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只要看看陛下为亲王做了多少事情就知道了,把他推举为军方机甲顾问和几所大学的名誉研究员,无论亲王要参加军方、大学还是集团的活动,只要她有时间,一定会出现在观众席,有时带上单反相机,给亲王拍很多很多照片,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双眼亮晶晶地朝他招手。
  等活动结束,站在台下迎接,送上鲜花和亲吻,说辛苦了,你做得好棒,我好爱你,就像现在这样。
  只有在亲王身边,她才是最放松,最快乐的。
  ……
  周围人的议论和注视,赫柏全然不在意,和以诺一起登上飞船,今天她还要给以诺一个惊喜。
  来到江边,她脸上的笑意完全不在掩饰,以诺被她牵着走到江面前,就已经猜到了或许她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无奈地笑笑,暗自希望不要太出格。
  赫柏玩起来很疯,尤其是他们的关系不需要掩饰之后,上次突发奇想找人定制了大型烟花,在升空爆炸的瞬间变成“以诺,我爱你,永远爱你,赫柏”等字样,那时候他们在市区中心高层公寓的落地窗前,他的汗水滑进眼睛里,赫柏一边在身后给他擦眼睛,叫他不能闭眼,一定要看见,一边把那些话在他耳边复述一遍。
  他们在很多很多地方做过,一些凭以诺一个人,这辈子都无法想象到的地方,游艇酒会,仅隔着一层甲板很多人在走动,他们蜷缩在舱底狭小的空间里,周围是散发着霉味的木板箱子,只脱去下半身的衣物,在甲板缝隙的一线阳光里紧密拥抱。还有内阁会议室的窗帘后,酒店后厨的冰库里……在任何赫柏确认安全的地方。
  无论多忙,赫柏都会陪着他完成半个小时的康复训练,在他每一个崩溃哭泣的瞬间抱紧他,有时候和信息素的渴求叠加在一起,而赫柏又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以诺羞于回忆他们以哪种高难度的动作同时完成性。交和复建。
  身体已经不能再契合,只要一个对视,就会自然而然地亲起来。
  以诺的开心常常盖过羞耻,除了因为他自己也很想要之外,还因为他看到赫柏的变化,alpha信息素的疏散,让她的状态越来越好,眉心不再积聚郁气,有时候在走神,自顾自地笑起来,问她笑什么呢,她说不知道,觉得幸福吧,所以想笑。
  她握紧他的手,几乎小跑起来,扬起的黑色及肩发抓挠他的心脏。
  “以诺,我知道你的腿还好,走快点嘛,求求你了。”
  她现在比他本人还要了解他的身体,经常和维托克医生汇报他的生活状况,为他热敷、按摩,用很多物理方式缓解他的疼痛,也知道他站多久或者坐多久会感到疼痛,需要换个姿势。
  到了江边,赫柏一双眼睛溜溜的转,以诺揉揉她的黑发,把西服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秋天了,别再穿这么单薄的裙子。”
  赫柏抓紧外套,上前抱着他,把外套敞开和他一起抱住,“我才不怕冷呢,你怕冷,你是病美人,你抱着我就不冷了。”
  秋天江水萧瑟,满树黄叶,以诺抱紧赫柏的身体看向四周,想知道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这片是个废弃公园,他们的身后有几处生锈了的游乐设施,没有游人,江水对面则是商业区,悬挂着首都最大的cbd外墙屏幕。
  实在不是一个赏景的好地方,难道赫柏想要在大屏幕上对他表白吗?想到这里,以诺的耳根又开始发烫。
  下一秒果然如他所想,江对岸的大屏幕亮起来,但出现的不是赫柏的脸,而是,一则新闻。
  “目前,帝国警署重新启动了对塞克公主去世原因的调查,走访数位当年的知情人士,塞克公主的侍臣、年迈的礼部大臣费庭、安迪先生仍然在世的父母等,得出切实可信的结果,塞克公主是在婚礼当天,和安迪先生在首都大桥飙车时撞击桥柱身亡。”
  “以诺亲王和塞克公主没有完成婚礼,但由于是不面对公众开放的小型婚礼,时任皇帝安东尼奥为了掩盖丑闻,声称公主是在婚礼之后意外死亡。”
  “专家学者提出,以诺亲王,和塞克公主没有完成宣读誓言、交换戒指等婚礼仪式,不能算是事实上完成婚礼,为了皇室的成员纯净性和以诺先生的名声考虑,建议取消以诺先生的亲王头衔。”
  以诺看着屏幕出神,赫柏搂住他的脖子,轻柔地在耳根打旋。
  “以后,你就不是以诺亲王,塞克公主的遗孀了,只是以诺斯宾塞先生,以及未来赫柏陛下的皇后。”
