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杜房鸣当场笑到拍桌。
  “好笑吗?”
  谢以骞皱眉,脸往后仰,看向杜房鸣的眼神中明晃晃透着:尔有恙乎?
  杜房鸣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实话实说:“蛮好笑的。”
  谢以骞面无表情,倏而迅速出手,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的食盒抢过来。
  杜房鸣低头望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怀里,又抬头看了眼他抢过去的食盒,猛地瞪大眼睛。
  那是他打包的饺子!
  犹如掐住命脉般,他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
  谢以骞杜房鸣他们走后,生活再次恢复平静,褚芙仍跟以往一样,每日循规蹈矩的完成奇怪的任务,终于把除了墨鱼爆蛋丸之外的三种烤肠都给集齐了。
  第六天解锁了【脆骨肠】,定价是15文钱。
  第九天解锁了【热狗肠】,定价是20文钱。
  第十二天解锁了【肉肠】,定价是25文钱。
  在第十二天到来之前,烤肠系列已经卖的很火了,肉肠的到来更是为大好局势又添了一把火。
  奚溯刚下火车就冲刺起来,还忍不住催促后面的小伙伴:“快点快点!”
  这次是真的急,真不能拖,再晚点没准就买不到了!
  钟离彧荀二等人闻言憋了一口气,一股脑冲上前来把他都超过了。
  一名、两名……六名饕餮已到达目的地!
  赶到店里时,看着烤肠机里那几个跟其他烤肠相比短呼呼又胖嘟嘟的肠,钟离彧的眼睛根本离不开它们,几乎要迸出光来,“这就是那个新品,叫肉肠的是吗?”
  没吃过啊!
  色泽焦黄油亮,烤到油滋滋爆开,瞧着就有食欲!
  一圈人站在烤肠机外面,盯着转啊转的烤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无意识咽口水。
  隔老远就能闻到它的香味,简直让人魂牵梦绕。
  奚溯看着烤肠机里缓慢转动的烤肠,几乎舍不得眨眼,自从他前两天吃了热狗和脆骨肠之后,最近两天做梦都砸吧砸吧嘴,想着这个味道。
  他母亲从前是长公主,后来太子表哥登基,他母亲也就成为了尊贵的大长公主。
  他自问家中富裕,从小不缺吃穿,锦衣玉食,尝过的美味也不少,但他仍被烤肠折服了。
  第一口吃到的瞬间,他简直不敢相信,天底下怎么能有食物好吃成这个样子?!
  要是能每天都吃一根烤肠,得幸福成什么样子啊?
  但烤肠机总共也就只能做这么多,所以外卖根本没有上架,只有来线下总店才买的到。
  总之,生活经不起等待!来份烤肠就现在!
  滕子昂翘首以盼,几乎迫不及待:“我想要炸开的肠。”
  总感觉烤炸开的肠要格外香些。
  “我能一口气吃十根!”
  “十根算什么?我能吃二十根!”
  “那……那我能吃一百根!”
  “我能吃一万根!”
  奚溯瞥他们一眼,心里轻哼一声,觉得他们幼稚极了,这有什么好攀比的?
  自己可是能吃一百万根!
  而兼职烤肠这边收银的秦五秦师傅则表示:不会烤肉肠的镖师不是好厨子!
  烤不过来,根本烤不过来!
  秦五吭哧吭哧给这群嗷嗷待哺的小可爱产粮,将烤爆开的肠用一根根木签子串好。
  “你要吃原味的,还是孜然辣椒粉味儿的?”
  钟离彧咽了下口水,生怕自己说慢了,忙不迭道:“要撒了辣椒粉的!”
  上次他吃的就是撒了辣椒粉儿的,好吃的不得了,简直惊为天人!
  吃一口,横扫饥饿!做回自己!
  他们买到了肉肠还不够,必须要再点一杯奶茶坐下来,这才心满意足。
  肉肠很口感很敦实,皮脆肉嫩,一咬开里面就爆汁,肉香味溢满唇齿,香浓却滚烫,一下子就烫到了舌头。
  可在座的没人舍得吐出来,急吼吼地哈着气吞下去,这股子热腾腾夹杂着惊艳味蕾的浓香一股脑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这个肉肠真是……”钟离彧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一个能够精神形容的词汇,只能惊叹:“太太太太太好吃了!!!”
