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boyfriend.”他切换成英语,充分照顾了国际友人的情绪。
  levi突然站了起来,抱着他脸朝额头猛亲了一口,他没蹲稳,手心的小米撒了一地。
  “鸽子都被你吓跑了!!!”
  温听气急败坏地大喊,而levi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打横抱起他向前跑去。
  “那我就带你去追!”levi边跑边不忘吻他,“不追到绝不放弃。”
  秋阳正好,鸽影染白碧空,喷泉在身后绽放。
  第20章
  许多事都在秋天发生。
  秦榛的失眠呈现季节性特点,入秋开了学,他应学校要求申报了一个课题,本不是等级很高的那种,但因还牵扯后续一系列项目的开展,所以领导对此很是重视。
  所以秦榛理所当然地陷入了焦虑。
  下班后温吟知推开办公室门时,秦榛刚提交完材料,正托着腮坐在电脑前。受理七个工作日后才出结果,他便已然开始愁眉苦脸了。
  “怎么了?”温吟知走过去托住他下巴,将他圈在怀里,身上还沾着沿路的桂花香气。
  秦榛把事情讲给他听。
  “我当是什么呢。”他听罢,宽慰似的拍拍他肩,“放宽心,别把结果看得太重,就是开展成功了也不过一点奖金……”
  “可不是一点。”秦榛揪了揪他衣摆,令他低下身,凑近他耳边轻声报了一个数字。
  “这么多?”温吟知故作认同地点点头,“那是该焦虑。”
  “滚啦,回家吃饭。”秦榛笑着推搡他。
  虽然被逗得心情好了不少,但到了晚上,秦榛还是久违地失眠了。
  深夜,温吟知忙了一天,此刻正睡得沉,他不忍心打搅,只好望着天花板发呆,可过了很久还是没睡意,他便轻轻拿开了温吟知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翻身下了床。
  同床共枕已成习惯,睡梦中温吟知摸索到身边少了个人,顿时就清醒了。
  这时周遭仍昏暗着,从卫生间玻璃门投射的暖光堪堪点亮视线,他循着光走去,推开门,绕过濛濛热雾,看见浴缸边放着一个空玻璃杯,秦榛正在泡澡。
  “你……”温吟知一时拿捏不好该怎么形容这场面。
  “呀,把你吵醒了?”听见声响,秦榛转过了身,水波荡漾,浸得他光裸的肩背盈盈泛光。
  “很晚了。”温吟知叹气,“不睡觉跑来洗澡干什么。”
  “睡不着。”他指指玻璃杯,也跟着叹息,“冥想也做了,牛奶也喝了,热水澡也在泡了,可我还是……”
  “你啊,白天揣着心事,夜里也难怪失眠。”温吟知拿了块毛巾垫在浴缸边沿,冲他招手,“靠过来,帮你按摩放松一下。”
  力道适中,手法娴熟,秦榛被按得很舒服,却没闭眼,而是仰头看着他。
  “光刺眼,当心眼睛疼。”温吟知腾出一只手遮住他双眼,继续唠叨,“没睡着也不叫醒我,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又拿手机搜了不少偏方吧?要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准备挨个试一遍?亏你还是科学家……”
  “这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秦榛心虚道。
  “又见外上了。”他笑笑,被眨眼时的长睫搔得手心轻痒,也心痒,顿时升起一个坏心思,遂松开了手,“不过我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求医心切的患者一时没想太多,欣然答应后,猝不及防看见他解睡衣纽扣的动作。
  “还是不了吧!可能,可能再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秦榛刷地游到了浴缸另一角,忙不迭婉拒道。
  可这反而给了温吟知可乘之机,他索性不慢悠悠地脱了,长腿一跨径直迈入浴缸,步步趋近他,施施然地笑着:“那正好,我陪你一起泡。”
  ……
  把人从浴缸里抱出,又哄着清理完换好衣服,秦榛后半夜睡得几乎没了意识,以至于第二天差点迟到。
  车内,他扶着酸痛的腰,表情凝重嚼完半个欧包,加上起床气未散,整个人像是炸毛的猫。
  一路直达生院楼下,温吟知将燕麦奶递给他,在家就隔水烫过了,还是温热的。
  “别气了,这不效果挺好的?”他笑容无害。
  秦榛接过,理都不想理就去开车门,在关门前又听他说,“在你等结果这段时间里,你的失眠就这么治,包痊愈的。”
  秦榛气得想冲他挥拳头,一抬胳膊又扯到了腰,悻悻作罢离去。
  失眠的事暂且揭过,之后课题申报成功,秦榛忙得不可开交,从早到晚都熬在实验室,回家倒头就睡不说,几天下来人都憔悴了。
  温吟知了解他心性,明面上并不劝解什么,而是将手头不算要紧的工作放了放,主动担当起照顾饮食起居的职责。
  不仅一日三餐营养且丰盛,而且忘记是从哪天下午开始,秦榛揉着脖子满脸疲惫地从实验室出来,就看到了各式各样的茶点,和温吟知朝自己张开的手臂。
  他愣住了,被身后赶来凑热闹的人群簇拥着,打趣着,催促着,走去短暂抱了一下,脸颊点点泛红:“你怎么来了?”
