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白蛇绞尽脑汁,究竟揣摩出一个答案,她跃上流云仙尊肩膀,附耳低语:“仙尊,我们应当……”
  仙尊见她欲言而止,满眼疑虑:“我们怎样?”
  白绮眼神闪烁,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斟酌半晌,她微阖上眼,一股脑儿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们应当不是兄妹罢?”
  仙尊未及回应,景元帝尊忽然“哇”的一声呕出口鲜血来。
  “小蛇妖,你放肆!”
  无故被骂,小白蛇一头雾水,无辜极了,“帝尊,我怎么惹到你了?”
  “本尊早就同你说过,本尊堂堂正正仙界之人,如何会与一介妖族纠缠不清?”
  小白蛇耷拉着脑袋,周身散发出低气压。景元帝尊所言,她确是记着。
  锁妖塔轰然爆发出一声爆裂声,原本只是细微的裂缝逐渐撕裂开,一道道冒着火星的沟壑浮于塔身。
  白绮顿觉自己要被烤焦了,继干煸小白蛇后,有望沦为炭烤小白蛇。
  “帝尊,放手罢!”郦元兴奋地尖叫起来,仿佛毕生夙愿终将得逞,“你已是强弩之末,何必继续挣扎?”
  “郦元,从前本尊就与你说过,好生当一名护卫锁妖塔的仙君有何不好?非要与妖族串通一气,觊觎本尊之位。”
  原来是这样的吗?
  白绮简直不敢置信,郦元被幽禁在九十九道阵法之中,竟是因为觊觎帝尊之位。
  白榆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确是郦元的合谋无疑了。白榆会有什么好处?总不至于欲在仙界混个神仙当当。
  “砰砰砰……”
  锁妖塔身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整个塔身近乎被毁成无数块碎片。
  一道兴奋至极,欢愉至极的声音从中传来:“帝尊,好久不见。”
  塔身破裂,却并未如白绮猜测的那般,群妖倾巢而出,现身的惟有一道银白刺目的白光,宛若一条璀璨的缎带悬挂于天际。
  “白榆,你看她是谁?”笼罩着郦元的浓雾将她卷至白光附近,一白一黑两道光芒犹似云雾缭绕。
  璀璨的缎带渐渐失去光芒,露出裹挟其中的一条银白色巨蟒。
  巨蟒倏地朝白绮靠拢,冰凉的呼吸洒在她颈间。白绮顿觉有些喘不上气来,眼前的巨蟒好生眼熟,与姥姥的真身颇为相似,只是不及姥姥真身粗壮。
  “母亲?”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直觉告诉她,眼前之人,便是她素未谋面的母亲。
  “我的女儿?”
  白榆仔细将小白蛇上下打量着,有些不敢置信。昔日她被关押进锁妖塔时,白绮的父亲刚有身孕。因护她而重伤,白榆以为夫君身死,孩子也没了。
  何曾料到,女儿竟然出生了。
  “你爹呢?”白榆将小白蛇揽在怀里,呵护至极。
  白绮眨了眨眼,意识有些恍惚,过了好半晌,才盯着白榆的眼睛,如
  实应道:“我没见过父亲。有关母亲与父亲的事,姥姥从未向我提及。”
  白榆情绪略显低落,轻柔地将小白蛇放回地上。
  “你姥姥,她恨我。”
  第58章 小白蛇x仙尊8父亲
  “母亲,你为何会被困在锁妖塔内?”
  白绮对“母亲”二字,以及与母亲有关的一切颇为陌生,却莫名觉得眼前的银白色巨蟒亲切得过分。
  母亲说姥姥恨她,她定是犯了弥天大错,不然,自小宠溺小白蛇的姥姥,怎会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白榆只安静地望着眼前的小白蛇,半晌没有作声。
  “母亲?”白绮轻轻唤了她一声,打断了白榆沉到久远回忆里的思绪。
  “父亲不在锁妖塔里吗?”
  白榆问她父亲的下落,足以说明两人早已分开数百年,不知生死。
  见到小白蛇的那一刻,白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得到安放,白绮的父亲一定还活着。姥姥把小白蛇养的很好,没有因她之故而慢待小白蛇。
  “你叫白绮?”白榆不确定地问道。
  小白蛇点了点头,“姥姥给我起的名字。”
  “你父亲……”白榆迟疑着开口,“回去问姥姥,她会告诉你真相。”
  “母亲,你还未回答我,你为何会被困在锁妖塔内?姥姥也从未向我提及。”
  白榆脸上浮现的温柔神色逐渐淡去,恢复了刚冲破锁妖塔时的欣喜之色。
  她并未回应白绮追问的问题,转而看向景元帝尊,“想不到景元帝尊也心存善念,留了我夫君一条性命,让我有朝一日得以与女儿相见。”
  “锁妖塔不收押无罪之人。”
  帝尊话里有话,白榆听出来了,“多谢帝尊。”
  白绮以为母亲会就此罢手,不再与景元帝尊为敌。忽闻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传来,锁妖塔通身上下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炙热火光洒在众人脸上,燎得皮肤灼痛难耐。
  “绮绮,你问我为何会被关押在锁妖塔内,母亲告诉你,因为贪玩。”白榆将郦元整个圈住,妖力加持下,火势渐盛,锁妖塔内群妖哀嚎,大有破塔而出的趋势。
  “母亲,我不明白。”小白蛇跃上流云仙尊肩膀,定定地望着白榆与郦元,“你们为何执意要破坏锁妖塔?莫非当真是为了得到帝尊之位?”
