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而这本推理小说可以拽许多人进入它的世界,这些人的到来有先有后,让后面的人去推理距他到来时过去许久的案件本就难度颇大,如果再要求他找出受害者和受害者的受害者之间发生了什么爱恨情仇,既不人道,也很容易变成死局,而绝对的死局又很容易演变成特异点。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关于【只有找出所有的犯人才可以离开】的游戏原则,它的创作者其实附加了个隐晦的条款————只要从活着的人找出凶手就可以。然后为了让‘剧情’时刻更新,这里的‘角色’或多或少都带着‘心理变态’的特质,有因为嫉妒别人的才华而杀人的,有因为嫉妒别人的好运而杀对方妻子的,有因为求爱不成因爱生恨的,还有把杀人当做自己的朝圣之旅的。
  如转动的齿轮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搞事的水花那叫一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虽然不是没这种可能,但概率毕竟太小了————一口气把‘角色们’全灭了,凶手就是自己了。
  ↓
  毕竟‘小说’里是无法使用异能的,这就代表靠异能进行武力碾压的办法行不通。
  而如此一来,‘玩家’和芸芸众生的武力值也就差的不会太悬殊。纵有高低之分,玩家若是想大开杀戒,那些npc也不是傻的。人类的劣根性他们也有,人类会的抱团取暖拼死一搏他们也会。以一敌十容易,以一敌百就很费劲了。
  可阿瑟的武力值不仰
  仗异能力,她根本就不算人类。
  于是————通关的口令变得简单了,只要说出【阿瑟是凶手】这类的话,就会被‘小说’判定为推理正确。
  中也落地的瞬间就想明白了,接着,好巧不巧,他一眼就看见了把他困在小说里好几天的始作俑者。
  那位被称为侦探社的灵魂人物的侦探正坐在他面前吃着小蛋糕,他虽然已经是个青年,却带着奇怪的小孩脾气,正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手里拿着果汁,另一只手往嘴里来回地塞,一口一个,吃得正欢。
  视线往下,白色的桌布上放着五六只灯塔一样的三层金属托盘,杯架上挂着洗好的杯子,白色的瓷盘没有什么花纹,造型精巧的甜点就是最好的装饰。
  台上的乐队正演奏着歌曲,衣着考究的男女满面春风,端着香槟来来去去,餐桌随处可见,摆放着鲜花和冷盘,但享用食物的人并不多,他们更享受三三两两的呆在一处引见攀谈。
  中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似乎…来到了………侦探社的庆功会上?
  乱步嘴巴塞得满满的,猛地见到眼前的‘大变活人’,他吃东西的动作像按了暂停键一般停了下来,一直眯着的双眼也难得的睁开了。
  他指着他,含糊不清的道:“帽子君,你居然,出来了?”
  中也:“…………”
  乱步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中也,眼里露出“算你狠”的神色,然后四处张望作寻找状。
  中也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乱步面前的长桌上,力道震得盘子里的金属餐具叮当作响,杯子里的果汁都溅出来几滴。
  “帽子君,别总这么暴躁嘛,”乱步慢悠悠的把脑袋转过来,音调抱怨,“你错过了好多精彩的好戏,【共噬】被圆满解决了哦。”
  比起中也脸上山雨欲来的愤怒,乱步则是毫无惧意,甚至还有闲心拽了下路过的侍者,“你们这个桌子看起来很结实,哪儿定做的————”
  中也眉毛跳了跳,指骨轻微作响,语气森凉:“喂,别装傻,你是不是觉得我记性很差,差到会忘记三天前你算计我的事啊?”