  “你开心吗?以诺先生。”
  那则新闻循环播放,以诺再次看到当年和塞克公主一起坐马车巡游的老照片,泪水沾湿眼睫,当年他给父母写过信,在得知他不可能去掉亲王的头衔,就算被接回家,很可能嫁给一位年纪很大,或是身患隐疾的女alpha后,他很绝望,以为这个头衔会困住他一辈子。
  困住一辈子,所以不能以塞克公主遗孀的身份去爱赫柏,成为她的污点。
  “以诺先生,回答我。”
  以诺按着赫柏的双臂转过脸,望向江面,眼泪一颗颗砸下去,赫柏不依不饶地追过来,非要问他开不开心。
  那些痛苦的、残忍的回忆都随滚滚江面冲刷而去,以诺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自由,束缚在他脖子上的无形的枷锁,已经被赫柏用钥匙打开。
  第54章
  像个宝宝
  市中心大平层公寓,“陛下安置以诺先生的新鸟笼子”,媒体的原话,赫柏边和下属交待工作边打开房门,和沙发上坐着的胖宝宝大眼看小眼。
  “陛下,您回来了!”蒂娜趿上拖鞋跑过来,跑到她身边又退开一点儿,站在和她人差不多高的鞋柜旁边,叉着手指仰面看她。
  “就这样吧,有事再联系。”赫柏挂掉电话,严肃地看向室内客厅。
  电视开着,沙发抱枕歪了,羊绒地毯用拖鞋钻出一个小窝,还好,没有满地食物碎渣和脏臭的鼻涕纸,桌上只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柠檬可乐。
  以诺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擦干双手过来给她摘帽子和外套,挂起来,握着她的手凑近亲吻了她的侧脸。
  他退开后,把捂眼睛的蒂娜拉到身边,“蒂娜说这个周末想要过来玩,安妮塔正
  好带她在附近参加活动,问了我之后直接送过来了……我给你发了信息,赫柏,你不要不高兴,好不好?”
  边说边揉蒂娜的肉脸,无论表情动作都有浓重的讨好感,很怕她会生气……赫柏单手划开手机,果然看见以诺的几条未读讯息,最早的一条是半个小时前, “赫柏,蒂娜可以到家里来住一晚么,她很乖的,我会看好她。”
  五分钟后,“安妮塔已经把她送来了,我先让她在沙发上看电视,给她做了柠檬可乐,她听了我的话,在乖乖看电视,不会乱碰东西。”
  又过了五分钟,“我答应了今晚陪蒂娜去看电影,她很开心,如果你不喜欢的话,看完电影我就叫安妮塔来接她回家,好么?”
  再五分钟,“我跟蒂娜说了,见到陛下一定要有礼貌,要问安,她一定不会冒犯你的。”
  赫柏有点生气,也有点好笑,她讨厌孩子的这件事有这么明显吗?让以诺这么战战兢兢的,虽然确实是有点讨厌吧,但看他这样小心翼翼,她肯定不能说立刻把人赶走啊。
  而且,以诺和他的家人更亲近,也正是她所期望的呢,这样把他留在世界上的就不只是对她的责任感,还有他的亲情羁绊,她巴不得他和家人再亲近一点。
  想到这里赫柏把蒂娜从以诺手上扯过来,搂进怀里揉搓她细幼的发丝,“你说的是什么话,蒂娜要来玩我怎么不欢迎了,你是亲亲舅舅,我就是舅妈呀,我和你对她的爱是一样的,小蒂娜叫声舅妈来听听。”
  陛下身上好香,第一次和她这么靠近,蒂娜不敢呼吸了,她还揉她的头捏她的耳垂……舅妈……听妈妈爸爸说过她和舅舅的事,她听不懂,却知道她是个很厉害的人,也在电视上看到她的新闻,“舅,舅妈……哎哟!”她的脸颊被突然捏了一把。
  “咕咕”一声鸟叫,赫柏这才看见摆在沙发边矮柜上的鸟笼,她讨厌鸟屎和鸟的羽毛的味道,在别墅里四面通风还好,在公寓把落地阳台门关上,鸟的味道就很明显,所以以诺把鸟笼拿到阳台上挂着。
  她都想把鸟给扔了,当初以诺做完手术那段时间每天不能出门,她怕他无聊,刚好手边有一只别人送来的金尾雀,她就随手送给以诺,结果他当个宝贝。
  赫柏踢掉鞋子,踩在地毯上走过去提起鸟笼,质问蒂娜:“你把它拿进来的?”
  蒂娜无措看向舅舅,以诺俯身把赫柏的鞋子放好,也过去从她手上接过鸟笼,“嗯,蒂娜说外面太冷了,让它进房子里待一会儿,我这就拿出去。”
  “不用了,”赫柏想起她的好舅妈人设,按住以诺的手背,抢过鸟笼,“外面太冷了,怎么能让小雀待在阳台上呢,就放在客厅里把,以诺,你应该提醒我呀,不然的话,我怎么能想到呢,让小雀挨冻了这么多天,该死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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