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哦,所以呢?”
见他还是这样,她毫不客气地将底牌亮出。
“你喜欢我好久了不是吗?为什么一直不说清楚?”
孟繁泽微微一愣,原本正在用鼠标的手也顿时停住。
她终于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变化。
思索片刻,他看向她,“你进那个房间了,对吗?”
她轻咳一声,保持镇定。
“嗯。”
“那只是过去,代表不了什么。”
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反应很大。
但她知道他在嘴硬。
“你知道的,我突然回来就是因为你。其实是你很想让我回来吧,订婚宴是假的。”
既然他死不承认,那她就步步紧逼,让他慌乱阵脚。
“白似锦......”
“不许这么叫我。”她打断他,自顾自地继续朝他走近。
“当年在医院的那个暑假你就喜欢我,你非说那是过去;五年前你跟我在一起,你说这也是过去......”
讲到这里,她轻笑出声。
“是,你说什么都对。”
她坐到他腿上,正面将他拥住,随即压低声音,凑至他耳畔。
“但你吃醋这件事,就发生在昨晚,你又要怎么解释?”
四目相接,她眼睛亮亮的,一瞬间又有了神采,五年前在他面前的那种居高临下与势在必得,全都活了过来。
这一次,是她主动吻上了他。
舌尖交缠,她开心地笑着,像主人逗狗,跟他闹着玩似的。
他不做挣扎,也没有回吻,任由她心满意足亲了个遍。
但到最后,他微微皱眉,心痒痒的,实在是没忍住要欺负她,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再次趁她放松警惕时摁住了她后颈的那处疤痕。
她像触电般浑身一颤,立刻停下。从昨晚开始,他就好多次故意试探,现在她是真的生气了,扬起手就要教训他。
巴掌还未落下,就被他攥住了手腕,身体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就这么喜欢打我?”他轻轻咬了下她的脸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讨厌你。”她踢着腿,手脚并用想将他推开。
嗯,果然,猫猫又炸毛了。张牙舞爪的,但很可爱。
“别撒娇了。”
“孟繁泽!”
她更生气了。
“你听着!不许再随意揣测我,我没有在撒娇!我是在好好说话,在跟你好好说话!”
他实在是没忍住,亲了亲她。
白似锦有点懵了,眼前人太过阴晴不定。
“你不生我气了?”她试探。
孟繁泽没说话,他其实是在气他自己。
他恨自己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却始终没办法将她忘记。恨自己重蹈覆辙,总是轻易地被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表情所牵动,不可救药地沉沦,丢盔弃甲。
但这都是他自找的。
就这样闹了一会,白似锦说自己浑身酸痛,骂骂咧咧地都怪他。
他像五年前那样,将她搂进怀里,开始给她按摩。
他很喜欢她的腿,线条很美,只不过她现在太瘦了,看上去有些病态。
昨晚,这双腿就挂在他身上,到最后,实在是挂不住,不停往下掉,他只好托着她臀部将她抱起,抵到了墙上。
“孟繁泽!”
她羞恼地瞪向他。
“怎么了?”
“你不许再按我的腿了。”
她立刻就要从他身上起来,不料却被他握住脚踝拽了回去。
“你......”
白似锦内心一阵烦躁,难道他真的是禁欲太久憋出了毛病,所以才这么不加节制。
“孟繁泽,现在还是白天!”她控诉。
“可以用腿的。”他眼神愈发阴沉。
到最后,她根本起不来,骂得更难听了。
孟繁泽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温柔地吻了上去,一副餍足的模样。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白似锦伸手去够,但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她瞬间慌乱起来。
——地址是在巴黎。
她一瘸一拐地起身,将孟繁泽推开,不是很利索地跑到卧室将门反锁,心脏怦怦乱跳,这才接通了电话。
可还没说几句,她就听到“咔哒”一声,门锁转动,孟繁泽用钥匙从外面将卧室门打开,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她愣了几秒,接着下意识往后退。
“喂,你还在听吗?”
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第59章
明处·暗处
她看了孟繁泽一眼, 有些生气他要强行闯进来。
“喂,我在听。”
她赶忙给电话那头的人回复。
“你刚刚说,我毕业证是寄到我报道那天留的地址了?”
“对。”
......
是巴黎美院那边负责中国留学生学籍的康老师给她打来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 她的心不可避免地沉了下去。她报道那天留的地址, 是沈确那里。
本来心情就烦躁, 孟繁泽又将逼她这么紧,她更加难受。
“我只是打个电话而已, 你为什么一定要进来!”
哪有他这样子给人施压的。
“我看到了, 是巴黎打来的。”
他沉着声音。
“是又怎么样?你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是管理学籍的老师给我打的电话,是毕业证的事情, 我得回去一趟。”
“你又要回巴黎了?”
“嗯。”
说完, 她转身就走, 心情实在是不好。
走到门口,她悄悄回头, 看到孟繁泽背着身伫立在原地, 瞬间意识到他根本没有要拉住她安慰她的打算。
她更生气了。
既然他在乎她, 不想让她去巴黎,为什么就不能说“我陪你一起去”或者哄哄她说刚刚拿钥匙闯入是自己冲动了呢?
心里一阵难受,她快步离开, 砰的一声将门摔上。
来到自己的房间,她裹进被子里, 思绪混乱。
孟繁泽真让人讨厌,她愤愤地想。
她拿起手机, 开始查阅机票信息。这个手机,还是沈确配给她的那一个。
回来这么久, 她努力将在巴黎发生的一切从自己脑海中隔离,但方才的那通电话, 无疑将她打回了现实,告诉她有些事情,她还是要去面对。
通讯录里,她只存了沈确的电话。
怪不得这些天他不主动联系她,原来是笃定了她一定要再回去一趟,等待这她自投罗网。
她的毕业证在他那里。
隔天,她就心情沉重地开始收拾行李,刚回来没多久,就要再次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还能不能再撑下去。
毕竟在巴黎的这五年,她已经适应了那样的生活。无意中看到孟繁泽要结婚的新闻,她才一时兴起,用同学的手机买下了回国的机票。
所有的决定,都在刹那间,冥冥之中更像是有上天在助力。
但她不能保证每一次都有这样好的运气。
太早起床对她来说极其困难,于是,她当晚就开始收拾行李,打算住到机场附近的酒店。
每将东西放入行李箱中一件,她心情就随之沉重几分。孟繁泽现在在隔壁吗?他在干嘛?能听到她收拾行李的声音吗?她真的很想知道。
将箱子拖拽至门口,恰巧遇到刚从外面回来正在开门的孟繁泽。她看了他一眼,不愿再理他,却期待着他主动开口。
“明早的飞机?”
“嗯。”
动作停滞,她抬眼看他。
四目相接,两人沉默了好一会。
“还有什么事吗?”他问。
“???”
“没有!”
她生气地抬高音量,转身就走。
行李箱吭哧吭哧拖进电梯,声音很吵,她一连按了好几下关门键,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理他。
看着显示屏上不断下降的数字,确认她已经离开,孟繁泽这才缓缓抬手,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我是明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她肯定会比我先到,你们务必跟紧一点。”
深夜,白似锦赶到了机场旁边的酒店。她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今夜没有月光,四处黑漆漆一片。
她不喜欢这样的夜晚,正如她讨厌黑暗。黑暗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未知,死寂,却又无边无际,仿佛瞬间能将人吞噬。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今天该和孟繁泽好好道别的。说不定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他了,想到这里,她立刻将自己思绪打住,不愿做最坏的打算。
一股阴森的冷意,一寸寸地从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