  数百年了,郦元仍是贼心未死,一心图谋景元帝尊的帝尊之位。
  而白榆,只图个好玩?她助郦元夺取帝尊之位,皆因玩性大发。
  白绮顿觉匪夷所思,她的母亲竟是这样的性子吗?
  “绮绮,回桃都山去,莫要再到太仓山来。仙界之人,不会善待你。”
  白榆说完这话,身形便隐没于烟雾缭绕的大火之中。破开锁妖塔,让群妖倾巢而出才是她眼下最为看重的事。
  “流云,御水。”
  眼见火势飞快蔓延,景元帝尊不得已而吩咐流云仙尊御水与之抵抗。
  倘或动用雷霆之力,或将令整个太仓山生灵涂炭。
  仙尊得令,将小白蛇放入怀中,捻决施法御水。
  白绮心下着急,试探着道:“仙尊,不要伤害我母亲,好不好?”
  流云仙尊手上动作一顿,温声细语宽慰她:“你放心,御水之术只会压制我母亲的御火之术,不会伤人。”
  白绮听完将信将疑,景元帝尊会如此好心,三番五次放过霍乱仙界的白榆与郦元二人?
  她双眼紧紧盯着被烈焰围住的锁妖塔,唯恐一个眨眼,流云仙尊便将塔内塔外的一众妖邪一网打尽。
  火势渐渐被水流压制,霎时间化水为冰,将锁妖塔整个凝冻住。白榆与郦元的魂魄困于冰封之中,只留下一白一黑两抹虚无印记。
  “她们死了吗?”白绮问得小心翼翼,唯恐声音太大会震碎冰冷的封印,教被困在冰天雪地里的人随之魂飞魄散。
  “没有,只是被压制了妖力与法力。”
  “帝尊,你会如何处置她们?”
  景元帝尊声线冷冽:“双双封印在九十九道锁魂阵中。”
  锁妖塔被毁,定是困不住白榆这样一只千年大妖。帝尊这是,不打算将白榆与郦元放出来了。
  “回去罢。小蛇妖,回桃都山去,太仓山没有你的立身之所。”说罢,景元帝尊再度施法,运用劲风将小白蛇从流云仙尊身上移开,小白蛇顺着风向逐渐远离了太仓山。
  见状,流云仙尊急道:“父亲,为何执意如此?白绮她……未做错任何事。”
  “仙尊,不用替我求情,我是自愿离开太仓山,我想家了,想姥姥了。”
  白绮的声音随风飘进流云仙尊耳畔,凝结成几滴冰凉的泪珠垂挂于他眼角。
  小白蛇终究离他而去。
  她是唯一一个主动亲近流云仙尊的活物,虽然还未修成人形,却比流云仙尊遇见的诸多仙界之人要善良亲切,未曾对他恶语相向,或是奚落他、轻慢他……
  白绮究竟成了流云仙尊心底的一个念想。
  小白蛇甫一回到桃都山,遂急不可耐地来到那株大桃树下求见姥姥。
  “姥姥,我见到母亲了!”
  姥姥正在屋内打盹儿,闻言瞬间清醒:“什么?你去了仙界!”
  小白蛇攀上姥姥手心,亲昵地缠绕在她手腕上,“姥姥,我破壳了,也长大了,你同我说说母亲与父亲的事,好吗?”
  白绮的语气近乎哀求,姥姥何曾受得住她这般撒娇似的呢喃。
  姥姥轻轻叹一口气:“你母亲,太贪玩了。”
  “她修成人形后,与你父亲相恋,私下带着他逃出桃都山,说是要带他见一见外面的世界。”
  小白蛇的父亲——白桑,打小腼腆,到了该下山的年岁也支支吾吾不愿离开桃都山,终年待在山上与世隔绝。
  成年后,被白绮她娘看上,一来二去便从了。对白榆更是唯命是从,说一不二,很快便有了身孕。
  白榆素来贪玩,自是不愿终日圈养在桃都山上,遂私下带着白桑破开结界,连夜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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