑。
  简疏文说起自己这一年干的事,除了申请学校和通过olqe考试外,他还被一家出版社约稿,写了本书。简疏文在自媒体上很活跃,除了录视频外,还经常写博文,分享自己打官司的感受和心得,正是因为他的博文阅读量很高,所以有家出版公司的编辑主动找到他,约他写一本法律类的书,简疏文欣然答应,他打过那么多官司,有的是素材。简疏文这个人,总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充实有意义。
  而时桐的情况就有些复杂,复杂在于缅甸又打仗了,内战。
  我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环境中,提起战争会觉得遥远,甚至有种不在一个时代的错觉,但事实上,就在我们隔壁,就在现在,不少邻居都在打仗,北边有俄乌,西边西亚地区一直不稳定,东南亚缅甸内战就没停过,我们这样的才是少数。
  “去年确实挺乱的。”时桐说。他现在和简疏文在沙发上,简疏文坐着,他躺着,时桐的脑袋枕在简疏文的大腿上,人往简疏文怀里缩。
  时桐道:“我不告诉你我的情况,一来是因为通信信号经常断,二来是怕你多想,我是不能走的,我就怕我一不小心多说了什么,你脑子一热跑来找我,我顾不上你。”
  时桐继续说:“他们打仗我不想管,但他们见我手底下有人有枪,想拉我入局你知道吗?放屁,谁爱跟他们搅和?老子只对钱感兴趣。不是……他们为什么想拉我啊?是因为前几年跟坤有金斗得太凶,给他们留下我很好斗的印像吗?我不好斗,我只跟坤有金斗而已。”
  时桐像憋坏了一样一股脑地吐槽:“去年他们交火,锁了玉石交易市场,不让往边境口岸运翡翠,有病吧我靠!地里那些的翡翠,运得出去、卖得出去的叫财富,运不出去、卖不出去的叫石头!我辛辛苦苦把一条条生意链搭起来,他们一交火我货都运不出去,操!为了把货运出去我跟他们周旋来周旋去,头都大了!”
  时桐说到气头上,用力一捏简疏文腿上的肉,简疏文吃痛,“哎哟”了一声。
  时桐继续自顾自的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是有钱,一年不做生意对我来说影响不大,但翡翠是边境的支柱产业啊,像中国的瑞丽、冲腾,缅甸的木姐、南坎、九谷,那里很多人都靠翡翠产业养家糊口,这么一搞断多少人生路?”
  时桐一通国粹骂了出来,骂爽了,他说道:“虽说总提钱钱钱的很俗气,但小老百姓奔波来奔波去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吗?”
  “时老板大义。”
  “大义你妹。谁影响我赚钱我骂谁。”
  简疏文全程听得很认真,他轻轻抚摸时桐的头发,时桐骂得越凶,简疏文就越心疼。
  说累了,时桐跟只猫似的往简疏文怀里一缩。
  “现在好了。”时桐把脸埋在简疏文怀里,“停火了,那些人终于不发癫了,基本恢复正常,我也松口气。”
  简疏文紧紧搂住时桐,亲吻时桐的头发,彷佛在亲吻珍宝。
  简疏文和时桐是两个世界的人。简疏文吧,他的人生可以用光风霁月来形容,他的日子很顺遂,他的生活充满阳光;出生在太平的社会,没有经历过动荡;家庭和睦,没有童年创伤;读书是第一名,高考是市状元,上的国内顶尖的方合大学;工作体面,而且是自己喜欢的,自由度还高;在金钱这方面,虽然算不上富豪之列,但有房有车有存款,收入来源有律师费、讲座费、顾问费、稿费多种多样,基本实现财富自由,早就甩了大多数人一大截。这样的人可以尽情地享受生活。
  而时桐呢?他坐拥巨额财富,手握几大翡翠矿,是实打实的大矿主,非常人所能比拟;不仅如此,时桐手底下还有人、有军工厂,有钱又有权。可是他的财富长在动荡的战火中,他注定与动荡绑定,就像他的前半生一样。
  两个世界的人,其实不应该在一起的,可他们偏偏就是相拥了。
  简疏文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给时桐削苹果吃。
  削好了,时桐坐起来,从简疏文手中接过苹果吃了起来。
  “还回去吗?”简疏文问。
  时桐道:“局势变好了,我就不用着急回去了。既然你在香港,那我多呆一段时间,正好散散心,这一年快烦死我了。”
  简疏文看着时桐,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明天带你去我在香港的房子看看,但我还是想住你家。”时桐咬了一口苹果说。
  简疏文笑道:“你的房子比我这大多了吧?”
  “大,可我不喜欢,一点人气都没有,跟个景点似的。你这儿好,看着像个家。”时桐说。
  作为一个热爱生活的人,简疏文的家总是很温馨,所以时桐才爱往他家里钻,顺便往他怀里钻。
  “你刚才说周泊衍约你去他的小圈子聚会?”时桐忽然说。
  简疏文点点头。
  “这可奇了。”时桐道,“他们圈子的聚会,一般不带别人。”
  香港的富二、富三代有自己的圈子,圈子壁垒很重。
  “周泊衍是不是看上你了?”时桐随口一说。
  简疏文故意笑道:“看上不好吗?人是你以前介绍给我的,不白费你牵红线的一片心。”
  时桐瞪了简疏文一眼,幽幽道:“红线?你现在还想想试试看呢。”
  简疏文连忙举手,作投降姿态。
  “好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周泊衍是草包?他是港大毕业的。”简疏文道。
  “现在香港的富二、富三代,动不动就哈佛、斯坦福,卷得厉害,比起来他可不就是草包吗?”时桐说。时桐对香港的圈子很熟悉,他在去京城之前就经常跑香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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