  “秦教授科研辛苦,我这后方保障当然要做好。”温吟知揽住他腰,招呼道,“大家别客气,下午茶管够。”
  “天天来,你工作不忙吗?”连吃了一个月下午茶后,秦榛忍不住问。
  “忙不忙不重要。”趁众人忙着瓜分时,温吟知伸手遮住他半边脸庞,凑近轻吻了一下,于人声鼎沸中与他耳语,“你最重要。”
  这样繁重的科研任务还是或多或少影响到了正常生活,尤其临近放假,任温吟知效率再高,也积攒下了不少事务。
  早出晚归,时间又不固定,因此两人很难完整地一同待上一段时间。温吟知倒不觉得会生嫌隙,依旧派人每日都将下午茶送去,反而是秦榛有前车之鉴,先起了担忧。
  这晚,难得他们都在十点前回了家。秦榛进门先洗了澡,调好氛围灯,翻开一本书说要等着,温吟知便心照不宣地去了浴室。
  可等他擦着头发出来时,秦榛已然靠在床头睡着了,看得出有与周公顽抗过的痕迹——书摊在手边,手把胳膊都掐红了。
  他心疼不及,想扶他躺下,不料惊醒了他。
  秦榛揉了揉眼睛,面上还困意迷蒙,却嘟嘟囔囔开始脱衣服:“我怎么睡着了,说要等你的……那现在就……”
  “现在躺好,睡觉。”温吟知制止他动作,遥控将灯调成了睡眠模式。
  “可是很久没……”他打了个哈欠,语气有点急,“难道你不想要吗?”
  “……你让我怎么回答。”温吟知面露无奈,说理不通,只能先行缓兵之计,“那你先让我抱一会儿,我们再做,可以吗?”
  秦榛答应了,乖乖靠进他怀中,没几分钟就又睡着了,气息均匀而绵长。
  这次他特意多等了片刻,才将他轻轻放倒,拉过被子盖上,吻了吻他额头。
  “晚安。”
  秋雨裹挟寒意,下了几场之后气温骤降。
  秦榛不爱运动,身体素质向来一般,成日的实验和课程叫他自顾不暇,在温差和劳累的双重作用下,很快就不幸中了招。
  感冒来势汹汹,抽走了所剩无几的力气,他只觉脑袋像熬了浆糊似的昏沉,嗓子痛如刀片在刮,咳嗽都不敢用劲。
  温吟知劝他请假,他充耳不闻,每天仍戴好口罩勤勤恳恳地去上班,气得他扬言要把学校炸了。
  但没有,他想怒不敢怒,能做的只有一边抱怨一边帮他找药。
  “一天三次,冲剂要泡了喝,不准干吃。”温吟知把分药盒给他,凶巴巴地吩咐。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秦榛被拆穿了也不惭愧,反而傻笑着,声音发闷发哑,眼眸水亮,像在认真打商量,“学校可以先不炸吗?不然我就要失业了。”
  “那得看你听不听话。”他不为所动。
  “听话,我按时吃药,争取早日康复。”秦榛病着,难得孩子气地抬手发誓。
  温吟知终于笑了,隔着口罩捏了捏他鼻尖:“恭喜你,一己之力保住了几千人的饭碗。”
  病去如抽丝,秦榛病得缠绵,拖拉近一周也没见好。
  中秋假期前一天,温吟知去邻省出差,走前原本说好回来要去父母家吃饭的,适逢一个阶段的忙碌暂时告一段落,还能抽出几天休整。
  那时秦榛欣然答应,不料温吟知前脚刚坐上飞机,他就发起了烧。
  坚持上完课后他请假回了家,想着吃点退烧药睡一觉就好了,跌跌撞撞从药箱翻出体温计,量了量,再想看清多少度时视线就不聚焦了,只能模糊地辨认水银到了顶。
  “头好痛……”秦榛拍了拍脑门,心知吃药应当不管用了,从兜里摸出手机胡乱划了几下,依着本能想叫救护车,“喂,120吗?我现在高烧大概……39度,麻烦接我去医院吧,地址是……”
  话没说完,他神思坠入空茫,靠着沙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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