  说完,脚尖勾过来一把椅子,借力一踏,
  眨眼的功夫,中也已经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脚踩在桌子上,俯身揪起乱步的衣领,两张面孔一时间挨得很近,
  “还有,侦探社居然连自己人都坑?”中也居高临下的盯着乱步,“别告诉我这是意外,你们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第90章 第九十天磁鼓国某处……
  磁鼓国某处。
  港口mafia首领这几天非常心累,不,不仅心累,身体也累。
  出于某种不便被外人知晓的心理,森鸥外准备和克鲁鲁克一同去小镇出诊。
  山路积雪很厚,森鸥外几乎是刚踩上地,就感觉脚踝处一片冰凉。
  他不动声色的把脚拔出来,客客气气的向克鲁鲁克借了双雨靴。
  是雨靴,不是雪地靴,这里的人普遍比较抗冻,温度常年零下,可克鲁鲁克依旧毫无所觉的穿着八分裤。而森鸥外有幸看到了他那奇特的发型是怎么来的了————他先把头发用喷壶喷湿,然后开门出去,冻了几秒就成型了,回来再按两下定型喷雾,搞定。
  ————这是一个怎样疯狂的世界。
  森鸥外如是想到。
  冬岛气候严寒,气候恶劣的同时也使得这里的动物为了生存下去变得凶悍无比。
  雪山深处生活着一种兔子,算是冬岛特产,它们比熊还要魁梧,比狗还要易怒,长着满口尖牙,后腿强劲,随便一蹦就有三米多高。
  出门十分钟后,森鸥外看着下面的兔子冲他凶狠的龇牙,肥硕的兔子脑袋比脸盆还大,暴躁的在他脚边窜来跳去,并试图去咬他悬空的双腿————他的人形异能爱丽丝在紧要关头把他提溜到半空中,这才躲过了凶险的腰斩。
  森鸥外又去看克鲁鲁克。
  那个胡子眉毛灰白的干瘦老头儿,背上还背着个巨大的药箱,却无论是反应能力还是身手竟然都超过他许多。这会儿他已经手脚麻利的爬上了一颗巨大的光秃秃的松树,而且还在继续往上灵活的攀爬,显然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
  森鸥外横向对比了下自己:他要是到这个年纪,绝对没有这位老当益壮的能耐。
  等克鲁鲁克用一颗小炸|弹成功吓跑那些那些肉食的兔子,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脚下的冰雪层因为震动引起了一次大面积的坍塌,俩人又被迫仓惶的奔跑起来。等终于逃出坍塌区,来到安全的地带后,森鸥外敢打赌,他现在的心率能有二百,严重心律失常。
  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来到了小镇的某患者家中。
  患者是一位小男孩,昨天他太过淘气打翻了暖水瓶,胳膊被烫伤,他的母亲正担忧的守在床前。森鸥外眼睁睁的看着克鲁鲁克拿出一瓶黄黑色的黏糊糊的药膏,并声称抹上就会减轻痛苦,立即见效。
  抛开首领的身份,曾经作为的战地医生的森鸥外对于治疗烧伤有着一套较为纯熟的经验,而出于职业习惯和完善自我理论知识的求知心,等离开患者家后,他顺口问了句:“请问,这个药膏是什么成分呢?”
  克鲁鲁克看起来心情不错,听他这么问,便无私的分享道:“哈哈哈,这可是宝贵的海蟾|蜍背上的脓包,我可是历经千辛万苦,趴在冰面上一个一个挑破收集的。”
  森鸥外:“……”
  森鸥外:“那你怎么做的防腐呢?”
  克鲁鲁克哈哈一笑:“我放了辣椒素,不仅杀菌防腐,还可以促进血液循环。”
  森鸥外眼皮微跳的回头望去,那户人家的大门依旧静静的严丝合缝,但他已经预感到这份安静很快就会被人愤怒的撞破。
  现在补救已经来不及了,森鸥外低声催促:“快走。”
  但依旧晚了。
  孩子的父亲拎着铁锹,孩子的母亲红着眼睛拎着暖水壶,后面跟着好心的同仇敌忾的邻居们,大伙儿一起叫嚷着追杀过来。
  “打死那个庸医!”
  森鸥外和克鲁鲁克被浩浩荡荡的人群追出镇子一里远,克鲁鲁克跑起来像个百米冲刺的运动员,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扭头道歉,“对不起,我以为蟾|蜍的脓包粘液会有效果的!”
  抱头鼠窜的同时不停有石块被愤怒的投掷过来,扫帚像主妇的苍蝇拍反复落下,直到他们跑进森林才逃过一劫。
  森鸥外的脸色很难看。
  等到抚着胸口平复了下呼吸后,他看向克鲁鲁克,“先生,您对这种医患纠纷似乎应对的很娴熟。”
  克鲁鲁克正扶着树干弓着腰,呼哧呼哧的喘气,听他这么说,发出一声叹息,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做错了事就要认罚啊,被追打也是没办法的事。”
  森鸥外沉默了两秒,接着态度强硬的开口:“先生,为了我们大家今晚都能平安回去,接下来的出诊由我主导。”
  克鲁鲁克原本还对连累了他有所愧疚,听到这话,立马一脸不服:“你?你行吗?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啊?”
  森鸥外都要冷笑了:“如果不是被莫名其妙的带到这里,你知道我有多希望能把我的行医资格证拍在你脸上吗?”
  他算是彻底认清了克鲁鲁克的本事究竟如何————他自己能从对方手底下活下来都是个奇迹。
  *
  小镇上的人很快知道,就快被全民抵制的庸医克鲁鲁克并不是孤寡的老人家,他不仅有个儿子,还有了个孙女,瞧那架势,是要世代学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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