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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可以是可以,但某人得先坦白解药的事。”
  裴昭曾找方觉夏问过崔珩的新药,但方觉夏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肯说新药的副作用。
  显然是眼前这人搞的鬼。
  他想了一会,道:“新的解药,有时会有些痛。其余倒没什么感觉。”
  对他来说是“有些”,对寻常人来说估计便是“非常”。毕竟当初腰间中了一剑时,这人连疼都没喊过。
  裴昭轻叹了一声,道:“为什么殿下不能等方郎中调好解药后,再和萧宛烟闹翻呢?”
  “既知有弑母之仇,却还要装作不知来虚与委蛇,实在有些恶心。”他平淡道。
  “但我真的很担心殿下的身体。”裴昭想起他的面色,比初见时还要差,和白玉一般。
  “会注意的。”崔珩翻了个身,低头望着她,眼中含着笑意,“解药的事坦白完了,夫人方才答应的事,可以做了么。”
  裴昭还欲说些什么,他已意乱情迷地索起了吻。锁骨被含在口中反复□□,牙齿划过时,带起一阵浅浅的痛痒,裴昭忍不住把手按在他的后脑上。
  等吻得快窒息的时候,崔珩才松开来,薄唇上水光潋滟,眼中也一片湿润。
  他换了两口气,又俯下身,双手顺着腰际下移,解开柔软的浅色宫绦。修长的食指在腿间轻轻打圈,带起一阵酥麻。裴昭想要逃开,但按在腰间的手却不允许她动弹,只能仰起头喘气。忽然,腰间被松了开来,他的手移到了裴昭的后脑上,扣着与他接吻。
  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听到粘腻的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崔珩才恋恋不舍地抽出手,将水液抹在柔软的小腹上,而后握住脚踝往身前拉,但等到胯骨要碰在一起的时候,又停住了,柔声道:“可以么。”
  “你快些。”裴昭咬了咬唇。
  “好,都听夫人的。”但他只是留在外面慢慢地磨。
  裴昭喘了一会才意识到了他是故意的,骂道:“崔韫晖!你做什么!”
  崔珩仍旧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着,眼角染上绯红,声音也极是沙哑:“夫人明明看上去很舒服。”
  “崔韫晖,你闭嘴吧……”
  他笑了笑,打量着酡红的脸庞,又俯下身深吻。在近乎窒息的快意里一次推到了最深处。
  第63章
  暂别
  四月, 雪岭的天气尚未回暖,但绿意却已漫上了山岭。
  忙完清明斋戒、治祭、厥明洒扫、陈祭、参神等一系列仪式后,裴昭才发觉在雪岭已度过了将近一旬。这时, 京城的春猎早已结束, 两人便干脆在雪岭的围场又留了数日。
  兵器架上弓箭琳琅满目,裴昭看来看去,拿起一把红漆三石弓拨弹, 弦声清脆响亮。这时,一旁名唤“飞雪”的乌云踏雪踱了过来, 蹭着她的胳膊, 似乎很满意这把弓箭。
  崔珩挑完弓后走了过来, 抬手抚起马颈, 飞雪又朝他凑了过去,蹭着他的肩膀。他笑道:“裴小姐,飞雪似乎希望我们一起。”
  骑同一匹马?
  裴昭看向随行的扈从和死士。
  虽然更亲密的事做过不少,但在大庭广众之下骑一匹马, 感觉和当众接吻没有区别。
  裴昭又看着他手中的紫檀弓,淡笑道:“要不等殿下赢了我,再骑一匹?”