  其他少年闻言都回味起刚才的鲜美滋味来,都有些舍不得吃第二口了。
  荀二一边嚼嚼嚼一边含糊不清道:“肉肠真好吃,它已经超越脆骨肠在我心中的地位了。”
  听到他这么说,其他少年不同意了:“脆骨肠好吃。”
  脆骨肠里面有大粒大粒的脆骨,咬起来咯吱咯吱的,口感又丰富,多好吃啊!
  还有人持不同意见:“我觉得热狗肠也好吃……不,是更好吃。”
  轻轻咬一口特别q弹,外皮劲道,里面香香糯糯的,一旦开烤,隔老远就能闻到那股子独特的香味!
  还没吵几句,他们就默契的停下,不约而同没再吵了。
  吵架?那是什么?只会耽误我吃烤肠的功夫!
  对奚溯而言,烤肠外面撒的那层辣椒粉是绝对的点睛之笔,又辣又烫又香,吃两口肠,再啜饮一口奶茶,他忍不住再次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嘛!
  钟离彧小声嘀咕:“对了,我们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为什么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儿忘记了呢?
  “啊?有吗?没有吧?”
  远在京城的陆逍正在家照顾父亲,没隔多久就会忍不住期待地看一眼门外。
  他们说好了会给我带肉肠的!
  …
  第148章 凌晦
  凌扈一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己哥哥双腿盘起静坐在一个蒲团上,他布了一局棋自己与自己对弈,仿佛沉浸在棋局里,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各处的白鹤衔仙果落地青铜大灯内燃起灯烛,照得屋子内亮堂堂的。
  见他进来,无晦从棋局中抽出两分心神,心情甚好的招呼了一句:“来,坐。”
  他还叫人赐座赐茶,自己端着热茶歪着,接着不紧不慢的落下一颗黑子,随意道:“怎么还敢出来,不怕我又绑你一回?”
  凌扈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艰难道:“我听说,父王病重……”
  这才是自己敢冒险见他的原因。
  无晦垂眸看着黑白棋子界限分明的棋盘,从白棋篓子里拈起一枚白子,徐徐落在棋盘中,似乎只是在闲聊家常:“哦,你不知道么?父王三天前已经死了。”
  凌扈陡然色变,声音猛地拔高:“是你做的?”
  无晦眼含笑意的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拿黑子,故意假装出一副很受伤的语气:“怎的?在你心中哥哥就是这样的人?你就这么不信任哥哥?”
  凌扈没说话。
  无晦又自顾自道:“你以为我那个下属是带你乱跑的吗?我是让他带你回焉耆去见父王最后一面的,要不然你以为怎么会离昭国边界那么近?可你倒好……”
  他说到这里,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会自己跑了呢?”
  接着他摇摇头,悠悠然道:“父王临死前心心念念着的可都是你,可你却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凌扈脑子“嗡”的一声,如临当头棒喝。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直到看见一滴水渍砸上地板,后知后觉用手一擦眼角,这才发现自己竟流泪了。
  ……记忆中那么高大威武的父亲,不在了,自己甚至没能回去,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凌扈的心好像缺了一块,风刮了进来,冷嗖嗖空荡荡的,痛也痛不起来,茫然且没有实感。
  可很快,一股酸涩难过的情绪来的迅猛且汹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这话,可还是忍不住低低的说了声:“哥……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父亲啊。”
  自己的父亲身死,他为什么是这种冷漠又置身事外的态度?
  “不。”无晦打断,脸上的笑意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眸子中漫不经心的漆黑冷漠,纠正道:“他只是你的父亲。”
  他只是你一个人的父亲罢了,不是我的。
  现在想来,那个男人身死他唯一感到微妙愉悦的就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之前所有人对他的称呼都是四王子晦,而从现在开始,都会是昆弥。
  焉耆的新王。
  凌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竭力让自己语气平静:“可父王终将是把王位给了你……”
  无晦猝不及防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他的天真:“若无那些贵族呼衍氏、兰氏、须卜氏他们的支持,你以为他当真愿意把这个位置给我?”
  他当然是想留给你这个小儿子。
  无晦说到这里,似乎忽然没了下棋的兴致,随手将棋子丢回墨玉匣子里。
  光滑圆润的棋子相互碰撞,清脆有声。
  无晦直视他的眼睛,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知道吗?我一直以来都很讨厌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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