  崔珩闻言,把弓交到扈从手中,重新挑了一把三石弓。
  裴昭一笑, 翻身上了马。夹紧马肚后,飞雪立刻向密林里狂奔而去。风将衣摆吹得猎猎作响,碎发落到额前, 带着丝丝的痒意。
  天幕低垂, 百里之外,京城云谲波诡, 当年的罪名尚未洗脱,但至少此刻是自由的。
  他很快便追了上来,一只银白的羽箭掠过去,将灌木丛的狍子钉死在地。
  裴昭侧过头看他。
  风吹动他的衣袂,吹动高束着的乌发,墨玉般的凤眼清亮,显出无畏的意气风发。
  崔珩望过来,眼角弯起漂亮的弧度:“裴小姐,和本王比试,最好不要走神。”
  “没有走神。”裴昭松开弓弦,射中一只猞猁。接着,又拉弓上弦,银箭如流星般窜出,又射中了一只扑腾的山鸡。
  崔珩望着她专注的神情,眼底浮漾着涟漪。
  “殿下迟早会为轻敌后悔。”裴昭轻笑一声,驱使着飞雪继续向深林中奔驰,却听得旁边的人道,“没有轻敌。”
  “没有轻敌,为什么把七石弓换成三石弓。”
  “裴小姐用的是三石弓。”崔珩松开弓弦,“若本王用七石,恐怕胜之不武。”
  两人比到正午时才止歇。扈从算好了分,上前道:“王妃比殿下少一分。”崔珩闻言,引着马向裴昭靠了过去,含着笑:“裴小姐,承让。”说完,裴昭便感到身子一晃,他已坐在身后,冰凉的下颌搁在她的肩窝上,呼吸交错间,温热的鼻息扑洒在脸侧,刺得人脸颊发烫。
  此地的山景并不算葳蕤繁茂,但也别有一番风味。飞雪慢悠悠地逛了一会,在溪边停下。两人便下了马,沿着溪水慢慢地走着。但身后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是楼节度使的急报。”
  崔珩看了两眼,便把信笺敛于袖中,淡淡道:“裴小姐,花毗国国主派兵东进,他们的骑兵已行到了邕州附近……明日,本王要回京一趟。”
  裴昭凝眉道:“冒然出兵,不怕崔瑀直接杀了南荣祈?南荣祈,不是南荣燕最喜欢的儿子么?”
  按照往例,进贡结束,使者们便要回花毗国,但南荣祈少年心性,嫌弃玩的不过瘾,于是礼部的官员派了不少人日日陪他在京城作乐,这一呆便是两个多月,直至现在南荣祈还留在京城。
  “他们的内政,本王也不清楚。”崔珩继续往前走,“但双信说,陈斯正逃到了花毗国,将邕州城的布防图交给了南荣燕……这一仗会比较难打。所以,若是能和谈,自然最好。”
  回府后,崔珩一直在案前翻看舆图,将近子时时也不见歇息的意图,裴昭忍不住道:“回京路上有的是时间看,殿下身体不好,早点休息。”但这一回,崔珩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她说一些轻亵的话,只是道:“夫人先睡。再看一会就好。”
  迷迷糊糊间,裴昭感觉到有人环住了她的腰,睁开眼,才发现一束轻弱的晨光,透过帐幔的缝隙,落在青年的眉骨上。竟已是侵晨。
  崔珩面色苍白,眼下留着淡淡的青黑,眉眼间尽是疲倦。裴昭挠了挠他的下颌,怜惜道:“殿下不会一整晚都在看舆图吧?”
  “只看到了寅时。”
  那和一整晚也没有区别。
  眼看着崔珩俯下身要吻她,裴昭连忙抵住他的嘴唇。他迟疑了一会,张口含住指尖,声音因为水声而粘腻不清:“真的不可以么。”
  裴昭睡眼惺忪地摇了摇头。
  实在有些困。
  他没再强求,只是搂得更紧了些,轻声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
  裴昭一直睡到辰时才醒。睁眼时,崔珩仍旧虚虚地拢着腰,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上,胸口微微起伏,尚在睡梦之中。
  门外响起了宫铃的声音,大概是卫婴在外面等了太久,实在不得已才掀起了铃。过了片刻,婢女走了进来,低声道:“殿下,卫统领说,今日不走的话,恐怕会有些迟。”
  有些迟?有什么事很着急么?
  裴昭侧头看向崔珩。恐怕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崔珩这时才缓缓睁开眼,哑声道:“去跟卫统领说,本王一会就来。”
  婢女走后,裴昭立刻道:“殿下赶回去做什么?”
  崔珩轻声道:“花毗国进军的事情,崔瑀并不知晓。”
  花毗国的敌军兵临城下,但崔瑀却不知道,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楼双信把消息锁在了邕州,但他却千里传书给崔珩……这是在做什么?
  崔珩又道:“双信说,倘若本王不立刻回京一趟,他不会派兵。”
  原来是要让他逼宫的意思。或许是为了楼家的前程,又或许是为了其他。
  “殿下这样仓促回京,恐怕会有危险,能不能……”
  “不是仓促回京,是很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也没想到楼双信会以此胁迫。”他轻笑了一声,系起腰间的玉带,语气极是平和,“既答应了要替裴小姐翻案,还得让史官们改口,但皇兄还在的话,恐怕有些难。”
  裴昭默然不语,过了半天,道:“殿下为何昨日不说这些?”
  他垂下睫,轻声道:“雪岭很安全。”
  原来他没打算让自己一起回京。
  “若是成功,很快便能在京城相见。”崔珩眼睫低垂,再抬起眼时,眸中温柔无限,“倘若失败,这里的人会把你送到陈节度使那里,本王也会想办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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